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七彩
联军大营里,将士们也正在吃晚饭,吃的却是杂粮饼子配豆藿粥。
忽然闻到这么香的烤肉味,士兵们都禁不住咽口水,大家都跟疯了一样,使劲儿吸鼻子大呼真香。
有的士兵甚至站起身,不管手上的吃食了,顺着香味儿人一路去嗅,妄图能找到香味的源头。
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附近烤肉,他们手上有刀,碰见了大可以抢过来吃。
最终士兵们查到香味竟然来自于敌军阵营,都死心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营地里传开了,有些士兵们啃着手里梆硬的杂粮饼子,喝着没滋没味的豆藿粥,渐渐心生怨气。
同样是当兵,看看人家金甲卫吃的什么东西?烤肉,特别香特别诱人的烤肉!
他们呢?是连点油花儿都看不见的豆藿粥,和噎死人不偿命的硬饼子。
本来对于贫苦百姓来说,军营里的有粮食吃,能填饱肚子是好生活了。
但什么事儿都怕比,对比敌方军营的伙食,他们吃的实在是太差了!
大家都被这烤肉香味儿勾得魂不守舍,抱怨声此起彼伏。大家同样是为郡守卖命,同样要参与打仗,凭什么他们命贱,不配吃肉啊?
军心涣散,巡逻和戍守的士兵都心中生怨,不那么尽心职守了。
杨卫就趁这时候带人潜入两郡联军营地附近的三泰河,将五块石兽粪投入了深水区。
……
宋陆远收到孟凤亭来信的时候,宋显正在厨房炸茄盒。
今天雷庆来家里做客,他跟宋济民在院中的凉亭下对弈。
炸茄盒的香味儿飘出来后,俩人心思都飘了,眼睛都不在棋盘上,每次落子之后眼神儿都会瞟向厨房。
等第一批色泽金黄的炸茄盒出锅了,宋济民第一时间撂下手中的棋子,带着雷庆奔向厨房。
俩人取来筷子,一人夹了一个炸茄盒。
刚刚炸好的茄盒很热,还有些烫嘴,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酥皮在齿间碎裂,多汁的茄子和肉馅在口中交织……
宋济民和雷庆都是第一次吃茄子,觉得口感很奇妙,有种独特的清香与自然的味道。
最妙的是这种夹层的设计,让茄子吸饱了肉馅的汤汁,肉馅浸透了茄子的清香,二者相得益彰,滋味儿美妙,让人不自觉陶醉,很上瘾,吃了一个之后还想继续吃下一个。
宋陆远看信的工夫,雷庆和宋济民已经各自吃了五六个炸茄盒了。
宋陆远赶紧跑出来,跟他们抢。
“瞧你俩吃的满嘴是油,还不赶快去洗一洗。”
“好,谢谢宋二哥。”雷庆笑着应承,真的乖乖去洗了。
宋济民可不上这种当,继续吃,还盛了一碗冰镇樱桃水喝。
一口炸茄盒,一口冰镇樱桃水,太畅快了啊!
他赚一千两黄金的时候都没现在爽。
宋陆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喝,不禁发出舒爽地喟叹。
“大哥不在家,真是亏了。”
“亏什么了?”宋寒承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向宋陆远。
宋陆远马上把手里剩下炸茄盒吃光,把盆里剩下的都夹进自己碗里。还剩两个碗里装不下了,他就用手拿。
宋济民乖乖巧巧喊:“大哥快来,阿爹做了炸茄盒,可好吃了。阿爹说刚炸完的时候口感最好,放久了就不脆了!”
宋寒承笑应,转而对宋陆远道:“看看三弟,再看看你。”
“我……我……”宋陆远趁着宋寒承洗手的工夫,小声问宋济民,“你是不是有事儿求大哥?”
“没有啊。”宋济民咬着茄盒对宋陆远笑,“哦,忘了对你说,今天阿爹收获了很多茄子,足够我们吃呢。”
也就是说不限量,他抢的毫无意义。
啊啊啊啊!
宋陆远要抓狂了,他居然因此得罪了大哥,真不划算!关键他一会儿还有事儿要求大哥呢!
宋显笑意盈盈地看着孩子们吃炸茄盒,忽见宋陆远面目扭曲。
宋显关切问宋陆远:“老二,怎么了?火候不对,还是咸啦?”
洗过手的宋寒承走了过来,拿了筷子和碗,夹了两块新出锅的茄盒。
“他哪儿怕咸,他是嘴巴大肚子小,突然发现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发愁呢。”
“啊?老二你才吃这么点就饱了?我还有好多没炸呢。”
宋显往橱柜那边指了指,表示那里两盆夹好肉馅的茄盒待炸。
宋陆远忙摇头。分辩道:“没有,我才没吃饱,我离饱差远呢!”
