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游的蜉蝣
这个九人团伙从犯罪嫌疑人转为受害者的决定因素是,罗弗芬的血样中检测出了浓度较高的药物成分,而其他八人的血样中也测出了成分相似只是含量低很多的药物。
九人:什么?所以其实这场真的没有灵异线,而是现实向的药物致幻?
同一个学校的九名师生……哦,错了,是八名师生,外带一个在校门口开店的,体内全部检出了危险成分,于是该校所有还在过暑假的师生都收到了检测通知。警方势必要尽快弄清楚这个药物有什么具体效果、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在警方忙碌之时,小绒毛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警局,然后一个拐弯,撞到了一只警犬的前腿上。
小绒毛对着狗腿沉默了三秒钟,接着仰头看向警犬的脸,说:“喵呀。”
第076章
小绒毛对警犬表达的意思是:你能带我去找我的同事们吗?
警犬歪头, 没有应声。而手握警犬牵引绳的警员俯身捏住小绒毛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说:“哟,我们好像逮住了一只自投罗网的嫌疑猫。”
嫌疑猫乖乖巧巧地垂着爪子不动:自首减刑。
嫌疑猫被放进了一个纸箱子中, 很快与它的九名队友汇合。
警员告诉了九人这猫被抓到的经过。
邱夕染看着小绒毛, 感慨:“你说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呢?你找个猫朋友家窝着,警方也不会认真找你啊,那样你不就轻松逍遥法外了吗?”
小绒毛:呜呜呜,我来之后还被抽了血。
不久后, 有警员告诉九人一猫:“幸好它自己跑来了,它体内的药物浓度比罗弗芬的还高。”
泉双棵:“怎么会?啊, 是因为体重吗?小绒毛太小了, 所以只要少许剂量就能在它身上造成很严重的效果?”
罗弗芬:“但小绒毛好像一直很清醒啊。肯定比我清醒, 它起码没有表现出自杀行为。”
警员:“药物的具体作用我们还在研究。有可能是因为这药物专针对人, 导致用在动物身上的效果比较偏。”
谷琪贵:“小绒毛说它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但我们人类都没有闻到, 这个是否就是那药物在它身上的表现之一?”
警员看着谷琪贵认真分析的样子, 还有其他八人觉得谷琪贵分析有理的模样, 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们:猫不会说人话,你们以为你们听到了猫说人话,那也是药物的影响。
胡文实又想到一条:“小绒毛的跳跃力和力量越来越大, 以前爬楼梯都费劲儿, 现在能直接跳上半人高的桌子,这个也算吗?”
尤海汇:“还有它的体型,半年时间, 没长过。”
其他八人看向尤海汇,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情绪场没给小绒毛套假壳, 那么小绒毛的体型不变就是必然……
不过说起来,他们九人都有假壳,还获得了假壳原主的记忆,为什么唯独小绒毛像是直接使用魂体?难道小绒毛其实也有假壳,只是假壳与小绒毛魂体的参数完全相同?假壳内不存在原灵魂?那么这个假壳的半年不变好像也确实可以归入药物压制?药物还驱逐了原灵魂?
警员:“不知道,得等完整检测结果出来才能确定。不过之前检测你们血样时,发现那药物多少对你们的身体发育有抑制效果。这一点在未成年学生身上更明显。小绒毛这么年幼,如果药物的发育抑制效果在猫身上也成立,那么确实有可能导致小绒毛停止生长。可能即使之后清掉了药物残留,小绒毛也长不大了。”
尤海汇:“那小绒毛这半年在校活动期间,没有人对它的不长大提出疑问,说明了什么?”
警员:“我真的不清楚啊。现在除了血样提取物外,我们根本就还没有找到这药剂。可能大家的不质疑也是因为药物在混淆所有人的判断力?好了,你们都可以离开警局了,但近期请尽量不要离开本市,并保持通讯顺畅,之后我们还会不定时地需要你们配合。”
泉双棵:“好的,我们一定配合,随叫随到。”
警员看了看泉双棵和严计励,说:“你们俩都已经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而且都是外地的大学。到时间了学还是要去上的,保持通讯顺畅就行。”
罗弗芬举手提问:“警察叔叔,你是不是对我们说得太多了?连‘还没有找到药剂’这种事情都可以随便告诉我们吗?”
