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BOSS很柯学 第36章

第54章 无间地狱副本 - 7

在迪诺捡了一条小命， 忍痛割肉雇佣毒蛇一起探索地下情况之时，国王已经凭借精湛的话术与无敌亲和力，轻易收割敌方小姐姐的好感度， 套取此处的情报。

与之前他们所知的情报相差无几，这里的确是从前人贩机构的延续， 但与他们所知不同的是， 这里的水挺深。刚来的人无论男女都会经历挑选，之后能力者跟资质者会被送去地下八层所对应的‘八大地狱’。在这里， 男女一般是分开进行挑选， 男性的资质者要比女性资质前去的层级更深， 就连‘梦姐’也不知道男性资质者最终去干什么了，只要是‘到更下层地狱’的人，她基本就再没见过。女性资质者被培训之后作为工作人员以及杀手， 用来接任务或者贩卖给其他需要杀手的组织。这些杀手含括儿童妇女老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可谓来者不拒。

至于那些没有资质的普通人， 其中只有一部分女性被留下来作为保洁等工作人员维持基地运作，剩下的人全都去向不明， ‘梦姐’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些人被送到了更深层的地下， 这部分一直都是D跟弗兰在负责。

此处的权利构架也很模糊不清，‘梦姐’负责挑选跟上层结构的运作， 看似是维持机构运转的管理者，但是以话语权来看， 这个组织的第一话语权是D，第二顺位却是弗兰， 梦姐更像一个明面上的吉祥物， 小凪则是给几人打下手， 替他们传递消息将指令落实的协调员，还有一个国王没见过的女孩叫小樱，貌似是负责某种实验研究的科研人员，身为研究员却意外是整个组织结构的最底层，大约她也不是研究方面的主要负责人，仅仅是起到协助D的助理角色。

聊得越多，可疑的地方越明显，国王不可避免的察觉到梦姐有很多地方解释不清，似乎她自己都稀里糊涂，明明是跟她自己相关的事，却一脸茫然，仿佛自己之前从没想到过似的。

“对不起，我的记忆力可能不太好。”

对方这样歉意的向他解释，似乎在为自己的健忘不好意思。

国王却听得直皱眉。

没记错的话，好像辣个谁谁提到过，D有疑似洗脑的能力？该不会这个梦姐，其实也是被拐卖的？不，等一下，这样说来不是全都很可疑吗？这个机构里的所有人，除了D之外难不成都是被拐来的？

国王内心震撼，这是何等坚持不懈的精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全都是拐来的？这已经不能算是爱好或恶趣味了，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精神疾病。这男人到底是老婆还是未婚妻被人贩子给拐了，才会如此激进，甚至能拐人拐出一整个组织来？

可惜他对精神类能力一无所知，如果Ruby Eye在这边还好，单凭他自己无法分辨大家有没有被D洗脑，又该怎么解除。

而且将被洗脑的人强制解除洗脑，不晓得是否会有副作用。假如你被人洗脑之后干了很多杀人放火的事，突然解除了洗脑，回顾一下过去你肯定也受不了。从他的侧面观察来看，这个‘梦姐’可能早对自己的处境有所怀疑，但是由于在这里呆了三年之久，早已各种意义算做同流合污，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可能轻易抽身。就像她自己打趣的说法，来这里之前如果去华国大使馆报备那叫寻求援助，到这里之后再去大使馆，那就是投案自首。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如此，就算他们一开始是迫不得已，一旦进入其中，就再也无法轻易脱身。尤其是故乡还有亲朋好友跟家人的，更不希望将家人也牵扯进来，只能死心塌地留在这里一路走到黑。

国王听完心里难受极了，比起拐卖无辜的人，制造了很多受害者，将这些受害者又变成了加害者更为可怕，他们最终也成为黑暗势力的同党，置身其中难以脱身。想要活下去是人的天性，为了能好好活着，有些人做出了你难以接受的选择，你真的能责怪他们吗？站在岸边的人，终究没有资格指责落入水中的人，没有谁从生到死都一尘不染，总有一些人一步踏错之后，踩入沼泽最终身陷地底。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人叫这里无间地狱，甚至这边的人自己也将地下的不同分层按照地狱来分类。这里真的犹如地狱，有来无回。

