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在宫城的时候,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用汗水浇灌的三年,总会被后来者居上。
至少,猫又教练曾经答应过他,之后还会有他的机会的。
“我没有任何疑问。”海信行笑着退后一步,这是他做出的决定,“苏枋,好好表现。”
“可是海学长……”苏枋隼飞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望向海信行温柔的眼神里,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对海信行来说都是一种残忍。
“别这幅样子嘛,赢了这一场,下一场我会让海上场的。”猫又教练对海信行说,“我答应过你的。”
苏枋隼飞深吸一口气,对猫又教练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还是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和练习赛上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虽然他的每一次积极表现,都是为了能尽快地走上正式比赛的球场,去体会他想要体会的事情。
可真的被赋予了获胜的期待,被给予了要去赢下比赛的重任,这一切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
像他小时候练功的时候,师父在他的肩膀上施加的力量。
挣不开,逃不掉。
从进入音驹的排球部开始,他就断地被赋予期待。
可这样的期待也是一种枷锁。
他独行一生,没为了朋友做过什么。
现在名为队友的锁链将他们所有人牵连,无论是谁迈错一步,都会带着队友一同掉进万丈深渊。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六天。
这六天的他,还能做什么呢。
很快,他就不需要再思考这个问题。
正常的日训结束之后,猫又教练将他和孤爪研磨留了下来。
不愿加训的学长又是皱巴着一张脸,打量着各种姿势什么时候能够逃掉。
“第一次比赛,紧张了?”猫又教练先问了苏枋隼飞。
苏枋隼飞诚实的点了头,“很难不紧张啊。不是说好了我来做替补吗。”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我看过早田实业的比赛之后,觉得不是你就不行。”猫又教练很少和他们这么严肃的说话,“你觉得呢,研磨。”
被问到事情的孤爪研磨不情不愿地回答:“确实是这样,早田实业的数据分析师很强,他们怕是早就已经把我们之前的打法琢磨透了吧。拦网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对方的攻击模式,不就几乎百战百胜吗,就像小黑拦木兔那样。”
木兔光太郎全国级别的主攻手,能被黑尾铁朗拦下那么多次,都是得益于级两校之间频繁的练习赛。
虽然他们没有打过早田实业,可只要分析过,以他们目前的攻击模式,很容易被看破,从他们打青城打的那么辛苦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教练你不只是为了这个吧。”孤爪研磨弯着腰,想到自己被留下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要配合那个吗……”苏枋隼飞多多少少是有点感觉,“现在不太来得及吧?”
“来不及就不练了吗?你们两个现在的默契完全是在靠那点小脑瓜子撑吧?”猫又教练说破两只小家伙的心思,“现在就开始尝试,才能尽早在比赛中派上用场。回来的这一个月我一直没让你们配合过,一个是还要继续训练苏枋的基本功,一个是研磨的重训还没跟上,让你们配合也打不出什么好球,现在苏枋的水平倒是勉勉强强了,研磨你呢?”
孤爪研磨偏头,不想跟老奸巨猾的教练对视。
这一个月来的重训可真是苦死他了。
“跟海比起来还是不如就是了。”
“还挺诚实的嘛。”猫又教练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孤爪研磨只要能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就可以了,“那就看第一场你的表现如何了,苏枋。”
苏枋隼飞一瞬间便明白猫又教练的意思。
他们要多练一份底牌,但这底牌究竟用不用,还要看他的攻击能不能对早田实业生效。
对此,苏枋隼飞也不敢托大:“要一边赢过强校还要我一边演戏给别的队伍看吗?教练你有点太信任我了吧。”
“哈哈,没关系,尽管去尝试吧,我们只能不断地尝试,不是吗?”
苏枋隼飞耸耸肩,开始了晚上和孤爪研磨一起加训的日子。
其他的学生基本都回去了,只有黑尾铁朗会留下来和他们配合训练。
苏枋隼飞觉得,这可能是孤爪研磨度过的最痛苦的一周。
可没有办法,这是他们对早田实业的底牌,他们势必要拿下这一局,就必须有足够奇袭的进攻。
“苏枋,你们每天晚上到底在练什么啊?”没有被选为正选的灰羽列夫趴在教室的桌子上,高大的俄罗斯蓝猫异常的颓废,“我也好想加入你们啊,但研磨学长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看。”
“还是不看的比较好哦,你在的话他会暴走的。”苏枋隼飞想了想晚上因为不想加练而比平时更加吹毛求疵的孤爪研磨,灰羽列夫去的话,会被毒舌暴击的吧。
“为什么?训练的内容很难吗?”
