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瑟瑟
也或许曾经是。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姬寒都避着楼远归。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兄弟俩很久都没有再说过话。
这其中有楼远归变忙的原因,但更多是姬寒大部分课余时间都在外面打工。
关系虽然闹掰了,但说好的手表还是得送不是?
姬寒讨厌别人说话不算数,自己也不会犯这个毛病。
正好借此机会一刀两断,送完就卷铺盖走人,两清。
真挣起钱来姬寒才发现是真不容易。
他打了三份工,在学校上完课立刻去网吧当网管,期间兼任游戏陪玩代打,天亮之前回宿舍睡俩小时再去上课。
花时俱乐部后来没去,姬寒另外找了一家宠物店和一家便利店打工。
整整两个月过得马不停蹄,昼夜颠倒,连网球部的部活都去得少。
林敞对他的消极怠工有很大意见,但每次小测姬寒都能飘过,再加上姬寒隔三差五的保证,过段时间就收心回来好好训练,最终也骂不下口。
主要是骂也没用。
元旦放假前夕,姬寒终于把表给买了。
他上次回庄园还在一个月之前,跟楼远归关系冷淡也不好意思打电话让人来接,只能自己打车回去。
但好巧不巧,下车后发现手表没带下来!
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却压根查不到相关车辆信息,原来是坐了黑车了,难怪连小票都不给。
“姬寒少爷?您训练回来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就见管家站在门口。
“训练?”训什么练?
“先生说您青训营的训练太繁重,没有固定的时间休息。让我每天多来门口转转,以防您随时回来。”
姬寒没想到楼远归是这么跟人解释他的离家出走的,不免有些愕然。
“愣着干嘛,快回屋里去外边冷。”管家一边招呼姬寒进来一边吩咐其他人,“让厨房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端出来,五分钟之后开餐。”
姬寒埋头踢了一脚跟前的碎石,有些不自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先生说了吃饱肚子最重要,没那么多讲究。”管家摸了摸姬寒的手臂,“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先生明明说找人给你送过衣服了,我才没再送。”
“……”还没开呢。
“手太冷了,看着还瘦了不少……”
回到屋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管家吩咐厨房熬祛寒汤,最后还把Steven也叫过来给姬寒检查了一番。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累了。”Steven收了听诊器,“这段时间没怎么睡觉吧?”
姬寒没敢抬头,闷声应道:“还行。”
管家适时开口:“要吃什么药吗?”
姬寒闻言脚背顿时紧绷。
好在Steven并没有开药:“按时吃饭到点睡觉,年轻人很容易调整过来。”
“那就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向先生交差……”
如果没有进门这套,姬寒听见管家最后一句最多只会觉得讽刺。
可问题是楼远归这人实在心机深沉,这回姬寒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甚至……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我饿了,先去吃饭。”
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吃过晚饭,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姬寒没有打游戏,而是抱着扶肆窝在阳台落地窗旁的吊椅里,借着窗外淅沥的雨声下酒。
旁边的矮桌上散着好几只空酒瓶,大部分都是扶肆喝的。
尽管如此,姬寒依然有些醉了,长眸半阖眼尾沾粉。
他不如扶肆好酒,准确的说,一杯就能醉。但这个事儿,除了扶肆谁也不知道。
“哎你说,我要是现在跑回去,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
姬寒迷迷糊糊问。
“呼噜呼噜……”
回答他的只有沉沉的猫呼噜声。
“哈……”姬寒低头rua了一把扶肆的头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你也不能喝?”
“不能喝为什么要喝?”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姬寒顿时背脊僵硬。
紧接着手里的酒瓶被夺,身前的光亮被一道高大宽厚的身影遮得只剩下一条边。
“哥?”姬寒不确定。
“还知道叫我哥。”
楼远归放下酒瓶,掀开姬寒的刘海覆了一只手上去,另一只手探了探自己的,片刻后道:“还好,没烧。”
说着就要把手收回来。
然而楼远归才动了一下,姬寒却突然被针扎似的弹出双手,将他的手又按回去,嘴里嘟嚷着同一串音节。
仿佛在说话,又好像在呜咽。
站着听听不太清,楼远归只能蹲下来:“你说什么?”
姬寒抱着他的手臂神色凄苦,显然正在经历什么万分挣扎的痛苦。
楼远归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嘴角勾成冰冷的弧度:“告诉哥哥,谁对你怎么了?”
“呜呜呜……”
姬寒咽了咽口水,眼神失焦:“我的表掉了……我的表掉了……我好心痛啊呜呜呜……”
楼远归:“?”
第18章 弟の祷告
◎好人一生平安◎
“什么表?哪个型号?”
沉默良久,楼远归平复道。他还以为姬寒受了多大的委屈,就这……
“还能是什么表,给你的!”
姬寒平日总是带笑的嘴角此时紧抿着,看起来委屈极了:“这两个月……我吃也吃不好,睡也没得睡,累死累活都白干了!”
“你要是不提缺表怎么会有这事儿?还因为一个外人跟我吵架……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当初就不该来的……就是在外面饿死,从山顶上跳下去,也不该来的!”
如果今天没喝酒,姬寒绝不会和楼远归用这种语气说话。
楼远归应该也是想到这点,瞥了眼桌上还剩大半的酒瓶,回到姬寒身上的视线意味不明:“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我有!”
姬寒一下把人推开,眼皮硬生瞪出三层:“我要你补偿我,给我钱!给我花不完的钱!”
“花不完的你要怎么处理?”
“我当床睡不行吗?缝成衣服不行吗?撒着玩不行吗?”
姬寒边说边兜起衣服下摆抖动,很诚恳的要钱态度。
如果不是因为兜里瘫着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布偶猫,楼远归说不定真给了。
“呵……”
楼远归很不想看,揉了揉眼睛转向旁边,没过一会儿又被抖动的衣摆拉回视线。
“我要钱我要钱!给我钱给我花不完的钱!”
他从没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更没有处理撒泼的经历。
他身边的朋友没有,他自己更不会。所以看见姬寒的反应才觉得好笑。
自从这小子搬来庄园,楼远归就觉得身边好笑的事就变多了。
而且大部分和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弟弟有关。
“管家,带他回房间。”
原是他年纪大了,过得太苍老,如今看见这样肆意的少年气,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这种感觉,他在林念身上也有过。
想起林念,刚才那点轻松顿时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姬寒没能起来。
他捂着醉后炸裂的脑袋坐起来,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嘶……我这脑袋……谁揍的?”
房间里的可疑人士只有枕头上的扶肆。
姬寒拍了拍扶肆的脸:“醒醒,我昨天跟谁打架了?怎么……”
他看了看身边熟悉的摆设,“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答他的只有鼾声:“呼噜呼噜……”
扶肆依然保持着开水壶般的沉睡。
姬寒又揉搓了会儿,发现不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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