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他们可不会放任昼神幸郎救人的手笔,他带出去一个,他们再把他拉回来。
人的精神来来回回在边缘上反复摩擦,崩溃的速度,可要比只单方面的去施压恐怖多了。
毕竟最可怕的,就是失望后的绝望。
苏枋隼飞回看了一眼,站在发球的前置位置上。
这一轮的先手发球是黑尾铁朗,他在前排,配合灰羽列夫。
算是拦网不那么精密的轮次,是能给星海光来机会的轮次。
但苏枋隼飞可不会在这一局,再给鸥台的任何攻手机会了。
他们的二传缜密而沉静,但他们的攻手可不是这样。
攻手们各有各的气质,刚好正中了苏枋隼飞的下怀。
他从那不同的气味中区分真正要进攻的角色,精准地补过去。
单人拦网不求封死,但求一个一触。
直到第三局,音驹依然保持着他们的风格。
只要球不落地,比赛就没有结束。
这是独属于音驹的特性。
缠人,烦人。
看得观众都有这样的感觉。
“上帝视角的话,确实是像乌野那种快攻看起来爽一点呢。”山架美华趴在栏杆上,淡淡地说了两句,“不过作为东京人,我还是比较想支持他们吧,优你会想他们输吗?”
大将优哑然,“嘛……感情上我肯定是希望音驹和枭谷全都输个落花流水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赛区的人,比赛时候的仇是一回事儿,若是他们输的很惨,那岂不是证明了输给他们的自己,更丢人了。
不过音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场上谁更惨一点还不好说。
唯一大将优摸不清的就是,两边都看不出能赢的样子。
这一场比赛,没有人永远处于优势,也没人永远处于劣势之中。
音驹或许拼尽全力去阻挡鸥台的进攻,而海鸥们也在使用浑身解数去飞出猫猫们给他们准备的天罗地网。
两边都缺一个破发的关键。
对鸥台这样的选手们来说,意识到了音驹在做什么,从那种被牵着走的状态里走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就算还是会不经意间再次踩进同样的坑里,再抽身出来,也要比之前快得多。
苏枋隼飞看的出来,第一球的换发并没有彻底地把昼神幸郎压下去,反而给了鸥台喘息的空间。
他们似乎抓到了机会,一鼓作气地往外面飞。
可只是这样往外飞,真的能找到飞出来的路吗?
他们看上去朝气蓬勃,看上去永远向上。
一次一次地摔倒,一次一次地重新站起来。
就像刚开始学习飞翔的鸟。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
反反复复地折磨,崩溃就只在一瞬之间。
赛程已经到了后半程,两边的分数依然难舍难分。
对音驹来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音驹能跟上已经很好了。
他们已经很累了,他们没办法再撑下去了,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只能凭借着那一点点精神上的威压与之抗争。
鸥台在知道了孤爪研磨的计谋之后,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那种,从被压抑的情绪里,不经意透漏出来的轻松感。
他们这样针对他们,用尽了歪门邪道,才能勉强打到这个程度。
怎么能不松一口气呢?
对吧?
已经辛苦了一整场的,大汗淋漓的选手们呦。
苏枋隼飞在后排起跳,他的发球轮已经过去,他所使用过的扣球,还从未像发球一样大力过。
鸥台应该不至于以为他的扣球不如发球,毕竟这是一个尝试。
但整整两局半,那个自由人都没在拉锯战的时候,接他一个暴力扣球,为数不多的,他都打给了拦网。
这对自由人来说,应该还算陌生。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这么辛苦的时候,需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来点爆人心,才最痛快啊。”
第168章
冷静也没有关系,觉得失败了也无所谓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苏枋隼飞已经习惯了。
月岛萤和研磨学长的合集版本吗?
苏枋隼飞觉得那不一样。
没有任何人是其他人的翻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而不同的,昼神幸郎就是昼神幸郎。
他总有唯一应对他的方法。
如果所有的方法都不够作效的话,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用实力击溃他。
当然,苏枋隼飞知道他和昼神幸郎比起来。
技术?实力?
都差很多吧。
但那些东西,在此时此刻面前都不重要。
他为了站在这里而去拥有的,本来就不是这些更专业的东西,而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他特有的能力。
拦网也好,接发球也好。
在他的眼前都是一样的。
他们,接不住他的这一球。
明明有空位,明明拦网手为苏枋隼飞准备了一个陷阱,但他却依然选择和拦网正面对决。
直接向昼神幸郎的手掌轰上去,大力推开他的掌心,球向背后远远地飞了出去。
拦网出界。
鸥台叫了暂停。
这已经是第三局的第二个暂停了。
第一个源于他们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为了理清状态,而叫了暂停,再就是这一次。
解说正在为不动的昼神被人打破拦网这件事侃侃而谈,但场上的选手已经不太听的真切,周围应援队伍的欢呼声盖过了一切,嘈杂而又让人平静。
“不动昼神的陨落,他们应该在说这个吧?”
“说起来IH的时候有和牛岛交过手吧,他的球有这么难接吗?”
“在说什么啊,牛岛绝对比这个难接吧?而且他这都是今天的第六局了,再怎么猛也不是完全体啊。”
是啊,再怎么猛也不是完全体。
就算他们今年赢了他,那明年呢。
昼神幸郎想,如果明年他们不是在这所谓的魔鬼第三天遇到音驹的话,大概也不需要被那两个人精心算计到这个地步。
孤爪研磨的每一步计划都会放在怎么使用那些并不算普通,却也不算出彩的攻手们。
他们在他的手上,因为不同的调度,而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明年那个副攻手的拦网技术也会成长吧,唯一可能差一点的,是新一年级未必能赶得上现在自由人的水平,但音驹从来都不只靠一个自由人,一年级组的配合也很好。
明年,或许会比今年更难打也说不定。
所以赢下他们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但又有多少能赢下来的可能性呢?
难道没什么可能性,那就不去赢了吗?
真的是就算是失误也没关系吗?
真的不打也没关系吗?
真的……输掉也没关系吗?
星海光来见昼神幸郎有些失神,问他:“你怎么了?”
昼神幸郎将头转过来,他并不如往常一般平静。
星海光来好像从他那双自很久之前,就不再有所波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正在跳动的火焰。
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他知道的。
那是他曾经“掐灭”过的,又再次燃起的,名为斗志的东西。
比起鸥台的这一边,音驹这边反倒是显得淡然了许多。
“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到现在也只能看运气了呢。”作为刚刚得过分的人,苏枋隼飞却头一个说出这样的话。
黑尾铁朗稍作调侃,“现在这样的话可是很涣散军心的啊。”
苏枋隼飞耸耸肩,“实话实话而已,两局下来,要怎么应对他们的拦网和进攻,我们已经摸清了底气。所以——如果赢不了的话,就只能算我们运气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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