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珩止
可是,为什么呢——
井上春野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在夜久卫辅飞奔场外救球之后,孤爪研磨踏出了一步,做好上手托球的准备,垫了两步起跳的助力,跃至空中。
他很少会起跳二传。
至少井上春野很少见。
尤其是在穷途末路之时,那个二传的双腿应该已经无法再支撑他完成更具有优势的传球动作了才对。
可孤爪研磨起跳了。
为了将球传到更高的空中。
他在看了一眼身边刚刚拦网一触未整理好节奏的黑尾铁朗,将球传给了大后排,刚刚从场外救球回来的苏枋隼飞。
他才踏入界内,便直接起跳。
而孤爪研磨的传球从前半场的指示杆开始,跨越了半个球场的距离。
正中苏枋隼飞扣球的路线。
那是和之前勉勉强强给出的,完全不同的,高质量长距离传球。
井上春野很清楚那个传球代表着什么。
控球的精度,手臂的力量。
指尖的球感决定了这一球的偏移程度,手臂的力量决定了这一球的速度和距离。
甚至是高度。
天花板的吊灯晃上了井上春野的眼睛,让他无法判断这一球的精准度到底几何。
他只知道,打定了主意暴扣对方的攻手,借着后排进攻球路长的优势,发挥了自己一直没有发挥的全部力量,擦着大泉高的底线“咚”地落地。
音驹,再次率先踏过二十分。
大泉高落后。
看着井上春野落寞的神情,苏枋隼飞并未多关注他的情况,而是和孤爪研磨击了个掌。
讲实话,孤爪研磨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嫌苏枋隼飞劲儿忒大。
尤其在他知道苏枋隼飞为什么劲儿这么大之后,很难不对他的那双手产生一丝微妙的恐惧。
——当然,这并不是孤爪研磨“职业歧视”,他平等地恐惧每一个力大的主攻手,身边以山本猛虎为圆心,木兔光太郎为上限范围,每一个,都很恐惧,尤其是恐惧他们突然向他伸过来的手。
就刚才那个扣球简直足以把他的胳膊打折。
谁会不害怕啊!
孤爪研磨,一款和攻手击掌的时候只会痛苦面具的二传。
苏枋隼飞看着孤爪研磨写作战战兢兢读作嫌弃的表情,有点无奈,“我会收住力道的啦。”
如他所言,跟孤爪研磨击掌的时候刻意收好力道,贴心得让孤爪研磨姑且原谅了他一分钟。
只信任这一分钟。
这一球拿下,他们夺回了发球权,而下一球发球,则是孤爪研磨。
他正要往后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凄厉地质问:“为什么!”
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一起回头,井上春野扒着网,网线分割了他略显狰狞的表情,“为什么……你还会去做这些,你不是一个被人宠坏的二传吗!”
“有什么必要迈出这一步呢!”
他终于说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的苏枋隼飞并不觉得意外。
只需要这一句话,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就已经明白了全部。
关于他为什么这么针对孤爪研磨,为什么一定要孤爪研磨落败,为什么不能接受孤爪研磨有新的招式。
为什么,这一切不是他。
井上春野,只是一个在照镜子的可怜虫。
孤爪研磨最后一局的长距离传球,源自前两局积攒下的力气。
那些攻手们扑上去接的质量不那么高的二传,那些由苏枋隼飞接手的全场长距离传球支援。
在看到了最后一球之后,井上春野便能将所有的陷阱串联起来,还原真相。
他们什么都不用解释,聪明的二传手自然知道自己从最一开始,就落入了这精心编制的捕猎网。
无处可逃。
苏枋隼飞看着可怜得跪下的井上春野,心情复杂地看向了孤爪研磨。
学长看到井上春野的样子,难耐地动了动嘴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微微扯了一下眉毛,不再去看那一边。
苏枋隼飞上前一步,挡住孤爪研磨可能会回头的方向。
他不知道孤爪研磨会不会为井上春野所遗憾,但他想,再怎样对这胜负无所欲望的人,都会为此所动情。
可下一秒,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连裁判都愣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给大泉高一些警告。
河井贵央依然维持着扇耳光的动作,他看着井上春野的眼神里充满了怒其不争,“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想要我们宠你直接说啊!以前的队友给不了你的东西,难道我们没有给你吗!”
