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中柏
眼前一黑。
更让他眼前一黑的是，还没走出去多远，又遇见了另一个熟人。
福泽谕吉看了看这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再加上森鸥外的异能力的组合，略微一怔，随即打了个招呼：“森首领。”
他也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打算过来看看的，只不过刚好和森鸥外一行是对向，这才在半路相遇了。
森鸥外绷住了表情，点头轻声回应：“福泽阁下。”
艾斯抱着爱丽丝往上提了提，好奇地看着这个穿着很有和之国风格的男人，总觉得有点眼熟。
也不能怪他没认出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统共也就见过对方两面，上一次见面也是将近一年前了。
森鸥外张嘴就习惯性地想要试探，但……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港口黑手党和高濑会的战区，福泽阁下这个时间来到这里，恐怕不妥吧？”
福泽谕吉：“……？”
他微微皱起眉，疑惑地看着他，本就看着有点严厉到凶的相貌这下越发严厉了起来，“不知森首领可否稍微大点声？”
他们中间隔着有段距离，森鸥外说话的时候嘴又张得那么小，声音虽不算太小，但多少有点含糊，而且这种开口度他就是读唇语也很困难，这实在不能怪他听不清森鸥外在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这个总是一肚子坏水的师弟最近可能患了口疾，但他们这样复杂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的，怪不礼貌的。而且森鸥外恐怕也并不希望他提及这种事。
森鸥外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略显复杂的神色，他抿了抿嘴，还没重复，旁边的艾斯已经瞅了瞅他帮他回复道：“鸥外先生问你来干什么。”
福泽谕吉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代森鸥外发言，森鸥外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他收回视线，回答道：“是委托。有人委托我来抓捕这个造成雾区的异能力者。”
“那你来晚了哦，”太宰治道，“那个人已经被我们解决掉啦。”
福泽谕吉愣了愣，随即颔首：“这样，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双方示意过后，交错而行，等双方完全离开对方的视野后，森鸥外问：“你们觉得，给福泽阁下下这种委托的，会是什么人呢？”
艾斯完全不想思考这种一听语气就知道肯定是弯弯绕绕的问题，直接扭头去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还在思考，太宰治已经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这还用想吗？除了政府，谁会拿这种事委托武装侦探社？”
森鸥外叹了口气，随即很快又振作起来。被异能特务科看管起来的涩泽龙彦再次出现在战场上，本就是他们看管不力，就算他们杀了涩泽龙彦，异能特务科也没脸和理由来为难他们什么。
“接下来就没有其他干扰因素了，太宰，中也，差不多到了该结束这场战争的时候了。”
“是。”
第87章 最后剧目
回到后方的路上, 森鸥外有试过控制收回艾斯那具借由他的异能力具现化出的身体，倒是也能成功，就是比收回爱丽丝困难一点。
——在艾斯不太愿意被收回的情况下。
不过「Vita Sexualis」本身就是森鸥外的异能力, 尽管艾斯因为特殊情况也可以使用他的异能力, 但他的权限始终是排在异能力真正的主人森鸥外之后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涩泽龙彦的异能力打破了他们交换的规律，本来今天应该是艾斯在线的, 但是从雾区出来以后，在线的变成森鸥外了。
“有没有变化，等到明天傍晚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次虽然是打着报复的旗号向高濑会发起的进攻, 但为了利益最大化, 港口黑手党挑选的进攻时间是在晚上。在经过初期与高濑会的对战，又经过了涩泽龙彦的搅局，时间战线其实拉得不短，现在已经过了夜晚0点了。
