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苏枋隼飞连忙按住了樱遥,“不,大概跟梅宫哥没什么关系。”
他回想了一下孤爪研磨这两天的神色,只得故作轻松地了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了。”
孤爪研磨的观察力,实在是让他不能小看。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清楚到哪一步,我也不敢直接问,跟孤爪学长聊这个,万一钓炸了我就亏大了。”
“那个人有这么危险吗?”虽然樱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听苏枋隼飞的说法,实在是吓人了,“他不会是藏在学校里的什么组织的……”
“不不不,他只是……不太习惯和人交流,所以很擅长察言观色而已。”苏枋隼飞为孤爪研磨辩解道。
突然吹来一阵风,众人抬头,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
“先别站在这儿说了吧?你们突然跑到东京来,今天回去吗?”
“怎么可能啊!我可是特意为了见你才过来的!”樱遥不满地咆哮。
“那你们今天住哪儿?旅馆?我送你们过去吗?”
榆井秋彦拿出手机,“说起这个,我们来得太急,最近黄金周全被订满了!最早的也只能预订明天的!但梅宫哥说什么都要定今天的车票过来,所以我也没办法!苏枋哥,救救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苏枋隼飞接过榆井秋彦的手机,想着该怎么救救自己的小徒弟。
说实话,他在东京也没什么人脉,要搞一套旅馆也不是很容易。
正当他思考着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摇下,苏枋先生的脸从后车座探出来,看向苏枋隼飞,“你远征回来了?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梅宫一他们,让苏枋隼飞呼吸一滞,下意识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但苏枋先生只是努力跟自己的儿子挤出一个笑来,“快下雨了,带着你的朋友先回家吧。”
第50章
车上。
四个人挤在一辆车里,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窗外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并不温柔地打在车窗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环绕在车内,回响让车内的空间像是和外面隔开了。
樱遥侧头看着窗子上的雨,一条一条地将窗外的街景切割成片,扭曲的楼宇透过窗子,向他展现这个陌生的城市。
他分不出和他曾经所呆过的地方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这座城市是否也像他记忆中的那样,不过是一座繁华的牢笼。
苏枋先生给司机叫了车回去,自己亲自送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回家。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他错过了他很多事情,至少希望这种小事情上,他能多了解一下苏枋隼飞。
只是苦了坐在后座的几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喘大气。
尤其是梅宫一,被俩人挤在中间,高大健硕的身材坐都坐不直,只能老老实实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
他几次想要跟前面的人搭话,被樱遥掐着腰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樱遥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他,梅宫一也只好双手投降什么都不说。
另一头快被挤到车门上的榆井秋彦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樱遥伟大而又胆大的付出。
前面苏枋隼飞在和苏枋先生聊两句在学校的事情。
苏枋先生只问了课业相关的事情,每次提到社团相关的事情,就会被苏枋隼飞搪塞过去。
他给苏枋先生使了两个眼神,精明的商人就立刻懂了儿子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想要瞒着自己的朋友,但他尊重他的决定。
只是有外人在,苏枋先生多少也有点不太习惯,即便人来到了东京,他能和苏枋隼飞相处的时间也很少,更不知道在朋友的面前,他该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你们这次过来东京,挺远的吧?待几天?”苏枋先生突然问了他们一句。
苏枋隼飞有些犹豫,透过车内后视镜瞄着梅宫一他们的表情,紧张地抿了抿唇边,又怕表现得太明显会被苏枋先生发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上次和苏枋现在聊得还算愉快,但毕竟没有涉及到风铃的事情。
这几年的荒唐经历,他究竟是接受了,还是只是闭口不谈,暂时先看往前方呢。
梅宫一才张了张口,反倒是樱遥先开了口,“定了旅馆,三天。”
“东京的旅馆可不便宜啊,你们几个还是学生吧?钱还够吗?隼飞明天还要上学,要叔叔陪你们逛逛吗?”
“不!”樱遥拒绝得很急切,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我们……我们有别的……”
樱遥说得很磕巴,他并不擅长和长辈沟通。
他认知里的长辈是锐利的,是会捏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口中说出的一句又一句的唇枪舌剑,死死地钉在他的心脏上。
他不知道苏枋隼飞的父亲是个怎样的角色,但看他们交流的还不错。
是会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的人,是看到他诡异的发色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人。
这样的长辈让他稍微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梅宫一揉了揉樱遥的头,“没关系的叔叔,我来东京还有点事情,顺便带这两个想苏枋的孩子出来玩玩。”
来东京他们都没有穿校服,他长得又年长一点,苏枋先生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你们是兄弟吗?”
