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藤萝浠月
三个人一路低声说着闲话似的回到了八阿哥府,十四正在门口转悠呢,看见他们仨就不满道:“八哥九哥十哥,你们进宫怎么又不喊我。”
八九十:忘了。
真的,经常会忘掉十四喜欢跟他们一起行动这件事。
十四气得跺脚,还是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十五?”
九阿哥说道:“那小子此刻怕是正在外面逛街遛鸟呢,且找不到他。”
此时身在西城的胤祝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谁说我坏话呢。”
后面跟着提着鸟笼的凌树,鸟笼子里一只从头到尾一条青的小画眉眼神凶凶地看着周围的行人,再后面则是几个五大三粗走路习惯性摇晃的地痞。
当然了跟在十五爷身后,他们都已经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仪态。虽然不知道这位爷出门为什么不带那些黄马褂,众地痞却有种自己威风凛凛的感觉。
然而听到前面那位爷的话,大家都打了个哆嗦。
您这样的人谁敢说您的坏话?且不说您是皇帝的儿子,单说您那肚子里的坏水,简直是一股一股的不重复的往外冒,要是来当地痞早就统一北京城的猫鼠道了。
年前的冰球比赛上,大家可被这位爷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回想一下当初,众地痞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冰球比赛结束到现在,也才不到半个月。
第73章 没错的
喧闹的街头, 一个穿着灰蓝色圆领团福丝绸锦衣的男人搂着个簪花戴胜的靓丽女子摇摇晃晃,大摇大摆的走着。
挑着两担白菜杂物的老人刚从前面的街口走出来,这二人正好走到街口, 尽管老人及时撇了下肩上的担子, 还是扫到了女子精致华丽的衣服。
女子哎了一声,提着衣服上刮花的丝线皱眉看了看,漂亮的眉毛蹙在一起。
老人一看闯了这么大的祸,把挑担放在一边就跪下来磕头:“小老儿重装了,还请爷和少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女子本来是有点厌烦的, 听见这乡下老农称呼她少夫人,用帕子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三爷, 他叫我少夫人呀。”
老人见这句话取悦女子,就不断地磕头:“少夫人饶命, 爷饶命。”
希望女人能帮他说两句好话, 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揭过去。
可惜锦衣男人根本不听,一脚踹到老人腰眼, “撞到了我的人有这么轻巧的事情吗?”
女子哎呀了一声, 低声道:“算了。”
“算了?小爷我就没有吃了亏算了的。脏了小爷的眼,撞了小爷的人, 老头子,你说说怎么赔吧?”
这种事在京城的街头不说每天都有发生,但却是不鲜见的, 旁边经过的人都加快脚步走开,担心停下来看热闹会给自己也招来一脚。
老人没时间在意腰间的疼痛,只觉眼前一阵阵发晕, 那么好的衣服让他赔,赔上他祖孙三代也赔不起啊。
正在为难之间, 又一身穿锦衣的年轻公子走近,看了看两边的人,抬出腿,一脚踹在背对着那年轻公子正对着老头的男人后腰上。
急匆匆走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群众:???
老人也直接吓傻眼,眼看因为被踹男人向前扑来,就地一滚滚到边上,好像也受到了波及的样子哎哎呦呦哼哼唧唧几声。
“谁,谁的狗腿敢踢你三爷?”男人满脸通红,叫着转过身,看到胤祝,“臭小子,是不是你?”
胤祝点点头,“是我啊。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出门就是满街找八旗纨绔的,当然也不是一定要找到,没想还真有人这么赶巧。不就是比比谁跟熊吗?反正老头连亲戚脸面都要顾,亲戚都能随意当纨绔子弟,他当个超雄纨绔随便欺负纨绔亲戚有什么的。
听到这个回答,育星惊呆了。
是我,你有什么问题吗?
竟然敢有人在踹了他之后对他说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大声叫嚣:“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胤祝冷哼一声,马上接话:“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育星一愣。
为什么是这么个反应?就算对方穿的跟他一样是华贵锦衣,但是他先动手打的人。甭管他是谁,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育星很快想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故意找碴来的。
“我舅舅是钮祜禄氏,一等公---”
胤祝昂头的样子比他还欠扁:“我爹是觉罗氏,大宗。”
卖菜老人傻眼了,顺势又向边上挪了挪。
神仙打架,惹不起惹不起。
胤祝转身跟后面的地痞们示意了一个眼神,“这家伙踩脏了我走的路,吓到我了,打一打洗洗路。”
地痞们:钮祜禄氏很厉害的,都大官啊。即使您是十五爷,打了他们家的亲戚,也不好整啊。
更何况打人的理由还这么敷衍。
胤祝挑眉:“怎么,你们不敢动手?要不是动,下次我就找别人了?”
地痞们一听这话,挥舞着拳头就上去了,摁住那人噗噗通通一顿乱揍。
乱揍声里传出育星断断续续的声音:“小爷-还是骁骑--营汉军营骁骑---校尉,当街--殴打骁骑营---长官,你--等死吧。”
胤祝掏了掏耳朵,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嚣张呢?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己敢和他动手,是否有什么比他们更嚣张的本钱呢?
