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芃县令
“你们不知道?”江普吃惊,凑到朗星河跟前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就今天早上,我一只脚刚跨进学院大门,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
说着,江普捏着嗓子学起来,“别跳!你别想不开啊!”听起来情况非常紧急。
“然后就没动静了。”江普两手一摊,“我估摸着是跳湖了。果不其然,等我进了教舍,就听说有人跳湖了,好像死了!”
朗星河&胡之腾&熊有渔:(@口@)?这描述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江普自信推理,“你们想啊,早上那会儿学院还没多少学生,夫子们也没来,镜湖那边又偏,这大冬天的,掉进去不得完账啊,肯定死定了。”
朗星河喏喏道,“你不是听见有人喊别跳,说明当时还有第二人在场的,不得救他吗?”
“对啊!”江普眼睛一亮,头顶的三角耳都支楞起来了,“这不是自杀!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说罢,再次一头扎进了“案情”讨论堆里。
朗星河:.......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胡之腾眼珠子咕噜一转,拉住两个小伙伴,低声叮嘱,“今天早上的事,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自己可丢不起这个人。
“什么不许说啊?”熊有渔没听懂,疑惑发问。
“什么不许说啊?”吃瓜的猹们正陷入了推理的死胡同,一听到熊有渔的疑惑,顿时调转脑袋,齐刷刷地瞄准三人组。
胡之腾瞪了眼猪队友,咬牙要揍人。
“不信谣,不传谣,知道吗?”朗星河双手叉腰上前,对着瓜地里的猹们一通输出,“学院供我们吃,供我们穿,是让我们在这儿传播流言蜚语的吗?现在是早课时间,还不各回各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朗星河一通义正言辞的狮子吼,吃瓜猹们做鸟兽状散开,各回各位坐好,拿起书册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开始早课。
“不对啊。”江普放下拿倒了的课本,扭头冲朗星河“嘶嘶”。
“喂,朗星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啊?”否则,全班倒数第二劝人好好学习是怎么回事?
朗星河冲江普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江普伸长脖子打量了一眼门外,没瞧见夫子的声音,立刻像只猫儿似的窜到朗星河的座位边,眨巴着小三角眼,求知若渴。
“镜湖,闹鬼。”朗星河压力声音,故作神秘,“别告诉别人,避免引起不必要恐慌。”
“明白!”江普眼神坚定,得了消息后又矮着身子窜回了自己的座位。回到座位,板凳还没坐热,就像只小蜜蜂似的在教舍里流窜起来,传递最新情报。
等到早课结束,关于“跳湖事件”的最新版本已经变成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小情侣被家人拆散,便想要跳湖自尽,下辈子转世投胎再做夫妻,结果女子跳下后,男子却后悔了,没有随后跳下,还大喊“别跳,你别想不开啊!”被辜负的女子死后冤魂不散,镜湖边经常会出现异像,比方说,在冬日无人的清晨会响起男子悲痛欲绝的叫喊——“别跳,你别想不开。”
“啊哈哈哈哈!”听完最新消息的朗星河笑得趴在桌上锤桌。
“你别笑啊。”小喇叭江普一脸正色,“真相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神特么真相只有一个。朗星河没想到谣言能传得如此离谱。
“朗星河,我从头给你分析哈。”江普扒着指头分析,“首先,学院里的学生、夫子、校工都是满员,没有人失踪或者缺席,那就说明,没有人跳湖啊。”
“没有人跳湖,怎么会有人大喊别跳湖。那就只能是女鬼闹事了。”江普非常自信。
朗星河很想提醒江普,所谓的女鬼消息还是自己告诉他的。
“不对啊。”熊有渔举手礼貌发言,“说不定是有人想跳湖,另一个人去劝,然后就没跳成,所以今日学院里全员满额啊。”
“名侦探”江普瞳孔震裂:!对啊!这才是最正常的思维逻辑不是吗?
就在江普被熊有渔一语惊醒之际,胡之腾幽幽道,“还有一种可能哦,会不会....跳湖死掉变鬼的那个学生又幻化成人的样子继续来上课了,所以才会全员满额呢?”
“!”江普被胡之腾的鬼故事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再度溃不成堤,双腿像弹簧一样弹射,飞一样奔了出去,再度奔赴吃瓜第一线。
“哈哈哈!”朗星河觉得要笑死了,突然觉得上学也不是全无益处,起码每天看到这些傻小子干傻事就很开心。
“这也太离谱了。”亲眼看到校园怪谈的诞生,胡之腾觉得自己三观尽碎,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神话传说了。
朗星河道,“随他们去吧,不干我们什么事儿,快想想今天放课去哪儿吃。”
“去小狼家吃。”胡之腾舔着脸道,“还想吃热腾腾的火锅,今天要加冰淇淋。”
“想得美。”朗星河否定提议,“我家又不是食肆。”
学院里流言满天飞,学生们都没了读书的心思,校工间也是人心浮动,始作俑者的三小却优哉游哉计划起了放课后玩耍计划。此时的教导司内,两个掌司正在汇报调查工作,“问了几个学生,还没有查到流言的源头,会不会是有人针对我们无邪学院?”
