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有意
刚才她说佛宗之内不宜杀戮的时候,我还在想有什么不见血的高招,结果给我来了一句提出去杀。
果然。
还得是她杀性重,而且还有远见呢。
我觉得广场上排列展示这招简直妙极了,很让人有一种将修真界翻个底朝天,把这些人都拉出来,排排摆展示的冲动。
这和集手办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一个死的,一个是半活的。
一个是好的,一个是臭名昭著的。
修真界版手办!
该死的。
我那沉寂多年的二次元的心好像又在胸腔里重新跳动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家乡的呼唤呢?
我那曾经的故乡啊,离开你多年的游子虽然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但他似乎能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味故乡的事物了呢。
此刻我们思维高度一致,观点极其相同,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了起来。
言语之间不仅选择的地点被定了下来,飞尘还给出了具体的操作方案,甚至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动手了。
恰在此时,慧持大师叹了口气,打断了我们愈加火热的交谈。
他没有评论我们的想法,只是说他是这里的东道主,这件麻烦事只管交给他就好。
于是慧持大师就水灵灵地掏出了他们佛宗镇压着的万妖塔,表示那些大奸大恶之人佛宗一旦抓到,就会把他们关押到此塔之中。
这塔共有三十六层,每一层都有七十二尊佛像,佛像日夜不息遍诵经文,以经文度化罪恶。
而若在此塔之中受刑,持罪之人便如同在世界之中轮回,反复遭受苦难,将那些他们所造下的罪孽一一偿还到自己身上。
阿巴。
我听着慧持大师明确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同时给出了他们佛宗的经典解决方案,突然陷入了沉默。
佛宗的方法好似没有人头落地的想法,而是将他们囚禁起来,一边不停地用佛经来念叨他们,一边仿照六道轮回让他们在塔中不断地轮回,去体验那些受害者所经历的一切。
然后每一次从轮回中解脱就又受佛经的折磨。
听上去多少有点不痛不痒的。
我看了一眼悬浮在大师手上的佛塔,感觉自己坐在这里都已经听到里面重重叠叠的诵经声了。
啧。
到底是出家之人。
咱就是说佛宗那么多功法,那么多战斗技巧,咋就不能来点狠的?
而且这些人关在塔里也不处决,万一他们像养蛊似的除了两个厉害的来复仇可怎么办?
我总有一种养虎为患的感觉啊!
哎。
不过算了。
我看了一下同样陷入沉默的其他几个人,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可我……
我委婉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为了避免场面不那么尴尬,我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提议。
“鹤山到底是字画门的掌门,如何处置总归得问过他们门派的人才好。”
“不然倒显得我们独断专权了。”
“善。”
慧持大师点了点头,收回了他手中那尊金光闪闪的宝塔。
而我松了口气,将那个被我们忽略了多时的假鹤山拽了出来。
哦,他是叫孟苍的,被鹤山耍的团团转,以为自己来到修真盛会是做正义之士,揭穿我的恶行的,结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口口声声天下大义的掌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将孟苍弄醒了,将他丢在鹤山的身旁。
然后时间紧急,我急着将鹤山弄死好处理那个天道的棋子,便也不和他多费口舌,只一股脑地将那些记忆全都塞在他脑子里,好叫他仔细查看。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的孟苍,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似的青白交加,直接吐了出来。
“……”
好的,我知道这些回忆很恶心,但还是希望他能多少控制一下自己的。
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修士就没有傻子。
他好骗容易被煽动,但同时也非常容易相信别人,就如同他轻易地相信了鹤山毫无证据的几句话一样,我拿出来铁证一般的记忆显然更有说服力。
于是他甩了甩头扭过头指着鹤山便要张口怒喝,结果好巧不巧地侧头的时候看见了睡得正香的棋子。
然后好死不死地被他吸引走了视线和神志,呆呆愣愣地跪坐在那里看着他,甚至有想要上前的趋势。
祸水啊!祸水!
