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其他乘客:“还要合照。”
小绒毛:“也行叭。只要你们有序地来,这些小要求都是可以满足哒。”
一路上,小绒毛都在观察它接触到的每一个人类,觉得他们的表现得都很正常。
有的因看到特殊猫而兴奋,有的对猫不感兴趣,还有的虽然对特殊猫有兴趣但讨厌热闹……
总之,并不像是演出来的。
小绒毛:总不可能人人都是影帝。
在入大学之初,小绒毛受到了非常热烈的关注。
不过随着课业的进行,和高中时一样,同校师生们渐渐都只将小绒毛当作很有意思的同学,碰巧见面时会积极主动地与它多聊两句,但并不会再过分围观它。
一位老教授在第一学期期末时评价小绒毛本学期的表现是这么说的:“在过分的喧嚣之中冷静自持,以自己长期不变的定力淡化异常的波澜,最终看着一切归入平静。”
然后这位老教授给小绒毛的期末成绩堪堪打了六十分。
并嫌弃:“这个字啊,不留神我还以为收到的是废纸。连草稿纸都不如。”
老教授:“虽然让你们交手写稿时,我就没指望习惯用键盘的你们能写出好字来,但烂成这样,着实也有点太离谱。好好练练。不要求漂亮,起码得容易辨识吧?”
这位老教授教的是应用写作。
小绒毛气鼓鼓:现在推崇电子化办公。我敲键盘可顺溜啦。
老教授的给分其实算仁慈的。
擒敌那门课的老师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放水,最终还是给了小绒毛不及格。
小绒毛抗议:“我明明打赢啦!”
老师:“这是赢不赢的问题吗?考试内容是让你制服对手,不是让你打死对手!”
小绒毛纠正:“只是打晕。”
老师:“少看低智连续剧。我上课时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后脑勺是能随便敲的吗?只敲晕算你运气,敲死了你就摊上大事了。要是敲个半死不活,那更好,你就去照顾人一辈子吧。”
小绒毛:……哼!
气归气,过后小绒毛还是只能乖乖补考。
同学们感慨:“猫同学小只归小只,但战斗力是真强啊。”
更让师生们感慨的是,向来以随心所欲、无视管教、任性妄为等著称的猫居然严格遵守了警校的纪律。
要知道很多人类学生入警校的第一年,即使不犯错也会对严格的纪律叫苦不迭。好些人还会或多或少地后悔自己报考了警校,有的甚至干脆选择了退学。
但小绒毛从来没抱怨过。
这只猫每天都显得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还能自己加练。
小绒毛昂首:“我既然敢报考警校,当然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如果想轻松,我直接走已大有基础的网红路线不就好啦。”
这份清醒的、积极的、进退有度的态度得到了老师们的一致称赞。
同学们表示:“我们不能不如一只猫。而且还是奶猫。”
然后行为上也更加积极且克制。
小绒毛:外表奶猫的我其实比你们爷爷的岁数还大了哟。不过,被假象激发出来的动力也是动力嘛,你们加油。让我们未来一起除暴安良。
老师:“哎哎哎,那猫,精神头十足很好,但不要过分精力旺盛。这份职业很多时候需要你们冷静,而不是闷头乱冲。”
第250章
同学们:“对, 猫同学,你得反过来向我们学习克制。包括学习偶尔的沮丧。”
小绒毛挥爪:“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同学们齐声喝彩。
老师们:“……”
在小绒毛大学毕业、已签好工作合同的那一天, 余鹤终于又与小绒毛谈起了它的异常以及大众对它的包容。
余鹤:“你找出原因了吗?”
小绒毛:“无所谓什么原因。总之我相信多数人对我都是善意哒, 那么我就会用好好工作的方式来回应这份善意。”
余鹤:“冥顽不灵。”
小绒毛:“那是你。”
小绒毛:重点是,我在情绪场内的一举一动,本来就必然会被情绪场意识实时看到,过后也会被负司看到全程记录, 我还会自己把记录拆解后卖给我的同事们看。也就是,我已经习惯了被看。
小绒毛:所以, 即使此场有更多观众, 对我又算得上多大的压力呢?我于此世界终究只是过客, 这里的很多事情我用不着太较真。
小绒毛:我是有靠山、有脱身手段的猫, 不用太在乎你们活人的小小手段。
正式成为工作猫后,小绒毛首先面对的工作内容全是琐碎类。
没有惊心动魄, 没有生死搏斗, 每天就是家长里短。
还有人因为它小、因为它不是人, 而不把它当回事、欺负它。
带小绒毛的老警察:“猫啊,我们不能随便打人的。哪怕你快气死了,还是不能随便动手。当然, 如果对方攻击你, 你可以适度反抗,但如果对方只是不听你说话……你只能想办法请他听。”
老警察:“只要穿上了这身制服,我们就必须讲道理。不管对方听不听道理, 我们都得讲。”
小绒毛:我偷偷地用空间力量打。你们找不到证据就不算我违纪。
虽然心里已经想好了备用小手段, 但基本上小绒毛并没有动用。
小绒毛尽量与其他初出茅庐的同行一样,在各种条条框框中做好自己想做的、该做的。
然后有一天, 小绒毛看到一个孩子追着猫跑入了车辆往来的大街上,小绒毛反应迅速地靠着空间技能辅助救了猫和孩子,小绒毛自己也没受伤。但在救的过程中,小绒毛从壳子接收到了新的记忆。
是当年余京凉救猫雨点的、更为清晰详细的场面。
小绒毛从中发现,猫雨点当时其实是和余京凉一起死了,掉在街边的是一个与猫雨点外表很相似的毛绒玩偶。
那是刘蕊亲手做来哄儿子的玩偶。
刘蕊当时希望余京凉能送走真猫,只留下玩偶,这样当被余鹤发现时状况才不会太糟。
小绒毛进入高压情绪场后穿上的壳子,是余鹤以那个毛绒玩偶为壳制作的机器。
其他人不为小绒毛的不吃不喝不睡惊讶,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只猫是机器,而机器当然不具备那些功能。即使机器偶尔稍微进食,其实也只是把食物倒入了内置在机器中的存储箱里。
小绒毛并不认为若事实如此,网上与它相关的话题、余鹤家中的物品、它监视到的余鹤在外时的言行等,会一直不让它发现自己被赋予了机器身份,也不认为这种解释说得通所有人面对它时的所有反应。
——当猫这么多年,小绒毛真不觉得自己会分辨不出人类看它时是不是在看猫。
但……
小绒毛:如果只将这当作一个逻辑不严密的故事设定,也不是不能接受。确实有部分情绪场并不能算是严谨的真实世界。
小绒毛回到家中,问刘蕊:“这些年,你是怎么想我的?一只能够活动的机器猫?如果这机器中有灵魂,你认为那灵魂是谁的?猫雨点?还是你亲儿子余京凉?”
