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扇长衫
送走闻青松,老郑就找人打听云灵观去了。
闻青山一直到吃完晚饭才回来,一进院子就瞧见小柳和另一个小厮说话。
“不是说明天早上才回来吗?怎麽不在家多呆一晚?”
小柳嘴角轻微下垂,不高兴道,“我爹喝了酒,在村里到处吹牛。什麽话都往外说。”
“说少爷在外面都是靠我。这话我可没说过。哪里靠我,咱们靠的不都是花旗他们吗?”
“我看他喝点酒连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闻青山感同身受,同情地拍拍小柳肩膀,“管不住就随他们去吧。”
“明天咱们去云灵山。”
转天一早,闻府的厨房里忙忙碌碌。昨晚管事的就吩咐了,今早要多蒸些馒头,多做些菜,小少爷和朗少爷要出远门。
厨娘揉着面和烧火的丫头说话,“老爷咋舍得的?小少爷不是刚回来吗?”
丫头笑嘻嘻道,“我听说老爷这两天很高兴呢。”
管事正巧进厨房,“你们知道老爷为什麽高兴吗?”
“为啥?”烧火的丫头脆生生地问。
“因为小少爷说不出去了。”管事的笑道,“咱小少爷想通了呗。”
天刚亮,闻铭朗迫不及待地爬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自己打开柜子,抱出两身衣服,让小厮给他打个包袱。
背着包袱,他十分精神地跑去闻青山的院子里。
“叔叔,叔叔。”闻铭朗扯着嗓子大叫。
闻青山被吵醒,睁开眼睛刚坐起身,闻铭朗已经跑进屋里了。一看他叔叔还没穿衣服,他殷勤地抓过衣服扔到床上,“叔叔,快起来。我们今天要去云灵山!”
“现在还早。”闻青山漱了两口水,“云善他们还得练功。又不赶时间,等太阳出来再出门。”
闻铭朗催促,“太阳马上就出来了。你快收拾。”
闻青山在闻铭朗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下穿好衣服。闻铭朗还抢着帮小柳拿行李,“叔叔,快走啊。云善要走了,我们要来不及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急他,跟催命似的。
闻青山被催得头疼,“早饭还没吃,他们能走?”
闻铭朗听不进去,拉着他叔叔跑到银杏苑。看到云善后,闻铭朗抛下闻青山,拉住云善的手不撒手,紧紧地跟着云善。
直到花旗他们要离开,桃娘特意跑来谢谢花旗的帮忙。还给云善他们几个小的买了好几包点心。
王恒生特意来送行。他也想跟着去云灵山,但是他家里人不让,只能巴巴地看着闻铭朗蹦蹦跳跳地走远。
直到看不见人,闻老爷才背着手,慢慢地踱步回家。
小柳在车上装了好些饼子和饭菜,今天他们不用自己做饭吃。
兜明时不时地伸手进车里拿块饼子,一点一点掰开丢进嘴里慢慢嚼。
小黄鼠狼站在马车边冲着兜明拜拜。兜明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小黄鼠狼仰着小脑袋看了兜明好长时间才认命地趴下来,不再讨要食物。
被丢了好几回,小黄鼠狼现在也不总往车里、床底钻了,它尽量都在能看见人的地方呆着。
云善捡了根树枝拿在手里,一边唱歌,一边打路边的草玩。路边的草已经黄了一半,打起来沙沙作响。
秋天太阳暖和,虽然也晒,但是晒得叫人喜欢。大家一边聊天一边走路,比夏天那会儿又要悠闲一些。
“闻老爷说你七岁还尿过床,云善现在已经很少尿床了。”坨坨说。
闻青山啧了一声,“那是意外。就那一次,我四岁的时候就不尿了。”
小柳给闻青山解围,“我们村里有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十岁还尿过床。”
“听说是夜里做梦梦见上茅房,还以为真在茅房里,就尿了。”
“哈哈。”闻青山笑道,“是这样。我记得当时也是做梦上茅房。”
青芽儿和闻铭朗落在后面不知道在干什麽,秋水冲后面喊了一句,他俩才追上来。
闻铭朗非要一路背着两件衣服,小厮怎麽劝都不行。“叔叔,看。”
闻铭朗手里捏着个肥嘟嘟的虫子。
闻青山嫌弃地看了一眼,“你们去前面玩,别掉在后面。”
青芽儿抓了虫子找云善,他把虫子放在云善手里。
两人一起看着虫子在云善手上慢慢蠕动。钢蛋也探头过来看,伸出爪子拨了两下虫子。
“别吃。”云善说,“没肉。”
青芽儿推开钢蛋,“兜明那有吃的,你找兜明。”
钢蛋回头看,果真看到兜明在吃东西。它蹦过去,并不敢问兜明要吃的,跟在看着兜明。
兜明斜着看它一眼,“看什麽看?”
