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中柏
森鸥外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你大概是没机会了。”
“什么？”正激动着的马尔科一时错愕，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透明化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你该回去了吧，回到你们自己的世界。”森鸥外想到对方出现的时机，以及现在的情况，推测道，“刚才我们这边出现了范围异常的特异点，你可能是因为这个异常的特异点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在你解决到特异点的源头之后，这一片被特异点影响的区域恢复正常，你自然就要……”
森鸥外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住了。他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地面，缓缓露出一抹微笑，然后拿出手机给医疗部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森鸥外，派支小队过来接我回去。”
……
横滨市内。
红雾还未散去之时。
国木田独步好不容易才把路飞打结打得奇奇怪怪的手臂解开，被绑在一起半天了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立刻跟躲脏东西一样第一时间拉开了距离，还做着各种嫌弃的动作——当然，手还是握在一起的。毕竟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很难搞，谁也不想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对上重力操纵的能力。
脱离了太宰治后路飞立刻生龙活虎地从车顶上跳下来，朝着那边已经谈着谈着开始泪流满面的两兄弟大张开双手奔了过去。
“艾斯——萨博——”
艾斯和萨博带着眼泪鼻涕的脸扭过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带着大大的笑脸的路飞一边奔过来一边伸长了手臂（物理意义），抱上来的一瞬间手臂就绕着他们打了几个圈，直接将三个人捆到了一起。
“你们都没死！真是太好了！”
中原中也瞅了一眼仿佛复刻刚刚他和太宰治的处境的艾斯和萨博，没眼看地别过了脸。这一别开，就看到从雾中走来一个庞大的身影，都有旁边的两层楼高了。
这个时候出现在雾里的异常存在都十分引人注意，中原中也立刻就戒备了起来。
太宰治往他这边瞟了一眼，神色微动。
“血腥味。”他说。
其实现在在这里的人除了艾斯这个异能体，以及萨博这个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战斗的人，大家多多少少身上都带点伤。现场身上血腥味最重反而要数之前受过重伤，即使被与谢野晶子治疗过，即使那些血迹很多都已经干透了，他身上也还残留着较为浓重的血腥味。
可是现在，有一股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从那道巨大的影子那边顺着风传过来。
还没等中原中也质问来着是谁，一道震如响雷般的奇怪笑声首先穿破浓雾传了过来——
“库啦啦啦啦，真是看到了不错的画面啊。”
听到这个声音，艾斯的眼睛倏然睁大，也顾不得自己还被路飞的手臂捆着，当即喊出声：“老爹！？”
这个意料之外的称呼让在场除了路飞和萨博之外的人都十分惊讶，他们看着从从浓雾中走出来的比旁边写字楼的两层楼还高一些的人，又看了看跟他们差不多高的艾斯，一脑门子问号。
正常人能长六米多？？
六米多的人能生出一个不到两米的人？
在场的知识分子感觉自己的生物学和遗传学知识被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脑子转得快心眼也多的太宰治则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白胡子嘴唇上方的那个月牙形白色胡子，和艾斯背后的那个骷髅刺青一模一样。
关于艾斯以前是海贼的事情，除了森鸥外以外，就只有大致猜出他与森鸥外的关系并不是他们所说的主人与其异能力的关系，而艾斯以前一定还有其他身份，大概是经历了什么非常特殊的事件才会变成这种情况的太宰治知道了。
基于以上推测，再结合艾斯说过的他曾经去过很多地方，还有许多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和处于人类幻想中的生物，就可以推测出艾斯以前大概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艾斯背后那个刺青标志，就算是在他们这个世界，也是典型海贼会使用的图案。算上世界之间可能存在的文化差异，另一个世界这不一定是海贼的标志，但海贼这个身份，就足以匹配艾斯说的去过很多地方，更何况他后来还提到过海贼团，提到过弟弟也出海成为了海贼，再加上在他的影响下现在出海去做海贼了的芥川龙之介……要推测出他海贼的身份就并不难了。
