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所有人都不是我杀的, 但所有人的死亡都与我有关。”
“法律没有办法判我有罪,但无数人将我视作恶魔, 我也觉得我是。”
“大家都说我疯了, 我也认为我疯得不清。”
“疯到听见我生活的世界对我说‘能量充足, 可重启’。”
“我听见后立刻便深信不疑,然后欢天喜地、毫不迟疑地献祭了自己,让时间回到签包养合同的这一天。”
“这一天是失控的开始, 又是一切尚未发生之时。”
小绒毛:
我怎么突然觉得现在这状况好像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这情绪场真靠着原主献祭的灵魂能量重置了时间。
另一种却是, 我落入了发疯原主的幻想世界。
若是后者,与原主有关联的那些人依然是死了,我现在替原主经历他曾经历过的这些, 皆是虚假, 毫无意义。
小绒毛:“你希望看到我如何度过你的人生?”
原主:
“我不知道。”
“我希望包缇爱我,但如果包缇爱上使用我身份的你, 我却只会像嫉妒白钺一样嫉妒你。”
“而如果包缇始终不爱你、厌烦你,那么这和他曾经对待我的态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献祭我所有的灵魂能量重置了时间,这就意味着我无法自己亲身进入这个重置后的世界。”
“因为我已经是能量态,而不是人了。活人看不见我,所以我只能委托别人帮我生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亲自来重走这段人生,以我的偏执,几乎必然只会让事情再次发展向悲剧。”
“在大家都死后、在接触到情绪场意识之前,我想了很多。”
“在愿意献祭自己的那一刻其实我就确定了,一切的悲剧很容易改变,只要我消失便可以了。”
“时间重置后,我确实消失了。”
“即使我不死心地委托了你,但你与我性情差异太大,又毫无敬业精神,你的存在不会破坏他们的人生。”
小绒毛:“哦。”
原主:“不是说你们以生产情绪能量为生吗?听了我这么一个故事,你的情绪好像起伏不大?既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感动得泪眼婆娑,也没有站在包缇他们的立场厌恶到不愿意看我?”
小绒毛:
“有好多次起伏,我已经产了不少能量啦。”
“只是单次产能都不多,只是心里稍微咯噔一下、叹息一下的那种程度,从外表很难看出来。”
“我们负司员工产能主要是细水长流式哒。‘心痛到难以呼吸’那只有情绪高值,值难以降下来就不产能。”
原主:“极端疯子当不了负司员工是吗?”
小绒毛:“是哒。”
原主:“我叫原礼,原主的‘原’,礼貌的‘礼’。”
听完这句话后,小绒毛一眨眼就回到了负司总结区。
小绒毛:“哟……”
负司:“这一次的后续剧情是原礼制作的,内容算是他想对你说的话。买吗?”
小绒毛:“后续剧情属于你与替身情绪场合同的一部分吧?原礼为什么能参与进来?原礼已经算是替身情绪场本体的一部分了吗?”
负司:“不能算,不过替身情绪场看在原礼提供的丰沛能量的面子上,给了原礼一点小方便。反正这是原礼作为人的意识的最后一个愿望了。”
小绒毛:“买叭。”
在后续剧情里,原礼以和之前完全相同的语气接着对小绒毛说:
“在你离开这情绪场之后,也就是在我彻底化为能量之后,这情绪场的原住民会完全忘记我,我会仿若从不曾存在于这个情绪场过。所以,你这个外来者能记住我吗?”