小绒毛:“你是否以为我就是余京凉?以为我只是因为受刺激过重,于是记忆出现了缺失、错乱,将自己当作了神奇的猫?”
刘蕊在传递给了小绒毛好几份能量之后才开口:“你知道了多少?知道自己是国家的一项重大计划吗?”
小绒毛:……你们这个世界的国家计划实施方式是不是太儿戏啦?放任试验核心对象到处乱跑?话说,听你的意思,我是那计划的核心对象叭?
刘蕊看着小绒毛的反应,“啊”了一声,说:“你还不知道这个?我泄密了……”
小绒毛:“等等,让我从头理一下。首先,余京凉到底死没死?”
刘蕊一边给小绒毛传能量,一边回答:“死了,但能复活。”
说后半句时,刘蕊的语气极为肯定。
小绒毛:“这里的‘复活’是客观描述一个很可能实现的计划,而不是精神病的臆想?”
刘蕊:“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理解这事的啊……”
刘蕊笑了一下,给出明确答案:“不,不是臆想。虽然我和余鹤确实曾经臆想过、近乎疯狂过,但从你在这个身体中苏醒、开口说话的那一天起,幻想便落到了现实。”
小绒毛:……猫有点慌。
小绒毛突然问了刘蕊一个自它来到高压情绪场后一直只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寻找、从来没想过要问别人的问题:“你听过‘乌馨’这个名字吗?”
刘蕊的能量和表情都告诉小绒毛这个问题让她非常诧异。
刘蕊:“你知道此项目的负责人?她……亲自与你接触了吗?”
小绒毛:“……没有,但我想见见她。”
刘蕊:“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我们与那边的联系一直都是单向的。我和余鹤只能被动等待他们联系我们。”
小绒毛:“乌馨上一次联系你们是什么时候?”
刘蕊:“我只见过乌研究员一次。在你苏醒之前,她亲自来对我和余鹤强调行动准则。她的强调中最核心的一条是:不能用暴力或任何违法手段逼你做任何事情。”
刘蕊:“无论我们以及研究组想让你做什么,都只能对你进行说服或诱惑。最多能骂,但绝对不能打。其实即使乌研究员不强调,我们也不可能打你,万一打坏了哪个零件怎么办?”
刘蕊:“余鹤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个零件选对了,或者哪一个组装步骤做对了,才让你拥有鲜活的意识。如果把你打坏了,他不可能造得出第二个你,这个项目便废了,京凉也失去了复活的希望。”
刘蕊:“余鹤之所以那么反对你考警校,最关键的理由也在于此:他怕你坏掉。但当你坚持不换志愿后,研究组通知我们顺你的意。”
刘蕊:“当时我和余鹤都担心极了,生怕哪天听说你散架。好在,你顺利毕业,好像比正常人类还结实。研究似乎也由此进入了更广阔的阶段。”
余鹤开门冲了进来,还有点气喘,他质问刘蕊:“谁让你告诉它那些的?”
刘蕊:“研究组说过,当京回自己发现端倪之后,我们便可以告诉它详情。京回都直接说出负责人名字了,我们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刘蕊:“而且我说话时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状态,研究组如果觉得我说的内容不妥,他们随时可以通知我停下来。他们没有动静、没有反对,便是默许了。”
小绒毛:“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夫妻吗?”
刘蕊:“本来是,京凉也确实是我和余鹤的亲儿子。不过京凉死后,我跟余鹤就最多算是合作者了。”
小绒毛:“你恨余鹤吗?”
刘蕊:“我不知道。可能我更恨我自己吧。等京凉复活之后,我希望我与余鹤再也不会见面。”
余鹤没什么表情。
小绒毛看向余鹤,问:“你真心希望余京凉复活吗?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你最高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余鹤:“我不需要对你剖析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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