凌树都快抱不住鸟笼子了,小画眉却被外面的声音惊动,扑棱着翅膀伸着细而有力的小爪子抓在笼子的横栏上,有神精亮的小眼神看着外面,“啾啾啾”一阵叫唤。
小画眉太可爱了吧。
胤祝昨天去选小鸟的时候就说要善斗的,鹰房的人一下子给他弄了只猛禽,那能要吗?他就说要个表面看起来没有威胁力实际却很能打的,然后那位鹰房总管刘得住就给他捧出来这么一只小家伙。
原话是:“十五爷,这小青条有时还啄人呢,您看它行不?”
行得不能再行了。
胤祝把小青条带到自己屋子里,昨晚上还喂它很多肉条。
看它一副向冲出来打架的样子,胤祝不确定把它放出来会不会飞走。
“你就是欺负,小爷没带人。狗娘养的,你等着。”
胤祝听见这个可不能忍了,放出小青条,揉揉它的小脑袋,“能不能去啄他那张臭嘴?”
凌树还在为这场打斗的不可收拾头疼呢,他家爷把小画眉放了出去,这一只鸟而已,它怎么可能会听话去啄人?
飞跑了爷又该心疼了。
凌树抱着鸟笼子去抓扑棱棱飞走的小画眉,没抓住,劝道:“爷,还是别打了,这事儿,早晚得传到万岁爷耳朵里。到时候,您---”
胤祝:“你没听见这人在骂我?我只是让人打他一顿而已,够给钮祜禄氏面子了。”
觉得这小爷到底是给他解了围的,因此想来劝一劝的卖白菜的老人家,刚靠近就听见这么句话,算了算了,他劝不起。
趁着那边打得热闹,老人捡起自己被波及的担子,再看那边打得还热闹呢,又想把白菜捡起来,刚拿住一颗,面前又伸出一只五指如玉管似的手。
那只手捡起来棵白菜。
老人愣愣抬头。
只见后出现的这小爷把白菜给他放到担子里,又解下荷包拿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扔到担子里:“我那些手下没注意,踩了你的白菜,赔你的。”
“不不不,”老人连忙摆手,“是小老儿冲撞了,不敢要您的赔礼。”
胤祝起身,“拿着吧。”
凌树走过来让那老人赶紧走,低声劝道:“爷,打够了吧这。”
刚才还能放狠话的人,现在已经没有声音了。
胤祝走过去,地痞们马上停止挥舞的拳头,他们虽然知道分寸,但打了这么长时间也够呛,胤祝看了看这家伙鼻血齐飞的模样,点头道:“好了,别打了。”
地痞们赶紧收手站到这位爷后面去。
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的育星睁开不知被谁打肿的一只眼睛,而他的两边嘴角都已经被小画眉啄出小血点了,但他还在放狠话:“我舅舅是一等公内大臣,阿灵阿,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一家都无法在京城立足。”
胤祝招招手,小画眉竟然特别懂事的飞回笼子里去了,还真通人性啊。
再低头看了趴在地上的狼狈家伙一眼,说道:“嗯等着呢,你找你舅舅告状去吧。不过你小子也给我长个记性,京城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以后你再想欺压别人的时候,想想我,你欺压别人,我就欺压你。记住了吗?”
忍不住停下看的路人都开始被打成猪头脸这人了,真可怜啊。
也不知道这小公子是什么来路,对上一等公都不怕。
身为京城人的路人们,也像第一次来到京城的外地人似的,意识到京城处处都是权贵的真相。
几名学子站在路对面的店铺屋檐下,一人摇头:“京城这些世家子弟,真该管管了。”
终于跟熊孩子对熊了一把,而且完全占据上风的胤祝心情舒畅,看了看这边的风景,跟后面一群狗腿子道:“继续逛逛。”
然后只要是遇到仗着权势随便欺负人的八旗子弟,这个欺负人包括但不限于看不惯路边的人骂人吐人口水的。
但凡让胤祝看见,二话不说就抬手示意地痞们去揍人。
打着打着就习惯了的地痞们冲过去,噗噗通通一顿乱揍。
大家都是出来玩嘛,像胤祝这样专门带着打手的不多,顶多身后跟两个看起来很壮实的家下人。
对上他这边的七八个地痞,也是白给。
逛半下午,胤祝欺负了四五个子弟,感觉神清气爽。
果然,走熊孩子的路让熊孩子无路可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胤祝同时又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他只是随便逛逛就偶遇到这么些个无法无天的子弟,可见京城里不讲武德纨绔有多少。
胤祝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去提督衙门上任了。
想到这儿,他转头对跟着他忙了半天的地痞们道:“你们很不错,以后专门跟着我干吧。”
干什么?
打纨绔吗?
这些人虽然偷鸡摸狗无所不干,但是还真的不敢对上京城里这些世家子弟,以前看见了谁还不是绕着走的?
今天打了这么多人,只对着前面两个的时候还忐忑些,后面都麻木了,此时听见这位爷让他们以后专门跟着他干。
又后怕起来。
今天打的人太多了,还真有一些底子实在厚的,这要真都告状去,他们说不定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地痞中间的老大何二赖小心翼翼地表达了对他们兄弟生命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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