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字惊鸿
【头发都掉了这么多了,果然是身体不行了吧。】
臣子膝盖中了一箭。
全朝野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头上,可惜有官帽挡着,看不分明。
齐月萱忍不住好奇起来:
【朝中秃头的臣子有多少啊?】
群臣:这个就不要好奇了吧!
不秃头不脱发的这会儿忍不住庆幸起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个笑意。
自己不倒霉的时候,看别人倒霉就很快乐了。
最快乐的大概是丞相。
丞相此刻在心里万分庆幸:太好了,舍生为民的好人出现了!
希望女声的注意力被这群秃头吸引得更久一些,久到再也想不起来刚刚没看完的八卦,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
可惜这注定是奢望。
齐月萱短暂的关心了一下臣子的头发,就又把目光放回了先帝的爱恨情仇上。因为朝中秃头的臣子居然没几个,大约是早睡早起的缘故。
希望她的秀发也能靠这个保住,不要和穿越前那样大把大把地掉。
齐月萱念出了最后一条分析:
【说先帝最爱丞相,是因为先帝自己不管朝政,把事情都丢给丞相去做。先帝这么信任丞相,一定特别爱他,都不怕江山被丞相夺走。】
丞相提心吊胆了半天,结果就这?
丞相的一口气哽在胸口。
他还以为先帝私底下干了别的什么,才导致自己被牵连上呢。警惕了半天,都是白费功夫。
把这些小道消息当真的他才是个傻子。
扶苏笑吟吟地看着丞相一脸要吐血不吐血的表情,贴心地指挥侍从给他拿一个痰盂过来,免得等下吐地上。
丞相:……谢谢,但是不用了。
齐月萱已经和系统聊起来了:
【它这个逻辑不对啊,朝中又不是丞相一人独大,他怎么不提别人?】
丞相:就是!
系统帮忙补充:
【而且前几年还有个副相呢,只不过现在已经去世了,暂时没补上。真要说的话,副相也值得一提的吧。】
丞相:就是就是!
齐月萱认同地点头:
【还有大皇子,大皇子监国,又是抱养的,难道大皇子也是他的真爱?】
丞相:就是就是就是……等下,这个可不兴“就是”啊!
丞相抬头看向上位的陛下。
果然看到陛下冷淡地看着底下满脸兴奋的他,仿佛在看他到底还能高兴多久。
丞相慢慢缩了回去。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八卦牵扯到了父亲,扶苏立刻出手:
“我见诸位卿家今日似乎无事要奏了,不如就此退朝吧。”
群臣:您刚刚怎么不说这话?
双标得要不要这么明显?
退朝是不可能退朝的,毕竟前两天的朝会都被大案子搅合了,很多事情积压着没上奏。今天说什么都得拿出来了,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所以群臣不得不一边被迫听着花样百出的“瓜”,一边努力收敛心思上朝。
本来上朝还没这么折磨。
一般来说,别人奏事的时候,自己不一定非得认真听。尤其是对方奏的事情跟自己这个职位毫无瓜葛时,稍微走个神也没人会管。
可架不住九江王喜欢点人回答问题。
他总能精准地在人群里点中听得最起劲的那个,然后猝不及防问出个问题来,让人家说一说自己对方才奏事的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根本就没听!
就算听了也不一定有看法,毕竟和自己的部门没关系。部门和部门之间有壁,就像管财政的其实不太懂刑狱那些事。
九江王殿下却一脸不赞同。
不懂?你怎么可能不懂?合格的丞相预备役这些都得懂,不能偏科的!
臣子们:但我们没打算爬那么高啊!
扶苏于是换了个说辞。
合格的臣子必须能做到心分二用,不被外物所迷惑。区区八卦都能将他们全部拉过去,以后还怎么指望你们抵挡住外部诱惑?
别是随便来个行贿的,就全军覆没了。
提到行贿这个话题,全场沉默。
毕竟这个官场确实没有不偷腥的猫,大家多多少少都收过点贿赂。在九江王眼里,他们大概就属于那种没出息没坚持的,一勾引就能上套。
秦政慢悠悠地问道:
“朕给诸卿发的俸禄莫非不够用?”
