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中柏
沉默了一会儿，福泽谕吉率先打起招呼道：“森……医生，上午好。我带乱步来补牙，你也是来看牙齿吗？”
千躲万躲没躲过，森鸥外只觉得自己骂老天的心声震耳欲聋。
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啊！竟然正好赶在同一天！还都是在牙科！他刚才在楼下明明就已经躲过去了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港口病院解决了呢！至少在港口病院不会遇到他这位师兄啊！花这么多功夫结果比自己原本设想的情况还要糟糕，森鸥外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太倒霉了一点。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既然对方已经打招呼了，他也不好完全不回应。但他也实在不想露出那个缺口给他看，于是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就准备有点失礼地直接离开。
福泽谕吉一看他好像没有想要攀谈的意思，顿觉有些异常。一般这个时候他这位师弟就该说一些似是而非笑里藏刀的寒暄话了，怎么会就这样一言不发就直接离开呢？
但是他转眼又想到森鸥外现在也来了牙科，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那看牙的对象就可以确定了。
以己度人，不，以自家刚刚成年不久的小孩度人，福泽谕吉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在森鸥外即将经过他的时候，他尝试着关心了一下：“森医生，或许你可以控制一下甜食的摄入量。”
森鸥外：“……？”
你把我当小孩子哄？
森鸥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句，于是他小幅度地开口道：“我不是因为蛀牙来看医生的。”
福泽谕吉微顿，点头道：“我……”
他正要说点什么，他边上的小隔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医生一边扯掉一次性橡胶手套摘掉口罩一边跟福泽谕吉说道：“好了，接下来两个小时注意一下不要吃东西，之后尽量吃些清淡的流食或者半流食，一周之内不要咬硬的东西也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
隔间里面的江户川乱步鼓着脸从功能椅上下来，一抬头就看到趁着他家社长跟牙医说话的功夫往外溜的森鸥外。
他等医生跟监护人叮嘱完离开，直接问道：“那个大叔来干嘛？也是看牙齿吗？他也蛀牙了？”小隔间的门开得比较晚，他没听到之前监护人跟森鸥外的对话，之前这几个月也没见过森鸥外，还不知道他掉牙的事，不过就看他来牙科诊室他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福泽谕吉一边带着他出诊室一边说道：“他说不是因为蛀牙。”
“肯定是蛀牙！你看森鸥外那么大一个人了都会因为吃甜食得蛀牙，所以我会因为这个的蛀牙也是很正常的嘛！”江户川乱步反驳，试图用自己的歪理邪说说服监护人认为他爱吃零食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他总不可能是老掉牙吧！唔，不是蛀牙的话，掉牙倒也不是没可能……”
监护人先生叹了口气，“乱步，不管怎么样，你这一周是肯定不能吃零食了。”
江户川乱步的小脸顿时就垮了，“社长——”
“是医生说的。乱步，你也不想以后都不能吃零食了对吗？”
“……”哭哭.gif
……
森鸥外刚逃离中央病院回到港口大楼，他的手机里就发来了一条转账通知。
他打看一看，数额还不小，他一眼看过去还需要数一下位数。
森鸥外琢磨着艾斯平时花销也不大，最大的花销都是来自于各种酒吧饭店，但是这次这个数额比起这类花销还是大了不少，他有点怀疑艾斯是不是在外面搞事，毕竟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他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喂，艾斯君，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杂音有点大，人好像还不少，还有人一直在说话。
那头的艾斯接了电话开口就是：【啊？你说什么？那边声音听着有点小，我听不清——】
森鸥外深吸了一口气，加大音量：“我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哦——我在提车——】
提车？所以刚刚那个是买车的钱？
还好还好，不是闯祸就行。
森鸥外松了口气，恰巧这时电话那头似乎有人朝艾斯说了什么，艾斯拿远手机，远远地喊了一声“马上就来”，然后就对森鸥外说：【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森鸥外才刚嗯了一声，对面立刻就挂断了。