警员下意识想说“我还没到被你叫叔叔的年龄”,紧接着立刻意识到罗弗芬说得没错,自己今天真的太嘴松了,说的内容已经违反了纪律。
尤海汇:“药剂也许不是常规的液体或固体形态,而是……气态?空气传播?每一个感染者都是新的感染源?”
谷琪贵:“也许这不是药物,而是一种病毒?”
警员无言地看了他们片刻,让他们先别走了,等他把这事报告上去再看看情况。
九人一猫听话地找了个相对较空的地方坐下来,但不走好像是不可能的,因为回负司的通道开启了。
通道倒不是现在就要立刻带他们回负司,但这场关于受害者、罪犯、药物或病毒的调查,想来会花很多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可能几年,通道也不可能持续开启那么长时间,太费能量了。再说他们要是一直留在这情绪场陪完调查全程也会感到有点折磨。
由于周围有很多人走来走去,他们开口说话容易被旁人听见,于是他们拿出手机打字交流——反正别人看不见队友群里的内容。
泉双棵:“我们这次与情绪场原住民的牵扯有点深,我们离开后会算是失踪人口吗?会引起不少人的担心和猜测?”
严计励:“不会啊。即使你没亲身做过这类任务,但你也没在论坛看过相关帖子吗?这种给了明确身份,有家庭、社会关系的角色,原主本身是客观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们来时,暂代他们走一段人生;我们离开后,他们会拿回自己人生的控制权,继续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人口失踪。只是壳子内换了芯。”
罗弗芬:“我们算暂时抢夺了他人的人生?那原主现在在我们体内,就像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身体非要去跳楼时那般,原主的意识只能看着我使用她的身体,她却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严计励:“你们怎么回事啊,连这种基本问题都不知道?你们到底翻过论坛干货帖没有?”
泉双棵理直气壮:“在论坛里输入‘干货’,出来六位数的帖子,哪看得完。”
严计励:“信息收集能力这么烂……”
谷琪贵笑了一下,打字:“其实是这样的。首先,负司不可能让员工去抢夺活人的身体,因为‘抢夺’这个行为”
娄威惯性接到:“太费能量了。”
谷琪贵:“是的。所以,当我们能使用情绪场某原住民的身体时,意味着,要么这人已经死了,我们披的是尸体壳,要么,这人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也就是他不想亲自活了,他愿意把自己的人生交易给别人帮他活,至少是帮他活一段。”
谷琪贵:“与自愿放弃的活人谈这种交易,负司可以在与情绪场的讨价还价中把价码压得很低,甚至比给我们在情绪场凭空捏造一个假身份或者让尸体具有保鲜与活动能力所需耗费的能量更低。”
邱夕染:“于是,我们这次使用的九个人类身体应该都是活人的。当我们使用他们的身体时,他们的意识还在这个体内,可能沉睡,也可能看着我们的种种举动。”
邱夕染:“当我们回负司后,身体的原意识拿回身体,他们可能会觉得我们已经改变了他们人生中让他们绝望的部分,所以愿意打起精神来走完自己之后的人生。也可能他们觉得被我们接管身体一段时间后,他们的人生依然很糟,或者更糟,所以更加绝望,干脆死掉。”
罗弗芬:“我们活着时的那个世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人与负司做过这类人生交易?是不是我们世界的部分区域、时间段,也被负司当作情绪场使用过?”
谷琪贵:“有这种说法,但我们很难在负司员工里找到有此经历的同事作为例证。因为论坛里说,在活人时与负司做过交易的人,死后基本不可能成为负司员工。这是由于负司判断,那些人连对自己的人生都容易放弃,那么让他们去情绪场走别人的一段人生线,也很可能会太丧、太没有情绪起伏,缺乏产能潜力。”
严计励:“据说,负司在与情绪场原住民谈人生交易时会告诉他们‘暂代替你走你人生线的我公司员工,没有大佬,都只是普通人,可能在你看重的能力方面还不如你,比如没你会赚钱、没你会讨人喜欢。他们可能会把你的人生经营得非常糟糕,不会帮你打脸逆袭,还会花光你的存款、与你仅有的几个朋友绝交。当他们离开你这个世界、你重新接管你的人生时,你可能得面对他们留下来的大堆烂摊子。我和他们都不是来拯救你们的,我们只是需要拿你们不想要了的人生段落做废物利用。’”
严计励:“原主连这种条件都能接受,可想而知他们是真的丧过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罗弗芬感知了一会儿回负司的通道,问:“我们离开之后,这九个原主会好好活下去吗?”