群臣不敢说话。
俸禄当然是够用的,尤其是和前朝比起来。
前朝那个开国皇帝不知道为什么是个死抠门,恨不得臣子每个月都当个月光族。而且为了防止官员贪污,还把这个罪名定得特别苛刻,贪一点都要重刑处罚。
这就导致大家觉得反正贪一百两被抓到也是狠狠处罚,贪一千两一万两也是狠狠处罚,那贪少不如贪多。
所以前朝的贪腐反而更加严重。
本朝太祖吸取教训,没敢再玩这一出。虽不至于和很多年前的那些王朝一样,俸禄丰厚得叫人羡慕,也算是不错了。
然而,能多捞点钱,谁不想多捞点?尤其官场风气就是收礼,大家都收,你不收,显得你格格不入,会被排挤。
被排挤还是好的,人家还会防备你。
因为他们都是犯过错误的,在一条船上,不用担心互相揭发。只有你清清白白,他们肯定怕你把他们供出去。
群臣忍不住互相使眼色。
陛下不会还想管这件事吧?前两天的大朝已经牵扯出两道大案了,再来一个,朝中承受得住吗?
就算是改革也没有一口气吃成胖子的道理,很难将所有问题尽数搞定。何况越是牵扯广的事情越难办,这是现实问题。
秦政轻飘飘扫过众人:
“既然不缺钱,为何还要贪?”
没人敢给出一个回答。
秦政也懒得再问,起身走了。
陛下一走,群臣都懵了,这是生气了拂袖而去吗?可是陛下看起来好像也没有怒色,仿佛万事不沾心。
以前他们应付的先帝和原主都是那种喜怒比较形于色的帝王,很少有感受到君威莫测的机会。突然来了这么个让人拿不准心思的皇帝,直接麻爪了。
扶苏倒是还没走,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那些渐渐有点慌的臣子们。
桥松熟练地打配合:
【活该,贪心不足蛇吞象!祖父本来还说想给官员涨俸禄的,现在黄了。涨什么涨,就你们这群人还想涨俸禄。】
始皇帝陛下一向以严法约束臣民,有人觉得他苛刻,有人觉得还好。毕竟秦法虽然规定得过于细致,却言之有物,不是故意为难旁人。
而随之一同出现的,是严格律法下高额的俸禄。
后宫级别较低的姬妾都有中两千石的禄米,何况是级别高的。外朝臣子总不可能比她们还低得多,俸禄水准自然要跟着比肩。
比如郡守,俸禄就是秩二千石。这是地方官,中央多的是同级和更高级别的官吏,他们的俸禄只会翻倍地涨。
在这样的俸禄下,加之重法约束,收贿情况就大大缓解了。
毕竟大秦的官员可没有前朝那种“光靠俸禄日子过不下去,不得不贪”的借口,东窗事发的时候连个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桥松把大秦的俸禄水平数了一遍。
听得群臣心向往之。
然后他冷酷地说:
【不过看起来诸位不配这么高的俸禄,还是算了。贪吧,继续贪吧,贪来的钱更多。】
群臣:呜呜呜!
贪来的可不见得更多!
又不是谁都有户部尚书那个本事,百万银钱过手就剩八十万的。他们这些泯然众人的小虾米,又不经手钱财粮饷的,顶多贪个一星半点。
说实在的,90%的人绞尽脑汁贪墨,到手的钱其实也没多少。和桥松说的高额俸禄一比,更是不值一提。
虽然俗话都传“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官和官也是不同的。说实在的,地方官其实更方便贪墨。
因为天高皇帝远,也因为地方上官员数量没中央这么密集。偏他们在地方上权限又极大,对当地富户来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底层小吏也能捞到不少油水。
中央这边就不一样了,看起来中央好像更受重视,实际上是更受掣肘。
像是兵部这种衙门,在不打仗的太平日子里,尚书一类的还能找到机会大捞一笔,底下郎中和吏员就别想了。
这么算下来,他们觉得自己亏了。
就连贪得多的也觉得亏本。
道理很简单,俸禄是合理合法的收入,用的时候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被清算。而且它稳定,只要当官,就一直有。
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求稳的,正常情况下谁没事喜欢触犯律法呢?可以的话,没人想当法外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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