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七彩
嘿嘿,他学会了这一招。以后他跟人约架前,就快速制作这么一碗补充体力,好极了!
宋寒承早料到这结果,他们的爹爹是不可能把事情往其它地方想的。
早饭蒸了葱油花卷,熬了南瓜粥,还有香煎小河鱼和粉蒸排骨。
这顿早饭可以说很丰盛了,宋寒承和宋济民兄弟俩这回算是借了宋陆远的光。
宋济民将剥掉排骨里的骨头,将一整块排骨肉夹进软乎乎的葱油花卷里。咬一口,排骨里的汤汁就被挤压出来,渗进了花卷中。
花卷软软糯糯,葱香包围着肉香,再配上一口有着淡淡甜味的南瓜粥,好吃得要飞起来了!
宋寒承觉得宋陆远的光可以继续借,毫不犹豫地开口建议:“阿爹,二弟不擅长读书,整天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他想出力干活挣钱就让他干吧。”
宋显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看向宋陆远:“那好吧,你想干也行,但前提是别累到自己!”
宋陆远嘴里正塞着粉蒸排骨和香煎鱼,他说不出话,就笑呵呵地点头应承。
“好孩子,真懂事!不因家贫而抱怨,不因家富而骄逸,你长成了弟弟的榜样!”
宋显十分欣慰地夸奖宋陆远。
宋济民嘻嘻笑:“嗯呐,二哥是我的榜样!”
反面榜样,他这辈子都不要像二哥那么笨!
早饭后,三兄弟该上工去上工,该上学的去上学。
宋显把家里收拾一下,装好了所有人的脏衣服,就送到邻巷赵七郎家去清洗。
赵七郎家专门干替人清洗衣物的活儿,衣裳洗得干净,在这附近口碑很好。
宋显多加了三文钱的洗衣费,“我二儿子扛大包,衣裳脏了些,麻烦你们了。”
赵七郎忙摆手表示应该的,“衣裳不脏我们还洗不上呢,钱就不多收了。”
宋显坚持给,赵七郎这才收下道谢。
宋显赶着骡车先去集市,买了些蔬菜种子和黄豆种子。他打算在今天把剩余的田都种上。
集市上还有卖果树苗的,宋显每样都买了两棵,打算一半种在院里,一半种在地头。
到了田里,宋显先查看他前两天栽的菜苗。或许上了五瓣肥的缘故,这些菜苗都长势很好,几乎都没有缓苗期。
茄子苗已经开花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上茄子了。
宋显锄草备垄,地种到一半的时候,远处的路上传来马蹄声。
宋显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雷庆驾着马车来了。他下车后,就取来踏脚,搀扶他母亲梁文慧下了马车。
宋显手一抖,好多种地洒落在地。他忙蹲着身子,埋头去捡。
“娘,你看!宋大哥,不,宋叔今天来了!”雷庆指着宋显的身影,高兴大喊。
梁文慧温柔地笑起来:“是呢,总算来了。”不枉他们母子天天来这蹲等。
上次见面,宋显起初以为穿着粗布衣裙的梁文慧,跟他一样是普通百姓。直到他看见到梁文慧随手叫来了一辆马车安置雷庆,留意到她袖子下露出的里衣是丝绸材质,宋显才意识到她身份不一般。
宋显可不想招惹这样的人。他本以为母子俩来种田就是一时兴起,下次就不会来了,真没想到这对母子会在此特意等他。
宋显把种子都捡到手心后,还假装继续捡种子,捏了些土到掌心。
“宋叔,宋叔!”
雷庆挥舞着手臂喊了几声,不见宋显回应。他就带着梁文慧走进田里,跑到宋显跟前。
宋显仿佛才听到一般,直起身子,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好巧啊,你们也来种田?”
“嗯。”雷庆好奇问,“宋大哥在种什么?”
“豆子。”
“那你洒的这个是什么?”雷庆指着五瓣瓜。
“肥料。”
雷庆反应过来了,“啊,原来这就是五瓣瓜肥料,最近可抢手了。我舅父说给我弄了一袋,还没运到呢。”
“庆儿,我们也种田吧。”梁文慧扛起锄头,就在宋显面前干起来了。
梁文慧草锄得很干净,备垄刨坑也很专业,叫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种田。
宋显对梁文慧有点刮目相看了。
一个时辰后,大家都干累了,坐在田边休息。
雷庆把他们的干粮分给宋显,是用油做的坚果馅料的饼子,嚼起来味道很香。
“味道香吧?”雷庆主动坐在宋显身边,跟他解释这饼里的油来自百味调味铺,“如今城中贵族都盛行用油做菜烙饼了。”
宋显点头应和:“确实很香。”
“你好像不惊讶?哦,我想起来了,你大儿子就是那个最早献油给我舅父的人才。”雷庆乐哈哈地说着,完全没有掩藏自己身份的意思。
宋显这下想装糊涂都不行了,彻底清楚了雷庆和梁文慧的身份。
宋显立刻起身,要对二人行礼。梁文慧和雷庆都制止了宋显的行为。
“你是庆儿的救命恩人,就是我梁王府的座上宾。你若跟我们客气就折煞我们了。”
梁文慧让宋显别拘礼。
“别看我是郡主,其实我不计较这些规矩礼仪。我在婆家常种地,你看我这双手,糙着呢。”
宋显目光落在梁文慧的手上,礼貌称赞:“一双能让自己丰衣足食的手,最美。”
梁文慧开心极了,趁着宋显去骡车上拿东西的工夫,她小声对雷庆道:“你听见没?他夸我美!”
