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中柏
洛夫克拉夫特呆了呆，慢吞吞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触手，在艾斯松手之后又变回了人类的手。
“这个是异能力吗？还是说是种族天赋呢？要不之后找治试一试好了！”艾斯探究地瞅了几眼，见他收起来了便换了个话题，“霍华德你没来过横滨吧？”
洛夫克拉夫特沉稳地“嗯”了一声。
然后艾斯就一手勾在了他的肩上，另一边勾住了芥川龙之介，“走走走，我们去吃一顿大餐！都靠岸了怎么能不一起聚一聚呢！”
洛夫克拉夫特被他的力道带得走了两步，还缠在身上的耳机线另一头顿时就扯了出来，电脑上的声音一下变成了外放——
有点尖利的女高音带着质问的语气从笔记本的音箱里传了出来：“（美式英语）你这个贱人敢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撕了你！”
第128章 开心就够了
整个舱室充满了美式英语的女高音尖叫, 完全没听懂的艾斯歪了歪头，听懂了一些的芥川龙之介紧紧皱着眉掩盖自己的尴尬，始作俑者淡定地回到电脑前点了暂停, 空气里一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氛围。
当然, 这个氛围也没持续多久，艾斯是完全不知道电脑里在放什么, 洛夫克拉夫特是跟一般人的痛点不太一样，完全不在意别人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芥川龙之介从不看这玩意, 就算台词让他有点尴尬, 但他也是能直接当没听见忽略过去的人。
艾斯左右看了看，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于是又重复道：“走吗？吃饭去吗？”
洛夫克拉夫特有点不情愿地皱皱眉：“你们去吧，我不太想出门，呆在船上就挺好。”
“可以先出去吃一顿再回船上来嘛。”
洛夫克拉夫特倒也没有一定要呆在船上的意思, 说了两句就很听劝地跟着走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一开始就直奔饭店, 而是先去了芥川宅。
同伴们暂且简单地收拾打扫了一下, 主要还是放东西。左京擦了一下汗，回头看了看刚进门的三个人, 不由大声道：“我们的房子是不是要扩建了啊？房间好像不够了。”
以前还小的时候这间宅子也不是每个人一间, 而是两两一间的,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些, 这次回来又带了不少东西，再两两一间空间就有些不够用了。而且现在又来了两个新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新的同伴, 怎么说作为老家的横滨这件宅房间还是要够的吧？
再说了，他们这次出航两年, 赚了不少钱回来，给宅子升个级还是很容易的。
艾斯提出建议道：“那你们可以把隔壁的两间宅子都买下来，然后连到一起改建成一间宅子。”
当年Mimic事件那些人直接带着热武器袭击了芥川宅，当时是芥川龙之介用操控着异能力把袭击的人全部解决掉了，这下左右邻里都知道了这件宅子的主人不简单，里面还有个强力的异能力者，显然是个危险角色，住在他们周围也挺危险的，所以毗邻的两间宅子的主人很快就都搬走了。
后来他们出海，中间也不是没有人过来看房子，但一打听，从周围的人嘴里知道这边的情况，看房的事立刻就告吹了，房屋中介还被客户给打了一顿——敢一直住在横滨的，脾气都比较刚，毕竟你一软就容易被横滨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们欺负。
所以一直到现在，旁边两间宅子都还是空着的，没能脱手出去。
“那我们就在横滨停留一段时间吧，刚好霍华德先生不喜欢出门，可以直接先在隔壁宅子住下来。”玲奈说道。
改建还是要一段时间的，他们今天又往宅子里运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进来，要是没人守着，难保过来改建的工人手脚不干净。
还是那句话，横滨这地方，不能太相信别人的良心。
芥川银道：“那我和飞鸟去跟这两间宅子的主人谈谈吧。”
他们船上脑子最能转的是久弥，但说到谈生意之类的事，他也不是很擅长，毕竟这方面的知识他懂得太少了，每次有需要费嘴皮子的事时都把他推出去，也只是在他们这群矮个子里面拔高个子而已。
不过在飞鸟来了以后，谈生意的活就落到她身上了。她就像是天生对这方面十分敏感，哪怕失忆了，也能轻易地找出对方话里的漏洞。
首先产生让飞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人是久弥。
本来飞鸟海贼团就是因为她失忆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才暂时收留她，由于是在美国附近的海域发现的她，他们本应该将人直接送回美国让她自己想办法的，但是当时他们刚刚劫过美国的几个黑手党的货物，正处在趁着他们之间发生混乱的时候跑路的途中，当然不可能再走回头路给人送上门去，只能暂时先带着她了。