但是港口黑手党和高濑会这已经是第三次大规模械斗了，迟迟拿不下高濑会, 还有这么大的损失, 组织成员会产生消极厌战的情绪, 还会对组织的决定产生质疑。这次再拿不下，恐怕待到这次乱局结束, 也拿不下来了。如果要等下一次这样好的机会,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那对横滨来说, 将会是又一次灾难。
因此森鸥外并没有就此停下作战的脚步，而是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留在了前线，继续打高濑会。
显然, 高濑会那边也是这么想的，雾区消散以后, 两边仍然在打。
之前港口病院那边艾斯露了一手霸王色霸气，得到了一点情报的都以为是森鸥外带的异能力者在暗中作祟，包括被尾崎红叶那边刻意放出去传达艾斯当时说的那番话的几个GSS的人。
高濑会那边虽然有在找这个所谓的异能力者的情报，但森鸥外可不会给他们那个时间查到自己身上，所以在港口病院那件事后不到两天，森鸥外就配合着太宰治策划了第三次作战。
森鸥外打了个电话给尾崎红叶，“红叶，关起来的那些雇佣兵可以投入使用了，款项找A 那边拨。”
【是。】
森鸥外放下电话，眸光深沉。
今夜，就将是决出横滨地下世界话事人的最后剧目了。
……
最后的战役在凌晨三点多结束，高濑会的总部被攻破，港口黑手党借机完全侵吞了高濑会，善后的工作做到天亮才算基本结束。
森鸥外开了一个临时干部会议做总结，这一阶段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早上八点，通宵了一晚上的森鸥外才开始补眠，补了不到三个小时，又起来继续处理后续上交到他这里的工作。
刚刚打赢高濑会，整个港口黑手党上下都比较兴奋，尤其是前线参战的成员，更是如此。就连退下来进了医疗部和港口病院的成员，都兴奋得有些休息不下来，嘴巴上说个没停，身体上的疲倦完全阻碍不了他们精神上的兴奋。
高濑会虽然被彻底解决，但善后工作远远不止是清扫战场、清算战果与损失、收拢高濑会的留下来的财产这么简单。
港口黑手党虽然就此确立了在横滨地下世界的绝对话语权，但这次战局也让港口黑手党元气大伤。此刻，就需要港口黑手党表现出一个积极强硬的对外态度，告诉横滨其他所有还在观望，企图趁着港口黑手党虚弱时攫取些利益的组织，即使现在港口黑手党的实力相较之前要疲软了一些，但也不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中间艾斯想捏个身体出去玩，也被森鸥外要做交换情况确认给留住了，只能无聊地呆在森鸥外的身体里看他批下文件打电话，打完电话又接着批文件。
倒是爱丽丝被允许放出来在办公室刷存在感，艾斯虽然没法用森鸥外的嘴跟爱丽丝交流，但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力，一定程度上也能感应艾斯的想法，她又被设定好了默认性格，也算能够跟艾斯交流。
于是森鸥外的办公室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衣着板正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目不斜视地批着文件，旁边坐在毛绒地毯上往绘板上涂鸦的小女孩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偶尔还会回过头对毫不搭理她的男人说话。明明只有一个人在说话，却说出了两个人对话的诡异氛围。
傍晚时分，艾斯如期上线了。
【看来只是打乱了昨天的交换情况，其他的并没有变化。】森鸥外说。
艾斯难得疲惫地压着各种各样的文件趴在办公桌上，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森鸥外日常熬夜，昨天又是通宵，从昨天到今天也就睡了三个小时多一点儿，不管是通宵的森鸥外还是被迫通宵的艾斯，身体和精神都一样的十分疲惫。但森鸥外比较能熬，又比较能装，就显得好像只有艾斯累得不行。
要知道艾斯以前除了有特殊情况或者意外情况，其他时候的作息可健康了，睡眠质量嘎嘎好，困起来了从不拖延，一键秒睡，并且可以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但也可以一大早就精神满满开始乱浪。
【正好，艾斯君，我们先去……】森鸥外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的视野黑了，【艾斯君？艾斯？】
“呼……吁……呼……吁……”
一阵轻缓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森鸥外：【……】
好家伙，又秒睡了是吧？睡眠质量可真好啊。
森鸥外喟叹了一下，认命地也跟着睡过去。
没办法，叫不醒艾斯这件事他都已经习惯了，就算坐在这里睡觉会着凉……那也没办法了，毕竟他确实叫不醒。