而能让艾斯纹在后背的海贼团的标志，那也就只有他曾经所在的那个海贼团了。而能将个人标志性特征加入海贼团的标志图案的人，必定就是这个海贼团的船长。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巨人，就是艾斯所在的那个白胡子海贼团的船长，白胡子。
中原中也倒是没他想的那么多，现在就是感叹，原来当年艾斯跟他说的巨人的存在居然是真的，他一直以为那是艾斯为了忽悠他成为同伴跟他吹牛逼的呢。
一开始听到白胡子声音的艾斯还很激动，并没有发现异常，直到白胡子的身影完全自浓雾中出现，艾斯才发现白胡子身上的伤有多重。尤其是那当胸一个刀口，直接就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处刑台上看到的白胡子被背刺的那一刀。
艾斯从天上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侦探社的两个人和萨博，以及一个疑似是他身体的东西，不过他碰过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先放到一边了。
不过这个身体是已经被与谢野晶子治好了的，而路飞也是以满血状态与他重逢，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无论是这具身体还是路飞，全都是直接从顶上战争的战场上被拉过来的。
直到现在白胡子出现。
他立刻反应过来，让路飞松开他后直接跑过去拉住了与谢野晶子：“晶子！拜托你给老爹治疗一下！”
出于医生的本能，与谢野晶子早在看到白胡子满身的伤后就已经狠狠皱起了眉，但又因为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暂且没打算施以援手。
在武装侦探社的情报中，能出现在浓雾中的人必然是异能力者，更何况对方一看就不寻常，并且明显就是一个武力值极高的武斗派，如果对方是敌人，残血状态总比满血状态好对付。
不过现在艾斯都叫他“老爹”了，还拜托自己治疗，那必然就不会是敌人了。于是与谢野晶子点头，让他松开自己，便朝白胡子走去。
走到白胡子面前，与谢野晶子才实际感受到白胡子究竟有多高，她在白胡子面前才到他膝盖左右的位置。
而这个时候，她也更加清楚地看到了白胡子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刚才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她只看清了白胡子胸腹处有一处很大的刀口，而比这更显眼的则是处于这道刀上方的一个穿透性的炮口。而现在距离近了之后，她就发现对方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刀伤和弹孔、弹痕。
这样的伤，无论是放在谁身上，此刻都已经躺在病床或担架上进行急救了，可面前这个巨人，却仍然支撑着保持清醒的状态与不弱的行动力，甚至还有余力与他们打招呼！
“这位……先生，您太高了，能请您蹲下来一些吗？”
话说出口，与谢野晶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白胡子低头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非常平静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与谢野晶子清了清嗓子，但考虑到对方身份似乎也不简单，她首先将自己的异能力解释了一遍：“我的异能力是将濒死的人一瞬间治愈，但是，也仅限濒死的人。所以，我可能需要先对您进行一次致命的伤害。”
“有意思。”白胡子露出饶有趣味的神色，但是并没有犹豫，“既然如此，来吧。”
与谢野晶子略有些诧异，“您就一点都不怕我下黑手吗？毕竟是这样的条件……”
“库啦啦啦！”白胡子笑起来，“既然艾斯向你求助了，我当然也相信他。”
太宰治目光闪烁，“难怪。”
旁边的中原中也皱眉瞟了他一眼，“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有些恹恹地回答。
难怪，就连艾斯这样的人也会对某个人心悦诚服。
这样的人，这样的信任……简直就像毒一样，让人上瘾。
第154章 再见
当与谢野晶子找好位置正准备下刀的时候, 白胡子忽然肌肉紧绷，右手抓起自己的薙刀横挡在与谢野晶子面前。
与谢野晶子吓了一跳，抬眼一看, 只见一个蓝色皮肤拥有人类四肢却还有鱼类特征的生物朝着她的方向出掌, 但是被薙刀的刀面挡了下来。
刃面在接触到那一掌后剧烈地震动了一阵，连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有被震动的感觉。