经过欧洲那边的时候，他们就发现她在经济问题上相当有头脑，久弥就产生了将她留下来作为同伴的想法。
没办法，船上脑子好的本来就不多，遇到事了他这个矮个子里拔出来的高个子就得被赶鸭子上架去处理他不擅长的事，他当然想再找一个擅长这方面的帮他分担。
晚餐大家是找个餐馆包厢吃的，艾斯这边傍晚就要交换，所以吃到一半就得先走。
芥川龙之介将艾斯送到餐馆门口，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艾斯先生，你不问问在下……有没有找到答案吗？”
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出海是为了什么，从玲奈那里知道下一站就是横滨之后，他就一直脑中模拟和艾斯见面后会出现的情况，甚至无数次地思考，如果艾斯问起这个问题来，他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努力地去想，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现在的他算是找到了吗？但为什么他需要答案的时候却描述不出来呢？是他还没有找到吗？自己又要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会不让艾斯先生失望呢？要先编造一个吗？还是说实话？
问题很多，他也很焦虑，越是靠近横滨港，他就越焦虑。
直到现在，话一起头，他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么你找到了吗？”艾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在下不知道。”芥川龙之介的眼神迷茫了一下，“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在下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艾斯笑了：“我猜也是。”
芥川龙之介瞳孔微颤，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生存的意义不是刻意去找就能找到的，很多人到了死亡来临都未必能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会去思考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你现在才19岁，还有的是时间去寻找这个意义，没必要急于一时，太过在意，反而可能找不到。”
艾斯的手放在他的头顶用力揉了揉，揉起一脑袋炸毛。
从海上回来的芥川龙之介长高了不少，但可能因为基因问题亦或是身体底子就不太好，个子还是比艾斯矮了半个脑袋。
头顶的手心传来似乎比他体温还高的热度，芥川龙之介抿着嘴皱起了眉。
“不用想那么多啦，龙之介，出海的日子，过得开心吗？比起以前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微微一怔，踌躇了片刻，回答：“大抵……是开心的吧？感觉很轻松，有时候会想，就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那不就足够了吗？”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对上艾斯含笑的双眼，一时愣住了。
“海贼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行乐，你只要能够说现在的自己过得开心，那么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艾斯黑色的瞳孔此刻就像他看过的大海一样辽阔。
“人有的时候是只有在快要死去的那一刻回顾自己的人生才能发现生存的意义的，”就像是他自己，“等你见过更多的风景了，答案终有一天会自己来到你的面前。在那之前，过于执着于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是为难自己而已。把时间花在思考这个问题上面的话，反而会失去所谓的意义哦。”
……
飞鸟海贼团已经完成了环游世界一圈的小目标，最近打算在横滨多留一段时间，短期内并不打算再次出航。
这两年来大多数有黑手党势力的国家，飞鸟海贼团都干过黑吃黑那一套。久弥给船上的人分析过了，一般来说，官方掌控的异能力者肯定比民间势力要强，以他们的实力对上当地官方太危险了，但是黑吃黑这种事政府一般就不会管。
当然，意大利那边是个例外，毕竟那边黑手党说话比政府还管用，强大的异能力者大多都分布在各个黑手党之中，官方反倒相当弱势，比起横滨的现状还要坑一点。
因此，飞鸟海贼团在意大利那边是少有的因为黑吃黑而被人家暗箱操作在官方挂了通缉的情况。
现在，横滨这边是少有的他们没有搞过事的地方，休养生息当然还是老家比较舒适，环境对他们有利。
——毕竟他们在横滨要是黑吃黑的话，那就只能吃港口黑手党了。
