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297章

作者:危火 标签: 宫廷侯爵 轻松 正剧 美强惨 无C P向

四皇子:“知道了,替我谢谢母妃。”

他将香囊挂在了腰间。

宫人低头退下。

崇昭帝:“朕和怡妃,都很关心你,你却还不知道勤勉,文卷上的批注却很差劲,和前段时间相比,几乎没有进步。”

他抬眸,“这样下去,朕如何放心把大周交给你。”

四皇子:“您也可以交给别人。”

崇昭帝眉头紧皱,刚想开口训斥,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咳嗽,他指着四皇子:“你——”

“咳咳咳,”他咳的满脸涨红,最后俯下身子,腰深深弯下去,“咳咳咳水,咳……”

余公公连忙去旁边桌子上倒水,他蹲下来,递到崇昭帝面前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一口血从崇昭帝口中喷了出来。

余公公脸上一片血雾,大脑空白。

“陛、陛下?”

崇昭帝抬起袖子,擦了下自己的嘴,撑着桌子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惊恐不已的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脑中逐渐混沌起来,想着要找杨太医,勉强朝着门口走了两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四皇子横跨一步,接住了他,“父皇!”

紫宸殿。

杨太医诊脉。

片刻后,他脸色不太好看,道:“逆血相冲,陛下心力又不济,现在似乎是卒中症状,也不知道醒来后会如何。”

明亲王:“怎会突然如此?”

余公公:“陛下说了太子殿下两句,就……”

明亲王了然。

杨太医:“也不尽然是生气导致情绪波动的缘故,陛下最近换没换饮食?骤然更换饮食,也会引起血气不顺。”

余公公:“没有,陛下饮食还是从前那样。”

杨太医嗅了嗅空气,到了旁边崇昭帝燃着的香炉边上,他捻了捻香灰。

余公公紧张道:“陛下自己新调的香,可有不对?”

杨太医:“陛下应该是在里面加了晚香竹,此物暖血,最好还是少用吧。”

余公公赶紧记下。

杨太医又道:“还是尽量让陛下保持心境平和。”

这句话主要是对四皇子说的。

四皇子抿唇:“知道了。”

-

崇昭帝一连昏了五日,好在第六天的时候醒来了。

杨太医足够给力,没有让他出现卒中症状的眼歪嘴斜,说不清楚话的情况,脑子还是清楚的。

就是这一次骤然生病,崇昭帝的身体进一步虚弱,不知道要卧床养多久。

他养病的这段期间,朝中臣子比之前平稳很多。

方太傅三位大学士辅政,明亲王监朝,事情不愁没有人处理,太子已立,臣子们心里也都有底了。

除了一开始的些微慌张,其余都井然有序。

国无储君不稳,这便是设立储君的理由。

而且四皇子这位储君还很不一样,就他一个苗苗,甚至都不用防备其他皇子在皇帝生病期间,对太子出手,趁机陷害之类的事情发生。

大臣们还是该干嘛干嘛,顶多就是分出了一部分心思去了紫宸殿,关注陛下的情况。

四皇子没有崇昭帝压着学习,轻松是轻松了很多。

这本来是他休息睡觉的好机会,政务可以交给明皇叔和方太傅等人处理,但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四皇子点了灯,披衣而起,推开了窗户,将手中点燃的烛台放在窗沿上。

外面细细的凉风吹进来,烛台灯火明明灭灭。

他原本就没有困意,现在大脑更清晰了。

好想出去啊。

好想和从前一样。

脑中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四皇子眼底却很清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出不去了。

四皇子没关窗户,拿着灯到了书桌边上,找到了一沓他收藏起来的信封,小七写的信,他都留着。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第几次拆开,一封封慢慢看过去。

四皇子将他放在书桌上的香囊拿在手里捏玩着,淡淡的香气和信封里舒缓的文字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香囊里突然捏到一个硬物。

四皇子下意识一用力,咔嚓。

香囊里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四皇子顿了顿,过了一会儿,香囊散发的香味儿变了,原本好闻的淡淡香气中,夹杂了一点苦。

四皇子皱皱眉,凑近闻了下,下一秒,一股热气从心脏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他瞬间把香囊拿开,扭头呼吸了好几下,那种血液逆流的感觉才逐渐消失。等他缓过来,再去看那香囊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已经全然变了。

他盯着那香囊许久,没有动。

第二天的时候,四皇子借口回皇子府拿东西,离开了皇宫。

他在自己的卧房里找了把剪刀,把香囊剪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了锦帕上。

里面都是娘亲用来做线香的原料粉末,唯有一个不是。

四皇子用竹签挑出来。

那是个被捏成了两半的微小圆粒,中间是空壳,他把空壳单独捡出,放在另一张干净的白色手帕上,包了起来。

随后他叫上护卫冷越,和他一起出了趟门。

再次回到紫宸殿东暖阁后,已经是傍晚了。

四皇子叫来身边的太监,静静发呆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地说道,“……告诉母妃,香囊被我不小心勾破,里面东西全撒出来了,劳烦她再做一个。”

“是。”

-

扬州。

永王府。

曲渡边把张樊明所有的遗物全翻了三遍。

基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金银珠宝都很少。

除了一小箱子似乎是收集起来,用来写字的金贵纸张,纸张边缘用金液勾勒出繁杂花朵的模样,上面留了不少张樊明抄录的名人诗句。

乙十二推门进来,“殿下,京城来消息了,陛下醒了。”

曲渡边从书桌前抬头,“没有大事吧。”

乙十二:“小春公公说的,他专门问了杨太医,陛下暂无大事,但是需要静养。”

曲渡边微叹了口气。

“还有件事,”乙十二想起来,“关于……”

“殿下!”

叶小远在外面喊了句,“您之前找柳大师约的瓷瓶排到了,柳大师过来问问您,瓷瓶上想要什么样的花纹。”

“就来!”

曲渡边:“六六,你事情着急说吗?”

乙十二迟疑一秒,摇摇头。

曲渡边这才去见了柳大师。

这位大师,就是他在给四哥写的信中提起过的,前朝工匠,擅长烧瓷,在瓷器上作画也是一绝。

不少人都请他烧窑作画,曲渡边就算使用钞能力插了个队,也是到了今天才排到他。

今日,柳大师上门来询问他对于花样的喜好。

他年过古稀,目光却丝毫不浑浊,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永王殿下。”

曲渡边:“不必客气。我这瓷瓶是打算送人的。”

柳大师:“如此,您将对方喜爱的纹样告诉我便是。”

曲渡边倒还真不太清楚怡妃喜欢什么样的纹样,他沉吟片刻后,和叶小远一起去库房里找了个小木匣。

木匣打开,里面装着十二张精美的纸笺,上面勾勒着不同的时令之花,对应一年十二个月份。

卡通视角看不见上面的花纹,但曲渡边隐约记得,这里面的纸笺很好看。

是他小时候去福安宫和四哥一起睡觉的时候,怡妃送他的初次见面礼,他们来到扬州站之后,原本皇子府库房里的东西,也都挪了过来。

历年收的礼物全都保留着,包括这套纸笺。

她画出来的应该跟她喜好的差不多。

曲渡边:“柳大师按照纸笺上花纹样式来,类似的就好。”

柳大师:“好。”

他细细观摩了这一套纸笺上的花纹,片刻后,咦了一声。

“这纹路里藏着的…怎么有前朝工匠的隐字手笔?难不成殿下还认识别的前朝工匠?”柳大师纳闷道,“不对啊,都六十多年了吧,这法子不该早就失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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