原礼笑了一声: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即将不存在了嘛。”
“连我都不会记得我自己,甚至于根本已经不存在‘我’。”
“所以,你还是也忘了我吧,继续去过你的日子。”
“大家都去好好地过没有我的日子吧。”
半透明的原礼从次卧中消失。
第二天清晨,包缇在主卧中醒来。
包缇走出主卧,走到冰箱前,取了两片面包、烤热,吃完。
然后他一边走出房子,一边打电话给贝弩,说:“清韵小区的房子我近期不会来了,你把那些保质期短的食物清理走,留几瓶矿泉水就行。安排人每周过来打扫一次。”
贝弩:“是,包先生。”
小绒毛还看到白钺和他的恋人结了婚。
包缇收到了婚礼请帖,不过包缇以“工作繁忙”为由没有亲自出席,只送了一份不廉价也不昂贵的得体贺礼。
后来包缇没有再养过替身情人,似乎原礼的消失也为包缇带走了他对白钺单方面的执念。
在长时间的少有交集之后,包缇对白钺的感情越来越淡。
最终只剩下“曾经很喜欢的人”这么一个印象。
再后来,包缇与白钺在一场宴会上重逢。
包缇诧异发现,自己曾经的白月光现在看上去居然这么普通。
就和很多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一样,有点发福,有点唠叨,有点傲慢。
也说不上哪里很差,但就是没有包缇幻想中的那么完美。
包缇自嘲地放下了对白钺的最后一点留恋。
自此之后,他与他,就真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在后续剧情的末尾,原礼轻声说:
“爱情啊,它的保质期其实是那么地短。如果不做一些疯事,本来它会自然消失。”
“还好,现在消失也不算太晚。”
小绒毛:“只有原礼受伤的世界,达成啦。”
负司:“我的员工,有时候真挺冷漠的。”
小绒毛:“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心疼原礼?”
负司:
“干嘛心疼?他一直做着他自己想要的选择。”
“虽然每一次选择结果都不让他满意,但他总能遇到柳暗花明的新选项。”
“最后竟然能彻彻底底地成为情绪能量。”
“一个完整的人类灵魂要化为情绪能量,你知道这很难,但你并不真正理解究竟有多难。”
“这事实际上和诞生一个情绪场的难度几乎不相上下。”
“也就是说,替身情绪场现在可以看作是一个世界拥有双倍能量,以后发展前途广阔呀。”
小绒毛:“你嫉妒呀?你希望你的某位员工也这么向你献祭吗?”
负司:
“不可能的。从与我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走不了献祭之路了。”
“因为献祭,它是一种很极端、决不妥协的情绪,而签我的合同却意味着你们在生死之间选择了妥协。”
“你们与献祭者有根本分歧。”
小绒毛:“所以你到底想不想要献祭者?”
负司:“我眼馋献祭的庞大能量,但我不想接触献祭者。‘献祭’这个情绪值一定超过了百分百,太失控。从长远来看,不利于我……苟。”
小绒毛歪头。
负司:“我把重点放在了‘苟’上,还以为你会就此嘲笑我两句。”
小绒毛:“我现在觉得,苟得长久也不错。重要的是,你苟的方式并不憋屈,不忍气吞声。你只是游离在核心矛盾之外、不参与最激烈的争斗。”
负司:“你知道吗,一个员工越是赞同我的做法,越是真心夸奖我,其距离与我解约就越近。”
小绒毛:“说起来,我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好多年啦,是普通猫寿命的很多倍,已经活够本啦。即使现在立刻死去,好像也没什么遗憾?”
负司:“哎,产生了‘随时可以去死’想法的员工,一般都能在我的公司里继续苟很久。甚至苟成后勤,苟成古任那个样子。”
小绒毛:“所以我距离解约到底是远还是近呀?”
负司:
“无所谓,两种都行,我不在乎。”
“你的产能大于你的耗能,所以养你我不亏;但你的产能比你的耗能也多不了太多,所以养你我也没有很赚。”
“于是,你爱活便活,爱死便死吧。我公司的地盘里终归不差这点养猫的空间。”
其他老员工听闻小绒毛这不计较生死的想法,纷纷都希望小绒毛能尽量在负司里活久一些。
因为:
“一个公司内全是人,没有宠物,感觉太单调了。”
“哪怕我并不喜欢猫,但我还是希望公司内的物种能多样化。”
小绒毛:“在我之前,负司内有过狗员工,所以我死掉或者解约后,也许负司又会找来新的动物员工?”
其他员工:
“是吗?那下次能再来一只狗吗?我还是觉得狗与社畜更搭。”
“缺乏想象力,我希望下一位动物员工是风神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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