“哦?小肚鸡肠之辈,也能有大胃呀。”
宋寒承一句调侃,让宋陆远垮了脸,他就知道大哥不会放过他。
宋陆远赶紧给宋寒承冲调了一杯冰镇樱桃水奉上。
宋寒承温润笑着道谢,喝了一口后,叹道:“味儿淡了点,二弟不舍地给大哥多加一勺樱桃酱?”
宋陆远:“……”明明是他口味重!这碗的调味跟他自己喝的一模一样。
宋陆远乖乖去给宋寒承加了一勺樱桃酱。
“冰化了。”
宋陆远继续乖乖去加冰。
雷庆这时候过来了。
宋寒承道:“去给你雷庆兄弟也调一杯,人家是贵客。”
宋陆远:“……”
宋陆远依言照做了,并且也给雷庆加了两勺樱桃酱。
雷庆笑着露出满口大白牙,双手接过,跟宋陆远开心地道谢。
“再给贵客端一盘炸茄盒。”
宋陆远很气,但忍气吞声,继续照做了。
“庆哥儿,茄盒软了不好吃,我一会儿炸些肉丸,你回头给你祖父带去?”宋显笑问雷庆的意思。
雷庆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你们不嫌弃我做的吃食一般就行。”
“宋叔过谦了,您做的食物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与一般可不搭边儿。今日之后我不论在哪儿,只要到吃饭的时候,恐怕都会情不自禁想念宋叔,回味宋叔的好厨艺。宋叔做的饭真的太好吃了!”
雷庆凑到宋显身边,不仅甜话百出地夸宋显,还帮他递东西、烧火,干各种活儿。
只顾着吃的宋氏三兄:“……”
三兄弟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吃食,也凑到宋显跟前,想要帮忙干活儿。
“哎呀,都聚到这里干什么?”
“小心被油烫到!”
“都是乖孩子,知道你们孝顺了。”
“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们快去吃吧。”
……
晚饭后,宋显就休息了,洗碗和烧洗澡水的活儿都由三兄弟包揽了。
宋显洗干净挂着油污的脸后,就躺在竹椅上,拿着芭蕉扇乘凉。
宋寒承将一碗冰镇的绿豆沙端给宋显。
“哪儿来的?王府今天分给你们的吃食?”
宋寒承“嗯”了一声,问宋显庄稼长势如何,还有哪些番邦菜可以种植。
“是这样的,过两日梁王打算派一队商船出访番邦,阿爹想要什么蔬菜种子或树苗尽可以写出来或描画出来,我会托队伍里的人帮忙寻找。”
“那可多了。”
宋显问了宋寒承商船出发的时间,得知在后天,他马上表示明天晚上之前,他会把东西都写或画出来。
“好,爹若有不认识的字,记得找我或三弟代笔。”
“没问题。”
宋显接着就跟宋寒承提及花媒婆提亲的事,问他有什么想法。
“爹想给我安排亲事?”
“看你意愿,你愿意我就给你安排。”宋显舀一口绿豆沙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口感很好。
“爹觉得我会愿意吗?毕竟我确实到了议亲的年岁。”
宋寒承盯着宋显,眼中含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以一种疏离淡漠的感觉。
“我觉得你不愿意。”宋显咂了咂嘴里的木勺,抬眸对上宋寒承的眼睛,“你似乎志不在此。”
宋寒承弯起嘴角,“正解。”
“你二弟呢?”宋显觉得既然已经谈到这个话题了,干脆都谈了,“他对男女之情可感兴趣?是否跟你们兄弟提过喜欢哪家女孩?与什么异性朋友来往过?”
宋寒承失笑:“他啊,倒是有一个常提的冤家,但是个男的。”
这人自然就是沈得云,宋陆远亦敌亦友的朋友。
宋显听到前半句话时,正要起兴头,后半句突然就把刚燃起的兴头浇灭了。
老三年纪小,还没到操心这些事儿的时候,就没必要问了。
“你二弟幼稚了些,他没念头我理解。你呢,因为什么?”
“大概太成熟了,把问题看得太透,反而更不感兴趣?”宋寒承温柔地笑,解释的声音也很温柔,“乱世中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就好,没必要再去多想其它,爹觉得呢?”
宋显点头,“那我回头找个理由拒绝她们。”
“理由现成的,就说我们兄弟母亲刚去世,找巫师算过,五年内我们宋家都不宜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