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466章
向斐:“为什么经营者这么重要?为什么最核心的许愿池不是掌握在你这个老板手里?”
喇叭:
“经营者是我与顾客实现交易的必须桥梁。”
“我跟负司不同。负司是纯粹的能量凝聚体, 本质上负司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个魂体,所以负司可以直接协助稳定其他魂体,也能直接接收其他魂体生产的能量。”
“但我本质上是有实体的物品。我的本体就是这个超市。”
“虽然严格说来, 实物在彻底解析之后也可以视为纯能量, 但在许愿级别的浅层交互中,却基本不可能这么等价。”
“因此我需要在能量与实物之间搭建桥梁……”
“你们看起来很茫然?”
向斐:“……啊,负司从不对我们细讲能量原理,它说……交给感觉即可。”
喇叭:“这确实是纯能量体的惯常思路。可能也比较适合你们这样的魂体。那, 你们现在还有兴趣听我细讲吗?”
向斐:“你不是很忙吗?”
喇叭再次叹气:“忙。但忙得一无所获,我压力很大。说话可以略微发泄一些。”
小绒毛:“不要讲理论啦, 听起来好困。我只想知道, 你是靠吃人灵魂为生的恶魔吗?”
向斐:猫, 请不要问得这么兴高采烈。仿佛你不是在参观恶魔, 而是在参观熊猫。
喇叭:
“从根本上来说,我渴求的是愿望能量。”
“如果一个人能将其整个灵魂化为愿望、指向明确地献给我, 那对我确实是非常美味的大餐。”
“但大餐这种东西, 偶尔享用一顿即可, 日常倒也并不会太过追求。”
“日常时,顾客们进来许几个无伤他们自身的愿望,我回馈给他们一些在很多地方都能买到的生活用品, 两清, 我也挺满足。”
“对我来说,经营者能够彻底地化为美味是最好的。”
“但经营者一直只当经营者、不向我贡献灵魂、只担任我与顾客之间交易能量的桥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近来最大的问题是, 我挑选的经营者, 不把灵魂献给我就算了,他们还敌视我、试图毁灭我、经常破坏超市内的设施、让超市无法正常接待顾客。”
“这就让我很苦恼。”
向斐:“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 怀疑你是恶魔?”
喇叭:
“是的,他们试图为自己的命运、为保护自己的世界而与我战斗。”
“无论我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都不信我并无恶意。”
“我只好频繁地更换经营者。”
“新经营者刚进入超市时会因谨慎或恐惧或浮想联翩而观望一段时间,可当他们熟悉超市之后,他们就会产生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
“偏偏那些念头不管刚产生时有多五花八门,最终却极其统一地总会进入‘毁灭超市’的道路。”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向斐:“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一部分人这么想可以理解,但所有人都这么想,可能就有某种必然因素。”
喇叭:
“所以我委托了负司,请它派几个员工来帮帮我。”
“你们作为经营者先在超市内适应一段时间,等你们完全熟悉超市运作流程后,我会放入我挑选的新经营者。”
“到时候你们带带他们,引导他们不要动不动就试图与我鱼死网破。”
“以及,如果他们还是产生了那种危险念头,请帮我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想。”
小绒毛:“被你选为经营者的生物可以辞职吗?他们进入超市时是活物还是已死?”
喇叭:
“我的经营者都是活人。”
“在把他们拉入超市前,我无法与他们具体商量、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当我的经营者。”
“但进入超市后,我会与他们详谈。如果他们不愿意,他们和顾客一样,随时可以离开。”
小绒毛:“随时?”
喇叭:
“好吧,我承认,经营者与顾客的离开方式稍微有一点点不一样,经营者离开的难度会稍微大一点点。”
“顾客对自己的购物卡说离开口令便可立即离开,而经营者必须对着我留下的联络物品——对你们来说就是这个喇叭——提出辞职申请。”
“我收到申请后通常会进行一些挽留、不会立即放人。”
“但我发誓,在我挽留之后,如果经营者依然坚持要离开,我从来都会放人。”
“我从没有强留过任何一任经营者。”
“真的。从来没有。”
“我可能确实不能算纯善,但也没有极恶。”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过日子的超市。”
向斐:“经营者能看到顾客入超市前、离开超市后、在他们原世界内的情况吗?”
