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芃县令
“你们被食人魔抓了?他们吃狗?!”
“食人魔长什么样子啊?”
“他们是要煮着吃你们吗?”
朗星河和熊有渔复课的第一天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被同学们团团围住,有关心,也有八卦。
“胡之腾呢?”众人环绕教舍找了一圈, 终究没找到学渣三人组中的小银狐,不禁脸色煞白, 牙齿打颤,“真的被吃了?!”
“没有=。=II”朗星河知道他们被绑架的消息时瞒不住的, 毕竟人民群众的力量, 特别是吃瓜群众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胡之腾受了点伤,在家休养。”朗星河回道。
吃瓜群众又对准熊有渔,“你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身上的肉是被吃了吗?”
“没有、没有。”熊有渔连连摆手, 解释道, “我就是瘦了,更加精壮结实了!”
“哦~”吃瓜群众发出惋惜的叹息。
朗星河:“!!!”不是!你们在惋惜什么啊?惋惜我们三个没被吃掉吗?或者是没被吃掉一部分?
“咳, 我先前就说有食人魔来咱们永昼城了,你还不信。”江普双手抱胸,下巴一样,冲朗星河得意道, “倘若你听我一劝,何必遭此劫难!”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朗星河自知在“情报战”上落了下风,认错干脆利落, 随即又问, “你们哪儿来的消息?大掌司他们都不知道。”
朗星河相信以他哥的能力,不至于走漏风声。结合那些邪修竟然能绕过北斗司的追捕摸进永昼城,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联的。
“额。”江普挠头回忆,“我是听街口包子铺的朱老板说的。”
“我早上路过那边买包子, 朱老板让我晚上早些回家,不要在外头逗留,说是有坏蛋人修来了,专抓妖族幼崽吃。”
“我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谁小时候没有被这么吓唬过啊”江普耸耸肩——不乖就有人修把你抓走炼丹!曾经人族和妖族的关系并不好,和平也是这几百年来刚有的事情。在妖族传统吓唬小崽子的童谣故事里,反派大多由人修扮演。
“后来我又听说城防卫的巡逻加紧了。”江普翻着眼睛回忆,记忆不算清晰了,“后来我一路走来学院,路上就遇到许多同学了啊,后来不知道谁说起食人魔的事情了。”
朗星河点点头,心道,这消息来源听起来很不靠谱啊,怎么听着都像是道听途说的谣言。不过,朗星河还是在心里记下街口的朱家包子铺,回头告诉他哥,让他哥查查那包子铺背后单纯不单纯。
众人围着“魔口逃生”的朗星河和熊有渔稀罕了一阵,在早课钟声响起后,念念不舍地各自回到了座位上开始温书。
朗星河也掏出课本开始认真看书,虽然课本上的内容让他感到三观经碎,但是已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和不安全,朗星河自然无法心安理得地躺平摆烂了——自己可以不接受不同化,但是必须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了解悉知。
认真学习的朗星河余光一瞥看到隔道座位上的熊有渔,立马一个机灵睁大了眼睛——熊大头这个家伙竟然一边蹲马步,一边在翻书!
“嘿嘿。”察觉到朗星河的目光,熊有渔扭头一笑,小声解释道,“这样既能锻炼身体,还治瞌睡,很好的。”
朗星河:“!”夭寿哦,学渣三人组终究一去不复返了。学渣们全都进化成卷王之王了。
“你怎么做到的?!”一下早课,朗星河就趴到了熊有渔的书案上,盯着他的腰腹部看,“不累吗?站得住?好厉害!”
早课时间四刻钟,熊有渔竟然就蹲了四刻钟的马步一动不动!稳如钟座。
看着小伙伴崇拜的星星眼,熊有渔害羞一笑,“其实还好啦,每次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想一想......嗯,想一想就可以了。”
朗星河:这么唯心主义的?只要想一想就可以突破身体的极限吗?熊有渔这不是体修吧,明明是修心——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
熊有渔捂着心口,说道,“阿爸告诉我,只要这里有力量就什么都不怕。”只要想着自己要保护小伙伴们,熊有渔就腿不酸腰不疼,浑身充满干劲儿。
闻言,朗星河点点头,不再多问熊有渔修炼的事情。白熊一族世代如此修炼,必然已经形成了合理合规的训练体系,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就是觉得神奇,也不该插嘴点评干涉。
自修早课结束就是正课了,第一堂课是礼法课。
“今日我们要学习的是入坐之礼......”夫子开始讲课。朗星河一改往日的左耳进右耳出,双手托着下巴,仔细听着夫子的讲课,时而不时还皱皱眉,似乎在深入思考的模样。
礼法课的夫子自然发觉了朗星河的状态,心中不禁想,这小顽童经过生死一劫竟是成长了许多,至少不公然在课堂上睡觉了。
夫子感怀甚慰,讲课的声音也轻快了几分,“礼法,礼仪秩序之法度,坐席亦有主次尊卑之分,尊者上坐,卑者末坐......”
