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东无夏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钟）：“谨遵您的意愿，布鲁斯老爷。这个时间的确到了孩子们该睡觉的时候了。也许也夜行生物也可以给自己留出一些休息时间，好在明天给这个孩子留下一些好印象。”
布鲁斯（大脑风暴找借口）：“可是杰森的体检报告还没有出来。”
阿尔弗雷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小事我想我这个微不足道的管家还是能帮您做的。”
布鲁斯（内心小人咬小手帕）：“好的，我这就去睡。”（可恶，想要检查那些情报的真假！我要工作！）
阿尔弗雷德（一眼看穿布鲁斯真实想法）：我就笑笑不说话
布鲁斯（瞅了杰森一眼）：“我会把杰森带上楼去的。”
布鲁斯（走了几步，从楼梯上探头）：“对了，杰森的房间在哪儿来着？”
阿尔弗雷德（挑眉）：我就知道
对杰森来说，那些日子都像假的一样。
漫画书上的情节大差不差地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尽管他早就告知了蝙蝠侠古恩太太的罪行，但显然，哥谭这个奇妙的地方还有“海恩太太”或是别的什么太太在干着阴沟里的勾当。
“嗨，蝙蝠侠。”脸上带了几道伤口的杰森正往昏迷在地的海恩太太身上绑绳子，“好巧。”
蝙蝠侠面无表情：“不巧。”
“她犯了什么罪。”
杰森窥了一下他的脸色，知道他在因为自己情报的失误而恼怒：“JS儿童。”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杰森还是安慰道：“别在意，她很谨慎，我也只是碰巧发现的。谁叫她不自量力，想对我下手。”
无效的安慰。
蝙蝠侠：“你从哪里找到的催眠瓦斯。”
“呃，当时离开韦恩宅的时候问阿弗要的？”
阿弗在耳麦里用他优雅的英伦腔给了他亲爱的老爷重重一击：“老爷，我想我应当拥有支配某些小小道具的权利。”
蝙蝠侠沉默以对。
总之，在某人强烈的挫败感里，某个坏东西还是得偿所愿了。
一切好像都在往那个注定的结局滑落。
杰森才不认输。他拼了命地锻炼、学习，希望能在不远的未来里，给自己挣出一份脱离命运的可能性。
不只是因为他觉得提前知道还死在小丑的阴谋诡计下很逊，也因为越是相处他就越舍不得让布鲁斯和阿弗伤心。
如果我那样死去，他们一定会很难过，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可是，杰森��托德的结局不过是那些存在的一念之差而已。
他冒着被电击的风险做了他所能做的所有����他尝试着告诉蝙蝠侠他知道的一切，可换来的只有嗓子眼儿里直往上冒的血；他试图带上高杀伤力的隐蔽武器，可一往武器存放处伸手，他的灵魂深处就会传来让人瞬间丧失意识的剧痛；他也曾拐弯抹角地留下信息，可等他再次见到它们时，所有的信息已经被扭曲成了无意义的字符，狰狞地蠕动着，嘲笑他所作所为的无用。
于是，他选择和阿弗还有布鲁斯好好的告别。
感谢某些东西耐人寻味的怜悯，他催人泪下的举动似乎很得��的心意������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也许��只是想告诉他：他的挣扎似乎只是蛛网上的虫子在被允许范围内的挪动偏差，所以，他要乖乖听话。
��好像真觉得自己很了解杰森。
“你了解我？”杰森几乎要笑出声了，“连蝙蝠侠都不能完全这么说。”
“噢，我聪明的小鸟，你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你的蝙蝠daddy会到这里来救你么？”
“你觉得我是在拖延时间？”杰森心平气和地反问他。
当一个人对未来的理解超过他人太多时，他是不会为他人做的傻事而生气的。
杰森觉得小丑很傻。他这下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怕了。
“你是个傻子，”杰森嗤笑，“你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你觉得你自己把蝙蝠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希望他痛苦，你满心期待他能为我打破原则。
“他会么？他当然不。死心吧，小丑，你没有赢。蝙蝠侠和你根本就不一样。”
“My poor baby-bird！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比我还能说疯话。”小丑兀地把自己那张基本无时无刻不在嘻嘻笑的脸凑近杰森，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你很痛苦吧？你拼尽自己的一切却发现你根本无法超越那一只小鸟。你作为一个替代品，永远得不到他的正眼相待。他觉得你是一个潜在的犯罪者，你未来会变得和我一样。你渴望家人的爱，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为什么要笑？”
这个问题通常都是别人问他才对，今天的情况却完全相反。
“你知不知道，算了，你一定不知道。小丑，你不过是个自鸣得意的蠢蛋而已。说别人可怜的时候想想你自己吧。你到处和别人诉说你那最糟糕的一天，事实上你根本不在乎。你肆意妄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所以这样的你没有人可以去爱，也无人爱你。你从不回视自己，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从不把你视为他最大的对手����you mean nothing to him。”
