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字惊鸿
秦政如今住在函谷关内的贵族宅邸之中,宅中还有空屋,便让人带章邯下去休息。赶路几个时辰,只怕早就累了。
现在天已黑,本来也做不了什么,就算有事情也得明天白天商量。
送走章邯后,秦政看了看时间,招呼儿子过来揉腿。自从上次呛着糖之后,崽崽就不爱让别人揉了,总要撒娇求阿父给他揉腿。
秦政惯了他两天,后来就不惯着了。
始皇帝什么时候伺候过人?这么多年也只有扶苏有这个待遇了,但一般有仆从帮忙的时候,他也懒得动手。
今日份的崽崽依旧撒娇未果。
当爹的觉得不能次次都顺着他,所以最近也只有昨晚才帮他揉了一回。
因为昨天崽崽反应过来了,自己被秦梓桑当成了习武工具人,超级生气。秦政为了哄崽,叫他每天心甘情愿地习武,这才松口了一回。
今天显然没有这个待遇。
小孩有些闷闷不乐。
秦政给他塞了一包小零食:
“朕可是只给你揉过腿。”
梓桑是个真幼崽的时候,习武之后也是侍从给他揉的。所以扶苏崽还真是头一份,如假包换。
虽然当初秦政没给儿子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揉得不好。而且也没空,他还有要国事要处理。
梓桑那会儿可比现在懂事得多,从来不拿这些来烦父亲。他知道父亲忙,就不会过多打扰。
现在嘛,扶苏崽看看悠闲的亲爹,实在说不出“阿父忙,没有空给我揉腿”的话。
但扶苏崽轻易相信了父亲的话,拿着小零食啃得开心,他就喜欢自己有梓桑没有的待遇。
晚上,扶苏崽还获得了和阿父一起睡觉的机会。晚上是属于他的,虽然只能和阿父相处傍晚到夜间的那一会儿,可是把睡着的时间算上,也有一半了。
小崽崽看不太懂钟漏,不会算时间。
他朴素地认定白天和黑夜是对半分的,所以他和梓桑一个白天一个夜晚,还是比较公平的。
第二天梓桑切换出来。
扶苏回想起昨天的对话:
“阿父骗人,你明明给我揉过腿。”
他长大了一点之后,因为抽条长个子,腿抽筋,半夜会被疼醒。有一回和父亲一起商议国事太晚,就在父亲这里留宿,被父亲发现了。
当时他爹就亲自给他揉了腿,还教他该怎么揉。虽然他身边有侍从可以替他揉腿,其实用不着自己学,但他还是乖乖记住了。
秦政被拆穿了也不恼:
“朕说的是习武之后的揉腿,如何能一概而论?”
他没撒谎,他只是隐瞒了前情提要。
秦政很快转移话题:
“昨夜章邯询问朕何时归京。”
他那会儿说要和太子商量,原因其实也不复杂,就是想问问儿子有没有什么缺德主意。
秦政太了解扶苏了。
扶苏肯定会出馊主意,所以他要是直接做决定比如现在就回去,可能会影响儿子坑人。
现在问过儿子打算怎么坑人之后再决定回去的时间,会比较省事。
扶苏思考了一下:
“回去的话,我想想要怎么吓唬他们。”
秦政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嫌弃不够甜,悄悄往里面多加了一勺绵白糖。绵白糖比白砂糖更容易融化,稍微搅拌一下就融进去了。
扶苏没发现他爹的小动作,还在苦思冥想。
秦政喝完豆浆,把儿子那份推到他跟前,催促他先把豆浆喝了,一会儿凉了。
扶苏端起来喝了一口:
“没有放糖吗?”
新一批的白糖不如前一批的甜,所以虽然侍女往里面调的糖量是一样的,但嗜甜的父子俩都觉得没甜味。
秦政已经让侍女把糖罐拿走了:
“怎么没有放?你少吃点糖,最近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扶苏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没商量,他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加糖的。身体健康方面卡得死死的,不让他造作。
扶苏只好皱着脸把豆浆喝完了。
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再去思考怎么让别人不高兴,就会更有灵感一点。
扶苏很快有了主意:
“我们这样……”
数日后,咸阳宫。
一名使者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惊扰了大殿中的歌舞。
胡亥从美人乡里回过神,不悦地看过去,推开了旁人喂过来的酒水。
他斥责道:
“没看见朕在做正事?”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去找赵高和李斯?找他干什么?
使者表情惊恐:
“陛下、陛下他回来了!”
胡亥皱眉:
“什么回来了?陛下是朕,朕不就在这里?”
使者连连摇头:
“不、不!是陛下!始皇帝陛下!他巡游回来了!”
胡亥:???!!!
胡亥猛地坐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父亲早在一年多前就驾崩了,当时还是盛夏酷暑。他们回到咸阳后,过了几个月就进入了十月,可以改元秦二世元年了。
如今是秦二世二年冬季,算算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别说他父亲已经过世,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拖了一年半才回京吧?
胡亥立刻在侍从的搀扶下站起身:
“朕要亲自去看看。”
若是旁的什么,他是不会去管的。无稽之谈,傻子才去。
但涉及到父亲,胡亥就不敢轻慢了。
始皇帝的车架已经进城,章邯无语的听完了太子殿下的馊主意,却还得被迫配合他。于是带人组建出一支巡游队伍,大家浩浩荡荡地进城。
章邯委婉地提醒太子:
“年纪对不上。”
陛下巡游的时候都挺大了,没这么年轻。哪怕太子把蒙毅上卿叫来,蒙卿的年纪也不对。
扶苏不以为意:
“陛下出去一年半不归,皆因误入仙境之中,仙境一日,凡界一年。仙人请我等品尝了仙酿,喝完之后所有人都变年轻了。”
章邯:还、还能这样?
章邯看看已经变成二十岁弱冠青年的太子,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太子高兴就好。
胡亥站在咸阳宫门口,震惊地看着车队接近宫门。他慌忙要呵令周围士兵上前阻拦,勿让疑似妖孽的存在靠近。
却见一将军打马上前:
“何人胆敢阻拦王驾?”
胡亥定睛一看,有点眼熟。
为首的士兵回道:
“蒙将军,是公子胡亥。”
胡亥都很久没听人直呼他名字了,而且说的还是公子胡亥。
他哆哆嗦嗦地看着蒙恬:
“你……你……”
蒙恬挥挥手:
“公子也不能挡路,请他让开。”
胡亥被推到旁边,只能眼睁睁看着车队进入宫内。浩浩荡荡的队伍很长,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奢华的王驾。
父亲当初用的车架有这么奢华吗?
胡亥不记得了。
但胡亥还是能认出亲爹容貌的,他透过敞开的车窗看见里头端坐着的男子,对方正与他更熟悉的大兄交谈。
明明、明明都是死人了!
蒙恬是死人,他父兄也死了,为何会活过来?!
胡亥隐约听到有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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