大掌司合上手上的报告,问道,“问过朗星河那三个没有?今天清早他们不是在湖边做义工的吗?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两个掌司对视一眼,摇头道,“没有直接询问那三个学生,我们暗中观察了一阵,那三个孩子一切如常,不像是有什么发现。”
“好的,我明白了。”大掌司点头,叹气道,“看来还是我亲自去走一趟吧。”
大掌司孤身走到镜湖边,先用神识扫描了一圈,在确认周边没有可疑异常后,对着平静无波的镜湖说道,“龙夫子,我来看你了。”
随着大掌司的话音落下,平静如镜的湖面荡起点点涟漪,不多时,一对鹿角冒出水面,紧接着是一对夜明珠一般明亮的眼睛。倘若朗星河此时在场,一定会惊呼,“我去!我去!真的有龙!”
“龙夫子安好。”大掌司礼貌问好。
“是小玉啊....”被称作龙夫子的龙型生物口吐人言,他口中的小玉便是令无邪学院的学子们闻风丧胆的大掌司,苏玉安。
“是学院发生了什么事吗?”龙夫子问。
“说来惭愧。”苏玉安郝然,觉得自己身为学院大掌司却没有将学院管理好,遇事还要来麻烦龙夫子真是太不该了。
“说来听听。”龙夫子并不在意。
苏玉安便将“跳湖事件”以及“女鬼传说”一一道来,末了询问,“龙夫子,今日镜湖可曾有什么异常。”
“呵呵。”龙夫子低笑,“原是如此,不是什么大事儿。”说罢,一面水镜在苏玉安的面前展开,镜子里正是朗星河三人清晨在湖边的情景,包括三人偷懒耍滑,包括胡之腾佯装要跳湖被抗走。
“这三个小子!”苏玉安咬牙切齿,感觉面对谣言如临大敌的自己就是个傻瓜,“我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今日是我失策,竟让他们叨扰了龙夫子。”苏玉安心中计划着修改朗星河三人的义工惩罚——让这三小子打扫饭堂后的猪圈去!
“呵呵,不碍事,都是活泼可爱的孩子,让我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候。”龙夫子低笑,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再者,有了今日的传闻,那些小子们轻易不敢往我这镜湖边溜达了,我落个清净,正好。”小崽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听一两日是活泼鲜活,日日听可就吵人了。
苏玉安忙道,“是我之过,我这就下令让学生们不可靠近镜湖扰您清修。”
于是乎,沸沸扬扬传播了一整日的谣言,在教导司禁止靠近镜湖的通告张贴出的一刻达到了巅峰——看吧!真的有女鬼索命,不然学院干嘛禁止学生靠近?!
全校哗然,瓜地里的猹们吃了个肚饱,还准备放课后继续给家人亲友们分享今日大瓜。然而这一切都和朗星河三人没什么关系了。
“你们为什么又要去我家啊?”朗星河企图甩开身上的两块牛皮糖。
胡之腾:“我回家,我哥会打死我的。”
熊有渔:“我想和大家一起嘛。”
朗星河:“你们昨天就是这个借口!”
第8章
“去我家可以,但是今天不许胡闹,亥时必须熄灯入睡!”朗星河和两个小崽子约法三章,恐吓道,“熬夜是会便秃子的,知道吗?!”虽然这辈子是只毛茸茸,但是朗星河还是异常珍惜自己的每一根毛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保养好身体,才能长长久久的胡作非为....”朗星河还在说教,胡之腾却突然脚步一顿,下一刻做贼似的躲到了朗星河的身后,揪着朗星河的衣摆,企图把脑袋钻进朗星河校服外袍里去。
“干什么呢!耍流氓啊!”朗星河夺回自己的衣服。
“我哥,是我哥!”胡之腾缩成一团躲在后头,小声道。
朗星河抬眼向远处看出,就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异常醒目。
此时正是放学的高峰期,学生们源源不断地从校门口涌出,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多自己步行回家,富贵人家的孩子多有小厮仆役驾车来接,在一群或是穿灰褂或是着褐衣的仆役中,那道紫色的身影醒目异常。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可也能感受到他的富贵华丽,头顶上的紫金宝冠闪耀着炫目的明光。
“紫色衣服那个是胡家大哥?”朗星河并没有见过胡之腾的大哥,只是认出紫衣人身后的马车是胡家的马车。
“你哥不是对你挺好的么?”朗星河不解,“先前你不是说你大哥送你疾风靴,还送你小笔猴儿的吗?”