“……”
行吧。
另一边的艾斯这边就很潇洒了，他带着爱丽丝和中原中也两个人在车行已经转了好几圈，一人选了一辆重型机车。
中原中也已经攒了好久的钱就等入手自己心水好久的重型机车了。虽然买下这辆车他近期就要吃土了，但是这次战局结束之后还没有论功行赏，而三天后就是干部会议，相信很快他的工资和奖金就能到账了。
而且他之前那台轻型机车已经在之前的战争中损毁了，他这回是迫不及待想买辆新车了！
艾斯这边则是被森鸥外要求伪装自己的身份，但是他的情况特殊，森鸥外不好给他安排岗位，干脆把他按爱丽丝的处理方式处理。而这样一来，带着爱丽丝出门就很容易让大家形成艾斯和爱丽丝地位差不多的意识。
中原中也在去购车的路上遇到带着爱丽丝到处乱逛的艾斯，攀谈了两句发现对方也很感兴趣，立刻就邀请他一起去看车。
爱丽丝对看车不是很感兴趣，但两个年轻大男孩已经迷失在了机车丛林里。
关于提车的繁琐流程，中原中也直接打了个电话叫下属过来处理。因为不能当天购买当天提车上路，中原中也还是骑的原来的轻型机车来的。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坐在了一辆机车上，爱丽丝坐在了艾斯的脖子上，机车嗖的一下就开出去了，行驶速度直逼城内限速，坐在中原中也身后的艾斯还在一个劲地说“再快点再快点”。坐在艾斯脖子上的爱丽丝同样不喜欢看车，但是飙车就很喜欢，跟着艾斯一起喊“快一点快一点”。
于是飘起来的中原中也当场超速。
交警很快就注意到他了，在后面不停地鸣喇叭叫停，中原中也绕着横滨大街小巷兜了快两圈，机车直接开上墙，这才甩掉了后面的交警。
但是路过的地方太多，不少认识中原中也和爱丽丝的组织成员都看到了。
傍晚艾斯上线没多久，森鸥外听到传言——首领好像被绿了，爱丽丝小姐的父亲可能另有其人，这事中原先生可能也知道。
森鸥外：“……”
这里可是港口黑手党！你们这样编排首领不怕被罚吗！？
第90章 组织流言
首领被人戴了绿帽这种诋毁首领的谣言当然是不能放任它在组织里被肆意流传的, 流言在森鸥外的暗示下被镇压得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来自于在首领办公室见过艾斯以及碰巧知道了艾斯名字的人——
“他经常出现在首领办公室，肯定跟首领关系密切。”
“我上次去替大佐先生送文件的时候还看到了, 坐在那边跟爱丽丝小姐一起玩呢！爱丽丝小姐你们都知道吧？首领最喜爱的那个女孩！首领能让他跟爱丽丝小姐一起玩, 这怎么不是把他当一家人看的意思呢？上一个跟爱丽丝小姐玩的还是太宰先生呢！”
“而且你不觉得他的名字跟爱丽丝小姐很像吗？”
“说起来之前觉得那个男的给首领戴了、咳，就是那个, 不就是因为觉得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的感觉很像一家人吗？”
“我还看到爱丽丝小姐坐在他脖子上了！”
“嗯……说不定他们都是首领的家人呢？”
“所以……是爱丽丝小姐的哥哥吗？”
“感觉年龄差得好大哦……”
“说不定只是男生长得快，那位艾斯先生实际年龄不大呢？”
……
总之，最后的流言还是变成了艾斯是他的好大儿。
反正第二天他上线的时候太宰治就赶着点过来嘲笑他了。
“森先生, 听说你被人戴绿帽子了呀？”
森鸥外：“……”
太宰治继续笑嘻嘻：“哦不对, 现在的最新版本是……恭喜森先生儿女双全了呀。”
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太宰君，我以为你专门来我办公室一趟是有正事要说的。”
“当然有啦。”太宰治收起嬉皮笑脸，冷然道，“你还记得苍之王事件中出现过的一个查不到IP、被删除后也恢复不了的账号吗，森先生？”
森鸥外微微一顿, 便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 这次以五千亿遗产为引将横滨的水搅浑的人，和上次那个是同一个人？”
他们已经通过那对不上总数的遗产发现这场斗争的背后有人操控了, 太宰治提到苍之王那次同样在背后搞风搞雨却找不到人的情况, 森鸥外自然就想起了这个有异曲同工之效的人。
“我去查过此前涩泽龙彦的行动轨迹, 以及他停留过的地方, 涩泽龙彦应该从一开始就是官方的人，只不过后来他脱离了异能特务科的掌控，所以才扩大延长了横滨的乱局。而他脱离异能特务科之后的行动, 是有人引导的。”
“哦？”森鸥外目光一凝，眼眸微眯。
“对方很谨慎, 并没有直接接触涩泽龙彦，而是通过其他组织的接触来影响涩泽龙彦的行动，近乎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了水面之下。”太宰治哂笑一声道，“虽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如果是森先生去看的话，一定也能看出涩泽龙彦被引导的痕迹。”
森鸥外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规律地敲了敲，而后兀的停下问道：“既然没有任何证据，那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幕后之人与苍之王事件中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呢？”
