我真不是明君! 第289章

作者:危火 标签: 宫廷侯爵 轻松 正剧 美强惨 无C P向

他小心提醒,“还有件事,二皇子和五皇子如何处置,三位大学士都等着陛下的裁决呢。”

五皇子相对而言还好些,二皇子是真的犯了众怒,边境士兵和大周百姓都在等着他最后的结局。

崇昭帝看着手边袅袅的青烟。

“朕让明亲王回来,就已经做了决定,你跟在朕身边多年,如何看不明白。拖了这么久,去吧。”

-

东厂。

狱中。

汤一粟自焚而亡,点燃了边境战士和大周百姓的怒火,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葬送了二皇子的性命。

二皇子党连上书给二皇子求情都不敢。

只要开口的,就被打上‘奸臣’的标签。

二皇子端坐在单独的牢房内,面前一张小桌子,上面干干净净的。

入狱匆忙,他托人从府中拿了套衣服,发冠和发簪,将自己被三皇子薅乱了的头发重新束起来,用发簪簪好。

东厂送给狱中其他人吃什么,就给二皇子吃什么。

他并不挑剔,给了就吃。

只是伙食不好,半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很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截素雅的衣摆停在牢门前。

陈俭亲自领着人过来,将牢门的锁打开,“阮嫔娘娘,请进。”

阮嫔温声道了句谢,提着膳盒进来。

二皇子睁开眼,“母妃来了。”

阮嫔将膳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坐在他对面。

她眼眶微红,目光在二皇子身上逡巡,眼底神色复杂难言。

“印象里,母妃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二皇子微微一笑,“像是母亲。”

从小时候杀了那宫女后,他就再也没有从阮嫔的脸上看到属于母亲的关怀和爱护,只有看怪物一样的神色。

阮嫔垂眸,从膳盒里拿出饭菜和酒。

宫里做的,比东厂里吃的精致了太多。

阮嫔:“你今天到这个地步,也是你自己,作恶太多。”她在杯子里倒好酒,推到二皇子面前,“怨不得旁人。”

二皇子:“母亲,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怨怪旁人。”

借老五的手,利用他恨兰嫔和老六的感情,废了老三,可惜的是没牵扯到老大。

他只能通过舒家对付老大,结果比他预料的还好,老大官当,保全妻小,废黜爵位,远走岭北。

他又引诱李氏一族倒卖兵器,人都是贪婪且存在侥幸心理的,李氏一族主动上钩卖国,事情揭露,老六倒台。

他在算计别人的那一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过程。

不太轰轰烈烈,他心里评价。

阮嫔:“残害兄弟,平儿,你和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下手的时候,心不痛?”

“不是每一件坏事,都是那一个坏人做的,”二皇子:“但是,心痛?”

他摸了摸心脏。

“那是病吧。”

阮嫔不说话了:“吃菜吧。”

“好,”二皇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不过母亲,这菜,真的能吃么。”

阮嫔抬头看他一眼,“我和你一块吃便是。”

她刚伸手,二皇子就用自己的筷子压住了她的筷子。

“既然是给我拿的,母亲就别吃了吧,我肚子饿。”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阮嫔带来的食物,喝了口酒。

二皇子:“有时候真的想回到你发现我小时候杀人的那天。这样,依照现在我的能力,一定能把尸体安妥的处置好,这样,我们还能做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子。”

阮嫔别过脸。

二皇子将食物吃完,酒也喝尽了。

他仔细看着阮嫔的侧脸,“哭什么,不就是父皇赐下的毒。”

阮嫔:“你知道?”

“估摸着,父皇也该下决断了。”

杀他,是民意。

即便是天子,也不能真的违逆民意。

父皇尤其看重名声,身体越来越不好后,就对身后之名更加看重。杀了他,大概也会有个‘大义灭亲’的褒义之名呢。

二皇子:“母亲,你现在在心痛吗?”他疑惑道,“亲手给自己的孩子倒毒酒,是什么感觉?”

阮嫔满脸泪痕,伸手抓住二皇子的肩膀摇晃,双目紧紧盯在他脸上。

“我想来见你最后一面,平儿,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人的感情……”

二皇子最后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最完美,最温和的微笑,他每次去阮嫔宫里请安,都是这样的笑。

“如果还能遇见,母亲下辈子再教教我。”

他在阮嫔的愣怔中闭上了眼,了无生息。

阮嫔缓缓松开他的肩膀,二皇子倒在地上。

狱中一片寂静。

许久,才响起越来越大的哭声。

皇权斗争,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只觉得是输赢有得,所以至死都没有在任何一张认罪书上签字。

-

二皇子自食其果后,各州郡抗议的百姓们才逐渐消停。

崇昭帝召见了幽禁的五皇子。

曲渡边听闻消息后,直接去了皇宫门口堵人,结果来晚了一步,没有堵到。

宫门口的侍卫为难道:“您要是早来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现在,五殿下应该都在紫宸殿里了。”

“您要不直接进去?”

曲渡边摇摇头。

五哥在许多事里并非主谋,罪名可以从轻发落,但是这么长时间,他也只是被幽禁在刑部,没有定罪。

父皇突然召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谈的内容,他去到紫宸殿门口,或许反而会帮倒忙。

叶小远:“您去马车上等,帘子撩开,等五皇子出来了,您第一时间就能看见他。”

-

紫宸殿。

西暖阁。

五皇子跪在地上,面色淡淡。

他跪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崇昭帝一直在批折子,没有看他。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才捏了捏眉心,让余公公把批完的奏折搬走。

这才有空看五皇子。

崇昭帝:“此处没有旁人,朕有些话想问问你。”

五皇子:“儿臣定知无不答。”

“兰嫔,害了你的母妃,你在朝堂上对老六出手,朕理解。但是那日在大理寺,你突然袒露和老二做过的事,把他和你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皇子因为汤一粟,注定不会再有在朝堂立足的机会。

五皇子自爆除了让二皇子更惨,或者达成必死结果外,对他自己并没有一点好处,甚至全都是坏处。

五皇子:“为什么?父皇,要听真话吗。”

崇昭帝:“欺君,是死罪。”

五皇子:“好。”

他笑了笑,跪得笔直而恭敬的腰背往下稍微弯曲,整个人往后一倒,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成了跪坐的姿势。

谨小慎微,沉默稳妥的样子消失殆尽。

“在您的观念里,我的所作所为,当然难以理解。背叛…不,或者说是潜伏在六弟身边,是因为我想报复他和兰嫔,给我母亲报仇。”

“至于二哥么,他应该是大哥六哥倒台后,您心里最优先的继承人了吧?”

“当年,害了我母亲的,不仅有兰嫔,其实还有您啊,”五皇子疑惑,“您不会不记得了吧,您说,‘前朝后宫,层层牵扯。兰贵妃的父朕往后还有用’,好一个有用,倒卖兵器的有用吗?”

“你也是权衡利益下,不想深查,酿成我母亲身死结局的幕后推手之一。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这一切。”

崇昭帝摔了手中的杯子,瓷片溅在五皇子脸上,划出了个细小的伤口。

他睨着五皇子:“你是在报复朕。”

五皇子微笑:“您那天在大理寺中,眼里的怒火,让我觉得很高兴。”

他大概才是所有兄弟里面的那只疯狗,拴着他的最后一条链子被动了,疯狗咬人,也只能怪动了链子的人。

其实说白了,他不全是为了小七,让老二去死,也是为了在最大范围内,恶心膈应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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