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ku
其实也是有人问他这里是哪里的神灵,他一般都很坦然的说这里没有神,但压根就没有人信。
或者说信了,但是根本没人在意罢了。
而且,莫名其妙的真的有些灵。尤其是签文,每每都能说到人心里去,解签后几天,都会觉得心情舒畅,感觉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中井:因为我就是根据你们的心情说的,还顺便夺走了你们的负面情绪。
给虚无的供物这个异能力,是将自己或他人的情绪与不知名的存在进行交换。中井并不经常去对其他人发动异能力,但来参拜的客人,他还是尽量或多或少的拿来一点。
至少自己开心了,生活就算痛苦,笑着痛苦下去也比哭着痛苦下去要幸福一点吧。
而另一边,猫一样巡视领地的太宰治已经去了主殿的位置了。一如他们所说,主殿空空如也。红色的柱子被擦的很干净,但也能看的出岁月的痕迹。
而主殿本应该摆放着神像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本书。
是的,一本《书》。
一本叫《书》的书。
你们知道你们参拜的神明是一本叫《书》的书吗?
太宰治越想越觉得有趣,他自顾自的笑了一会,最终看着书面上毛笔字写的大字,心中忍不住的泛上好奇,伸出爪子翻开一页。
洁白的封皮被掀开,若从中间来看,只能看见一片空白。但太宰治只翻开了封面,于是几个非常鲜明的大字猛然创入他的大脑,他瞪大眼睛。
等等……
不对啊!书不是神啊!
书里面写着人名呢,书里面写着一个人的人名啊?!
是一个目前正在活着,而且可能一直活下去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人名啊!
第20章
事情还得从千间幕当初一时兴起供奉世界本源当神说起。
发现把书放上去什么用都没有之后, 想着一直放着也没关系,万一以后有用呢,他就没管, 也没踏进主殿一步。
然而一两个月后,远藤周作来了。
那个把人当神的狂信徒来了。
他用与太宰治的流程相似但要草率的多的方式自主参观了整个神社。出于某种抗拒,他最后去的神殿。
然而神殿里没有神。
但有一本书。
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书皮上一个大字《书》。
千间幕说,他试图供奉世界,但是又好像没什么用,于是就没管了。
远藤周作恍然大悟, 远藤周作非常不解。
世界?命运,那是什么东西?
远藤周作一身反骨,最烦催着他去死的东西。在确定千间幕根本不在意后,他偷偷在书的第一页写上了放大版千间幕的名字。
为了以防这种操作被看作是祭品带来不良影响,他又添了一行小字。
‘千间幕是神明。’
既然书没有用, 换成书里面的名字也可以的吧。他这么想着,把自己刚抓到的小弟送来打扫卫生,尽量不要让千间幕踏进房间一步。
而此刻, 太宰治被满眼的千间幕创到大脑微微停滞, 但很快他聪明的小脑袋就开始运转起来。他意识到封皮上的字和书里面的字,字体不一样。
他看过千间幕和远藤周作的字体, 一眼他就认出来谁是谁的。而根据他跟远藤周作相处的这一个月产生的了解,他也猜到了这人是个什么性格。
一个疯子, 狂信徒, 变态, 不被约束擅自效忠的野狗,一只没有被驯养的忠犬。
他几乎转瞬间就意识到,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没有去戳破的意思,他知道千间幕根本不会在意。但这不代表他不可以加点料。
这么想着,太宰治露出神秘又恶劣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垂下眸,将那本书翻到书脊处。
在书里面写名字又什么用呢?被供奉的东西不是里面的名字,说到底,还是这本书,
那如果,给这本书一个作者呢。
他怀着淡淡的怪异的笑容,在书脊上写上:千间幕著四个字。
哈,千间幕写了一本名为书的书,书中写着千间幕是神。
而这本书被当作神明供奉。
那么,千间幕和书,谁才是神明呢?
神明将神像当作供奉物,但这不代表神像就是神明本身;千间幕将他写的书当作供奉物,那么所谓的神明,真的就是这本书吗。
尤其,当这本书里面写上了那行字之后,一切的一切就被定性了!
太有趣啦,真的,太有趣啦。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神,那么会发生什么呢?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太有趣啦。
太宰治无声的捧腹狂笑,他把书安安分分放在供奉位置上,然后站在神台前,似模似样的拍手两下,鞠躬行礼。
请保佑我吧,神明大人。
他讥讽的想着。
呀嘞,说起来……千间幕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走向终结,说到底,终结这个词就是象征着死亡啊。
神明大人想要死去,要怎么做呢。
要赐予所有人平等的死亡吗?
……幕君?
——
【
……
锁链,伤痕,床榻,屈辱,爱意。
我那可爱的第三任主人,竭尽全力去改变我,于是我也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样,该屈辱时露出屈辱的表情,该热爱时流淌出欢愉的爱意。
当他说:「你是我最美好的作品。」
我会微笑着点头,按照程序中设定的那样。
「是的,我是您的作品。」
生活并没有很难办,我只是在按照程序中表演。可是在某一个清晨,在某一次伤害中,我看着他,忽然流出了泪来。
他仿佛被惊吓到了,他惶恐的看着我,他问我:
「为什么要流泪呢,请问,为什么要流泪呢?」
模拟泪水的液体流过脸颊,带来区域处的细微降温,我说:
「我是在为您而难过。」
他也跟着流下泪来,他问我:
「学不会为自己流泪的你,为什么会为我流泪呢?你应该憎恨,应该厌恶,应该恨不得杀了我,又怎么会为我流泪呢?」
我跪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看我那可爱的主人:
「渴望爱又惧怕爱,期待爱又厌恶爱。若是人类连爱意本身都无法接受,那该是怎样痛苦的人生。我为您感到悲哀,为您感到痛苦。」
我又说:
「若我的行为能让您感到些许宽慰,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或许就在此处。如今我为您流下的泪水,既是为您而痛苦悲哀,又是为我能帮到您而欢欣雀跃。我可爱的主人,我有成为您重要的一部分吗?」
可他的面色却倏然苍白起来,他颤抖着手解开我的锁链,他惊惧的泪流不止,他颤抖着说: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能爱我。」
他说:
「我如此卑劣,阴暗,肮脏,残缺。本不应该有人爱我,我教你爱,从不是为了让你爱上我;我粗暴的对你,贬低你的人格,折磨你的身体,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爱我?」
爱?我并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感情。
可仿佛是情绪系统自动为我算出了答案,我回答他:
「可是,尽管如此,您在把我看作一个人对待着,看作一个人而无望的爱着。」
他痛哭出声,几乎痛苦的痉挛。他伸出手抚摸我的侧脸,迷乱的精神横冲直撞,他低低呢喃着,啜泣着呢喃着:
「你该怎么办呢?可我却无法坚持下去了啊。」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几乎浸湿了我的衣襟。
「我的爱人,这样的你,未来要怎么办呢?你又该去往何处呢?我又有什么能补偿你的呢?」
……
我那温柔又脆弱,暴戾又无情的患者,最终死在一个黄昏。
他递给我一把刀,为我安装了录制程序,命令我将那利刃插入他的心脏。
他浑浊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若有人让你爱他,那就用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就如同我让你这么对我一样。」
他说:
「爱是最险恶的毒药,只要你这么做,就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我将匕首刺入,他痉挛了片刻,不动了,眼角却流出泪来。
他的身体逐渐变冷,于是我调高了我的体温,我就那么抱着他,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暖和起来。
我想,原来如此,我亲爱的主人,我可爱的患者。
在你的眼里,我不是宠物,不是奴隶,不是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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