苏枋隼飞想了想他们训练的内容,确实还挺难的,球一次一次地从手边划走的感受可不怎么好啊。
“秘密。”
“苏枋好坏!”
“我一直这么坏吧,你还没有习惯吗?”苏枋隼飞笑起来,沉迷逗猫的快乐。
“你还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啊!”灰羽列夫就这样认输了。
六月初。
全日本高中综合体育大会,东京预选赛,开始了。
他们是种子选手,只用打第三轮,但为了确认自己的选手,也为了观察他们的表现,他们还是要去看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
几乎能确认自己的对手就是早田实业,他们在常规晨训后,便直接挑了早田实业的第一场就开始看。
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一局的后半场,早田实业19:8领先。
“哇,简直是虐杀啊。”山本猛虎抱着胳膊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你这就怕了?难怪总有一年级觊觎你的王牌位置啊。”
“我才没有!黑尾学长!相反,我现在可是很兴奋呢!”
“会被下面听见的。”孤爪研磨路过山本猛虎,揪着苏枋隼飞的衣摆,跟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稍微观察一下吧。”
“嗯。”
苏枋隼飞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现场看别人比赛。
在下面的视角远不如上面思路清晰,绝对的上帝视角让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早田实业的球风正如他们的校名一般——踏实,稳定。
所有的得分都是最常规的手段,拦网的手段并不花哨,却让人无从下手。
“真的很严丝合缝呢。”苏枋隼飞评价道,“但是……他们的主攻手,受伤了吧。”
孤爪研磨惊讶,“这个也可以看出来吗?”
他倒是觉得主攻的动作不太自然,但并不算很严重,可能只是发挥不好,没往这方面想。
“嗯,应该是右脚的膝盖,习惯性扭伤吗……还是陈旧性骨伤。”苏枋隼飞仔细地观察着,“不太确定具体,但应该不是新伤。研磨学长,怎么选择呢?”
苏枋隼飞看向孤爪研磨,微笑着,抛去了一个残忍的问题。
第56章
这是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孤爪研磨在收到苏枋隼飞的提问的时候,就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赛场上。
早田实业已经拿下了第一局。
休息的时候,经理拿了冰袋来帮主攻手给膝盖的部分降温。
苏枋隼飞没有追问孤爪研磨要一个答案。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很难抉择。
就算是他也一样。
第二局,那名主攻没有先发上场,而是换了一年级的新生替补,大概是觉得第一局拿下,两方实力差距悬殊,可以趁这个时候练一练新生。
只是新生很明显要紧张得很多,开局第一个球就出界,不停地给自己的队友鞠躬道歉。
队长揉着他的头,让他放轻松。新生频频向替补席里看着自己的前辈,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支持和慰藉。
可受伤的前辈能做什么呢。
他只握着拳头,用轻皱着的眉头,给这位初出茅庐的后辈加油。
苏枋隼飞手撑着脸,指着下面美好的前后辈互动,“研磨学长,我也要这个。”
孤爪研磨甚至都没出声,只是用着“你脑子哪里有病吗?”的表情看着他。
“不可以吗?可是我也是第一次上场诶。”
孤爪研磨嫌弃地向一旁靠了靠,“可以吧,你去找小黑要是就是了……夜久学长也可以,我不擅长这种事情。”
孤爪研磨一边躲开,一遍嫌弃,恨不得把自己蜷缩在椅子上,团成个球。
苏枋隼飞掩着唇轻笑了一声,没有再难为这位前辈。
场下,就算早田实业换了个新人,两个队伍之间的水平差距依然是难以拉齐的。
他们本就不是以进攻见长的队伍,没了主攻手,他们的拦网系统依然坚不可摧,另一个队伍根本无法从他们的等手中拿到分数。
尽管他们的记分牌在涨,却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位新人主攻手紧张的失误。
“要是我在下面的话,已经打不下去了吧。”苏枋隼飞捂着眼睛,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这样无望地比赛,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你不会让队伍走进这样的无路绝境,不需要做这样的假设吧。”
苏枋隼飞挪开手,孤爪研磨只是在看着比赛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他们的网前扑救很好,他们的拦网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继续比赛下去的余地。
苏枋隼飞从学会排球的第一天起,就尝试救下网前的球。
“说的也是。”
上一篇:稻荷崎弟弟迫害系日常
下一篇:开拓者今天又在披谁的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