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书在横滨拯救世界! 第44章

作者:Maku 标签: 甜文 文野 咒回 柯南 轻松 无C P向

裹挟于人流之中

将惆怅与悲伤,于人海中洗去

如何才能靠近彼此呢?

幼儿的啼哭,同夕阳沉入坟墓

思念并无用处唯有夜雾高悬

……

你终要启程,在反方向的时钟尽头

将我的生命索去,当做灯火

在迷惘的虚无与苦涩的乏味中徘徊

未见归途,却不同路

《归客》 中原中也

“真是了不起的诗句啊。”编辑是这么说的:“将这首诗放在前面,一下子就有感觉了呢。”

几年过去,身边的人似乎都得到了了不得的成长。中也的诗歌已经可以散篇发表,中井的《睡眠者的哀歌》即将完稿,远藤的《深河》已经开了头,就连太宰治也开始写了。

但是名字相当怪异,叫《无间奈落》,他躲躲藏藏的写,写了多少也没人知道。

虽然仍然无法确定写书这个行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但据中井所说,文章发表时会有一种澄澈的感觉在身体内部激荡,有点像是一种进化和加成。如果累计到一定的程度,也许真的在某种层面上能达到强化异能力的效果。

千间幕本身并没有异能力,他目前所写的也不足以成为异能力,所以他没办法有这种感觉。但他和乱步谈论时有提到过,以他的直觉判断,写书的行为绝对是有所加成的。

大概率能够增加理智程度,如果异能力足够特殊,或许可以增强对异能掌控力度。例如太宰治的被动无效化,如果他的异能力可以向着这个方面进化,极有可能变成主动技能。

这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能解决人生中的大部分麻烦,甚至能够救人一命。

或许某天就有人突然就成功了呢?

心中哂笑一声,千间幕翻开下一页,第一篇文章就是被他特意放在最前面的,属于江户川乱步的《旅鼠》。

你可曾听过旅鼠?

那是一种小小的,灰色的,但繁育能力惊人的小家伙。

每隔几年,数万只旅鼠会聚在一起,因为食物的短缺,又或是生存的压力。这群可怜的小动物们向着远方前进,它们会吃光所经过的一切草根树皮,直到走到海的边缘。

于是,坦然果断的一跃而下。

你可曾见过数万只旅鼠一同跳海?绝了生的希望,只存余向死的果决。大量有生命的个体成群结队的自愿消失,这场景简直令人头皮发麻,牙关战战。

自多年前目睹了旅鼠自杀的一幕,这可爱的小家伙就成了我心中最恐怖的生物。在长达数年的梦里,我总是会看到无数生命挤压着走入死亡。久而久之,我竟然开始爱上了这种生物,我每隔几年就要去试图寻找赴死的旅鼠,在灰色灵魂于海中归去时,心中便难以遏制的泛上隐秘的愉悦与快1感。

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是什么让我屡次回顾,甚至为之成瘾痴迷。

那是死亡的诱惑。

我了悟,死亡引诱本质上是一种尤其强力的x暗示。如向死之人的殉情请求是最诚恳的调情与引诱,若人被死亡蛊惑,那么终生都会无法摆脱那绵密无声却极度致命的快1感侵蚀。

身为一名获得了国家颁发的《侦探营业证》的正牌侦探,自军队退伍后,我便做好了终生奔赴大大小小的案件的准备。但实在可惜,多数案件的发生并不会召集侦探。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真相,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一个真相。

为了寻找更有趣的案件,我化名为推理小说作家,以高额稿酬征集案子,很有趣的是,明明征集的是故事,却往往真的能够找到满是谜团的疑案。

我所要讲述的这桩案件,便是小说家期间我所遇到的最可怖的案件。

那是一个黄昏,我受邀来到三井家。

……

三井夫人实在是最市井不过的日本女人了,相比于我所见过的大城市的夫人,三井夫人过分圆润了些。她很矮,胸部裹在和服之中,微微撑开了衣襟,肚子圆滚滚的,几乎要和胸部一样大了。当她走来走去时,粗壮的腿像是圆木举起一般撑开腿部的布料。而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会跟随她的一举一动发出沉重的离奇的声音。

她讨好的笑着看着我,脸上堆叠了些许细纹,过分热情的把我带到客厅,拍拍自己的胸膛,笃定的说:

「您一定没听过这样的故事!您可要仔细听才行,这可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案子哩。」

哪样的故事是我没听过的呢?而我也并非是为了故事而来,她这样的开头我听过太多了。她浪费了大量的事件说案件的恐怖,但我一听便知那是为了一百万日元的稿酬而强行编造出来的。

当她说到这里时,我已基本断定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身为一位礼貌的绅士,我怎能打断她呢?只能勉强撑着兴趣听下去。

她为我端来热茶,因为过于激动,那口中的飞沫溅入了茶杯,似乎注意到了这件事,她的脸上飞速掠过了羞愧的神色,赶紧为我准备了新茶,可这房间太过狭小,当她转过身时,过分可观的臀部就擦过了我的手臂,那真切的触感,着实让人抗拒到头皮发麻。

诸如此类种种事件还有很多,再结合第一印象的缘故,就算换了新的茶水,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胃口喝下去了。

……

这可真是折磨人的一次取材,那矮小的夫人口中的话语河水一般倾吐出来。我仿佛被钉在椅子上被迫被那天马行空的话语灌输。为了我自己好,我开始打量这个家庭。

三井先生中途向我递来一支烟,但除此之外却什么都不说,沉默冷硬的像一块石头。这家的女儿雅子似乎正在和男朋友冷战,始终都没有出门,能隐约听到她在楼上撕心裂肺的哭泣。这家的儿子是一个很俊秀白皙的青年,他有些腼腆羞涩的向我笑笑,穿着并不日式的紧身衬衫,勾勒出很紧实的身体。而唯一的老人正在厨房准备天妇罗,黑乎乎的锅里用反复使用的汤汁煮着关东煮的食材。

