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萧笑溪拒绝猜测,只说:“你这带路的方向该不是打算坐公交吧?我们好像不缺一份打车钱?”
侯卞:“想打车你不早下单?现在叫车得等多久?”
萧笑溪开了两个打车软件,比较时间与价格,侯卞和小绒毛凑过去与她一起看。
几个出去办完事正要回日曜办公楼的员工看到站在路边的这两人一猫,先是窃窃私语地议论早上还没聊尽兴的八卦,然后因为被两人一猫无视,又看到两人面上都没有任何难堪后,心里立刻不痛快了。
一人开口想对负司二人说点什么,被她的同事拉住。
萧笑溪面带怜悯地瞥了想开口的那位一眼,想起来她的办公室是在十楼,好像与卓惜有交集,于是萧笑溪纡尊降贵地开口:“祝你事业顺利。尤其祝你不要积攒满肚子火只能靠欺负新人发泄。”
那人:“嘿……呵,一个被开除的,还这么傲气?决定今晚住哪儿了吗?灰溜溜回家吃父母会被数落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吧?”
萧笑溪:“哟,您的意思是,为了避免我们面对家人的数落,为了让我们能睡安稳觉,您诚挚邀请我和我的朋友再加上我的猫去您家里住?且如果我们需要,您还非常乐意将您的房子长期、免费借给我们使用?反正您还有其他更好的、离日曜更近的房子可住。”
前两句话让十楼那位越听越生气,已经攒足了嘲讽萧笑溪不知廉耻的怒火,可最后一句却让她脸色大变。
旁边的同事:
“更好的房子?”
“你不是到处跟人说你们一大家子挤在一套房里,所以分房机会必须留给你一个吗?”
十楼那位勉强控制住脸色:“她信口开河、挑拨离间、故意找我不痛快,你们当什么真?”
同事们纷纷道:
“也是。”
“是没必要当真。”
“有些人自己受了气就喜欢胡乱造谣。”
“小张,我们肯定相信你。”
十楼姓张的那位脸色难以控制地惨淡起来。
萧笑溪叫的车终于到了。
负司队员们坐进车里,一边若有似无地再观察了下小张,一边友好地与日曜前同事们道别。
日曜前同事们一边津津有味地偷瞄小张的脸色——看谁的热闹都是看嘛——一边比刚偶遇时态度友好很多地也对负司员工们道别,给负司三位的日曜工作画上了圆满句号。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侯卞问萧笑溪:“你怎么知道她还有一套房子?我都不认识她。”
萧笑溪:“其实我也不算认识她,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房子的事情只是我根据蛛丝马迹的猜测而已。哪怕猜错了,也可视作互怼时的张口胡吹,与我前面那两句胡言凑成相同画风。”
侯卞怀疑:“是吗?”
萧笑溪:“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与你不是天然立场一致吗?”
侯卞:“其实吧,也没有很一致。”
三位负司员工当前的心情很放松,因为就在他们辞职后走出日曜地盘的那一刻,负司通道便已开启,让此次本就安全度很高的任务更加没有了死亡威胁。
侯卞:所以这任务里的“电梯”指的是整个日曜公司吗?那超载又对应什么呢?臃肿的人事架构?
两人一猫没有急着回负司。萧笑溪让出租车司机先送她到她“家”楼下,然后司机又送侯卞到他“家”楼下,小绒毛选择了跟着侯卞。
日曜前同事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并非全无道理。两人分别回到“家”中后,确实都面对了“家人”的不满,且不满的内容极其相似:“才干了一个月就被辞退了?是不是还该夸你好歹拿到了一个月工资、没有倒贴生活费?”
两人没有商量,但都选择了不解释他们还多拿了一个月工资作为补偿费——反正解释了也挽救不了评价。
侯卞对“家人”说:“我被甩锅了。”
“那肯定也是你平常先得罪了别人,不然别人为什么只甩锅你,不甩锅其他人?”
