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徊
第四局是越前龙马的发球局。
有着墨绿色头发的猫眼少年随意地用手一把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 重新拿了一个网球, 将它在地上拍了拍。
网球在一瞬间被高高抛起，越前龙马腿部发力, 手中的网球拍精准地击打在了那逐渐开始下落的网球上。
“啪”的一声, 网球就带着呼啸的风声，以惊人的速度划过长空，直射向对面的球场。
这招是凤长太郎的“一球入魂”。
时速超过210km的网球在某种意义上和子弹是同一种类型，充满了杀伤力。
但是，众人只看见幸村精市随意地一挥手, 网球就和乖顺的孩子一样，在和网球拍相接触的一瞬间, 就被削去了大部分的旋转和力量。
“速度不错，但是力度不是很行。”幸村精市再次点评, 顺便就将网球朝着越前龙马的死角打去。
“15-0.”
今吉怀注意到，越前龙马垂在自己身侧的手攥成了拳，但是很快一会就松开了。
再次抬头的时候，越前龙马原本因为“无我境界”而产生的光芒似乎有一瞬间的熄灭，但是，很快，光芒再次出现，只不过，全部都聚集到了左手臂上。
“这是...‘百炼自得的绝招’啊。”柳莲二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越前龙马身上发生的异常。
“这对幸村来说，可没什么用。”真田弦一郎对幸村精市有着十足的信心。
事实确是如此。
从原理上来看，“百炼自得的绝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使用者对网球的控制力，并且能够让精神力的敏感性直接提升，使得在对局中能够更加专注。
“这就落入了幸村的陷阱了啊。”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吹出了一个绿色的泡泡。
青学的观众席上，桃城武看见越前龙马使用出“百炼自得”以后，脸上一喜：“越前这局应该能打过了吧...”
还没等他话说完，手冢国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越前麻烦了。”
不二周助站在手冢国光的边上，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他注意到桃城武几人疑惑的表情，补充道：“‘百炼自得的绝招’能够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到一个部位，但是，随之造成的影响就是，身体上其它部位的灵敏度大幅下降，除非使用者拥有像手冢一样的‘手冢区’能够减少跑动，不然的话...”
“将会是不堪一击。”幸村精市的话印证了不二周助的说法。
他握着网球拍迅速冲到了网球的落点，这一球虽然比起越前之前打出的要重上不少、旋转也更为强烈，但是对于幸村来说，这种程度，远不如平时他和真田对练的强度。
幸村双眼紧盯着那疾速下坠的网球，他的肌肉紧绷，仿佛蓄势待发的弹簧，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随着他手臂的挥动，网球拍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网球。
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带着更加猛烈的旋转与速度，向着越前的场地呼啸而去。
越前龙马跑了几步，试图将“百炼自得的绝招”转移到双腿上，但是完全来不及，他伸长了球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网球在离球拍10cm的位置前掉落。
“30-0.”
......
“4-0，立海大幸村精市拿下此局。”
越前龙马弯下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喘着气，在顺匀了呼吸以后，越前龙马再次看向了幸村精市的方向，脸上不是常人以为的颓废，而是那种遇见了强敌的兴奋。
“你果然很强。”越前龙马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我会打败你的。”
“那就试试看好了。”
新的一局再次开始，幸村精市注意到对面盯着自己手掌的越前龙马，嘴角轻微勾了一下。
与此同时，立海大的观众席上，我们的少爷朋友迹部景吾突然“啧”了一声。
“幸村那家伙开始了。”迹部景吾用右手撑着自己的头，感受着场上开始发散的精神力。
仁王雅治同样作为半个精神力选手，他指了指场内，说道：“刚刚第三局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青学那个小不点用了‘百炼自得的绝招’以后加速了效果。”
在一般人看不见的视野里，网球场上已经逐渐被一片白色的迷雾笼盖住了。
幸村精市的精神力完全不像他外表一样温和，反而充斥着一种王权的霸道。
白色的精神力强硬地填满了网球场的每个角落，使得整片网球场都在幸村的统治之下。
紧接着，幸村精市打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网球，普通到，场上不少人都以为这一球似乎是幸村的失误。
越前龙马虽然不这么想，但是此刻他也松懈了不少。
利用单脚碎步跑到了网球的落点以后，越前龙马伸出左手臂回击。
结果在网球接触到球拍的一瞬间，越前就瞪大了自己的猫眼。
不对劲。
十足的不对劲。
网球拍传递给手臂上的感觉不再是平时熟悉的击球时应有的重量。
此时的越前龙马，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触觉。
手腕不经意地送了一下力道，被回击的网球完全没有足够的作用力冲过球网的防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网球停留在了越前龙马的半场。
“15-0.”
