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少左
崩完了就用军火开路轰轰烈烈的逃跑,他甚至谨慎地没从原路再翻出去,大概是笃定后路已经被有备而来的术士封死,所以干脆挑了个方向就往前冲。没了老头当累赘琴酒简直能原地起飞,一路上人挡杀人车挡炸车,要不是留在这里的都是远程攻击的术士,谁来都得被他开个大窟窿。偏偏在场唯一一个可以说需要近身打斗的只有我,我还在直升飞机上。
所以琴酒是被耗死的,我赢得很不光彩。
我承认,且不在乎。
组织怪谈波本君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我和琴酒的对话里。
我那时候比较自闭,非必要不说话,但看到昔日强大得丧失人性的人陷入这种困境,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扩音器:“当丧家犬的感觉怎么样?”
与我相反的是,琴酒其实还挺从容的,是那种一贯的、不变的、该死的从容,就好像那些坏事都不是他做的,现在那些围剿也不是冲他来的。伏特加死了,没人鞍前马后侍奉他,他只好屈尊纡贵自己点烟,烟头在旁边烧得正旺的火上一甩,一点点橙光就被掠夺到他手里。
他呼出一口白烟,我恶意骂他真装。
他就咬着烟嘴笑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他骂得非常脏,“我们都死了,你就是组织的延续。”
我破防大骂说你放屁!
“早知道你能变成这样,我就直接杀了你,不给波本了,”笑得更嚣张了的白毛说,“他都教*了你什么东西?没用的垃圾。”
我更破防了,为了他说的波本的“教育”,也为他竟然说想提前杀了我。我想杀他想得不得了,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在我,他眼看着马上就要被乱炮轰死了竟然还敢说要杀了我?他有没有一点自己就要死了的自觉?有没有失败者的觉悟?!他输了!是他输了!
极端愤怒和仇恨下,我破防破到失去理智,一气开了很多枪轰了很多炮,把他站的那块地面都犁平好几米,确保此人死得不能再死。
然后我就气昏了,被同行的彭格列成员带走之后,直到接下沢田家光的任务,再也没回过霓虹。
……
“他死了吗?”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的彭格列十代目听得非常入迷,下巴搭在手上,手搭在椅背上,就这样歪歪扭扭地坐着看我。我把他的咖啡偷偷喝光,非常淡定地去摸里包恩面前的点心,被打了一下手背。
我淡定地转而去摸纲吉面前的。
“死了,”我说,“死得不能再死,死得到处都是。”
纲吉想了想:“如果琴酒再次出现,阿凉,你会害怕他吗?”
我有点惊讶:“这是超直感给的警示吗?”
他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虚浮……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现在消失了。”
也就是琴酒有过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可能,但想做这件事的人内心摇摆了一会,最终决定不改变琴酒死掉的历史。
……为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很不理解。
……
现在我理解了。
——哈哈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溯行军头子是刷完那个组织走完并盛一周目只是被雷劈的目的地不同的另一个我啊!
只要是【我】,就没有不恨组织的,偏偏琴酒又是最初、也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动物界里有雏鸟情结这种说法,说小鸟破壳以后会把自己见到的第一个生物认作是妈妈,那琴酒也算是我在组织破壳的“妈妈”了!
只不过是纯恨版,欸。
……
想起这些事让我对波本的态度平静了不少,知道他是霓虹公安之后,我对之前跟他喊打喊杀的事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但不多,要怪就怪他演技太好了,看起来真的不像什么好东西。当然我也不会埋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其实是个好人呢”,我能苟活到最后还多亏堂姐们当时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中间我所亲眼见到的、因为不小心泄露了一点信息就被杀死的人,有多少我数都数不清。
我甚至记不清他们的样子。波本能把我和他同时保管得全胳膊全腿,靠的就是他的谨慎,已经非常厉害了。
这样想来就油然而生一股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啊!