这么听来,胡家大哥对胡之腾挺不错的,总不会因为胡之腾没写作业,又在学校打架,还夜不归宿,哦,还签了一万灵珠的欠条....就、就把胡之腾怎么着吧.......想着想着,朗星河不自信起来——他们三个的“罪行”反思起来似乎还蛮严重的哩。
“那是我吹牛的!”胡之腾利索认罪,“疾风靴是我偷的,小笔猴是我抢的。”
朗星河:.......你还真是一身反骨。
“不好!你哥向我们走过来啦!”紫衣人逆着人潮,宛若达摩分海一般向着朗星河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小狼,救我!”胡之腾躲在后头死死揪住朗星河的衣服。
“呕~”朗星河感受到了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
“快松手!”朗星河背过手去拍打胡之腾。胡之腾扯得太紧,朗星河被衣领掐住了脖子。
“小狼快要被勒死啦!”熊有渔赶忙上前帮忙,三人闹成一团。
“之腾,过来。”闹腾间,紫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啊!啊!我东西落教舍了,我回去一趟。”胡之腾总算松手,转身就往学院跑,企图躲进学院里去——除了学生、夫子、校工等,其他外人一律不得进入学院。此时此刻,学院那道朱红色的大门成了胡之腾眼中的“保命伞”。
然而胡家大哥的动作更加敏捷,朗星河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似乎是一道紫风掠过,再定睛去瞧,胡之腾已经没了影子。
“人呢?!”朗星河眼睛瞪圆。
“那儿呢。”熊有渔指向一旁。
顺着熊有渔的手指方向瞧去,朗星河只看到了胡家大哥紫色的背影,并没有看到胡子腾。再定眼细看,才发现胡家大哥的怀里抱着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胡之腾竟然变成了原型!
“胡之腾被抓回去,没事儿吧?”朗星河忐忑。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虽然过来三年了,可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自己吃喝玩乐快活,对永昼城里各家的情况并不了解。只知道胡家是巨富,很有钱,至于胡家人口情况,家人性情就不得而知了。
熊有渔面露担忧,挠头道,“胡家大哥很厉害很凶的。”熊有渔和胡之腾是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朗星河是后来才加入“学渣”小团体的,熊有渔对胡家的情况更加了解些。
“会打人?”朗星河问。
“嗯。”熊有渔点头,圆白脸蛋皱成了个包子,显见是为胡之腾担忧。
朗星河不解,“他家这么严,胡之腾怎么还敢胡来。”朗星河之所以敢躺平咸鱼,因为他家整体氛围如此,他爹是个整日钓鱼不着家的,阿妈是个奉行散养教育的,只要朗星河玩儿了知道回家,其他都不是大事儿。更何况,朗家已经有个优秀的朗方辉,朗家也小有家资,朗星河这个小儿子自然就没什么压力了。
熊有渔叹气,“唉,小胡他说,胡大哥越不让他干的事儿,他就越要干。”
朗星河:......真的是一身反骨无处安放,每天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们先各回各家吧,等晚些时候我遣人去西街胡府打听一下情况。”小伙伴身陷水生火热,朗星河当然不能视而不见的。
熊有渔点头,“嗯,我等会儿也送些跌打损伤的膏药给小胡。”
朗星河:好吧,按照经验来推断,胡之腾这家伙可能会被打很惨。
三缺一,夜宿搞不成了,朗星河和熊有渔各回各家。马车抵达朗府,朗星河一下车就叮嘱门房,“去主院里说一声,我有些急事,先回院子,晚些去给阿妈请安。”朗家规矩松散,但是晨昏定省还是少不了的,而且朗星河也乐意每天放课后去找阿妈唠叨几句。
疾步回到自己的院子,朗星河立刻唤来自己的大丫鬟,“苏木,昨天我不是带了个匣子回来?”大丫鬟苏木管理着朗星河的私人库房。
大丫鬟:“回二少爷,那匣子已经入库收好了。”
朗星河交代,“快把那匣子取来,再从库房里拿些好膏药。”匣子自然就是花了一万灵石的冰鉴宝盒。
起先,朗星河以为胡之腾与自己差不多,都是可以在家里胡作非为的主,一万灵石也算不得什么,收了也就收了,日后自己自然会回礼回去的。谁知,胡之腾在家日子并不好过,动不动就要挨揍屁股。朗星河哪里还敢留着冰鉴宝盒,只希望将“赃物”归还后,胡之腾可以被从轻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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