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早田实业是这样打算的。
可真的打起来却发现,苏枋隼飞根本不是能轻松解决掉的家伙。
他的扣球有力,而且思路清晰,根本不给他们识别眼神的机会,球场的情况仿佛就在他的脑子里演绎,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识别出哪里有空荡。
该吊球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甚至他的接球……
在看到苏枋隼飞第三次场外救球回来的时候,小野城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这新人这么难缠吗!他到底怎么能做到满场跑的!明明动作那么外行!”
他看到堀江大平再次接了一传,无法传给主攻,让早田实业的攻击手段捉襟见肘。
他们其他攻手的水平不弱,但在这样的黏着战下,两方的分差拉不开,音驹的地板格外难突破,没有强有力的王牌扣球,他们很难突破。
本来他们和对方是一样的情况的,而他们这边的王牌更优秀,攻击力上是他们占优。
结果突然出来一个攻击力这么高的一年级,堀江大平又被限制了。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再次丢掉一次机会球的早田实业,陷入了微弱的焦躁之中。
四号堀江大平咬着牙,刚巧对上轮换到前排的苏枋隼飞的眼睛。
对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那唯一的眼睛里,在对视之后,顷刻间弥漫开了满场的孤独。
堀江大平发现,好像只有自己能感受到。
那是只对他一个人而散发的怜悯。
“你……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让我接球的!”堀江大平靠近网前质问。
苏枋隼飞只翘了一点嘴角,“不想给队友添麻烦,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吗?”
第57章
苏枋隼飞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堀江大平。
他只是在向他阐述一个事实——一个将他开膛破肚,拨开血管翻开心脏页瓣,拿着手术刀,细数血液流动成的字迹,写作“不敢与不甘”的事实。
他不敢给队友们带来麻烦。
他不甘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排球生涯。
他才高二,他才十七岁。
他本可以再打两年,运气好一点能和队友们一起进全国大赛,或许他还会被某个球探选中,迎来他职业的一生。
当然堀江大平也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他自己为自己幻想的一场梦。
也许他的一生碌碌无为,也许他的排球生涯,下一秒就会迎来结局。
但是啊……但是啊!
堀江大平还是无法接受,他甚至在赛场上,都要被对手怜悯,这样的情况,要他怎么接受啊!
“你在看不起我吗!你这个一年级生!给我认真打啊!”
“为什么?”苏枋隼飞回答,他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可那样没有过度情绪的话,落在堀江大平的耳朵里,却成了一种残忍的怜爱,“这样对你更好,就算因为照顾你而输掉了比赛,也是我们这边的决策失误。”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接受!你觉得这是对我的仁慈吗!”
苏枋隼飞看着堀江大平紧紧捏着的拳头,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因为被刺激而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法平静是下来,他们趁着发球的准备哨声的八秒,进行了短暂的会话。
苏枋隼飞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难道你觉得,无视你的伤痛,肆意地针对你,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音驹的后排已经接起了球,苏枋隼飞当着堀江大平的面扣了他当下最能用的最大的力道,扣了下去。
排球在自由人的手臂上直接飞到了观众席上。
早田实业的人顺着观众席球的飞行轨迹看过去,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
苏枋隼飞扣完这一球,在落地之时,看着堀江大平因震惊而睁大的双眼。
“你,觉得这是仁慈吗?”
不止早田实业的应援席位变得安静,连音驹自己的应援学生都安静了。
山本茜拿着小喇叭的手呆住了,肚子里想好的应援词儿一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听说音驹来了这么好的一名攻手,他的力量是音驹近几代都没有的,甚至有个调皮的学生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拉的横幅,是维系不是进攻没错。
山本茜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刚刚的发球已经很帅了,但是……但是!
山本茜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激动地笑起来。
这也太帅了吧!
“苏枋苏枋!再来一球!”
音驹的应援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整个为苏枋隼飞的扣球成功而欢呼。
这不仅是成功的一球,还是音驹的局点。
音驹已经率先来到了24分,而早田实业则是21分。
小野城第一个回神,看到堀江大平还愣在原地,连忙叫教练叫了暂停。
这是早田实业今天第一次被人先拿下局点,他们早该调整战术,但因为咬的够死的分数让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真正出现的问题。
此时此刻,他们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叫了暂停在之后,堀江大平仍然呆在原地。
小野城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堀江,走了。”
堀江大平没动,他只是看着苏枋隼飞轻松甩着双肩走下去的背影。
“堀江!”
“堀江!”
“大平!”
被叫了名字,堀江大平才回神,僵硬着回头,“哦,来了……”
小野城看他的情况不太对,一时间想到了他的腿,“怎么了?腿痛吗?”
可他没想到,对现在的堀江大平来说,腿是一个不能提的字,只要想到一点都在提醒着他,他是整个赛场上的累赘。
“阿城,我是不是很多余……”
“嘛,大概就是这样。”另一头的苏枋隼飞耸了耸肩,面对队友们的提问,他终于讲述了他的全部计策,“我是个不会做好事的坏人,他就这样心态炸裂然后自主退出了最好,如果他要坚持在场上的话,我们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搞烂那名王牌四号的心态去的。
对于赛场上的人来说,伤者被以普通人来队对待是一种尊重,可站在对手的立场上,他们怎么敢把那一个一个的强硬发球打到他的身边。
幸好这只是腿,一次一次地起跳是他们无法阻拦的,他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是手呢。
苏枋隼飞不是一个普通排球选手,他不知道他的队友们是怎么想的。
至少他不能接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
他们无法做到绝对的优胜,只能在每一场比赛中算计对方的弱点,限制对方的主要得分方式。
而在他所有能选择的可能性里,他只能找到一种不让对方受伤又能获胜的方法,就是如此。
尽管卑鄙。
尽管也不怎么尽人情。
“你觉得他会就此放弃吗?”黑尾铁朗问。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后者示意让他自己说。
苏枋隼飞也只能无奈地说:“不可能吧。是我的话,就这样退出,我会良心不安的。”
这对那名王牌来说太残忍了。
无论是退出还是留下,只要这一局早田实业输了,他都会把一起归结于自己的原因。
有良心的人总是备受折磨。
苏枋隼飞也是如此。
他所纠结的一切,无外乎是因为,他自己不肯承认的良心。
“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想办法拿下这一分,下一场的话……我已经有想法了。”孤爪研磨盖上水瓶的盖子,朝着球场上歪了歪头,“走吧。”
“真是靠谱的学长啊研磨。”
“好一个靠谱的学长啊研磨。”
“很靠谱呢,研磨。”
孤爪研磨才提起来的一点气儿就卸了下去,“怎么连海学长都……”
“我又不上场,让我找点乐子嘛。”
重新回到赛场上的时候,堀江大平的脸颊上顶着两坨红。
这伤痕苏枋隼飞可太眼熟了,这是让谁给打了。
“你还好吗?”
成员内斗?不会吧,他是不是下手下的太狠了。
“啊,多亏你的福,我现在清醒得很。”堀江大平笑着对苏枋隼飞说。
那一刻,苏枋隼飞感觉到,早田实业的四号,和暂停之前的他不一样了。
那种差别,甚至不需要去刻意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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