因为这份亲切,我对他说话可谓非常客气,对比跟其他人沟通的语气,简直称得上温柔可亲。就是小侦探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贴得太近了看不到表情,只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好僵硬又好抗拒的一个激灵,那手就搭在我胳膊上想推又不敢推……
工藤新一。好可怜。我又想笑了。
安室透——鉴于那份微妙的经历和共同对抗溯行军的情面,现在也差不多该改口了——一时间没有回应。这是正常的,就算记忆里一大半都是“古代”生活我也知道,发信器这东西只是个能持续发送定位的东西,真要通讯还得靠别的。但这可是主角身上的装备,说不定就能让他听到这边的声音,不然小侦探一路套什么话呢。
我安静地等了两秒,嗡嗡的震动声从堂姐那边传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很自然地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通,电话里是波本……安室透很有辨识度的嗓音:“可以。”
很严肃很凝重的语气,这样他又不像那个腼腆温和的安室警视了,更不是那个油嘴滑舌一眼坏蛋的波本。也许这才是他的真实,也或许这只是他的又一重假面,谁知道呢?
安室透说:“向外看。”
我依言转头,向外看,透过车身还没收回的武器的缝隙看到街道另一边,路口处,停得不拘小节的白车和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人影。听筒里还能听到微微的气喘,人影头发也有点乱,看起来是一路飙车来的。我示意巴吉尔解除武装,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不算完全的单独,毕竟我这边还有司机和人质,他那边还有一个戴眼镜正在吐的下属,但对比恢复记忆前纲吉走到哪把我带到哪的情况,确实算是我们能面对面说话的第一次。
“……”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不知底细的情况下不要先出声,这是我从“波本”身上学到的,现在久违的和他面对面,不自觉就开始沉默。
“你想谈什么,”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语气有些微妙的尖锐,“我记得你在彭格列现任首领的身边活动比较多,有什么情报是你们得不到的,需要来问我?”
“很多,反正我手里有人质,”我理不直气也壮,很邪恶地把鬼鬼祟祟扒车门想偷听的小侦探抓过来,抓着小孩俩耳朵进行了一个“人质の展示”,警告安室警视好好说话,“以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我讨厌波本,你是知道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能很了解当年那些犯罪分子了。”此人进行了一番波本味十足的阴阳怪气,“也不对,现在还算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是吧?”
“……”我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看到此人的阴险脸都摆不下去了,才又揪了工藤新一耳朵一下,“原来你是在生气这个,觉得我‘学坏了’,没有顺你的意离开这些地下组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清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此人的嘴确实歹毒过头了,但只要我不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非常感谢你,在当年那种时候还想着拉我一把,现在也想让我当个好人。不过我确实是好人来着,纲吉也是怀抱着‘一旦发烂就把家族炸掉’的想法在当首领,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学会接受孩子们有自己的命运……”
……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
啊。他想。又来了。
好熟悉的赤井秀一的风味。带点恶心,带点升华,带点让人无法反驳的正直。这就是他讨厌这小孩和赤井秀一的原因。明明是他先来的,捡孩子也好,认识明美也好,和赤井秀一搭档也好。
但是为什么,凑齐了这三个要素养出来的小孩,会一骑绝尘往讨人厌的方向去呢?明明自己和明美都是正直的人,赤井秀一勉强也算是个好东西,但是……
他睁开眼,看着身上打着厚厚“国际犯罪组织”“通缉犯”“另一个国际犯罪组织”的标签且从来没有摘下来的野凉,熟练且绝望地妥协。算了,无所谓了,就算这小鬼再能造作,难道还能有比当年火箭炮扫射更大的篓子吗?通缉令他都签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把他打倒了!
哈哈,难不成还能把天捅破?
“好了,闭嘴吧。想说什么就说。”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养儿不淑,现在也是遭到报应了,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是谁呢?
好难猜啊!赤井秀一你说是吧!
……
我对安室透说:“是这样的,我想把世界捅个窟窿。”
安室透:“……”
工藤新一发出尖锐爆鸣:“安室先生!安室先生——安室先生褪色了!”
