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ku
手机里面传来马匹竞速的声音，伏黑甚尔眼睛都不眨一下，千间幕和小惠对话。
“高专过得还好吗？”
“还好……但是太远了。”
“……”
也是，距离最近的小学要开车一个小时才能到。
“之后搬出去也不错？葵不是一直在京都那边工作么。”
“别烦你妈。”
正看手机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捏了个纸团，直接摔在伏黑惠头上，伏黑惠抱住头，鼓了鼓腮帮子。
“下次和你妈告状。”千间幕试图安慰他，但小惠看起来更气闷了。
“我说过了。”小惠偷偷说。
“然后呢？”
“妈妈笑的特别开心。”
“……行吧。”
想了想，让伏黑葵高兴也不错，于是伏黑惠低头微微勾起嘴角，侧过脸，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大声说：
“但我还是会说的。”
又是一个纸团飞来，砸在伏黑惠头上，伴随着一道懒洋洋的很屑的声音。
“我说了，别烦你妈。”
然而这边，小惠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把之前顺手捡起来的纸团摊开，果不其然，在上面发现了自己作业本的印刷字。
他沉默几秒，看向伏黑甚尔：
“……喂！这是我的作业本。”
“哦，那你不用写了，对你爹尊重点。”伏黑甚尔毫无心理压力的懒洋洋说道。
“哪里能这么说？老师也不会信的！差劲！”伏黑惠气呼呼骂了几句，无法刺穿伏黑甚尔仿佛五条悟无下限一样特厚的脸皮，最终侧过脸，把纸团都捡起来叠好。
千间幕还以为这两个人会爆发什么战争，结果叠好碎纸的伏黑惠飞速整理好了情绪，一幅完全被历练出来的处变不惊的表情，和他说硝子姐姐今天和庵歌姬姐姐一起出去了，晚上之前都不会回医疗室。
这个孩子，完全把自己的爹当成类似于天灾一样的人生中的不定选项了呢，情绪也太稳定了。
为他哀悼了片刻，千间幕选择离开这对诡异的父子，去找天元速战速决。
然后在路上，他撞见了穿着高专教师制服的灰原雄。
对哦，还有这两人才对。
“千间前辈！你回来了！”
大眼睛青年看起来并不好奇他的变化，只是稍微赞叹了一下就非常自然地把事情带过了：
“抱歉，我这边学生在等我，晚点一起聚一聚！要等我啊前辈！”
因为妹妹不想他生活的太辛苦，最终选择成为高专教师的灰原雄已经成为整个咒术高专接近顶梁柱的存在了。虽然他的战斗力不如夏油杰五条悟，甚至也不如七海建人。但他好歹也是能和那几个人同一时期混，而且没有被彻底碾压至平庸的咒术师。
他是很少见的那种，哪怕并没有生得术式，也能依靠着强大的咒力和细腻的咒力操控技巧在咒术师立足的稳健咒术师。
能让五条悟正眼相看的人，哪怕并非是实力也没多在意，但只要能和五条悟相处，他就绝对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平庸，只是他生不逢时。
这样的他，用来教导学生使用咒力确实很合适，千间幕远远看到几个学生站在操场上，正笑着和灰原雄打招呼，热闹了一下后，开始一起做热身运动。
人不多，大概四五个，但对高专而言，已经是‘丰收’。
五条悟他们的直系学姐就是庵歌姬他们，也就是说当时庵歌姬三年级，五条悟一年级，其中二年级是没有学生的。这就是高专经常也会出现的‘歉收’。
……忘记问了，七海建人去哪里了？
没听说，难道不当咒术师了吗？
怀着淡淡的思绪，千间幕走到薨星宫前，天元早就将自身权限移交给了千间幕，那些设置好的结界对他来说如同并不存在。
但四年过去，薨星宫也大变样了。
最离谱的就是，薨星宫内竟然连接了网线和电线，放置了一台电脑。这里还有书桌，台灯，冰箱，以及很多很多的书。
千间幕走过去的时候，天元正用电脑下围棋，红色的眼睛平静的盯着屏幕，代表着她的白子咔哒落下。天元显然已经下了不少时间的围棋了，看她的等级，都快冲到世界第一的段位。
“……你过得还挺自在的。”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可可，天元瞥来一眼，眼神颇有怪异，还有淡淡的感叹与无奈。
“安倍晴明也挺不容易的。”
是……是吗？
夏油杰！你都做了什么啊！
***
“夏油杰把结界分开了，用***和***的方法……”似乎察觉到他听不懂，也意识到夏油杰没有解释，天元想了想：“嗯，就是他多建造了几个信号塔，已经在全日本铺开了，他只需要提供灵力就行，所以目前结界完全是他在管。”
这就导致，她最近就很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反正还活着就顺便活一下吧，没事就睡一觉，睡醒了就下下棋看看书吃点甜品。夏油杰经常给她送甜品，挺好吃的。