卫刻闲:“难说。一方面我们好像给他们捅了大篓子,很长一段时间内,警方都会格外注意他们;另一方面,学校的诡异问题好像被揭开了,之后应该能慢慢被解决。”
胡文实:“同一个学校的这么多人同时陷入严重的丧情绪,肯定是有共通的原因,所以估计校内诡异情形才是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根源。只要这一点解决了,那么即使新增其他小麻烦,他们大概也会觉得人生有望?便会好好活下去了?”
一个年龄有些大的警员走过来,先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聚在一起各玩各的手机吗?”然后进入正题,“麻烦你们跟我过来一趟,验证一下空气传播的几率。”
第077章
九人一猫都很愿意配合警方, 但他们在刚走了几步后,回负司通道吸力增强,他们也无意抵抗, 于是负司员工们回到了负司总结区, 情绪场内的后续事情则得交给原主来应对。
总结区中,谷琪贵对负司要求:“我要购买这场的后续剧情。”得到了全队的支持。
十名队员一起分担后续剧情的费用,显得特别便宜。
尤其他们这次在情绪场内待的时间长,虽然平均下来单日产能不高, 但加起来却成就了他们入职负司以来的单场最高收入。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存款额都觉得自己是个小壕了——尤海汇不用“觉得”,他的壕是客观事实, 跟其他哪个员工比他都是真壕。
十名队员看到, 在他们脱离青春情绪场的瞬间, 原主毫无停滞地便接管了身体, 领路的警员和周围走动的人们都没有发现这九人一猫换了内核。而当原主控制着各自的身体落座后,面对审问……这次应该主要算询问, 他们面对询问时回答的话语也接得上负司员工之前的说法。
这说明, 哪怕原主没有在身体中实时看见负司员工的所有行为, 他们也在负司员工离开后,得到了详细的相关记忆。
里面唯一一个接管不太顺利的是小绒毛那身体的原主——是的,后续剧情证明, 虽然没有分享给小绒毛分毫记忆, 但小绒毛这场所用的壳子也有原主——原主猫的意识应该是普通小猫,即使给了它小绒毛的记忆,它也不可能理解小绒毛那已经有点偏向人类的思考模式, 于是在一群人的包围中, 小猫吓得炸毛。
情绪场里的原住民罗弗芬抱住那个小绒毛,细细地安抚它。可能因为小猫比较熟悉罗弗芬的气息, 于是它渐渐安静下来,但紧紧抓着罗弗芬不放。
一个警员诧异:“之前它胆子不是很大吗?一点都不怕人,也不怕狗,怎么突然变胆小了?该不是……”他的声音突然放低,“这个房间里有特别恐怖的东西吧?”
