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第17章

作者:凉少左 标签: 火影 综漫 文野 轻松 无C P向

这个人跟这具身体是不是不对付?所以救完人还要啪啪啪的扇上好几巴掌?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摸摸自己肿的老高的脸,再看看门口那些人,我确定他们是在看笑话,看这具身体的,也看我的。

——太讨厌了。

我抿了抿唇,把被子向上一提,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

——再也不跟他们说话了。

第31章 清爽明朗充满朝气

现在想想,我当时的反应其实有些过激。

但在平安京,这种程度的取笑是相熟的友人、或者确定撕破脸的仇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前如桃花妖,后如在战场上即将被我杀死的海国妖怪。就算是我身为源氏凶犬得罪的那些个贵族家,也最多在背后嘀嘀咕咕,从来没人敢当面放肆。

他也许和这具身体相识,但对我只是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走在路上忽然对着人家大笑,拿旁人来寻开心取乐子,是要挨揍的。

要不是他有恩于我,而且和这具身体的关系不明,当时的我就不会只是缩进被子里拒绝交流,而是直接抓起枕头糊到他脸上了。

不信就算了,总能见到可以正常交流的人的。

我这么羞恼又愤愤的想着,把被子的四角都抓进怀里,连人带被团成一团。抗拒的意思非常明显。从前书翁老师叫我早起念书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耍赖拒绝的,效果非常显著。他总会慈祥又无奈的笑笑……然后去找族长告状。

——最后一句划掉。

然而他并不是书翁老师。

书翁老师不会在我团成团的时候伸手推我的被子,也不会故意把人拽的东倒西歪。我在狭小的黑暗里颠来倒去,好像还被整个的滚了几圈,一头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就是个魔鬼。

粗鄙之语,他竟然把我和被子当皮球滚着玩。

我晕头转向的松手,在无辜被撞的墙角前坐起来,麻木道:“当个人吧……你是魔鬼吗?”

他一手托腮靠着床,一手举着小盒子,嘴角挂的笑容诡异:“不,当然不是。我是中原中也,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有气无力:“都说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是异世界的灵魂啊,只是暂时附在这位先生身上……”

中原中也:“那你在异世界的身份是什么?桃太郎?小猴子?龙宫仙女?”

这都是些什么?我没听说过,但大概能从字面上了解一些,桃子猴子龙宫之类的……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志怪传说吧。

我摇头:“是妖怪。”

“哦……”他点了点头,摆弄一下手里的盒子,忧心忡忡的说:“那你有没有妖怪朋友啊?小动物、小仙子之类的,你们一起住在山林里,相依为命……你走丢了,他们会不会担心?”

“我是有正经身份的妖,家养式神,”山林能跟源氏比吗?我得为族长辛辛苦苦振兴家族光宗耀祖的行为正名:“主家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家族,在人类妖鬼之间都名声显赫。”

不对劲。我眯起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那个一直对着我的盒子:“这是什么?测谎的工具吗?”还是时刻准备把我封印进去的灵器?

他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实在要说的话,有点像憋笑憋的脸抽筋了……?

我恍然大悟,大怒道:“你在耍我!你根本就没信!”

嗓子哑着莫得气势,我就啪啪的拍床,看起来肯定超凶。

中原中也一头砸在床沿上,身体一抖一抖,喘了半天又是一道戏腔:

“嗝——”

他还在笑!!!

我气到破音:“你欺人太甚!!!”

粗鄙之语!我今天一定要用枕头糊他!谁来都不好使!

被子掀飞床垫塌陷,旁边竖着的金属支架哐啷倒塌,飞溅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我们两个就枕头能不能捂死人的话题展开了生动活泼的实践活动,拆迁一样从窗户拆到门口,连屋顶上挂着的什么东西都乒玲哐啷砸了下来。

然后那个东西的裂缝里滋滋的冒了几点电光,火花噼啪而起。

我一手别着中原中也的胳膊:“哎?”

中原中也正想反手抓我领子:“……哎什么!跑!”

他拖着我就近从窗口上翻出去,一手还扒在外部窗沿上没松开,就听屋里传来剧烈的“嘭——”的一声,听起来像赤舌打了个雷。

我被他拎着领子抓在手里,晃晃悠悠随风摆动,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一抬头看到黑烟从窗户冒出来,正好罩在他头顶上,和那顶一直稳稳待在他头顶的帽子相映成趣……

我:“噗。”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我回以虚伪的营业性假笑,棒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最后一个字重音,格外的字正腔圆。

——来呀,互相伤害。

第32章 清爽明朗充满朝气

不知道中原中也究竟是做什么的,也不知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我和他只在窗框上挂了说几句话的一小会儿功夫,就看到一队队穿着黑衣服的人从隐蔽的地方跑出来,一边冲进被毁的差不多的屋子里喷白烟,一边在地上铺东西,生怕我们掉下去。

