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ku
痛苦是不能被当作故事讲述的。
冰冷的手指触碰了冰冷的肌肤,我为她穿上衣服,黑色的裙子如污泥一般向上覆盖了她的躯干, 遮掩了她的伤痕。
「太冷了,你要多穿点。」
我说。
她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
即使如此笑,她也漂亮的可怕,优雅精致的像是一幅摄人心魂的绝美画作。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永远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久久没有说话,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抗拒与拒绝, 她继续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们还没有彼此了解,我们还没有相爱。来讲讲你的故事吧?只要我了解了你,你就能爱上我了吧。」
有些疑惑的抬头, 我问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她说:
「可是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时机合适,只要互相了解,只要谈好价码, 就可以相爱生子。」
有些困惑的, 她咬了咬唇:
「现在这种最简单的相爱关系叫什么来着,啊啊, 总之记不太清了。但现在我们已经进行到下一个阶段了,快来讲讲你的故事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沉默了片刻, 决定不去顺从她的逻辑。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例如我在哪里, 例如我为什么在这里,例如我为什么要和她交流, 例如我来自何处。
但有些事情却记得很清楚。
那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太重要的小事,但我想,我也只有这些故事可讲了。
「我是一名军医」我说。
她看着我,艳丽的红眸越发鲜艳,就好像要流淌出光晕一般散发着她很期待很高兴的色彩。
我认命的叹口气,将那些过往的陈旧的东西整理清楚。
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故事:
**
我是一名随军军医。
手术刀是我的武器,冷漠是我的铠甲。锐利的冷光下,我摘除了成百上千士兵的残肢断臂。
切分人体,对我而言,和切分牲畜毫无差别。
除了脂肪是黄色这件事以外,在我眼里人和牲畜就是一种东西。
战争停歇时,我需要解剖非战争死亡的士兵的尸体,去研究他们的死因,避免敌人的生化武器的无声侵入,以及群体性的内部事件发生。
例如群体自杀,群体中毒,或者因精神问题而出现的大量的自相残杀。
我擅长这个。
尸体们生前的年龄差不多都在二三十岁,有男有女。但也有年纪特别小的或者特别大的,我手上经过过六岁的男孩,也遇到过六十岁的老人。
军医基地的环境很不错,但解剖尸体的环境一般都很差劲。没人要求我精确到每个人摄入了什么成分,只要看起来没问题就行。
好一点的解剖室是一个破损的棚屋,发青膨胀的尸体仿佛一戳就能爆开的气球,如果时间太久了,手术刀下去,腐臭的组织液就会四处飞溅,喷我一脸。
差一点的,就是在尸体堆里。
我在这边解剖观察,那边就堆着几十具完整或不完整的肉块,解剖台是块破木板,照明源是最廉价的刺眼的冷光灯。没有水来清洗组织,血液和组织液以及秽物胆汁到处都是,时间久了,我的白色外衣也被污浊成粽黄色。
只有我的手术刀,永远锐利,冰冷无情的割开一层层青白的肌理。
每个人的死因都是不同的,有的嗑1药,有的被噎死,有的伤口感染,有的吞毒自杀,还有的是被士兵凌虐而死,性别有男有女,有的甚至破损的分不清男女。
这在军队里并不奇怪,就算上报也没人去管。
「和我无关。」我想。
在我入职一年后,我从面向士兵的主刀医生转为了面向军官的专属军医。指挥官们很少上战场,所以我一下子就清闲下来。实话说,当我发现我只需要给那些大人物割割o皮的时候,我相当不适应。
因为我总想把它整个切下来,就像我曾经截肢的士兵一样。
男人的第三条腿也是腿,我真的是个截肢高手,在这方面我在军队里相当出名。
「截了你能装个金属的,不截就只能等着被o尸。」
每当我这么说,他们都会乖乖的泪流满面的满心欢喜的接受这个命运。
将我调走的军官是部队里有名的男女不忌的恶人,不少人都提醒我要小心,他必定别有所图。
我没在意,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直到某天他突然把我叫了过去,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临走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他完蛋了。
我没愤怒,只是突兀的分神去想。
其实我不讨厌,就算折辱我我也感觉不到痛苦。在长年累月的手术中好几次我的身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受伤感染,直到高烧烧的我昏昏欲睡,我才有所察觉。
我不怕痛,也感受不到痛苦。
但我觉得危险。
他想伤害我。