“比赛差不多该结束了。”幸村精市扶正了自己额头上的发带，漫不经心地看了越前龙马一眼。
......
我在哪里？
越前龙马的球拍在不经意间滑落于地，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步入了一个深邃空洞的黑色空间之中。
他茫然地伸展双手，掌心朝天，指尖轻触掌心，却未触及任何实质，只感受到一片虚无。
这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
在这片沉寂无声的空间里，越前只感觉自己的五感和外界有着一层深深的隔膜。
我不是还在比赛吗？
为什么看不见了，听不见了？
越前奋力地想要睁开双眸，然而，迎接他的仍是无尽的黑暗。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紧紧包裹，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心跳在胸膛中剧烈地回响，思绪在黑暗中盲目地游荡，渴望找到一丝光明的指引，然而，那绝望的寒意却如洪水猛兽，无情地侵蚀着他的灵魂。
原来，打网球是那么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吗？——越前龙马抑制不住地这么想着。
“这就是我的网球——灭五感。”
幸村精市一边将网球一球一球地打向越前龙马的半场，一边说着。可惜，他诉说的对象此时正茫然地站在了网球场内，看样子，是没法回应了。
“立海大幸村精市拿下此局，比分5-0。”
与此同时，场上的观众开始针对眼前所看到的情况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青学那个选手到底在做什么？”
“看上去发生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恐怖”——这个词语其实一直贯彻在幸村精市网球之路的初期。
那时候他刚刚开发出自己的绝招“灭五感”，并且在一次比赛的时候使用了出来。
但是在那场比赛以后，幸村精市就被当时俱乐部的教练约谈了。
“这是精神力的招式吧？”三十几岁的教练斟酌着开口，“幸村，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要走的这条道路，可能会受到很多的非议和阻碍。”
小时候的幸村精市虽然还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困难，但是，他还是向教练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信心和坚定：“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这可是我自己的网球。”
教练定定地看了看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后来没过多久，幸村精市就认识到了所谓的“非议”到底是什么。
当时、包括之后很多和他对战的对手，在清醒过来以后，说出了“不愿意再打网球”的话语。
就连自己的幼驯染真田弦一郎，也对幸村的“灭五感”有些介意。
在他的观念里，精神力网球，似乎不是一种堂堂正正能够正面击溃对手的招数。
但是那又如何呢？幸村精市不会在意。
......
场上越前龙马的状态很不好。
他空着手，但维持着握球拍的姿势，一次次朝着空无一物的方向冲过去做出接球的动作，但又一次次地被自己绊倒，摔在网球场上。
他的手臂上和腿上，因为摔倒，已经有了一块块青紫的痕迹。
“小不点！振作起来！”
“越前！加油！”
“超前！”
“越前龙马！”
一声声呼唤在场馆里响起。
这些声音打破了空间的阻碍，渐渐地传入了越前龙马的耳朵里。
原本黑暗深邃的空间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只巨手慢慢撕开，一道白色的光芒闯了进来。
我还在比赛。
我还站在网球场上。
不能放弃。
明明，打网球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越前龙马双手撑在地上，摸索着慢慢爬起来了。
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紧接着，球场上明媚的阳光再次映入了他的眼眸之中。
刺眼，但又让人感觉到温暖。
“打网球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越前龙马突然抬起头，掷地有声地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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