“好了,入坐之礼还有谁有不明白的地方吗?”一堂课接近尾声,夫子例行询问,不等有学生提问,就习惯性准备布置今日的课后作业。
“夫子!学生有不解。”朗星河举手。
“哦。”夫子面上差异,心中欢喜,忙道,“朗同学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提来。”——果真是浪子回头啊!
朗星河站起,疑惑问道,“夫子,我们学的礼仪法度到底是谁制定的?又为什么要制定呢?”
朗星河感觉很违和,这几天他在家也是翻了不少书的,对妖族的历史也算是有所了解。从过去历史来看,妖族曾经是非常自由不羁的种族,天地为铺盖,逍遥云水间,怎么会一步步发展成如今的状态呢?礼法甚是繁琐讲究,就连吃饭怎么端碗,睡觉枕头有多高都有规定,这真的必要吗?
“感觉这些法度和我们妖族并不相匹啊。”
朗星河是非常认真的在思考问题,夫子却痛心疾首:以往这小顽童只是装聋作哑不学习,如今睁眼听课的第一日就要来砸场子,直接从根源上否定了自己的礼法课!
夫子广袖一挥,没好气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人以有礼别于禽兽!”
“不是的,夫子,我不是否定礼法。”朗星河连忙解释,“我是觉得有些礼法规定不是很适合啊。”
“下课了。朗同学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可放课后到夫子院,找老夫探讨!”说着,夫子将课案一卷夹在胳肢窝下面,仰着头,一副生气至极的模样走出了教舍。
“厉害啦!”江普一巴掌啪在朗星河的桌案上,敬佩道,“多日不见,你这气死夫子的功力渐长啊!”
朗星河无语,自己是真的认真听课,一心向学,还深入思考,积极发言了,怎么夫子还生气了呢?
第二堂课是算数课。
“远望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夫子布置完题目便悠哉入座,笑眯眯地瞧着学生们在底下抓耳挠腮。
夫子屁股尚未落凳,朗星河已经举手回答,“三盏!”
刚刚在礼法课上落下的势必要在算法课上找补回来,让所有人知道,他朗星河今日不同往日了!他是真的要崛起了!
“嗯?”算法夫子狐疑地看向朗星河,“乱猜的?”竟然猜中了啊。
朗星河傲然,“当然不是乱猜的。”
“假设塔顶灯数为埃克斯,第二层数目则是二埃克斯,第三层则是四埃克斯.....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等比数列的求和。”朗星河滔滔不绝,“七层塔一共一百二十埃克斯,三百八十一除一百二十七,埃克斯为三。”
“塔尖三盏灯!”一口气讲完自己的解题思路,朗星河长舒一口气,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颤抖吧凡人!这种难度的数学题,小爷小学的时候就能秒算啦!
“???”
看着一屋子的震惊眼神,朗星河心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小爷我当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放课后来夫子院,我们好好聊一聊。”算术夫子面色凝重,挥挥手示意朗星河坐下,然后冲底下学生们道,“将刚刚听到的都忘记,现在我们来听听这题的剖析解题。”
朗星河:“???”就这样了?难道不该伯乐发现千里马一般欣喜若狂吗?
还有,自己明明改邪归正,一心向学,为什么复课的第一天就接连被两个老师约谈?!
上午的课程结束,在饭堂用完午膳,朗星河和熊有渔往教导司去找掌司销假。
“今日上课还好?”大掌司苏玉安的目光在两个学生身上打量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朗星河身上,确准这孩子并未被阴邪上身,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算数课黄夫子慌慌张张来找自己,说是怀疑朗星河同学被阴邪上身的着急模样,心道,这小子大约又有了什么调皮捣蛋的新手段,把夫子都给唬住了。
朗星河张张嘴,想说夫子们似乎对自己有成见。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哼!他才不要做告状精,自己一定要用实力让所有人震惊!
