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一点点,眼神上的回应罢了。
苏枋隼飞自动让开苏枋隼飞身边的位置,留给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这对有着奇妙因缘的朋友。
日向翔阳看了三局比赛,体力正当燃,只是苦了孤爪研磨的耳朵。
他提起嘴角,对日向翔阳笑了笑,继续听他那些十分夸张的赞美。
苏枋隼飞倒是没什么时间去细听,只有落在樱遥手边,危险的气息呼在他脸侧,“你的‘仇家’还挺多啊。”
他的语气太过意有所指,只是一点语调,苏枋隼飞就想起了宫侑在风铃的众人面前给自己闯下的惨案。
幸好,星海光来稍微比宫侑靠谱了那么一丢丢,倒也不是说多靠谱,至少没有那种暧昧的气息。
但镇子上,有个莫名其妙的,不是传统的传统。
对手都是朋友。
也许曾经是朋友,也可以之后变成朋友。
难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和风铃有关的,就是这样的存在。
也难怪樱遥警惕。
不只是樱遥,苏枋隼飞甚至能感到自家小徒弟那不甘心又眼泪汪汪的眼睛,狗狗眼滴溜溜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抛家弃子的爸爸。
苏枋隼飞很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这样用的。
“星海前辈是集训的时候见过的,不能算仇家也不能多吧?”苏枋隼飞不做过多的解释。
在樱遥的耳朵里听起来简直有种“我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的破罐破摔……不,是骄傲感。
“我问你这个了?”樱遥都没看苏枋隼飞,直接和黑尾铁朗示意了一下,扯着苏枋隼飞的衣领就要把人捞走。
苏枋隼飞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拎过,向来只有他拎别人的份儿。
三两下一个脱身,便脱离了樱遥的牵制。
樱遥甚至都没看清衣服是怎么从自己手里溜走的。
不是,人会脱手就算了,衣服也能练功夫吗?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累。”樱遥收了手,无情地吐槽。
苏枋隼飞却突然像没骨头似的往樱遥的肩膀上一搭,“谁说的,我要累死了。”
樱遥才往前走了两步,被苏枋隼飞这么突然一搭,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附近人多,他恨不能当场跳起来,离得苏枋隼飞远远的,他就不该来看这个罪恶的男人,他哪里缺人恭喜,哪里缺人关爱,对他感兴趣的人那可太多了,从这头排队到商店街都排不完。看完他的比赛,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现在去看那传奇揭示板上,估计又多了许多的帖子。
他简直是多此一举!
樱遥都不用说话,苏枋隼飞从他的眼神里就能读出来这些丰富的心路历程。
他就是猜到了樱遥反应会这么大才故意去贴他的。
他这会儿不想听什么恭喜,也不想听什么辛苦了。
风铃对他交朋友的介意反而恰到好处地避免了这些话题,而他也能顺势而为,就着这个话题随便开点玩笑,把气氛糊弄过去。
虽然猫又教练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都没提,但苏枋隼飞向来是个喜欢未雨绸缪,“杞人忧天”的家伙,总要有人去想此时大家都避而不谈的事情。
而顺着风铃的队伍,这么打打闹闹地离开,刚刚好。
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心里想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表面欢乐面具下的僵硬和不安。
“那樱同学在介意什么,我可是和鸥台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哦。”
樱遥嫌弃地看着苏枋隼飞,多多少少从那双惯于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里,看出了点什么东西。
他也不在乎苏枋隼飞这样利用自己,他也确实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太多的忙,只能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说的好像你跟我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我又不拦着你交朋友。”樱遥偏开头,“那你现在要跟我们去吃个晚饭吗?啊,我忘了,苏枋大人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樱遥拖着棒读的声音,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这样照顾别人的心情的事情并不是他所擅长的,拐弯抹角地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难为他了。
要不是榆井秋彦给他出了一点主意,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和苏枋隼飞开口。
榆井秋彦说,对苏枋隼飞来说这样就够了。
他去偷看苏枋隼飞的脸色,离开了体育馆,一月的风吹在脸上,散去过度运动的红晕,神色如常,那不易察觉的眉眼也松开了几许。
点点落雪擦在额头的散碎发丝上,苏枋隼飞摇了摇头,甩掉头顶的湿润,“稍微还是要吃的,肚子都饿扁了啊。”
梅宫一从后面过来,扣了个帽子在苏枋隼飞的脑袋上,“头发还没干透呢,要不回酒店先洗个澡吧?”
运动后的汗水是从发根处开始湿润的,就是发丝干爽,也挡不住深处的潮意。
苏枋隼飞没讲究什么,戴紧了帽子,微微摇了摇头,“不,暂时先不回去吧,日向同学大概还在我们那儿呢,一惊一乍的,给他留点时间吧。”
对孤爪研磨来说,这个时候,日向翔阳说的话,应该最有效吧。
“走吧,去吃点什么。”
说是这么说,他们也不敢真的带他去吃东西。
这个时候最怕吃坏肚子了,而苏枋隼飞嘴上说着饿,这么运动下来也根本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咬着插了吸管的运动饮料补充缺失的电解质。
只是他坐着淡淡的,嘴上和风铃的朋友们寒暄着,脑子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心事重重的可不像苏枋啊。”梅宫一坐在苏枋隼飞的对面,撑着下巴看他,“有什么烦恼和哥哥说嘛。”
“他不是一直都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不这样才不是他吧。”樱遥在下面踹了梅宫一一脚,他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他居然还敢开口直接问,“而且你又不懂。”
“专业上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哥哥有丰富的带弟弟的经验哦,樱也是跟着我在学习的吧!”