我看了看地面,目测也才十几米,比在大江山掉下去过的山崖根本没法比,就自信满满道:“松手,我要下去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是五楼。”

我知道五楼的意思。源氏的复兴之塔就是几十米高的大建筑,楼梯盘旋上升,神明的蛇影纠缠着高塔的影子,妖刀姬叛逃的那年后,我每年都要跟着族长他们爬一次。

于是我非常自然的点头:“哦。”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倒是松啊。

大概满脸写着这样一点数都没有的话吧,把中原中也气的不行,甩手就把我丢进下一层楼的窗户里。我稀里哗啦又撞碎了好多东西,脸上都被蹭破一块,捂着脖子站起来时,脑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晃荡了一下,有点沉。

事实证明人类的身体比妖怪脆弱太多了,只是溺水、打了一架、然后挂在五楼吹了一会冬末春初的风,就发起高热。

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妖怪,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从来都跟放养似的随随便便就能长好;治愈式神的技能又只是一瞬间的事,还没体会过发热的感受。

可能还要加上本就烧糊涂、完全忽视了这具身体是人类的原因,总之,我没事人一样又跟中原中也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才被指出来“你走路为什么要走弧线”……

我慢慢低头看自己的脚:“……有吗?”

然后一头撞在墙上。

…………

这具身体,不太抗揍的样子。

我再次坐在宽大软和的床上,满脸乖巧的想。

折腾一下午烧还没退,中原去找医生了,就找来一位恰巧在此探望友人的小姐照顾我。那是一位穿着和服的红发女性,自我介绍叫尾崎红叶,中原叫她红叶大姐。

我靠坐床头,挥动被针扎着的爪子:“初次见面,红叶小姐,劳烦您照顾了。”

在被称作护士的小姐“别乱动又回血了”的惊呼声中,那位红叶小姐温和一笑:“妾身向来被称作大姐呢。”

我不明所以:“……?”

尾崎红叶复读似的眯眯眼:“妾身向来被称作大姐呢。”

我一怔,还没说话,她又说了一遍:“妾身向来……”

我:“红叶大姐!请多关照!”

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踩着木屐悠悠然走到近前,敛裙拢袖的坐到护士小姐匆忙搬来的新椅子上,端庄矜持,又不失眉眼间天然的艳丽。

说起来,红叶小……大姐是个很美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一举一动却自有股近乎沧桑的稳重。年轻的生气与雾霭似笼罩身侧的暮气纠结到一起,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开到颓靡的殷红的花。

这个比喻放在果实上,就是外表光鲜亮丽,气味也馥郁可人,但下一秒就会腐烂掉的那种吧。

“中也与我说了你的事情。”她把玩着手里做工精美细致的纸伞,轻声细语,看起来像长姐又如母亲,慈爱的让我想起姑获鸟:“失去了与同伴相处的记忆,还幻想出另一个世界的事……平时工作的压力很大吧?医生有没有好好检查,头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处?”

我没控制住,脸唰一下就黑了。

中原中也那家伙,跟他打过一架他还认不出吗?!我跟妖怪厮杀锻炼出的身手,怎么都不可能和身体的原主人一模一样吧?!

还是说他们果然关系不好,就算芯子里换了个人都认不出来?

要么就是原主人人品太差,信用值太低,连带着我现在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我真的不是……”我停顿了一下,自暴自弃道:“算了,下次跟中原再打一架,当面问他好了。”

红叶大姐爱怜的叹息一声,在我盖着被子的腿上拍了拍:“真可惜啊,还是个孩子呢……”

“其实我二十二了。”我嘀嘀咕咕。

“……”她果然将这当做我脑壳坏了的胡话,摸摸我脑袋,又惊讶的抚上我的脸,惊讶道:“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之前被那个讨厌鬼打了,然后又自己在墙上撞得。

我往后靠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躲开纱布上纤细的手,随口道:“不小心摔的……”

说话间不太自在的移开视线,她指节间的异样在我眼前一晃而过,留下的印象又被她的问话冲淡。

也没说很久,毕竟我还怏怏的缩在床上。医生说幸好救助及时,不然这个天气溺水、还是在那么脏的河里,万一有个吸入性肺炎、重度感染之类的后遗症就糟了。

我想了想当时灌进身体的那些水,表示不发表意见。

那些话,到现在为止,我有很多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她看我是磕坏脑子的小可怜,我看她是无辜被中原中也误导的温柔大姐姐。

但有一句我一直记到现在。

她问我:“这么小就独自离开家,很难过吧?”

我印象里的家构成很杂,有平民的相依为命,也有贵族的勾心斗角,甚至还有妖怪的弱肉强食。但不管什么人什么妖,只要能称之为“家”的,就一定会有父亲与母亲的存在。

孩子也许来得早,也许来得晚,但总归会来的。

这样父亲母亲孩子组成一个闭合的圆,就有了家。

所以我摇头:“我没有家。”

想了想,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很惨,又道:“不过我有很多朋友……确实还挺想他们的。但我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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