她其实也是个甜食党来着。
千间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那些专业名词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后面的那个解释，就有点太现代太科技了！
他又看了一眼这个明明是露天的庞大空间，在角落里看到了几台游戏机，手柄就放在一边，看起来还经常用的样子。
“○○猎人，好玩。”
天元幽幽说。
“口袋○怪也不错，推荐，夏油杰很喜欢这个。”
“……你们，还一起打游戏啊……”
千间幕感觉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
“嗯，以及，不要和五条打游戏。”
落下最后一字，天元看着结算画面，把窗口关闭，吐槽道：
“他打游戏的时候人品超烂，这一点夏油杰非常赞同。”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无所适从，千间幕缓缓走到了书架前，抬头看了看那些作品。
很多都是日本古籍，大概天元看这个更舒服一点，但也有很时髦的。
例如《jump》和《月刊少女》……
不对吧！！这也太时髦了把！画风和你就不搭啊！你居然闲着没事还看少年漫和少女漫吗！
千间幕缓缓睁大眼，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仍然听到了一声仿佛给了他一道暴击的声音：
“我比较喜欢银○和死亡○○，不过最近连载的也挺有趣的。”
“……”
“毕竟，真的很闲啊……”
……
救命，好想吐槽，但明明那么多槽点，却一个都吐不出来！！！
天元——？！
第158章
“这样……我知道了……”
因为早就被告知了这种能够返老还童药物的功能, 桌面上摆着的红白胶囊，天元神色淡淡，没有多看, 只慢慢煮茶。
茶水泛出淡淡的清香，她目光轻朦，葱白的指尖捡起茶杯，由热水将茶杯温热。如此慢条斯理的动作下，是一丝几乎无法察觉，却又昭然若揭的茫然。
沉默良久后，天元终于试着问了个问题。
她说：“你觉得, 人类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孩的表情仍然是那千年如一日的冷淡和沉静，不过，真的听她问了这个问题, 千间幕反而觉得，虽然有些难熬，但天元被保护的很好。
她的时间被永恒的封禁在了少女时, 没有接触过外界的那一千年, 对她只是一个漫长的足有千年的电影。
孤身一人坐在电影院中，咬着没有味道的爆米花, 历史是振翅而飞的蝴蝶，风卷起砂砾落下人类的骨灰, 想要捕捉日月的蜘蛛结下密网, 树叶的脉络里是街道往来不息的人流。
她从未以人类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一切只是一部纪录片，生死喜怒与她无关, 世界如何与她无关，她与世界的连线来自于千年前半跪着与阳光下轻笑的少年，而现在只剩下一道约定，和一点撑住这个世界的执念。
好像。
和世界意识很像。
怪不得她会和前世界意识绑定纠缠到那种地步，她与世界意识一样永生，她拥有世界意识一样超脱于世的空明，在某种意义上，她就与世界混淆。
那短暂的怔愣只持续了呼吸般轻盈的一瞬，天元忽然看到对面的少年笑了起来。
那是很少年气的笑，说来奇怪，天元经常看千间幕卖乖，他也会做孩子气的举动，刻意使用自己的外貌优势，为自己博取些许耍赖似的空余。
但无论他怎么做，没人会真的把他当一个孩子。
但此刻，天元仿佛真的幻视了一个，本应该是这个年纪的少年。
“不知道。”千间幕出乎意料的果断，他的眼睛亮亮的，多年前那冷沉与阴翳的暗光不知不觉已经散去了大半，只剩下一层微弱的薄明：“意义是终点，一切终点唯有寂灭。”
赌博游戏中，能够赚取到的东西是无限的，但能够亏损的东西却只有那么多。
没人能定义自己能够赚取多少，唯一能确定的，是亏损。
确定就意味着失去。
当确定了什么‘意义’与‘目标’，那么在完成的那一刻，就象征着某个存在的死亡。
“人是不知道意义也可以活下去的生物，人类千年的岁月，是围绕着无意义的人生累计到现在的。况且，人能找到的最后的意义，不就是死亡么。”
少年端起杯子，两年的成长使他眼型拉长，圆润的眼瞳被缓缓压去澄澈，像是沉在水面的落日，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慑和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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