“你有什么在这里无法实现，又很想实现的愿望吗？”

国王轻声询问道。

“我……”

梦姐流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很想家。明明时间没有过太久，我却已经记不清楚父母的相貌。我想见我的父母，听听他们的声音，哪怕是拿到他们的一张照片也好。”

人总是忽略身边常见的事物，正如很多人都记不住家人的电话号码，因为天天能见到。梦姐说，她之前也没有留存过家人的照片，不觉得这重要，总认为随时能见到。事到如今，却连个想念都没有，才后悔曾经的自己太过粗枝大叶，什么都没留给现在的自己。

“你是来找人的，对吗？”

梦姐问道。聊了这么多，国王又问得这么深入，再迟钝也该感到些什么了。

“你不该来这里。告诉我，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我帮你找到之后，你们就赶紧离开这里。这边真正说了算的人最近比较忙，顾不得外面的情况，趁着他还没注意之前，你们赶快离开就好。”

国王刚想说什么，又敏锐的注意到站在不远处充当背景板的女仆，不是，女部下的怜悯表情。

“我想请问一下，你以前有这样放走过其他人吗？”

梦姐不自信的犹豫道：“应该……没有吧。”

通过观察那位女部下的表情，国王内心之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你有。你对他人有同理心。一个人，没有道理来这里三年之后才会对他人突然产生同情，试图放走误入歧途的无辜者。同情心跟同理心会随着时间跟环境被逐渐弱化，按道理讲，刚来此处的时候，你应该有着比现在更强的同理心。”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放走什么人，只是那些人的下场恐怕并不好，而你却已经不记得了。”

说着，国王看向那位一脸震惊的女下属：“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如果她怜悯的对象是自己，那么还有情可原。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怜悯的对象竟然是她的上司。

她知道自己的上司身上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温顺又听话的小人物，D没有连她也一起进行洗脑。大约是那个男人有着过于充足的自信，认为没有人能在他的地盘上摆脱他的控制。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女下属果断撇清，一副我就是没得感情的工具人的嘴脸。

“她来这里多久了？”

国王问道。

梦姐有些惊讶的回答：“一年半。爱迪，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身材极好，波浪头马尾的女下属忍不住咬唇。该死的，她回答得太快了！

国王了然，这种情况他见过很多次：“你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对吗？你也有非常重要，不希望被牵连到的人。那个人在你的故乡，还是也在这无间地狱？”

女下属闭上眼，又过一阵，她最终还是睁开眼开口道：

“不是无间地狱，外面的人叫我们这里无间地狱。但是在我们这里，地下八层对应的八大地狱之中，最下层叫无间地狱，那里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我的弟弟在地下第七层的‘大焦热地狱’，因为他不仅仅是能力者，还是一位年轻的Mafia首领，有很高利用价值。”

梦姐惊讶：“第一次听你说，原来你还有个弟弟？”

女下属咬牙，最终还是没忍住：“不是第一次，梦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你有关我弟弟的事！早在我刚来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你也曾经想帮助我们离开这里，但是你后来什么都不记得。我弟弟刚来的时候是在第三层的‘众合地狱’，在那之后被调转到第七层，D大人还亲自警告我，让我不要那么不识趣的自讨苦吃。我一开始以为是您举报了我们，但是后来我发现，您的记忆不连续，很多事完全没有印象，尤其是近年来越来越严重。”

“您真以为走到哪里都需要搭档陪同，是他们担心您的记忆力问题？比起别人，您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

多可笑啊，最应该逃走的那个人，替别人担心是否能逃离这里。

“没有人能离开这座人间地狱。”爱迪总结道，“当你以为自己有一线机会，那也只是你自己所以为的一线机会。这里真正的掌控者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

国王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啊，这样啊，我突然觉得我不是很想走了呢。”

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讲道理。只不过偶尔也会遇到一些不愿意耐心听我讲道理的人，真的，这种时候不得不逼着对方跟我坐下来耐心谈一谈，我其实也很为难。我这个人，其实最喜欢以理服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几章可能梦姐含量超标，很多人产生误解，再次声明，本文无CP，就连副CP目前也么有，梦姐只能算一个衔接剧情的角色。你要这么看，上一个副本童磨也超标，好像就没有人问童磨是不是CP，教主大人是不是占比太高这些问题。