萧笑溪对“家人”说:“因为我在不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正确的地点?可能有人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的秘密吧。”
“说什么浑话?你就是没有讨领导欢心。我就说应该给领导送礼。”
侯卞:“什么年代了?如果一份工作必须靠送礼才能拿到或维持,那我便不得不担心管这份工作的领导很快就要被查、被捕,还连累我的档案染上污点。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应该是规则大于人情。”
“天真,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的傻话。难怪你工作一个月一事无成、回到原点,还带回来一只一看就和你一样没用的猫。”
下一秒,三位负司员工回到了负司。萧笑溪考虑了一下,要求:“买后续剧情。”
侯卞和小绒毛也参与了此要求。
然后他们仨便看到,换回了原灵魂的那三位出借过壳子的原住民,似乎也换回了本名、并换回了原长相,可负司员工却并不能清晰听见、看见他们原本的声音与模样,也听不见看不见他们的本名。
在负司员工的感知中,本次后续剧情里出现的他们用过的壳子,似乎依然是被负司员工使用时的样子。
三位负司员工能感觉到灵魂切换后,壳子参数已变,但仔细一看一听,后续剧情展示的却依然是未变的模样。
感官上的错位姑且不提,总之,在后续剧情里,两位人类原主接手负司员工留下的麻烦,苦笑着继续应对家人们并不算有恶意、但着实让当事人感到不愉快的喋喋不休。
唯有小绒毛没给猫原主留下麻烦,而是留下了可以信任的铲屎官。
好不容易挨到家人们气消点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带着猫——忙躲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查看自己的账户。
接着两人都发现,除了日曜给的工资外,暂时借用他们身体与身份的负司员工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额外财富。
包括给恐怖屋出点子拿到的酬劳,一份等有钱后可以考虑长线投资的股票清单,以及,与三家公司约定的面试时间。
萧笑溪还给壳子原主留了言——如果被外人看见了,这也可以算是自己写给自己看的提醒备注——内容是:“这三家公司,每一家都比日曜靠谱。虽然在日曜工作了一个月,但也只有一个月,现在找工作依然可算在应届生的范围内。加油。”
壳子的两位人类原主结伴去找了新的工作,再次当同事,并一起租房、一起养猫。
一开始是租在两隔壁,后来是恋爱了改为租同一套,再后来是买房结婚,最后是平淡又平安地过完一生。
负司总结区里的萧笑溪看完后续剧情后,先对侯卞表态:“侯同事,我对你没企图。”
侯卞真诚回应:“萧同事,我对你也没有。”
第160章
萧笑溪:“负司啊, 这种后续剧情,容易让队友之间产生尴尬的情绪。你应该把后半部分裁掉,只给我们看截至他们找到新工作时的剧情。”
负司:“尴尬很好啊。在总结区里让尴尬的情绪值升到六十, 然后当总结区结束时, 你们分别回自己宿舍,尴尬情绪立刻缓解,降到四十。美好。”
侯卞:跟你说人类的微妙心理就是白搭。
侯卞:“负司,请问我们这次是不是去错情绪场了?还是任务发布有误?”
萧笑溪:“对啊, 完全没有惊魂。一直没被彻底检查的超载警报也更像是电梯系统设置的正常故障。”
负司:“猫,你也没有惊魂吗?”
小绒毛晃了一下尾巴, 回答:“喵。”
负司:“看, 它说它惊魂了。”
侯卞:虽然我是还没学会猫语, 但起码我能分辨出猫脸上有没有惊恐。以小绒毛这就差打呵欠的状态, 你是怎么好意思装瞎说它惊了的?
萧笑溪:“负司,也不用你拿出什么证据, 反正这公司是你的一言堂, 你就直接明确地回答我们本次情绪场和任务有没有出错。只要你说没有, 我们就信。”
负司:“没有呀。”
小绒毛:“这次的情绪场名字是情绪场对自身类型的期待吗?反应的是它的努力发展方向,而不是当前状态?”