三井夫人还在絮语,她说有个女孩子自杀哩。她说自杀情况的背景,说自杀的理由,说自杀的结局,说事件后续如何如何,可我完全听不见那女子死亡时的具体情况。

于是我问她:

「是怎么死的呢,用的是麻绳还是塑料绳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呢,死亡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三井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浑浊的眼睛震颤着,突然勃然大怒,大声嚷嚷:

「还能怎样!就是那样!」

于是她又开始反复说着那些根本不重要的话,说的津津有味,但只要我去问尸体的情况,三井夫人就会马上顾左右而言他,在我看来,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些案件,只是胡乱编纂出来的而已。

说实在的,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不想留下来了。眼见已经日暮,最晚的火车也早已出发,我恐怕不得不留在这个家里。

我还能怎么办呢?也就只能听下去了吧。

……

三井家的老妇人一个人折腾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准备了一套丰盛的和食。

在我来说,这份晚餐有些过分丰盛。

炙烤的不知名鱼肉,由鱼杂煮出的味增汤,黑乎乎的家传汤汁里浸泡的煮物,还有一盘面衣裹的很难看软塌塌的关东煮。

我们在餐桌两边,呆坐了一会,怎么也不见女儿下来。三井夫人嘴里骂着什么,让我们先吃,自己赶紧起身去看望女儿。

然而大约过去了五分钟?总之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听见楼上三井夫人锐利的尖叫。

「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见三井夫人颤抖着,她的脸上怪异的没有悲哀,静静的看着室内的场面,整个人如石像一般苍白,我凑过去看,才看到这如同命运之中般令人浑身发冷的景象。

那女孩吊在房梁的布条上,纤细的脖子几乎要被勒断了,瘦长的身体因微风微微摇摆着,她穿着鞋子,脚下的凳子怪异的侧倒在一边。少女的面孔苍白面目狰狞,眼眶仍然留着哭后的红肿,但整张脸却已经青紫的看不出来了。

三井夫人的看着我,问我:

「是自杀吗?这是自杀吗?」

我有些遗憾,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脖子上的勒痕还是脚下凳子的方向,这是他杀,并不是自杀才对。

听到我的解释,三井夫人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她颤颤巍巍的试图说什么,最后只能反复的大喊:

「还能怎样,还能怎样?!」

好吧,或许让她冷静一点更好吧?

……

现在想想,出事那时,夫人到底是在证明她的故事呢,还是单纯只是在为亲人的互相杀害而心痛?

我当时被案件吸引了全部精力,在判断她并非凶手之后,就不再分配精力给她了。故而这样的疑惑,也只能在日后复盘时反复想起了吧。

……

「肯定是自杀吧,怎么会是他杀呢?雅子的话,死掉也很正常吧,她早就想死了。」在调查的过程中,三井家的人这么说道。

可如果她真的有轻生意图,又有什么必要杀掉她呢?只需要等她自行了断就好,而且选在了这个最不应该的日子,就算是让他忽视,这么明显的违和感都无法抹去。

到底该怎么判断是谁杀了她呢,这家人的态度,反而让我有些迷糊了。或许真的是我判断错误?雅子只是自杀?

三井夫人反反复复的嘀咕着:

「肯定是自杀吧,这和我见过的一模一样。」

可当我问起她在何时见过上一任自杀者时,她突然又含含糊糊起来,最后,可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隐瞒,我终于得知了那位死去女孩的名字,原来,那个死去的少女正是三井先生的妹妹,死去的时间恰好正在三井夫人嫁给她的那一年。

「所以说,我的案子一定是真的对吧。」

她总是干扰我,让我有些走神,随随便便的应着,并没有多关注她的话。彼时彼刻我只觉得她被刺激的有些混乱了,然而若是再冷静一点,或许我就能更早的发现谜团。

但就算我意识到了,恐怕也做不出任何挽回的事情。

因为仅仅十分钟后,三井家的老人忽然出现了神经毒素中毒症状。她痉挛腹泻,陈旧的和服沾满秽物,逐渐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气味。她试图说什么,却很快失去了意识,仅半个小时,她就在痛苦中死去了。

在厨房的角落里,我发现了拆解干净的河豚,以及一个收集过某种血液,如今却空空如也的杯子。

一种冰冷的预感迫使我缓缓看向我一口未动的那桌晚餐。

晚饭已经冷了,只有我和三井夫人的份分毫未动,而其他人,都已经吃完了晚饭。

在凝视的过程中,一种恐怖离奇的猜想忽而充斥了我的头脑,我感到阵阵发寒,竟一时毛骨悚然的战战发抖。

我终于惊觉,在我和三井夫人发现雅子尸体时,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没有上楼去看,而是在三井夫人的尖叫声中,旁若无人的吞吃下丰盛的晚饭。

竟然只有我和三井夫人,还算安全。

……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站在血泊中,三井夫人这么问我。

我该说什么?

我该如何概括这个案子?

集体投毒事件并没有发生,下毒者只害死了自己和被害人,而被害人却预感到了死期,在恐慌与死期将近的压抑氛围内,将另一人害死。这是死前狂欢,生命如同多米诺骨牌,咔哒哒的倒下来了。

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个人都变成了加害人。

人们挤压着前进,像是急着赴死的旅鼠。

那矮小的妇人没有收敛家人的尸骨,她神经质的眨着眼,眼中竟然没有泪水。她喃喃低语,语言却毫无意义。她已经被击垮了,她惨笑的看着我。

她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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