第55章 无间地狱副本 - 8

交流一段时间后， 国王很快确认了梦姐的性格特点，还发现比起自己做主，她更倾向于听取他人建议。

有些奇怪的是， 她明明不是服从性人格，对很多事有着自己的想法。国王推测这大概与她的记忆不完整有关。D大约就是利用这点来操纵她， 让她成为该机构的表面领导人。只要关键性决定由自己来做， 谁运营组织都无关紧要。

国王觉得这很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从之前搜集的情报来看，梦姐有着相对正常的三观， 她凭借自身意志所做的决定肯定不为D所喜， D只要在她每次做出不合乎他心意的决定时反复洗脑， 篡改命令，就像爱迪的事一样。如此一来哪怕梦姐不记得，她的潜意识也会得出一旦自己做出决定就会失去一段记忆， 而且这件事最终会得出不好的结果这一结论，于是她会下意识避免自己做出决定。

国王捏紧拳头，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在跟梦姐聊天时指环发热， 老祖宗恐怕先他一步得出同样的结论进而手痒。不愧是他的祖先，超直感跟分析能力比起他来遥遥领先。

国王先询问了爱迪弟弟的名字， 得知对方叫炎真之后， 又提出想去第七层让他们姐弟相见。

这就是语言的妙用，当你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时， 很难再将他当做符号，如此便可激起他人同理心。哪怕梦姐忘记了过去， 现在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也会再次对他们的遭遇产生强烈同情。

至于为什么只提相见而非营救， 是为了绕过D的心理暗示。别说是梦姐， 就连爱迪都被D整治得完全寒了胆， 丝毫不敢考虑逃离的可能性。如果一开口就说要救人，可能反倒会被两人拒绝。

如国王所料，他的说法轻松获得两人认可。爱迪难以抑制对弟弟的思念，想着就算违反规定，只是见一面弟弟也好。梦姐也因为对爱迪的愧疚，认为只是让双方见面，在自己的协助下应该能做到。

“我的常规活动区域直至地下三层，可以开出的通行证也是到第三层。如果我与你们一起行动，你们立即会被注意到，最好我给你们通行证，之后你们再想办法从第三层往下去找炎真。”

梦姐建议道。从曾经发生过她没有记忆的种种事件来看，她可以确定自己越是关照谁，谁就会越倒霉。她甚至怀疑，最初更换搭档的原因也是类似理由，只是她自己不记得了。虽然不知道原因，D似乎对她有一种隐晦的恶意，一直以来在用卑劣的手法试图驯服自己。她不认为爱迪去见她弟弟的事能瞒过D，所以她一早就考虑好被D发现的时候怎样撇清关系，让D认为自己只是被大意蒙蔽。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保护他人不被自己牵连。

“一起走吧，你不是能到第三层？你可以与我们一起前往第三层。”

国王建议道。

“不行，离开常规活动的层级，我的搭档会察觉到，我只有在她的陪同下才能……”

说到这里，梦姐一副难过的表情。

“……是这样啊，喜欢跟我一起行动，不是因为在意我，而是为了监视我。”

国王内心叹息。这本该是最容易察觉到的事。除了D的暗示之外，最大理由还是她不愿意怀疑身边的人，她对她的搭档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

他没再强求，问梦姐要了通行证后与爱迪准备先前往第三层。梦姐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要参与到爱迪的事里，似乎已经对他的来者不善有所预感。

两人前脚刚走，小凪后脚就出现了。

“姐姐可以一起去啊，明明没有关系。”

她很自然的挽住梦姐的胳膊，像是个因姐姐跟他人太过亲密有些吃味的小女孩一般，半带埋怨的口气质问道。

多么自然的声音与表情啊！曾多少次，她为自己能被对方仰慕而沾沾自喜。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误以为被谁爱着，这真是世上最可怕的错觉。

“有关系，因为你在这里。”她牵起女孩的手回答道，“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

“真的吗？我好高兴啊，姐姐。”