“配合着你的快传做快攻体系,连自由人都为了配合你增强了自己传球的速率,你知道替补自由人为了跟上你的速度背地里偷偷哭了多少回吗!”河井贵央猛地揪住井上春野的衣领,“你以为你我们的核心是谁啊!”
井上春野猝不及防被他吼了一通,然后像是才回到现实般,停滞的血液奔流向四肢的每一处,温暖他麻木的肌肉。
“嗯,是我错了。”
原来,他早就得到了这一切。
苏枋隼飞目睹完了对面这抓马的全程,对身边的黑尾铁朗说:“看来最后的几分,要变得难搞了呢。”
不过难搞是难搞了几分,但大泉高的手段他们全都知道。
而自家所有隐藏的底牌也都已经交完,最后的几球,孤爪研磨也不用再隐藏体力,配合苏枋隼飞虽然不稳定但距离够长的传球,双方分数拉扯到28:30。
音驹获得胜利。
晋级八强。
欢呼与痛哭构成这一天第一场比赛结束的音符。
苏枋隼飞撑着不愿意再走一步的孤爪研磨离开了比赛会场,将地方交给第二轮比赛的队伍们。
才刚走进走廊,就看到站在他们休息室门口的井上春野。
河井贵央站在他的身边,他低着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苏枋隼飞挑了挑眉头,这还打得挺实诚的。
不等他问来者何意,井上春野先一步抬起了头,对上孤爪研磨的眼睛,“对不起。”
孤爪研磨看看苏枋隼飞,眼睛里竟然是疑惑。
苏枋隼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用口型对他说:“向你道歉的。”
孤爪研磨皱了皱眉头,“无所谓吧……比赛场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私下里的话,我接受。”
顷刻间,井上春野便哭了出来。
但他很快发现,苏枋隼飞就在旁边,又吸了吸鼻子,“不许说我幼稚!”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好无辜,他还什么都没说。
但在把孤爪研磨送进休息室前,他侧头对他说:“大人也是有哭泣的权利哦。”
第67章
苏枋隼飞其实本来并不在乎门外面的井上春野到底想不想哭的。
最后留给井上春野的那一句话,也只是为他之前说他“幼稚”的歉意。
可他才一关上门,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哭号声,和河井贵央嫌弃的声音,“你能不能不要哭得这么丢人,你鼻涕蹭我身上了,给我起来!”
“我不嘛,哇啊啊啊啊,河井你这么嫌弃我吗?说好的宠我的呢?”
比赛场地提供的换衣室隔音可没那么好,井上春野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过门板,弄得苏枋隼飞对上孤爪研磨“不理解不赞同”的表情,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我也没有想到后劲这么大啊。”
孤爪研磨还秉承着无法理解的表情,拿出另外一套衣服,“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对,这简直最多国中一年级。”
苏枋隼飞看孤爪研磨那外面哭一声就抖一下的脑袋,活像被巨响吓到的猫,“研磨学长还会开玩笑啊。”
“我看起来是什么很没有情趣的人吗?”孤爪研磨斜睨苏枋隼飞一眼,踢他去换衣服了。
这后辈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唉。
孤爪研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着苏枋隼飞。
可后者就笑着,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们都没再提起关于井上春野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针对孤爪研磨,关于他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
人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或许那是他并不愿意翻开的尘封旧册。他们只是比赛场上匆匆相识又离别的过客,在这偌大的东京城,仅剩一年的比赛赛程,只要分不到一组,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更没什么必要去过问彼此的秘辛。
不过看样子,他的心结,似乎也是解开了吧。
他们下一轮比赛的对手要等到第二轮打完了才能知道,换好队服之后,就套着外套去看台了。
枭谷的比赛比他们早结束一局,苏枋隼飞过去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已经在看台上了。
他们向他们打了招呼过去,一起去看比赛,“这边的比赛比较精彩呢!”
枭谷的对手在第三轮比赛,这会儿他们在这儿那真真是纯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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