国木田独步已经警惕地用异能力造了把枪出来, 戒备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非人生物。
然而在被挡下的下一刻，非人生物说话了，并且语气还很激动：“老爹！”
“冷静下来, 甚平。”白胡子沉声叫住他, “这个小姑娘没有要伤害我。”
“可是她刚刚明明——”
“哟，甚平！”见与谢野晶子没有被伤到，艾斯松了口气，这才朝来者打起招呼来，“晶子是治愈系的能力者, 但是能力的发动条件是要先达到濒死状态, 她刚刚是在给老爹治疗啦, 你不要误会。”
路飞跟上道：“对啊对啊！我刚才试过了，效果超级好！”他举起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 “我现在可是感觉充满了力量啊！”
“……是这样吗？”甚平将信将疑地收回手, 确认地看向白胡子。来之前两人都在玛丽乔亚的战场上, 路飞的伤势他是知道的, 现在的他确实是一个活例子。
“库啦啦啦，这个小姑娘是艾斯的朋友。”
甚平这下也没有疑议了，他向与谢野晶子行了一个鱼人族的大礼, 诚恳道：“刚才实在是失礼，我还以为您是要对老爹……”
听说是艾斯的朋友, 而且老爹也相信她，更何况还是能治老爹这身又重又密集的伤的医生，甚平只怕自己的歉礼不够郑重。
受了这么正式的一礼的与谢野晶子也有点愣住了，她有点迟钝地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关系，是我的异能力发动条件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在与谢野晶子给白胡子治疗的时候，中原中也忍不住小声问太宰治：“喂，太宰，这就是艾斯以前说过的那个，鱼人了对吧？”
太宰治瞅了眼他那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同样小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过海贼原来都是这样的吗？不论是艾斯，还是刚才来到这里的白胡子，亦或是现在过来的甚平，都……有点刺眼了。
这样只是因为信任的同伴而信任的感觉，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哪怕有人这样信任他，他也只会感到排斥和恐惧。
他已经习惯了算计一切，哪怕是对于同伴，哪怕是相信同伴的实力，他也更倾向于将同伴们布局到合适的位置。至于像他们这样因为同伴说信任某个人而同样对这个人付出信任什么的，他可做不到。
就算是极擅长看人的人告诉他自己相信某个人，太宰治也不会听信这种话，而是私下里自己去把这个人里里外外调查一个遍，再来确认这个人可不可信。
甚平看着与谢野晶子在给予了致命伤后又在一瞬间治好了白胡子，立刻又是一番感谢。
他们老爹本来就上了年纪，又旧疾缠身，还被赤犬暗算捅了一刀，受了那么多伤……他们其实都有预感，老爹恐怕是想把这个战场作为“白胡子”最后的落幕了。
不过现在应该有另一种可能了。
治疗好伤口，白胡子就问起一直在盯着的事，他指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身体，“艾斯，你那个，是怎么回事？”
艾斯挠挠头，“不知道哎，应该是我的身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不去。”
白胡子顿了顿，“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艾斯算了一下，“有八年了吧。”
甚平和萨博都讶异地看了过来，只有路飞还在状况外。
他们是知道艾斯以前是生活在东海的，在东海生活了17年，出海又3年，根本没在哪个地方呆过8年。
白胡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用大拇指在艾斯的头顶摸了摸，“既然有了新的生活，就好好活下去吧。”
“……老爹？”
白胡子笑起来，“不管你是罗杰还是谁的儿子，现在都是我的儿子，背负着我白胡子的名号！就算以后我不能再看着你了，你也要昂首挺胸的大步走下去！”
艾斯立刻站直了身子，像是听到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昂首挺胸，“是！”
但是应完他又有点急道：“老爹，为什么说不能再看着我了，难道你——”
他还记得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什么情况，白胡子这么说，在他听来简直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这不是我们那个世界吧？”
艾斯愣住了。
“你这个情况，能不能回去还不好说。”白胡子几乎去过海上所有的地方，一路走过来，种种违和感他并不会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