第30章
复课第一日就在朗星河积极发言、踊跃表现, 夫子们如临大敌、暗自提防中度过了。
“唉,还是严夫子你理解我。”放课后,朗星河去上一对一的音律课, 忍不住向严夫子抱怨自己今日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哈哈。”严夫子捋着山羊胡子出声大笑,“此乃人之常情嘛, 朗同学你换位想想。”
朗星河拧眉一想,倘若自己有个对头哪天突然对自己热情似火, 自己肯定不会觉得对头是突然幡然悔悟想要重新做人了, 绝对是在暗中憋大招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呢!
“夫子,我明白了。”理解了夫子们对自己的堤防,朗星河心里好受了些, 哼唧两下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说得好!”严夫子拍掌相和, 如今他对朗星河的滤镜有八米厚,鼓励道,“朗同学再接再厉,老夫相信大家一定会看到你的改变和努力的。”
“嗯!”朗星河重重点头, 目光不经意飘向窗外。
白日渐长,放课后天空依旧一片明亮,窗外,蓬勃浓绿的树冠下, 身着学子袍的小少年站立如松, 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正是熊有渔。
如今胡之腾还没有复学, 针对他的晚间训导自然也就取消了——熊有渔作为“胁从犯”,且认错认罚态度良好, 被大掌司“刑满释放”了。
不用去教导司,熊有渔便跟着朗星河来了夫子院。朗星河在屋里学习音律,熊有渔就在院子里立桩,锻炼自己的力量和耐力。
严夫子顺着朗星河的目光看去,捋捋胡子笑道,“今日我们便听一支入阵曲吧。”
说着,严夫子目露怅惘,然仅仅是一瞬,继续道,“这曲子本该由琵琶、鼓、瓯合奏,但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不过也无妨。”严夫子令小童取来乐器,自己抱琵琶而坐,将一只击鼓立在朗星河面前。
朗星河拿着鼓锤手足无措,他就学过几年钢琴,打鼓是真不会。而且什么入阵曲,自己从未听过啊。
“放轻松。”严夫子笑眯眯地拍了一下鼓面,“随心而动即可。”
严夫子以掌击鼓,鼓声由远及近,由疏而密,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紧迫感和窒息感。下一刻,鼓声止,琵琶起,严夫子一个眼神,示意朗星河鼓声接上。
朗星河还沉浸在夫子气势恢宏的击鼓声中,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沙场点兵,残阳如血,狼烟起,风云涌,将军轻骑长刀舞,万鼓泪殷地,千旗火生风。
鲜血、杀戮,对敌人的痛恨,对胜利的喜悦。鼓声震天,伴随着似有似无的琵琶丝弦,豪情壮志中透着丝丝悲凉,若将军暮年,宝刀蒙尘。
一曲终了,朗星河大汗淋漓,握着鼓锤的掌心全是湿汗,心脏砰砰跳跃如沙场军鼓。
时间过去良久,严夫子拍掌赞叹,“不错,真不错。”
朗星河如梦初醒,擦擦脑门上的汗珠,难得害羞,“我就是乱来的。”
“不不不。”严夫子摇摇头,“情感的倾泻胜于演奏的技巧。”
“之前没有学过乐器?”严夫子有些吃惊,朗星河于音律上的天赋再度超出了他的预料,本以为这孩子今日能够踩准节拍就不错了,谁知他不仅找准节拍,后来竟然能以鼓声引领自己的琵琶走向另一个曲调情境。
“呃....”朗星河大拇指和食指一掐,比划道,“就学了一丢丢。”
上辈子是学过钢琴的,但就学了几年,连考级都没考,就因为学业负担加重,被他妈给取消了钢琴兴趣班。朗星河也就勉强能照着谱子弹奏几首曲子,着实算不上天赋超绝。
“很不错,很不错。”严夫子非常满意,内心准备将正式收徒提上日程。
“可以有什么喜欢的乐器?”
朗星河想到阿妈的建议,脱口而出,“木鱼?”
严夫子:???
“嗯....倒也可以,大道至简。”严夫子自动为“爱徒”找补,“来即来,去即去,半世浮生,镜花水月。”
“也好,明日我便给你准备一个合适的木鱼。”
朗星河:“.......”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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