“是,很像吧?没想到少白头这种事情也会传染呢,樱头发白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梅宫一熟练地顺着苏枋先生的话茬聊下去,只是一些天马行空的琐事,他陪着苏枋先生从课业聊到新闻,又到种植,“我们呆在乡下,没有都市这么多娱乐活动啦。但我有在种菜哦,感觉今年会是个好收成呢!”
“哦是吗?我也想什么时候能退休,就做个果农也不错啊。”
苏枋隼飞和樱遥透过车内后视镜对视,都对这样的梅宫一感到陌生。
可陌生之余,又并不觉得震惊。
他们好像都忘了,梅宫哥是从比他们还要小的时候,就要带领着孤儿院那么多弟弟妹妹,他是一个一朝夕就长大的人。
他本来就很擅长这些事情。
也因为如此,才会有现在的梅宫一。
车上的行程不算久,开到家里车库的时候雨已经吓得很大了。
家里的打扫阿姨给他们准备好了干净的拖鞋,电视上播报着今夜雷雨的新闻。
苏枋隼飞把梅宫一他们先送上了楼,然后自己找到了苏枋先生,“爸爸。”
“嗯?怎么了?”苏枋先生问。
“他们没有定到今晚的旅馆,可以……留下吗?”苏枋隼飞低着头,他从未向这个父亲的角色提出过什么要求,以说服别人作为擅长点的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预判他的父亲。
这对父子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议题。
苏枋先生也在想。
该同意吗?他是在期待我同意吗?应该是的,可我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合适的,该激动一点,还是要教他如何待客。
一般家庭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外面的大雨淹没着所有人的心迹,像是一条河蜿蜒开来,隐去这片刻沉默的尴尬。
“外面的雨很大,留下吧。如果明天不方便出门,也可以在家里呆着,旅馆退掉也没关系。”
苏枋先生发现这个家太空了。
空得他把儿子带了回来,也依然填不满这冷清的气氛。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里能热闹得像一个家。
“我替他们感谢您。”
楼上,被临时放置在卧室里的三个人都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打扫的阿姨给他们送上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老爷让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点吃食,我们没招待过少爷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樱遥还是第一次听到“少爷”这样的称呼,方才的商务车他也看不出价格,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苏枋家好像还挺富裕的。
这样富裕的人为什么会流落到商店街去呢。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事情,但梅宫一只是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感谢了洒扫阿姨。
只是送走了人,连梅宫一也和另外两个一样。
他们对着果盘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动。
精致的盘子就像这过分整洁的屋子,划开了他与他们的世界。
在商店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过苏枋隼飞的家。
他的家庭就像他的人一样神秘,这些从未提及的过去对朋友来说陌生又迷人。
没有朋友会希望自己的朋友所有的事情都瞒着自己,他们总是希望能够亲近一点。
去家里做客的时候,吃到对方家长的招待,手工饼干或者和果子饭团,很简单的东西,但那至少是樱遥曾经从同学们的谈话里听来的,最常见的安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朋友的概念就是这样的。
那些礼尚往来的小食,就像之前生病的时候,同学们凑到一起送过来的慰问品。
很陌生,但是很温暖。
苏枋隼飞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们还一起站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是让你们随便找地方坐下吗,今晚要跟我挤一挤了,客房没有收拾,可以吗?”他其实有问过苏枋先生,因为从未想过会有朋友留宿,客房被改成了书房二号,都是一些藏书和废旧的文件,没办法住人。
他的房间不算小,收拾一下打的地铺也还可以。
梅宫一当然没什么意义,但看到书桌上陈列的书籍和电脑,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从正东风镇到东京的距离,还有他们和未来的距离。
他没有提起那些会让人觉得扫兴的话题,而是先问了苏枋隼飞在这边过得好不好,“来的路上都没什么机会啊,当时听你提完社团的前辈,就去跟他们打招呼了来着。”
“你还好意思说啊。”樱遥斜了梅宫一一眼,率先坐在地上。
地上没有地毯,却也不是冰凉的。
“不过就是不停地学习,要追上这边的进度还真是不容易,我学得头都大了。学习,真的很难啊。”苏枋隼飞无奈地耸耸肩。
“但是学生的职责就是要好好学习!不可以懈怠啊!”梅宫一教训得煞有其事。
榆井秋彦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吐槽道:“这种事情梅宫哥你说出来就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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