钢蛋立马转过头,看着正前方,跟着兜明的步子一下下往前跳。它还没死心,想等着兜明给他东西吃。
前方不远处有个押镖的车队,好几十辆驴车拉着箱子排成一列。青芽儿带着云善和闻铭朗好奇地跑上前去看,看到箱子都贴了白条子。
“那不是老爷家的小少爷吗?”秋娘坐在驴车上说。
红娘她们一瞧,果真是小少爷。红娘跳下驴车,站在路边往后看,后面的路上有辆马车。
“唉。”青芽儿看着穿着一身灰布衣服,梳着妇人发髻的红娘说,“你不是闻……”
想到闻香楼不是好地方,青芽儿便没继续说。
“这麽巧。”红娘笑道。
既然遇见了,红娘她们便都下了车,去找花旗当面道谢。
那一车姑娘、丫头都换成了灰色粗布衣服,没有擦胭脂。和坨坨他们昨天看到的很不一样。
小柳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站在旁边小声问小丛。
“闻香楼里的人。”小丛小声说,“前天赎身了。”
坨坨转过头,也小声说,“你不要嫌弃她们。她们不干不好的行当了。”
听了闻青山的解释,坨坨觉得大家瞧不起闻香楼的人是因为她们的工作不好。现在人家都不干那份工作了,就不该再被嫌弃。
小柳张张嘴,不知道该怎麽和坨坨、小丛解释。做了不好的事是会跟着一辈子的。不是不做了,人就清白了。
最后什麽他也没说,和闻铭朗的小厮阿古拉着闻铭朗不让他靠近那些姑娘。
“我们认识金眼镖局里的一位镖师,正巧他们要往东走一趟镖。我们就跟着他们一起了。”红娘笑着说,“有镖师在,路上不用提心吊胆。”
“翠娘会女工,我们打算跟她学,以后绣东西卖。”
莫娘高兴地说,“我们要在村子里盖几间茅草屋,种些菜。吃菜不用花钱。”
“去什麽村子?”坨坨问。
“还不知道呢。”莫娘说,“要找个人少一点的村子,村里人好的。”
“要不你们和我们去东望村吧。”坨坨说,“东望村就不大。”
红娘她们知道东望村就在云灵山附近。听坨坨这麽说,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一下,特别愿意跟着坨坨他们一起去。
说起来,她们这一群女人不管到哪都容易挨欺负。现在有认识的人,又知道花旗他们是真的好人。她们哪还有不愿意的。
只是老爷没说话,红娘担心花旗嫌弃她们。她看出来了,老爷不想和她们多说话。
“老爷。”红娘提着心问花旗,“咱们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随你们。”花旗道。
那群姑娘们拿了包袱,和镖师说了一声,便跟在马车队伍后面走。
莫娘在路边摘了草,折了几个草蚂蚱,讨好地送给云善他们。
云善和青芽儿高高兴兴地接过去玩。阿古却把闻铭朗拉远了些。
“干吗?”闻铭朗不满地看向阿古。
阿古却看向闻青山。
闻青山说,“铭朗渴不渴,喝些水?”
“我不渴。”闻铭朗想去拿草蚂蚱,小柳拉住他胳膊,“明朗少爷,喝点水润润喉吧。”
“都说了我不渴。”闻铭朗使劲挣扎,“小柳你抓着我干什麽?”
莫娘她们一看,哪有不明白的。她收回手,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
“叫你喝水你就喝呗。”闻青山说,“你和云善一起喝。”
现在天凉,妖怪们不让云善喝凉开水,换成了红色保温杯挂在云善脖子下。
云善捏着草蚂蚱腿说,“我喝水。”他要喝水了。
坨坨拧开杯盖,倒了些水在杯盖里,“凉凉再喝。”
小柳哄着云善他们跑去前面玩,并不让他们接触后面的姑娘们。
秋天夜里凉,妖怪们带着云善找到客栈投宿。一群姑娘们也跟着住进了客栈。
这次虽然没被人赶,却有不少人盯着她们看。
英娘头一回住客栈,十分新鲜,“客栈就是这样的?”
小柳给她们买的大通铺,一屋子能睡十来个人。客栈里房间少,她们人多,房间不够,只好买大通铺。
莫娘说,“上面的客房才不是这样,一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人多睡在一起心里踏实。”红娘笑着说,“要是让我自己住一间房,我还不敢呢。”
“确实。”姑娘们笑嘻嘻地收拾好了睡觉。
花旗现在手里有钱。加上老鸨找的二百两银子,他们本来应该有一千二百两。不过秋水昨天出去逛书铺,花了两百多两银子买书。
秋水进书铺就和钢蛋吃东西似的,什麽都要。
有钱嘛,花旗很舍得花。早上醒来后,他和兜明一起出门寻摸吃的。
兜明什麽都愿意尝一尝,这家馄饨,那家烧饼,前面摊子上的包子,后面店铺里的粥。
花旗嫌他耽误时间,给了兜明五两银子,让他自己去吃。他一点都不担心兜明。兜明和坨坨不一样,不管给多少钱,肯定都拿去吃了。
在街上转了一圈,花旗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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