小丑被激怒了，他无法容忍别人说他对于蝙蝠侠来说什么都不是，于是他又狠狠地用撬棍敲断了几根杰森的骨头。
“Ah ������������”杰森咬紧牙关，却无法遏制因为不可忽视的痛苦而从喉咙里溢出的闷哼。
“呵，”在发泄了情绪后小丑又冷静了下来，“随你怎么说好了咯。不管怎样，在今天之后，‘小丑’这个名字将永远被他铭记在心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吧。但他依旧不会成为你。因为，”杰森半眯着一只眼睛，借此抵抗从头顶不断流下的鲜血对它造成的刺激，“因为罗宾不过是个消耗品。”
“Well，”小丑夸张地捧着自己的脸，“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我亲爱的杰森～”
“你他妈可别恶心人。”
“但，果然还是小蝙蝠的乐子更有意思～”小丑挥了挥他手上的炸弹遥控器，“放心吧，杰～只要‘B0OM’一下，你就会迎来你梦寐以求的死亡了。”
“呸。”杰森吐出一口血沫到小丑脸上。
小丑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擦脸，活泼地和杰森说再见：“真可惜，我才刚刚开始爱上你呢，小红鸟。拜拜喽～”
小丑令人全身心不适的大笑声逐渐远去，杰森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门旁边。
“呃，你说我是该配合小丑的演出还是该视而不见呢？”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他走的时候忘记关门了耶。”
杰森在这种巨大的荒谬感里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晕晕乎乎的脑袋没得出结论，反而先注意到了一旁昏迷着的他生理上的母亲。
好人做到底咯。
他用嘴把她咬醒。
那个女人分外无情，在杰森的示意下发现门没锁后，她看了一眼炸弹的倒计时，便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明明还有三分钟啊。
她甚至还把门锁了。
是怕被蝙蝠侠报复吗？杰森的思维因为疼痛断断续续。
这下也挺好的，既还了她的生恩，我也不用再纠结了。
死亡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
杰森想，哦，我应该是知道的。
长时间的疼痛带来的不是更久远的痛苦，而是麻木。
人就是这样很容易习惯的动物。
杰森胡思乱想着。
一股力量拉扯着他的意识不断下沉。
也许睡着了等一下就会不疼一点了。
杰森决定把自己搬到墙角去，到时候布鲁斯还好找一点。
他想把自己一点一点挪向门边的那个角落。
可惜，没有时间了。
小丑的炸弹威力不算很大，炸不了哥谭市，也炸不了大都会。
但可以炸死杰森��托德。
炸弹产生的黑烟直往他的鼻孔里钻。
杰森想要咳嗽，可实在是没有力气。
都说，在人死之前，一生的回忆会走马灯式的在脑海里放映。
杰森恍惚间瞧见自己的身影在黑暗里穿梭。
那里没有光，没有前路，没有方向，只有过去的记忆如水般静谧地流淌。如同局外人一般，他看见XX模糊的脸上一天天没了笑容，他看见她沉默地望着朋友们离开的方向，他看见无数夜晚见证的眼泪，他看见从二十三层的高楼楼顶往下望，零星可见的蚂蚁大小的汽车和黯淡无声的灯光。
最后告终以一声脆响。
冰冷刺骨的河水托着他继续往下漂流。
他对过去没有留恋，时间的长河也不会倒流。
于是他看见了自己还没有完成的文学史作业，想起了他和阿弗一起度过的下午茶时光，想起布鲁斯在他第一次夜巡兴奋地上蹿下跳时露出的微笑������������
那些温暖和眼下的境况实在太不相称，杰森下意识知道它们都已经成为过去，他今后要面对的不是这样平凡的幸福，而是比此前的此前更深远的绝望。
所以它们全都变成了从河里上升的气泡。
漫天都是。
河里的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只余下干涸的河床。
杰森不再往下漂流了，他停在了河心。
河心全是裂缝，像一道道未曾向人言明的疤痕。
他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他的双手保持着交叠的姿势，被平整地放在腹部。
他平日不这样睡觉。
这个沉睡吸血鬼一样的姿势让他有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杰森盯着像热气球一样不断上升的泡泡想了又想，恍然大悟。
人死了下葬的时候就是被这样摆着的。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河床的裂缝再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彻底破碎开来。
整块河床都化为了齑粉。
强烈的失重感席卷了杰森的全身。
他在坠落。
我会往哪里去？
这里没有图画，小衣柜，和书架。
在他的余光里，周围一圈只有昏沉沉一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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