我做下这样的判断。
他向我发起挑战,而每个动物的本能就是应战,并分出胜负。
他完蛋了。
他不该去招惹一个在军队里名声极好,而且手艺精湛的军医。
军医的武器只有手术刀,但这把手术刀见过比他杀过的人多的多的尸体。
我定定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他受宠若惊,竟然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没有看清我的眼神。
在我的眼中,他已和尸体并无差异。
……
……
《痛与爱》——其六节选
】
绫辻行人捡回来一只小黑猫。
很小的一只,体型消瘦精简,爪子不是很大。
带回来那天,绫辻行人很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小黑猫的后颈皮,硬是在小猫无辜的嗷嗷叫的情况下拎上了山。本来千间幕还以为他至少会提一下他要养宠物这件事再一起给猫买点东西,没想到他直接拎着小猫去了浴室,打了一盆温水,一身冷气加嫌弃的给小猫洗澡。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情挺复杂的就。
金发的18岁少年捏着小猫的后颈,表情冷的像是要当场把猫淹死,手法却温柔的吓人,而且非常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给猫洗好包上毛巾,猫甚至没来得及应激就结束了。
和他平日里能不干活就不干活的懒散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离谱的是他把猫裹成一团寿司后放在桌面,那戴着黑色手套平日很涩气也很冰冷的手仿佛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猫条。
他那平时破解机关的灵巧的手这种时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小猫嗷嗷叫之前以极快的速度撕开开口,直接放到小猫嘴边,小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吃上了。
一套手段行云流水,比宠物店的员工还要专业。
千间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觉得可能要挨骂,默默的退了出去,找人跑腿买了一套小猫的生活用品。
神社没有那种没有噪声的吹风机,绫辻行人打开了电暖炉,在电暖炉旁边用毛巾粗暴的搓猫猫头,对于这种一点都跟温柔沾不上边的手法,猫猫非常享受,甚至开始打起了呼噜。
等皮毛八成干的时候,猫已经睡着了,睡的特别香。绫辻行人把猫拎起来,放到千间幕面前的桌子上。
猫朦朦胧胧的睁了睁眼,感觉桌子硬硬的,就要往绫辻行人的位置跑。绫辻行人把猫往千间幕的位置推了推,可能是觉得千间幕怀里也不错,小黑猫往千间幕怀里一扎,倒插葱似的睡了。
突然被猫眷顾的千间幕茫然的看着绫辻行人。
“养在你这。”绫辻行人把有些湿了的袖子挽起,露出苍白劲瘦的手臂,抽出细长的烟管,吐出一口白烟。
“我以为你会拿去养。”
绫辻行人嫌弃的皱眉:
“会咬伤人偶,而且掉毛,我不要。”
你照顾它的熟练度和体贴感可不是这么表现的。
口嫌体正直这样的设定也太过时了,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喂!(并没有)
“我养不好这样的小家伙,它太小了。”
千间幕对小动物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尤其是小动物的幼年体,猫插在他怀里之后他愣是坐在那没再动过身体的一丝一毫。
他的仪态非常好,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严格的教育。虽然很多时候他很随性,会趴在窗口睡觉,会在雨中大跑。但挺直的脊背和尺子量出来一般的身体弧度就好像焊在他身上似的,这是怎么也改不掉的习惯。
如今怀里多了个黑漆漆的小玩意,他凹出了个有点别扭的姿势,但表情依旧从容不迫,脊背挺直动作优雅,有一种莫名好笑的好强与倔强。
绫辻行人定定凝视了他几秒,在他澄澈又无辜的表情中确定他真的被这只小猫硬控了,非常无奈的吐出一口烟雾,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无言的沉默中,千间幕硬是读出一句‘没用’。
……太过分了!
可靠的未成年侦探把那没拿烟杆的手伸进他怀里,把头朝下屁股朝上睡的正香的黑猫拎出来,然后很顺手的就放在臂弯上,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猫只稍微惊醒了一下,然后就继续睡了,头埋在他的臂弯,一幅不管不顾昏天黑地的样子。
你真的要说你不喜欢猫吗?
“看我干什么,我对猫没什么兴趣。”绫辻行人语气冷冷。
“……行。”千间幕选择不去较真。
虽然被绫辻行人本人险恶的双标行为震惊了一下,但稍微冷静下来,千间幕就大概知道了绫辻行人的想法。
大概是觉得有猫(异能力者)会来,想打个掩护,给他贴个补丁,有点掩护三花猫身份的意思,也有保护他的一部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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