“手段几乎如出一辙。剩下的，就是一点直觉了。”太宰治轻轻抬眸，“而且上次异能特务科从我们手里把人带走，没多久涩泽龙彦就跑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没有内应，怎么可能做得到？除非异能特务科真的垃圾到这种可以当做笑话的程度了。”
关于这点，森鸥外自己其实也有所猜测，异能特务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对异能力者进行管理，就算涩泽龙彦的异能力这么特殊，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他跑出来。
况且他在那之后还专门致电过种田山头火问他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又是跟他极限拉扯了一番，说话很客气，甚至在涩泽龙彦跑出来又袭击他们这件事上还进行了一定的示弱，但就是不提他到底是怎么跑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无可奉告。
但是这样跟直接告诉他答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人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对方留下的线索太少，再花大力气来追查，那就支出大于收益了。他们可是黑手党，不计代价追查这样一个人，那是政府该干的事。
“暂且就先这样吧，平时让情报部那边稍加注意就好。接下来我们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了，毕竟已经决出了横滨地下世界的龙头老大嘛。”
太宰治轻嗤：“呵，龙头战争么。”
森鸥外心情愉悦道：“你要想这么称呼，也不是不可以。”
……
预定的干部会议已经因为大佐的伤势问题推迟过一次了，再推两周不合适，森鸥外只得顶着那口豁了口的牙举行会议。
会议内容主要有几件事：一是各部门处理好战后的各项事务安排；二是对于伤亡人员的安排；三是关于在这次战争中的赏罚分配以及晋升事宜；四是战争中被损毁的一些商业建筑和功能建筑的修复和重建工作；五就是下周整个组织的庆功会，以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事宜。
在会议中唯一需要森鸥外亲自主持的就是准干部级的人员晋升事宜，也就是森鸥外之前就定好了人选的中原中也。至今以来，无论是功绩还是实力、名声，他都足以担得起这个位置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森鸥外特意让大佐带他，工作上也能很快入手。
他倒是想直接让太宰治顶上干部的位置呢，毕竟现在五大干部的位置还有两个缺。太宰治的智谋已经完全能让他承担得起干部的位置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资历太浅功绩不够，森鸥外只能暂时先放着。
对这件事最开心的就是中原中也了，倒不是因为升职，主要是之前太宰治一直仗着地位比他高肆意使唤他，每次他想拒绝的时候，他都要以地位压他，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现在大家地位相同，太宰治可使唤不动他了哈哈！
……
自从艾斯从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里得到灵感给自己捏了个身体后，每次轮到森鸥外上线，他都会捏个身体出来放风。
森鸥外不在线的时候艾斯必须处理工作，忙的时候连自己在线的时候也要把艾斯薅来一起工作，现在没那么忙了，艾斯就喜欢到处乱窜。
上次跟中原中也一起去买的车已经提回来了，都放在港口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新晋成为准干部的接到艾斯的电话约他一起出去试车的时候，电话还是从尾崎红叶那里打来的。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私人的通话需求，艾斯用的都是森鸥外的手机，这回突然有需要私人联系的人了，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联络工具。
挂断电话之后，尾崎红叶拿回自己的手机，轻笑问道：“需要妾身给你买一部新的手机吗？这样还挺不方便的吧？”
“唔，鸥外先生给我的卡上还有钱，正好我约了中也等下一起去试车，干脆顺便去买个手机好了。”艾斯活力满满地回答道，“那我先下去了！”
“等等。”就在艾斯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尾崎红叶叫住他，然后叫来下属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下属就送来一套叠好在包装袋里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