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ku
——《青鸟与审判》其四·节选
第139章
“……我？”
莫名其妙被针对的夏油杰指了指自己, 他看了一圈，不可置信：
“我没，我不是, 我……关我什么事啊！”
提出问题的是九十九由基，回答问题的是千间，深入探讨问题的是五条悟，他夏油杰只是一直在那坐着！
他甚至都没去厕所！
“我没，虽然咒灵消失很好……我在想别的事情……”
夏油杰表情犹豫：
“只是消除咒灵，似乎想的太过庞大了。人类之所以产生咒灵，归根结底不是人们生活的不快乐吗？如果能够生活的很好, 谁还愿意做坏事呢？”
“哼？”
“说到底，这和普通人根本没关系吧？这和咒术界的环境是一样的，是上层腐败导致的下层错乱，是政府结构的根源性问题，与其去改造全人类, 不如提供一个不会那么痛苦的环境……做坏事也不是他们愿意的，对吧？”
五条悟仍然喋喋不休地追问：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小千间说的时候, 你心动的不行, 我的六眼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你就是心动了！”
夏油杰目光游移，他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
“总监部被屠杀后效果还不错……我就在想……与其说让全人类灭绝，不如把那群不好好干活的议员都杀了……”
九十九由基缓缓张开嘴, 他看见其他两个人也一脸空白的表情。
没有得到回应, 夏油杰反而来劲了, 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优胜劣汰太慢了，人性的改变比基因的改变快得多, 只要不干活就杀了，给普通人提供幸福生活的人就留下来，这怎么不算一次结构上的优胜劣汰呢？而且政府那么多人，手上沾人命的不少，肯定比总监部抗杀……对吧？”
“……”
“……”
“……”
你更过分！已经彻底变成恐怖分子的形状了，夏油杰——
看着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夏油杰又羞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挠了挠头：“不过我刚刚想了一下，可能要考虑国际关系什么的，方法可以保留，但应该换一个温和的办法……这总比让咒术师一个人生几百个，又或者改变全人类体质靠谱的多吧？对吧？对吧！”
的确不全灭普通人，但却向着奇怪的方向拔足狂奔了，哦对，出云其实也一直看天皇不爽来着，只是一直没动手……你俩可真是……
五条悟沉默了很久，最终对着夏油杰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
“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嘛，杰！什么时候动手？老子等不及了！”
“……？”诶？怎么一秒又变成高专时期的五条悟了？
千间幕头上冒出一个问号，紧紧盯着时不时给他一个神秘微笑的五条。
场面一时十分混乱，灭绝人类代表、灭绝政府代表和繁育人类代表三方开始了友善交谈，唯一的女性哑然看着这个场面，陷入深深的茫然。
“你们这届学生，怎么回事？”
九十九由基扶着额头，露出有些惊魂未定的表情：
“太可铐了，我都想帮总监部……不，日本警方把你们关进去。”
“啊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突然爆笑。
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看他，五条发现不对，有些茫然地反问：
“诶？不是在讲笑话吗？”
“什么笑话？”
所以哪里好笑了！？
“不好笑吗？居然把我们送去日本警方诶！”五条悟拍着大腿狂笑：“日本居然有警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太真实了，闭嘴吧五条。
夏油杰已经蠢蠢欲动去猎杀警方高层了，拦一下啊！
***
受不了男高玩的抽象，九十九由基一脸‘这就是未来的特级吗’的表情离开了高专。
她对东京还挺熟的，想到处逛逛。
剩下三个男高对视一眼，都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五条悟被夜蛾校长叫过去聊五条家的事情，白发少年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千间幕倒是想问点什么，但没有机会。
再一转眼，倒是少见他和夏油杰独处的时候，千间幕顺手把天元嘱咐他的书转交给了夏油杰。
虽然是书本的外形，但想要读取内部的信息必须要灵力激活，还要被结界筛选几个来回，在没有灵力，或者是没有特意用灵力的人的手里，这就是一本无字天书。
“谢谢天元大人，帮大忙了，如果能够得到千年前阴阳师的知识，阴阳师的复兴或许能更顺利。”夏油杰松了口气。
夏油杰的灵力正在缓慢增长，已经算不上纯粹的咒术师。
虽然这对他的实力没有什么影响，但体内的灵力让他调服咒灵的难度更高，因为吞吃下去的排异反应加倍，更加痛苦。
灵力刚刚复苏，灵力体质的人尚且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天赋所在，虽然一些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出现在全日本，但那些存在与人类毫无区别的外壳，很难让人分清付丧神和人类的区别。
“我打算很多年之后留任高专。”夏油杰说：“高专必定也会经历改革期，我想融合咒力与灵力，进行双方向的教学……不过，现在说起来有点早了。”
得先掌握一定的权力才行。