我心头一梗,挥袖便是一阵风拍打在他面门上,不过好在伴随着他流血不止的鼻子总算是将他的神智换了回来。
随后他哆嗦着手指了指棋子,又指了指鹤山,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闭上了眼,下一刻倏地睁开,神情悲戚又决绝。
下一刻他抬手就对准了自己,灵气化作利刃,毫不犹豫地向身下斩去——
第60章
这一刀干脆利落, 不留一点余地,看的我恍惚中也感觉一痛,身侧的飞尘更是捂住了嘴轻嘶了一声。
孟苍脸色青白, 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他没有出一声, 可鲜血从他下身一点点浸湿了衣物, 血腥之气难以遮掩。
这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地自宫了!
啊?
他可真是个狠人, 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这可真是……
最初见到他的时候我只看见了他的忐忑恐惧,倒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给我感觉有些胆小的人对自己竟然如此狠绝。
可见第一印象也做不得数。
我眨了眨眼, 也不是不能想到他这样做的原由。
这是从鹤山的记忆中看到了这其实是个孩子,而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所引诱,觉得难以接受了吗?
之前看他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正直之人,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能正到这个程度。
但其实不至于自宫的……
真的。
这事说实在的不怨他,连我们这样的修为都顶不住天道给他的棋子加上的引诱buff, 更何况是他呢?
但这果决属实是震惊了我们。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手给镇住了。
以至于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地表示希望将鹤山拿回字画门处置到时候, 在场没有一个人拒绝他。
反倒是飞尘兴致勃勃地和他分享了那个泥塑的新点子,而且意外地得到了孟苍的认同。
并且孟苍表示希望泥塑能放在他们宗门, 就放在正对着宗门的山道上,让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弟子都能唾弃到他们这位罪孽深重的掌门。
这这这。
也好。
这恰合我的意。
作为字画们的一员,这种在修真界堪比病人家属的身份让他得到了鹤山的优先处置权, 而他对鹤山这种“泥塑”的处决虽然得到了我们几个的同意,却还是让慧持大师忍不住出言相劝。
而这小子此刻也拿出了那股倔劲儿来, 一如他坚定地信了鹤山来这里与我作对那样, 此刻他认准了鹤山罪有应得, 便将慧持大师一系列“度化”、“教化”一类的话置之脑后,端地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甚合我心。
好吧。
我得承认我不是个好人,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挺不满什么放下屠刀一类的话, 总觉得佛宗动起手来还是太过温和了。
但毕竟是别人选择的道路,我既不明白,也不应当出言指责。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孟苍和慧持大师对话,心里其实对他能坚持己见挺满意的。
毕竟这家伙之前见到我时的瑟瑟发抖还在眼前,此刻面对同样层次的慧持大师竟能寸步不让,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家伙现在不仅不怕,而且越说越激动,整个人脸色涨红,衬得他的嘴唇甚至都有些发青了。
言语到激动处,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僵住脸色白了不少,连身影也有些摇晃,嘴唇颤抖着将自己剩下没说出来的半句话憋在了喉咙里。
大约是痛的。
我漫不经心地想,眼尖地看见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那双眼睛即便是充满了血丝,也紧盯着慧持大师不肯挪开。
恰在此时,我灵敏的听觉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心里一咯噔,很快就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将眼神匆匆忙忙地从他身上移走了。
我不想看——
要老命了。
这位兄台你要不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呢?
我很想捂住自己的脸,最终只闭上了眼睛,以免自己在不经意间看到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
那一声坠地的声响让慧持大师也只住了话头,叹了口气。
此时安静的很。
唯有孟苍急促凌乱的呼吸声和那伤口流出的鲜血浸透了衣物向下滴落的滴答声十分响亮。
这样的场面对我们来说大约也是头一遭,慧持大师几次张口都没能再说下去,最终只摇了摇头,说:“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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