艾斯先生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重要人物，芥川龙之介还跟港口黑手党有过合作，这种黑吃黑当然是要不得的。
芥川宅的扩建活动花了两三个月，飞鸟海贼团借着黑田组的关系把自身和游轮上的装备全都更新换代了，还重新以飞鸟海贼团的名义跟港口黑手党建立了新的合作。
虽然以飞鸟海贼团的整体实力还不能与港口黑手党同层级建交，但双方利益不冲突，还有着原先的合作基础，以及艾斯这边的裙带关系，新的合作关系的建立还算顺利。
一想起阔别两年再一次见到的芥川龙之介，森鸥外就忍不住想叹气。
多好的钻石啊，出去漂了两年，身上那股子面上平静的疯劲都内敛了起来，身体看上去也健康了不少……
可惜不是他的。
简直让人难过。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
森鸥外捏着报告上附带的一张年少女孩的照片，嘴角轻轻翘起。
“和红叶相似的杀戮型异能力吗……应该会是个好苗子吧，或许能培养出下一个红叶也说不定。”
抽个时间去见见好了。
第129章 可以，你狠！
下面的人带回来的据说是拥有和尾崎红叶相似的异能力的女孩, 此刻已经被尾崎红叶本人带走了。
按照报告上所说，这个名为泉镜花、年仅13岁的女孩，不久前父母双亡, 据女孩自己所说, 她的父母是被她的异能力给杀害的，女孩本身因为这件事对自己的异能力「夜叉白雪」产生了怨恨, 说明异能力杀害父母这件事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她父母可能是死于她的异能力暴走。
至于更加详实的情况，还要进行进一步调查。
尽管森鸥外是想抽个时间去看人的, 但是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被艾斯发现了。
他想想, 久作也有12岁了，这么多年都没个同龄的玩伴，正缺一个。如果那个叫泉镜花的小朋友最后留在了港口黑手党，那不就正好可以当玩伴？
艾斯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直接去了尾崎红叶的部门。找到人的时候, 尾崎红叶和泉镜花正同处在一间房内, 尾崎红叶似乎还在对她说着什么。
看见他进来, 尾崎红叶顿时停了下来，起身向他眨了眨眼, 而后问好道：“首领。”
艾斯接收到信号, 秒懂地端起了首领的范, 学着森鸥外朝他点头示意：“红叶君。”
森鸥外和艾斯共用一个身体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泉镜花现在还不是能够知道这个信息的等级。
“这个就是你打算收留的小孩吗？”
艾斯偏头看了看，跪坐在茶几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衣，一头偏蓝的黑色长发用两根白色皮筋简单地扎了两股垂在颈边。她稍稍低垂着头, 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似乎是有些紧张。
尾崎红叶给他倒了杯可乐——本来她这里一般只放茶和咖啡的, 但自从喝不惯那些东西的艾斯跟她混熟了以后，她这里又开始备上了一些小孩子爱喝的饮料。
“镜花的异能力和妾身的很像，由妾身来教导她再适合不过。”在艾斯落座茶几侧面后，尾崎红叶重新跪坐在泉镜花对面，“首领想好要怎么安排镜花了吗？”
这个问题好答，艾斯直接摇头：“还没想好诶。”
无论这个问题问的是他还是森鸥外，都是这个答案，毕竟森鸥外怎么想的也还没有跟他说过。
倒是森鸥外，他想了想说道：【既然最适合教导镜花的人在这里，那么就把她安排给红叶君教导就好了。】
至于除了异能力外的其他方面，可以先慢慢发掘，之后再进行培养。
艾斯转达了森鸥外的话。
“交给妾身吗，倒是没有问题。”
尾崎红叶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意外，异能力者本就是稀缺资源，全国的异能力者都集中在横滨，横滨的人口也还是一千个普通人里不一定能揪出一个异能力者。而港口黑手党的组织性质就决定了它对攻击型异能力者的大量需求，所以森鸥外一定不会放过泉镜花这样一个异能力者。
更何况，泉镜花年纪小，也更符合森鸥外的人才需求——从小培养，更容易培养出适合他们黑手党的思维方式，让她习惯黑手党的生存方式，更难以脱离黑手党生存，也更容易培养出她对组织的忠诚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组织内武斗派的能确定忠诚的高层成员大家都很忙，唯一一个不忙的在近期对他的友好度断崖式下跌。尽管艾斯肯定是不会因为这个拒绝教导一个小女孩的，但艾斯那个打法，确实非常不适合泉镜花。
而且镜花这个年纪，尾崎红叶现在是非常不放心让首领带她的。虽然森鸥外以前常说自己的狩猎对象是12岁以下的小女孩，尾崎红叶以前也是相信的，当然，是以前。自从上次看到他自己和艾斯穿洛丽塔，尾崎红叶就不太信了。
这个癖好的目标范围都扩大了，而泉镜花是最接近森鸥外以前的标准的，很难说她现在是不是入了森首领的标准。
艾斯右手握成拳支在下颌下，歪着脸看着泉镜花，“镜花？”
“……是。”女孩低声回答，声音有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