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少左
它说:
“啪。”
于是时间开始了流动。
……长虹贯日不过如此。
这一天,这一刻,所有跟鬼相关的人都看到了,天穹的缝隙里降下了神罚般的一击!黑色的光飞射如箭矢亦如流星,跨越大半个国莅临天空中的无限之城!
掺杂着怒骂的尖锐惨叫中,它碎了。
……
【留一点吧,】没有人听到的地方,有声音这样说,【还有用呢。】
第326章 霞云之下
修改过的神薙之阵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侵蚀共享视角,感知全力放开,我看着童磨口中的无限城被轰得破破烂烂,鬼舞辻无惨被从这一边创到整个空间的另一边,变回触手乱飞的鬼身原型在一堆木头渣滓中哇哇吐血吐碎肉的样子,从思维到灵魂都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宁。
计划遗留的污点、无数悲剧的起源、世界失衡的偏爱、这段时间的郁闷,种种原因都促使了我这次的动手。要不是理智尚存,知道他死后所有鬼都会消失,而没吃过人的祢豆子和愈史郎是无辜的,还有变回人的希望,我会做得再彻底一点。
当然,侵蚀者的提醒也是我收手的原因之一。
此外,鬼杀队的人也不希望就这么给人与鬼千年的厮杀划上句号吧。他们是为了保护人类才奋战至今没错,但也有不少人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就这么从天而降剥夺了他们复仇的权利,就算是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要说点什么吗?】侵蚀体贴极了,【那个鬼身上有你的气息。】
‘啊,这个,’确实忽视了,‘在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初,我曾经附在他身上来着。’
不过当时我还很弱小,跟现在可称天差地别,留下的那点精神力也不够我做点什么……
不,说句话还是能做到的。
我把我的影像投射到了正在指挥鸣女逃跑的鬼舞辻无惨面前。他还没爬起来,还卡在墙里艰难的吐血,一边喊一边吐,嘴角的血沫都吹出泡泡来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颤抖着僵住了。
“鬼舞辻无惨。”我招呼他。
什么话能给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我咧开嘴,故意笑得不屑又饱含恶意,轻声对他说:
“在我下次想起你之前。”
“……”那个表情极具欣赏价值,恐惧憎恨愤怒厌恶,比恶鬼要扭曲千万倍,几乎连五官都看不清,“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净化心灵的反应啊。
我挂着微笑结束了这次恐吓,还有点意犹未尽——其实他逃不逃都一样,因为恢复完整伤也好全了的我随时可以找到他的位置。不过这句话还是留到下次见面再说吧。
希望他会喜欢这个惊喜。
【……】侵蚀者自觉肩负起吐槽的责任,【这是惊吓吧。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吗?上次你这么真情实感的生气还是对黑绝。】
‘还好,’我慢慢落回到地面上,告诉不死川他们该回鬼杀队本部开会了,‘也就是找回了年轻时做人的心态吧。’
【你竟然能找回来。】
‘不算轻松。’
我在心里跟它轻松问答,绕过旁人想要去找实弥。现在再用有一郎的身体显然不合适,我也已经切断跟他身体的联系了。正好现在实弥已经很会剪小纸人了,让他随便做个来用就好。
经过童磨时,他眼睛亮闪闪的想要来搭话。
经过炭治郎时,红发的孩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都假作没有看见,最后也同样目不斜视地从时透兄弟身边经过。
他们兄弟久别重逢抱在一起,我这个冒牌货凑上去会坏人心情吧?
没有实体的情况下,我算是飘过去的,速度很快,也就一秒钟不到,不会太讨人嫌。实际上,要不是他们正好在我和不死川实弥之间的直线上,刻意绕开更显眼,我都想绕半圈过去了。
然后,就在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
“你就这么不要我了吗?!”
我被抓住了。
被声音,被眼神,被语气,被内容。
被时透无一郎。
我差点忘记了自己不需要呼吸,但他说的跟我想象中的差别太大,让我一时反应不及。
“就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的弟弟,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很笨,也没分清你和我哥哥……”无一郎还在说着让我理解不了的话,“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还在颤抖,但听起来并不像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呢。
“我没……”
他打断我:“这些都可以改的,我会改的!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以后不会再把人弄混了,也会努力练剑,努力变聪明!”
我手指颤抖,又竭力压制,从嗓子眼里挤出辩白:“不是,你不用……”
“你说过小孩子拥有特权的!”又一次打断,“我才十二岁,还没有长大,我还有特权吧?就算让你很生气,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听起来快哭了,又勉强自己忍住:“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我不想这样,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怎么办呢?你不理我也不理别人,你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我明明不是。
我动动手指,转过头去否认:“一开始就错了。我不是人,也不是‘一个’。”
这次没有被打断,应该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跟你记忆里的不一样,无一郎,你现在还不清醒,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也没有不要你的资格,这是你的哥哥才可以说的话,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和身份而已,是欺骗了你的怪物。”
这样说未免有自我贬低以博取同情之嫌,我想了想,带着开玩笑的笑容说:“或者说是神明?虽然跟传闻里的一点都不像。”
“你不是……”
我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紧接着打断他:“无一郎。”
他紧紧地盯着我,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倔强,像是生怕一错眼就让我跑掉。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明了,我的本质,我的欺骗,我们俩现在的关系。
那就是没有关系。
“我不是你哥哥。你真正的哥哥已经醒了,”我只能以此作结,“跟他一起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对不起,冒充他骗了你。”
对,就是这样。
小孩子是很容易被蛊惑的生物,仅仅只是不到一年的善待,就可以哄骗到他。
但欺骗的本质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他长大了,回想起来,就会知道这一年自己究竟处于何种境地。难道因为没有造成恶果,就可以把这恶劣的本质无视吗?
他现在会不舍、会难过、会红着眼睛哭出来,是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但我不是了。
如果能更早些坦白自己,或者一直都仗着力量肆意妄为,现在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该说命运弄人吗?
还是感谢童磨吧。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转头想要继续向实弥走去——
“我说你们,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吧?”
相同的声音,不同的眼神,不同的语气。
这次是……时透有一郎,被我冒充了的人。
“不会说话就到一边去,好好听大人怎么说话!”
不,这应该是在对无一郎说吧,为什么我也感觉有被骂到?
“你转回来啊,跟我说要帮我养弟弟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
我躲躲闪闪地回过头,但没看他们,专注地数着地面上的石子:“也没……”
“闭嘴,听我说!”
……他好凶啊!
我心虚又茫然,下意识地照做,听到凶巴巴的有一郎凶巴巴地说:“我问你,你对无一郎有什么图谋吗?不准张嘴,只要点头摇头就可以了!”
他真的好凶!
我闭嘴摇头。
“你对无一郎隐瞒我的死去,有没有他当时失忆了的原因?换句话说,如果无一郎没有失忆,你还会说你是我吗?”
……点头,摇头。
最开始确实是这个原因……
“你在其他人面前冒充我了吗?”
摇头。
“那你这就不算冒充我,也不算恶意欺骗。”他下了结论,又在我想要提出异议前继续立眉竖眼地问:“这一年你对无一郎尽心了吗?把他照顾得好吗?”
不等我点头,有一郎就自己点头了:“我都看着呢,照顾得不错。”
“那么,你觉得无一郎是个好弟弟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是……”
“闭嘴,我说过你不准说话吧?”
“……”
侵蚀者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孩子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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