雷庆连忙点头附和:“听见了!”
恰好折返回来听到母子二人对话的宋显:“……”
宋显拿着手里的牛肉干,不知道该给这对母子还是不给了。
“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雷庆凑到宋显手边嗅了又嗅,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小狗儿一样。
还是给吧。
毕竟人家先分享了吃食给他。
母子俩吃到牛肉干后,都发出美味的赞叹。母子俩攀比着赞美宋显手艺好。
“宋叔好手艺,做你儿子太幸福了!”
“少有当父亲的,还是继父,这般用心思做吃食照顾孩子们,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宋显敛眸,叹了口气:“我八字不好,刚上门就克死了他们的母亲,亏欠他们太多,就尽全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补偿仨孩子。”
“八、八字不好?”雷庆眨巴眼问。
宋显重重点头,贵族们应该很忌讳八字不好的人吧。
梁文慧拍了下手掌,“巧了,我也八字不好。巫师说我命硬,才克得我丈夫早死!”
宋显抽动嘴角,问梁文慧:“冒昧问郡主守寡多少年了?”
“有十五年了。”梁文慧眼睛亮晶晶看着宋显,期待他一下个问题能再冒昧一点。
“这么久了。”
“对啊,很久了。”梁文慧心情越发激动,她期待的事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那郡主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早已经绝了再婚的心思,打算独身带着孩子过一辈子?”
梁文慧:“!”
宋显对梁文慧拱手,表达敬意:“郡主孀居不改志,一人操持全家,将儿子教导得这样好,真是女中豪杰!您算是宋某的前辈了,令宋某敬佩之至!”
梁文慧:“……”她想改志!
奈何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
“一个人确实很辛苦,你就不想再找一人,帮你分担家里的重担?”梁文慧不死心,最后试探一次。
宋显摇头,没说任何理由。
梁文慧明白了,微笑着叹了口气:“万事万物都讲究缘法,人也是。缘分不到莫强求,咱们自己带孩子生活反倒更好。”
“正是呢。”宋显赶紧转移话题,笑问雷庆,“种了地后,可体会到你祖父说的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雷庆点头:“命都差点没了呢,自然深刻体会到了种田的不易。”
“对了,宋叔,我做了一个告示牌。咱们给他插在河边吧,以免再有人像我一样误入河中,被毒水蛭害了。”
雷庆说完就去马车后面取来两个大木牌,上面写着警告话语。
宋显赞许:“是挺不错的,但如果有人不识字怎么办?”
“对啊,对啊,种田的不识字者居多,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在另一面画个图就是。”宋显车上有颜料,是他买给小儿子作画用的,正好可以拿出来给雷庆用。
等雷庆画好之后,俩人就将告示牌埋靠近河的路边。
“说来奇怪,祖父跟我说这河里以前并没有毒水蛭。我后来去调查了,毒水蛭是近月才有的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河里放毒水蛭?”
宋显:“目的呢?无差别害那些想进河里的人?”
“听起来好像不太合理,我也想不明白了。”雷庆抓抓脑袋,疑惑依旧,“那好端端的,河里为什么突然有毒水蛭了呢。”
宋显望向河流上游,小溪一直蜿蜒向远方的山脉。
宋显指着远处绿油油的苍山,问雷庆:“那边是哪儿?”
“那座山叫岐山,但那边可不能去,有古树林,很危险。”
宋显种完地后,就笑着跟梁文慧和雷庆母子告别。
临走前,雷庆给了宋显一个玉牌。
“宋叔,以后遇到麻烦,尽管拿着这个令牌到梁王府找我。我不在,你就找一个叫孟凤亭的人,他看到这玉牌肯定就会帮你了。”
宋显:“……我谢谢你!”
“宋叔别跟我客气,说了多少遍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半个义父!不如我就认宋叔当义父吧,娘觉得呢?”雷庆扭头询问梁文慧。
宋显“阿欠”一声打了喷嚏,他抽了抽鼻子,“肯定是我风寒没好,种地又着凉了。我先回家了,改日见!”
宋显当即就挥舞起小鞭子,驱赶着骡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