负司:“原则上,只要情绪场没惹我, 我是不会把它们的小秘密到处乱说哒。”
侯卞:“这是变相承认?”
负司:“随便你们怎么想。如果你们自己猜对了, 那是你们与情绪场的缘分,但我不会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你们也很难二次进入同一个情绪场自己进行确认。”
负司:“好了, 接下来你们自己总结吧, 别老是缠着我问个不停。你们这些当员工的,每次在总结区都要把我也拉入你们的总结中、总想我给你们答疑解惑。这么个破习惯为什么就是改不了呢?”
萧笑溪:如果你能狠下心, 无论我们问什么都完全不答,甚至完全不吱声,那么持续一段时间后,我们自然会放弃问你。但如果你每次都一边抱怨,一边部分满足我们愿望地在总结区里给我们答疑解惑,我们当然会养出牢固的习惯啦。
萧笑溪:老板你真的没发现员工在总结区里问你问题得到答案的几率特别高吗?虽然答案不保真,但也马马虎虎仿若老师给学生们专设的答疑场。
侯卞问两位队友:“于是,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要总结的吗?”
萧笑溪:“我只想申请,我以后的情绪场任务都玄幻一些,不要太阳间。我宁可去与鬼怪拼死拼活,也不想搞办公室斗争。”
侯卞:“我看你挺擅长处理办公室人际的嘛。经常都能占到上风。”
萧笑溪:“都是被生活压迫出来的。熟能生巧可不代表乐在其中。”
侯卞:“我觉得间歇地进入生活流的情绪场,有助于我们调节心态,让我们找到活着、真实的感觉。一直经历灵异流,有时候会恍惚自己是在玩游戏,觉得自己的思维太飘,觉得死后的人生从未存在过。”
萧笑溪:“呵。”
侯卞笑道:“要不是员工论坛里能查到的所有信息都说新手三场为全灵异向,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因为没经历过灵异恐怖,所以才中二地幻想灵异场面刺激有趣、比乏味的日常流生活好玩很多。”
侯卞:“这位少女,请问现在的你是真心觉得在灵异场景中惨死,比在办公室里听酸言酸语好吗?”
萧笑溪表情严肃正直:“是。特别真心。我愿意轰轰烈烈地死,但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融入腐朽。”
侯卞:“能如此坚定地相信,好像也挺厉害的?不知道等你经历几十场灵异任务,会不会改变想法。”
萧笑溪:“我不能肯定。但我认为,如果有一天我当真说出‘平淡是福’,我一定会厌弃自己。”
侯卞:“人总是要学着与自己妥协的。”
萧笑溪:“也可能是学着弄死自己。我不向往死,也不畏惧死,我想活得精神、痛快。”
侯卞:“你是不是看不起后勤的生存状态?”
萧笑溪:“那是相当地看不起。”
侯卞:“你说,后勤会不会因为你的看不起而故意把你塞进场名惊悚但内里沉闷琐碎的情绪场?就类似我们刚刚结束的电梯惊魂这种的。”
萧笑溪:“哟,他们还会耍小心眼?还会报复?那我倒是能稍微高看他们一点。”
负司:“确实。如果后勤还能有那么明确的感情表露,我也会更重视他们一些。”
侯卞:“你不是离开、让我们独立讨论吗?”
萧笑溪:“负司这样鲜活的说一套、做一套就显得比较可爱。”
负司的主意识好像又离开了他们这个总结区。
侯卞坐到四肢大张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小绒毛面前,说:“下一场就是你的第十场了,是必然的灵异向,也是决定你能否脱离菜鸟身份的大考,你……”
小绒毛睁开眼看向侯卞,侯卞莫名觉得自己在猫眼中看到了智慧的光芒,于是他的忧虑之词说不下去了,改为说:“你回来后我能给你庆祝吗?”
萧笑溪:“怎么庆祝?”
侯卞:“开个宴会?”
小绒毛: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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