艾斯的睡眠质量绝好，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他都有可能突然睡着，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总之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常人要睡觉的时候了。
睡了一觉醒来的艾斯精神饱满，哪怕是大半夜也想出去浪，更何况……
“好饿啊。”艾斯揉了揉肚皮，想出门的脚蠢蠢欲动。
他已经错过了晚餐了，再不吃饭他就要饿死了！
现在外面还不太安稳，森鸥外不太想让艾斯这个心大的家伙出去乱晃，试图让他叫人把晚餐——啊，现在应该叫夜宵了——直接送到他的办公室，但艾斯把认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大家好像都挺忙的，反正现在不是在忙就肯定是在睡觉。他相信昨天除了伤员大家不是在熬夜就是在通宵，就像通宵的鸥外先生一样。
首领都通宵了，下面的人哪里还能闲得下来？
【那那个火焰的能力呢？你现在能用吗？】
艾斯马上就试了试，然后说：“不行诶，用不出来。”
森鸥外遗憾地叹了口气，打算之后自己在线的时候让他捏个身体出来再试试能不能用。这次换过来之前为了确认交换时间没有变，他可特地没有让艾斯出来过。
艾斯按照森鸥外的习惯换了身白色风衣就出了门。
虽然这套衣服穿起来对艾斯来说还是不太自在，但穿多了也就那样。
然后他站在大街上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挠了挠后脑勺，“啊……怎么感觉好像大家都关门了？”
最近这一个多月以来，横滨陷入了一片混乱，前期参与争斗的组织还能先清个场，或者在人少或没有外人的区域开战，但到了后面局势越发严峻起来后，就难免误伤到误入的人。
黑手党搞袭击一般都喜欢在天黑以后，一来是突然、隐蔽，二来这个点大多数普通居民都在自己家里，不容易误入黑手党交火的区域。
所以哪怕是街道上的店面，在入夜以后也一般不继续营业，这个点既危险又没什么客人，不如回家休息。
不过也有例外，一些位置比较隐蔽的酒吧就还在开业。对于这些酒吧来说，这段时间的这个时间段的客人基本就是这些组织的人，他们有可能会在这里交换情报，也可能会在这里弄点吃的——这个点外面的店都打烊了，他们也只能来这种地方，以至于很多这样的酒吧都发展出了一点新业务，比如炒面炒饭煮咖喱这种。
艾斯在街上晃荡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家酒吧。
艾斯晃荡的区域在离港口大楼比较近的街区，这一带都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底层巡逻的人有些不认识森鸥外的脸，但他身旁的爱丽丝大家基本都认识。一看艾斯带着爱丽丝在外面逛，爱丽丝也不像是被拐带的样子，路过的成员干脆就当没有看见了。
“这里就是酒吧吗？”
艾斯刚推开酒吧的外门，爱丽丝就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是啊，人好像还不少的样子诶。”艾斯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发现里面不仅人不少，好像不少人他都还见过。
他还以为这个点大家不是在忙就是在睡觉呢，结果居然在酒吧？
“咕噜……”
艾斯揉了揉又叫起来的肚子，打算等会儿再去打招呼。脚步一扭就先去了吧台那边。
“老板，有没有吃的啊？好饿。”
酒保面不改色地回答：“有咖喱鸡排饭、炸鸡和三明治，客人你需要哪个？”
艾斯开口就想说全都来一份，森鸥外熟练地临时刹住他的车：【只准点一种。】
两眼放光的艾斯眼里的光顿时熄灭了一般，他瘪了瘪嘴说：“那咖喱鸡排饭吧。”
三明治吃着没什么味儿，不得劲，咖喱鸡排饭比炸鸡多了咖喱和饭，选这个！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爱丽丝，“爱丽丝，你要吃什么？”
小姑娘嘟了嘟嘴，“唔，三明治好了。”
“好，那就再要一份三明治！”艾斯回过头眼巴巴地盯着酒保：“老板，我的鸡排饭份量一定要足一点哦！”
中年人疑似强行卖萌本来应该会让人感觉有点油腻的，但酒保对上他那双渴望的眼睛后，却不由失笑道：“放心吧，一定给你满满一大碗。”
第88章 挺有活力的
艾斯在酒吧里发现了认识的人, 认识他的人就算一开始没注意到，现在也看到了，毕竟爱丽丝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显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