梅宫一随口一说,樱遥就红了一脸,“谁跟你学习了!”
苏枋隼飞搅弄着吸管,他以前可没有这种无聊的习惯。
小动作会暴露人的想法,最好的隐蔽是什么都不做,苏枋隼飞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风铃的大家足够信任,还是他的状态足够焦虑。
焦虑这两个字一出来,苏枋隼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情感啊。
“心机深沉什么的,也太过分了一点啊,樱同学。”苏枋隼飞没正面回答梅宫一的问题,这确实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情,他跟出来也只是想静一静自己的心,然后以一个更平静的状态去迎接接下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没关系,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枋隼飞才是真的轻松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在学会那些焦虑不安这些东西之前,他应该先学会怎么沉浸在胜利的快乐之中多一会儿,而不是马不停蹄地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总是这样的话,早晚有天他会因为思虑过重而秃头。
和风铃出来,苏枋隼飞就只喝了一瓶功能饮料,大抵是算做了晚饭,和今天的消耗完全不成正比,一个违背质量守恒定律的男子。
樱遥瘪瘪嘴,把那碗多出来的蛋包饭拿过来吃了。
知道他不会吃,但还是点了。
可能这就是老妈子的心态吧。
关心过度都是这样的。
更加关心过度的人是另一个。
榆井秋彦简直比苏枋隼飞还要食不知味,“苏枋哥,真的没关系吗?”
他眼前的蛋包饭只动了一口,勺子挖在上面,也没怎么动,那摊开的蛋液就像他的人一样柔软可怜。
榆井秋彦天生一头又卷又软的头发,要是在苏枋隼飞呆在这儿的时候这样的表情,他那心软的师父一定会好好地哄一哄他。
可榆井秋彦不想。
他本来是想哄哄苏枋隼飞的,他不能总是在被保护的位置。
“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很需要你的可怜吗?”
“当然不是。”榆井秋彦下意识反驳樱遥,但又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样和可怜无异,但苏枋隼飞不需要可怜。
榆井秋彦只能又委屈巴巴地低头回去,“我只是以为,苏枋哥打排球能更轻松一点呢。”
“没什么是轻松的吧。”樱遥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勺子,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他们这种级别的比赛,专业到这个份儿上,怎么可能轻松。不过至少……他看起来很开心,这就行了吧?”
他觉得苏枋隼飞在焦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挺乐在其中的,不过只是他们这帮人担忧过度罢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岂不是在说他们几个才像笨蛋吗。
“彻底融入其中不是挺好的吗,那家伙。”突然,梶莲开口,他的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下去。
樱遥转头一看,居然是被梅宫一借走去看比赛录像了。
没了耳机的梶莲被迫听了他们这一堆弯弯绕绕,不懂人情世故不擅交际的前辈却有着十分精确的直觉感,“因为融入进去了,才会担心那些事情吧。”
“那你们,应该为他高兴吧?”
苏枋隼飞回到音驹下榻的民宿,正赶上日向翔阳被影山飞雄给扶出来。
影山飞雄惯例臭着脸,一边搀着人,一边说教:“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还和孤爪前辈贴得那么近,把人传染了怎么办!”
说完,他才看到迎面而来的苏枋隼飞。
影山飞雄乖巧地和苏枋隼飞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他指了指日向翔阳,“这家伙感冒了,我把他带回去,免得传染给你们,最好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哦。”
日向翔阳本还想跟影山飞雄犟两句,别人面前他都可以乖乖道歉,但是影山飞雄说他就不行。
一见了苏枋隼飞,日向翔阳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跟苏枋隼飞道歉,“抱歉抱歉!不过研磨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黑尾前辈在劝他吃药!我真的非常抱歉!”
说完,日向翔阳才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后面传来,“啊——不好意思,我不会传染你吧——”
苏枋隼飞摇摇头,“别怕,我体格还挺好的。”
他看着日向翔阳,脸上已经泛起了微弱的红晕,看的出来也是发烧了。
不知道日向翔阳,现在在想什么。
看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小声的吵闹,大概是看比赛的中途就已经有不舒服了,只是那会儿跟着场上一起激动着,没有意识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要是昨天没有输,今天乌野也未必能走下去。
对输家来说,前进多一步少一步,都是失败者。
最后的冠军只有一个,能被成为名次的,也就只有三个学校而已。
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十分尴尬的四强,可能轮不上拿到奖杯的资格,落成无人在意的第四名。
那样的话,这一路走来的努力,连个名声都没有,真的好吗?
上一篇:稻荷崎弟弟迫害系日常
下一篇:开拓者今天又在披谁的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