喇叭:“不能。经营者入了超市后,与外界就是隔离的。唯一能知晓外界信息的方式是听顾客口说。只要顾客不提,经营者便不能知道外界的任何情况。”
向斐:“恕我直言,这种高封闭度的隔离确实很容易让经营者的思维及情绪钻牛角尖、极端化。”
喇叭:“但以前,这样的高隔离度为我培养出了很多纯净的献身。”
小绒毛:“时代变啦。”
向斐:“是的。囚禁play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是推崇开放与自由的时代。”
喇叭:“可,视野太开阔的话,思维就会复杂,便很难对我一心一意。”
小绒毛:“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你应该让你所爱的人因你的优点主动无视其他美景,而不是断绝其看见其他美景的机会。你应该成为被选择之后的最佳,而不是不得不接受的唯一选项。”
喇叭:“但我只是一个普通超市啊。我根本就没有独一无二的优点。不来点吊桥效应、斯德哥尔摩,我不可能被任何人狂热喜爱。”
小绒毛:“……还怪有自知之明哒。”
向斐:“哎,超市,如果你以后再也没有吃大餐的机会,你真的能接受吗?”
喇叭:“会馋。但真的能接受。”
小绒毛:“你会因为馋而做出强迫他人的事情吗?”
喇叭:“强迫没用啊。我最觊觎的大餐是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献祭,强迫怎么可能得到真心?”
向斐:“因为有斯德哥尔摩啊。”
喇叭:
“其实除了切断外界信息外,我对经营者做不了什么。”
“顾客只要不违规,我就只能被动接收顾客对着许愿池说出的愿望的能量。”
“同样,经营者如果不愿意对我奉献,我也只能看着经营者在超市内吃好喝好玩好。”
“顾客随便破坏点超市商品就算违规,但经营者本身被赋予了‘自由使用权限’,只要稍微算计一下,经营者利用这权限能造成的破坏非常大。”
“有一任经营者几乎把我拆成了废墟,但在规则判定中她依然只是‘为自保采取了合理举动’。”
向斐:“你有没有考虑过禁止经营者破坏超市内物品?禁止力度与对顾客的一样大?”
喇叭:“那不行,怨气只会更重。”
小绒毛一针见血:“你试过。”
喇叭:“嗯……”
向斐:“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
喇叭:
“就是找新经营者的那些事。”
“我在反省,我的挑选标准是不是真的彻底过时了,所以我尝试着修改标准,并按修改后的标准去挑人。”
“但挑来挑去始终有一种别扭感,让我不敢敲定。”
“感觉新标准下的人进入超市后,两三天、在他们对超市环境还不够熟悉之时便会弄出事端。”
“我很羡慕负司。它挑员工的标准一直稳定,也一直好用。”
“哪怕偶尔故意或意外挑到几个标准之外的员工,也常常阴差阳错地能表现合格。”
“负司的业务一直算不上非常蓬勃,可始终收入大于支出。”
“日积月累之下,负司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简直是猥琐发育的经典代表。”
向斐:“你这超市,存在多长时间了?”
喇叭:
“很长很长。自人类学会以物易物开始,我就成形了。”
“一开始时,我只是一个小摊,后来是一个茅草屋小店,再后来是两层小楼。”
“直至现在,拥有了一栋比较气派的大楼。”
“我亲眼见证过情绪能量类公司们争奇斗艳的盛况。”
“那时候负司一点都不起眼,像是随时会被同类公司吞并的样子。”
“当时可难以想象单只有负司能苟到最后。”
向斐:“你的发展感觉也是不快但稳定。”
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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