另一个警员瞪了他一眼,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别穿着制服说些怪力乱神的玩意。
情绪场里的原住民尤海汇:“也许,是因为药效或者毒性变淡了?我现在突然觉得,小绒毛是不会说人话的。”
警员:“呃……”
情绪场里的原住民尤海汇:“但就在几分钟之前,我还理所当然地相信小绒毛能用人类语言与我分享它的各种心情。”
这之后过了半个月,警方在位于教学楼前面的一个小花台内、距离地面垂直约五米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表面有很多裂纹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块严重腐烂的肉。
这块肉散发出来的气体并不能被常人的嗅觉闻到,但其成分与在受害者血样中检测到的高度重合。
奇怪的是,这块肉本身好像只是普通的人肉。直接检测这块半液体半固体的肉,得到的有害成分并不比从气味中提取的浓度更高。
再之后,暑假结束,但因毒物问题,学校被封锁,多名校领导被暂停职务,师生们能转校的赶紧转校,不能的便不得不集体移到另一个地方上课。
可以预见的,此校接下来的生源必然会惨淡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干脆从此彻底完蛋。
情绪场里的原住民卫刻闲他们没有被逼着辞职,因为校内受惊的老师太多,辞职的、想辞职的、请长期病假的一大堆,卫刻闲等人要是愿意留下好歹能给学校的师资力量保个底。
但原住民卫刻闲他们才没兴趣成为这个保底,纷纷以“心灵受伤严重”等理由离开,罗弗芬也选择了转学。
如此混乱了大半年后,九人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但被小绒毛使用过身体的猫死了。
毒物问题在这只猫身上的影响其实比在罗弗芬身上的更严重,只是当负司员工小绒毛在情绪场内时,那具猫身体属于交易物品,被暂停了其本身的很多变化,以负司员工小绒毛魂体状态的好坏为优先外显项目;而当负司员工小绒毛回到负司后,不再有负司与情绪场的合作能量继续压制那具猫身体的负面状态,猫身体便快速崩溃。
得知猫去世后,该校与这猫相处过的师生们——包括换了学校的和依然待在此校的——都表达了难过。
再再后来,虽然负司员工们没有看到具体经过,但反正毒物案件被解决干净了,借给过负司员工身体使用权的九人也被治好了中毒后遗症,各自过着自己还行的人生。
尤海汇的猫咪系列条漫随着现实原型猫咪的死亡成为了带刀的经典。
大号上的喵咪条漫是温馨可爱,小号上光怪陆离的画是恐怖阴冷,而现实里的猫咪原型与画家被卷入毒物灾难是悲伤遗憾。
情绪场里的原住民尤海汇后来再也没有画出过能让大众情绪剧烈起伏的画作,他自己对此的解释是:“画家可能需要带些疯狂才能成就经典,而我已经与平凡的自己达成了和解。现在的我画不出传世的杰作,只能画些还算好看的小东西。”
读者们有时候很宽容也很暖心,纷纷表示:“好看就已经很够了,深奥的我们也看不懂。祝大大身体与心理都健康,天天开心。”
十名负司员工在总结区里看完全部后续,接着便开始对负司提出各种质疑。
严计励:“为什么本场最核心的毒物问题在后续里一笔带过?不要求让我们看到毒物详细的成分,但起码毒物的完整效果、影响范围我们应该有资格拿到准话吧?结果就只有朦朦胧胧的猜?我们还是直接参与者吗?”
罗弗芬:“为什么小绒毛借用的那具壳子的崩溃状态可以被能量压制住、使小绒毛一直保持身体和神智的双重正常,中毒程度比小绒毛轻一些的我却失控了?最初时,为什么只有我比队友们后入场?”
卫刻闲:“为什么情绪场里那九人的名字与我们的一样?一两个重名的还能归于巧合,九个都重名,这肯定是经过了刻意修改。为什么要改这个?为什么我们入场后不使用原主的本名?为什么我们离开后原主也没有恢复他们自己的本名?”
娄威:“如果毒物的核心在校内,为什么足球队到校外打比赛时,却是其他学校的队员表现得更诡异?还有,为什么我现在想不起来那所我们待了半年的学校的校名了?”
泉双棵:“哎,对哦,我也想不起来校名了,明明进出学校时都会看到的。”
娄威:“何止。我带着足球队出去打比赛时,每场都能听见别人叫我们学校的名字,可现在在我的记忆中,校名部分,无论是我看见的还是听见的,无论是全称还是简称,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
谷琪贵给了小绒毛和尤海汇一些东西,并向小绒毛解释:“这些是用稿费、奖金、打赏、广告费等你们靠自身本事赚到的钱所换的东西。”
谷琪贵:“我也不清楚拿离青春情绪场后这些东西的功能会变成什么,尤其后续剧情似乎已经完全否定了诅咒的存在,所以这些可能只是普通物品。不过反正情绪场里的货币带回负司也没用,全留给原主又有点不甘心,就还是尽量换成东西吧。”
谷琪贵:“我在与青春情绪场做交易时是这么说的:我献上我自己及我帮我队友赚到的所有财富,请让我们带走所有我们能带走的。”
谷琪贵:“虽然当时我们在警局,身上携带的东西很有限,但就这有限的东西我们居然也没能全部带走。除开衣服手机证件等必然得留给原主的之外,我身上当时还有十来件出自诅咒店的小东西,尤海汇身上也有我塞给他做试验的东西,但却总共只带回来了九件,我们三个刚好平分。”
下一篇:你管这叫43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