百废待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跟着处理总监部任务的这几天，夏油杰真切意识到咒术师的死亡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咒灵爆发的确是事实，但咒灵变强的同时咒术师也在变强，甚至出现了百年未见的特级咒术师。
尽管少数特级咒术师无法杀死天南地北的咒灵，但从双方战力平衡方面，其实没有到非得咒术师一个个送死的地步，很多人的死亡都是毫无意义的。
咒术界依旧出现捉襟见肘的现状的原因，无非是管理者过分看重利益分割，鼠目寸光。
早期他对总监部并没有这么强的杀意，但现在就不一定了，几个月以来，看着那罪恶累累的战绩，他甚至不再怜悯那些死去的存在，他最开始可是真的在为总监部浩劫而感到忧虑。
想要保护什么，就必须舍弃什么。他要守护的正义之中，不包含鱼肉普通人的‘上位者’。
他的确曾经质疑过普通人，但灵力的反哺，反而让他意识到普通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而深究普通人为什么会堕落，无非是环境的差异。
他甚至买了公务员的资料，现在去当政府职员有点太慢了，他在考虑要不要竞选议员。为民服务是一回事，他得整理一下狩猎名单（……），和总监部对接的那些个议员他也见过了，有的人真是罪恶累累，死个十次都不够。
不一定非得死，但至少得赎罪才行。
“不过……刚刚五条倒是提醒我。”
夏油杰露出深思的表情：
“或者，还是先去读个警校？”
此时的日本简直是一锅杂粥，就像盘星教，在咒灵袭击的时候，盘星教的一些狂信徒疯狂袭击他和五条悟，狂热的令人头皮发麻。他为此去深入了解过日本邪教，日本的邪教盛行，1995年甚至出现过真*教投毒事件，虽然两千年邪教分裂，但那些小型宗教仍然在日本为非作歹。
如果邪教和黑手党都是日本允许的行当（宗教免税和黑、道合法），那么满大街的杀人案，分尸案，虐待案，校园霸凌事件和药物交易等等，为什么会被累计叠加到产生咒灵的地步？
咒术师的世界很少出现警察，配合咒术师活动的警察是专门对接他们的类似辅助监督的这么一类存在。他们咒术师多数都是到场，拔除咒灵，走人。但如果翻阅咒灵档案，很多咒灵都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产生的，幻想类咒灵和真实痛苦类咒灵在日本甚至可以一比一占据。
他想深入基层看看这世界普通人都是怎么回事，社区工作者接触的都太过鸡毛蒜皮，徒步游走也实在太看运气，最简单的就是当几年警察，这是最轻易的直接接触人间罪恶的地方。
“……你才16岁？”
“咒术界能用的人太少了，总监部决定将五年学制缩短到四年，两年后我18岁，年纪足够。以高专的学历，在公务员考试通过之后，可以报考警校。”
少年轻声说，眼中闪烁着微光，不过，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远了，他笑了笑。
“也是最近咒灵很少，如果过几年咒灵爆发，或许就没时间了……”
两年……
千间幕咬了咬下唇，微微皱眉，迟缓道：
“我觉得，两年后，你可能会远离拔除咒灵的战场。”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
“天元撑不到两年，结界术的学习很艰难，能够使用这本书的目前只有你。两年后的你大概要接替天元支撑日本的结界，如果你失去意识陷入昏迷，日本的结界就会停止运作，咒术师就无法使用帐。”
千间幕蹙眉，回忆从回廊中了解到阴阳术知识：
“结界术的学习并不简单，你在学习过结界术后，也要尽快通过其他人将最基础的隔离结界加入高专的课程，但就算如此，想要精准释放一个帐，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尽量不要暴露你和日本结界的关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远离咒术界一段时间……或者，当警察也不错？”
天元还有两年寿命。
乍然得知这个消息，夏油杰甚至来不及深思他未来的走向，而是说：
“没有同化，果然影响到天元大人了吗？不是会变成咒灵吗？”
“不会的，她主动选择死亡。”千间幕叹道。
“……这样……”夏油杰眯起眼睛，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一定很寂寞吧？”
天元支撑了咒术界多久，已经是数也数不清的年月了。虽然理智上知道天元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但想起电话中那个语气冷淡但莫名紧张的女孩的声音，夏油杰莫名觉得天元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
“真遗憾啊……”
他只是有些遗憾，像是见证了一棵老树的倒塌。虽然前段日子被操控而做出了袭击他们的行为，但天元守护了咒术界这么久，死前还交给他结界术的教材，对他对整个世界的恩情都有些过于庞大了。
看着夏油杰有些怅惘的神色，千间幕莫名想到天元那时的表情，天元不畏死亡，但天元也从没有感受过正常的生老病死，她的人生从少女期定格，而后在漫长的磋磨中延续至今。
如果能回到年轻的时候，重新走完一生就好了。
情绪有些压抑，千间幕一回头，看到窗口探出一颗雪白的脑袋，五条悟推开窗，直接从楼顶飞下来。
“在聊什么？你们两个！”
他推开墨镜，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人，也没太认真，咂咂嘴：
“好啦，杰，夜蛾叫你上去，快去啦。”
夏油杰倒是有所预感，总监部变动太大，夜蛾正道迟早都要一对一谈一谈，点了点头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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