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斑研
否则这相册里, 也不至于每一张虎妈的照片, 都有缝合线在头。
一时间, 分不清是虎爸更惨还是虎子更悲。
但现在说这些也都没了用处。
合上相册, 厕所的流水声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小小的虎子推开厕所门, 一抬头就看到了我这个陌生人。
不知是因为他胆子大,还是所有的小孩儿都有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虎子丝毫不怀疑我这个陌生人,也不害怕,只是一歪头,似乎是在记忆当中寻找我的模样。
“你是谁?”
我呼吸一窒——是婴儿肥幼虎的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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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瞳孔里带着好奇和期待。
……期待?
我蹲下来,平时虎子,“你觉得我是谁呢?”
他两边的手指都紧张地搓在衣角处,舌头用力舔了舔嘴唇,这才小声地开了口,“是……爸爸吗?”
我神色一怔。
即使是虎子这样的幼小的年纪,也不会轻易认错长期相伴的家长。
除非……这个“家长”从未陪伴过。
脑花自不必说,但我看照片都能感觉到虎爸眼神中几乎溢出的、对脑花和孩子的爱意。
我猜得没错,虎爸估计早就已经凶多吉少——看虎爷的那种颓丧状态就能窥探一二。
但原因为何?
脑花只是把虎子当做了一个容器,完全不担心他的培养问题、也没有亲自将其接到身边来的意思。
能让感觉到了脑花异常的虎爷活下来,却为什么要让虎爸死?
我没有失神太久,虎子那样期待的视线几乎凝成了实质——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
本来我今天来做这件事就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心理准备,结果虎子一个眼神就让我几近破防,这让我一会儿怎么下得去手?
狠下心、狠下心!
我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为了确认世界平衡的内在逻辑、都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我脚趾紧紧地内抠,只怕鞋垫已经被我抠了个窟窿出来。
“抱歉,我不是你爸爸。”
我的话一出口,虎子的眼神果然黯淡了下来,我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句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那你是妈妈吗?”
啊?
我神色一怔——我身上的性别特征这么不明显吗?
虎子已经不是第一个喊我妈的了。
“不,我不是,”我嘴角一抽,“但我算是——你妈妈的熟人。”
你妈也真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虎子期待着,我想,或许虎爷为了照顾小孩子心情,没有将父母逝去的真相告诉他,所以才让他有如此期待。
一想到我要做的事,我的良心就好痛。
“那悠仁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我干掉了脑花——AKA虎杖妈,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事实就是事实。
我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什么忙?”
虎子一点都不怕生,反而因为我顺畅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显得有些热心、有些激动。
他或许是以为我默认了他的问题,只要他帮我,我就会告诉他一些好消息?
我用力闭了下眼睛,轻轻地将他拥入怀里,右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颈——诅咒伴随着我的动作钻入他的皮肤。
“别害怕,放松就好。”
这不是什么严重的诅咒,只是为了麻痹他的精神和感知——玄学版麻醉剂。
为的就是,让我接下来的行为,不要给他带来太多痛苦。
我指尖划开的创口里流出血液,「赤血操术」下,血液延长凝聚成针——一根比我手还要长的针。
针头尖锐而锋利,别说是人皮、人骨,就是钢筋铁骨也能轻易穿透切断。
我深呼吸,一闭眼,快准狠地将把这根刺对准虎子的脑后刺了下去。
诅咒麻痹了大部分痛感,但这种术式依然能够穿过诅咒。
“唔!”虎子显然也感觉到了异物,一阵并不算尖锐的痛感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瞪大了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我的良心,在!滴!血!
时间拖得越久,虎子要遭的罪也就越多——我强迫自己狠下心,让术式在他的脑中散开,肉眼无法看到的细密针刺紧贴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术式深入在内。
冷静、冷静——
我得狠的下来心,我得——杀了虎杖悠仁!
我咬紧牙关,用力一攥手,那些血刺便攻入了虎子毫无防备的身体之中。瞬间,他的呼吸、心跳等一系列生命体征,全部停了下来。
一秒、两秒——
我也完全不敢呼吸,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在我的胸腔里震耳欲聋。
下一个眨眼,世界的颜色突然以比脑花死亡时还要快一倍、甚至是几倍的速度褪下,这次甚至跳过了图层阶段,直接变成了线条。
果然如此!
我手指一抽,计算着时间——四秒、五秒。
被我设定好的术式在没有我控制的情况下,依然按照既定的程序行动着。
深入虎子大脑的细刺在断裂的同时分化得更细,直至融入了虎子身体正常的代谢之中。
“呼——”
他的鼻息恢复。
伴随着他生命的回暖,世界复又重新搭建了起来。
我数着秒数,明显意识到,这一次世界的恢复速度要比上一次慢一些。
果然,说什么脑花传奇都是个噱头,虎子的权重比要比脑花高出许多。
当然,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论,脑花是宿傩的一部分,那么两面宿傩的权重比应该和虎子同级,脑花自然就要低一层。
可即使第一层,却依然打破了平衡,使世界褪色。
再加上我对脑花的替代——重要的人物,而是人设。
这也就验证了我的猜测世,所谓的“平衡”,是正与邪的平衡。
一个成型的小界当然需要对立的两个阵营。
就像我之前忽悠爹咪时所说的那样,有了咒灵,咒术师的存在才有立场的意义。
要有反派,正派才有存在的意义。
这种正反对立成就了一个世界的平衡。
但这也同时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没错,当时的脑花确实是嘎了,但吞掉脑花的是两面宿傩,而不是我,
两面宿傩绝对也是反派阵营,甚至权重在脑花之上,为什么这个过程也没能保持住平衡呢?
总不能是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吧?
我低头,看着因为诅咒的震荡,而仍有些恍惚的虎子。
“小孩子,幼年体……”
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样小世界当然是有漫画核心在的,主人公是世界的锚点,即使有再多比他更加强大的人,但世界就是以他为核心构筑出来的。
虎子现在处于幼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在构筑虎子未来将要面对的世界。
也就是说,即使有了千年发展,可这个世界仍处于幼年体的状态。
所以,这个平衡才会如此不稳定——两面宿傩的支撑作用恐怕需要和虎子的共鸣才能构建起来。
那在大爷起效之前,脑花的人设自然就是唯一一个反派支撑点。其在消失时会引起那样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
那……如果提前让虎子成为受肉的话,是不是就等于提前推进了大爷的支撑作用?
“啪!”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竟然在认真思考要给虎子喂手指,我是脑子瓦特了吗!
不行不行,我只是顶一下脑花的班,并不打算真的变反派啊。
阿弥陀佛,喂这么小的虎子吃手指,我会被诅咒的。
但我好像是不是已经是诅咒了?
不行不行,不能考虑这么魔鬼的事情?
我把虎子放到了床上。
脑花记忆碎片里抠出来的假死术式并不强大,我将诅咒分化得极小,最多一周,那些诅咒残秽就能随着他的身体代谢被排出体外。
当然,任何诅咒对人类来说都不是好东西,未来几天虎子估计会小病一场。
我的良心,真的好痛!
它应该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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