少女仰头露出甜蜜的笑容，可她的右眼，却在这笑颜之下自行流落无声的泪水。

“我们一定能永远在一起。”

*

到了下层，国王终于知道为什么下来需要通行证了。整个地下建筑没有电梯，只有盘旋而下的楼梯，楼梯围绕地下建筑的外圈盘旋而下，非常类似宝塔形建筑。因此上下楼梯的时候，不可避免会被该楼层的人看到，想要逃跑几乎不可能，出入楼层随时会被人注意到并拦截。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的，恐怕只有雾属性的幻术师。

在楼梯上他们就能轻易将整层布局一览无遗，第一层是杀手培训基地，练习场上依然有人在做对战训练，他们对于来访者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任何一个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查看通行证的人看过之后就放他们随意行动，完全不在意他们会不会停留在这一层级做什么事。

很自信也很自大，设计者似乎从不担心有人突袭，也可能是因为本来他就对这些人的死活毫不在意。爱迪告诉他，杀手培育师是一份很赚钱的生意，她曾经粗略估计过每月杀手接单任务的收入跟买卖培训后新手的人头数，累计起来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除去维护机构的整体开销之外还能节余很多，这些钱似乎都被D投入了某项研究。

“听起来杀手培训只是为回笼资金，他巨额资金来进行某项研究。对于他的研究你知道些什么？”

爱迪摇头：“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弗兰大人会更了解这方面的事。”

根据爱迪的说法，神秘的幻术师弗兰在组织里有着第二顺位话语权，但是他基本很少跟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打交道，就算发布命令也是通过小凪。

“我来这里一年半，只见过弗兰大人两次。他……很可怕，你很难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在爱迪的描述之中，弗兰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也没太多感情的男孩，他平等的蔑视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D。就连D提起弗兰也是又爱又恨，只因他就是这么强大又有天赋的幻术师。弗兰将整个组织视为自己的东西，还管D叫‘老东西’，D却还是很放纵他，所以下面的人私下都将他视作D的私生子，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继承这里。

国王：“……据我所知，他不是D的私生子。”

这孩子好上头，都搞不清他到底是被拐受害者，还是即将篡位的皇太子了。

不过考虑到弗兰的身世，也不是不能理解。弗兰一出生就幻术暴走杀死了接生他的护士，因此父母将他抛弃。他唯一还在牵挂他的亲人就是他的奶奶，可惜弗兰从没回去看过他的奶奶，似乎对亲情已经不抱希望。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一个跟他同为幻术师，还很娇惯他的长辈，换谁不会沦陷？D对待其他人的手段相当粗鲁，但对弗兰反倒打感情牌，明显他对弗兰更为看重一些。

相比弗兰，小凪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在爱迪来的时候，已经上演小凪跟小樱争夺梦姐搭档位置的宫斗大戏，最终貌似是小凪胜出，但是偶尔梦姐也会去偷偷找小樱，似乎余情未了。

“最后梦姐会选择谁的赌盘已经累积到了六位数，非常接近七位数了。”提起这个话题爱迪很兴奋，“据说本来是小樱跟梦姐认识最久，却因为某件事有了污点，被知情人唾弃，所以现在处于冷宫阶段。但是再怎么说她也跟梦姐认识的最久，谁胜谁负现在还很难说。”

国王：“……所以这里其实不是D的后宫，而是那位小梦女士的后宫吗！”

幸好他阻止了Ruby Eye，如果那哥们来这边，看到自己妹妹竟然成为后宫争宠戏码之中姐妹花里的一个，争宠的对象还是个女的，不气疯才有鬼。就算性向是自由的，想必哪个哥哥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自由过了火。

通过第一层，第二层要更为压抑残酷，里面摆放很多刑具，哪怕现在没有受刑的人，光看那些道具都觉得沦落到此地的人下场不太妙。第二层的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在激烈讨论着什么，显得相当吵杂，此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爱迪过去问了一下，又蹙着眉回来。

“他们说D大人之前送来的一个男的刚刚消失不见了，他们正在通报全层寻找。D大人指明了要那个人身上完整的刺青，如果等D大人忙完了出来没有看到，就该这些人被活活剥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