第375章 谜语人离开东京
西历2205年,时之政府成立。
——这是现在已经被公认是“来自未来的提示”的《刀剑乱舞》游戏里最最最、最基础的背景设定。就算有人仍对此持谨慎的观望态度,时之政府早日成立总是没有害处的。
但今年就是世界融合后各国官方统一出来的“新历2205年”了,还有几个月就到年底,所谓的“时之政府”却一点影子都没有。所以支持“时政救世说”的人们又分成了两派:一是以科技发展程度为依据的保守派,觉得人类自己不行的大家还是再等等;二是觉得不能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激进派,主张不如自己创造一个“时之政府”出来。
保守派掏出种种科学技术来证明,现在的人类社会根本就实现不了诸如“时空转换”“批量制造付丧神”“开辟异空间本丸”等神奇设定,所以时之政府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古往今来不都有神明拯救世界的神话故事吗?现在人类也看不见神明,但你能说神明还没有出现吗?同理可得,时之政府其实早就存在了,只是一直处于一个人类看不见的地方,平行世界宇宙深处异空间之类的。现在还没出现也不要紧,不是还没到年底吗?说不定只是有事绊住了,还是等等奇迹发生吧!
从他们举的例子不难看出,这一派以科学技术说话,但占主力位的其实都是相信神明存在的阴阳道神道人士。
激进派则表示非常赞同保守派的观点,现在的人类科技尖端也就是彭格列的水平了,勉强能拿出来个十年后火箭筒(这玩意还不能量产)要达到和溯行军对标的程度,一年内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更不用说其他的。但是——震撼人心的但是来了——谁说这些东西只能用科技来达成了?
——世界上不是有很多超能力者吗?!
看看那些头上冒火的Mafia成员,看看那些神通广大的异能力者,看看那些神神叨叨的神职人员,多少科学所不能及的神奇力量!涉及时间、空间、世界甚至灵魂的领域,如果再狠狠心,举各国之力激发这些人的潜能,再把这些力量剥离出来……那人类政府,与神奇的时之政府,有什么区别?
至于被剥离了力量的人会怎么样,据传说是会死的,但是也没有人敢验证,所以在彭格列的报告里标的是存疑。
“虽然那些神奇的异能力者不确定,但死气之炎流失过度的结局是肯定的,”当时里包恩也在看这些资料,随口给我和纲吉上课,“死气之炎的实质就是生命能量、生命力,有盈余的时候使用没有问题,偶尔透支一下也能救回,但过度的‘榨取’,”他用了这个词,意在强调,“下场只有死而已。”
纲吉:“那,那些巫女和阴阳师呢?他们的灵力是从外界修炼来的,用多了也会波及生命吗?”
“蠢纲,”成年人声音慢吞吞的,好像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咬字咬得极具嘲讽意味,“你以为,为什么神道阴阳道的人,总是需要师承,总是要群居在一起?”
“他们的对手是会吃人的妖怪、恶魔、鬼,无孔不入,穷凶极恶,灵力不仅用来保护他人,更用来保护他们自己。把昔日强大的灵能力者剥除力量,就算当时没死,你猜他们还能再活几天?”
纲吉的圆脸线条都绷紧了,看起来颇有些震撼:“这么说来,激进派的观点不就是要让强大的超能力者牺牲?我记得他们是公开讲话的,现在……”
“死了。”里包恩言简意赅,为本次话题作结,“公开演讲的第二天,领头人被发现淹死在鱼缸里。”
脸朝上,尸体被搬起来的时候,嘴里还游出来一条小鱼。
挺活泼的。
——我是说那条鱼。
世界第一杀手没详细描述,我也什么都没说。只有纲吉坚定了要保护好同伴的心思,转头就联合了超能力者表示了对激进派“不人道”“有歧视”的反对,但也没支持保守派坐等从天而降的救兵,而是拉上白兰开始大搞特搞黑科技。
“潜书”就是之后搞出来的。
截至我与安室透会面的今日,白兰已经传回消息说,能够尝试着通过追踪溯行军出现时的波动来解析时间了,这样就可以再结合十年后火|箭|炮的研究来进行时间跳跃,时空转换器很快就可以问世了!
所以他才一直奔波在前线,和骸领导的雾部一起。
肉眼可见的希望凝聚,触手可及的大团圆结局——如果没有八岐大蛇,没有伊邪那美,没有那个在背后图谋一切的我,未来就会是这样的。但很可惜,有了以上三者,时间是绝对、绝对,绝对来不及的。
刚才这直接对上工藤新一的攻击就是证据:
吃了那种药的工藤新一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支柱之一,一旦他死去,这个世界就会脆弱很多;横滨那边有太宰治在和八岐大蛇纠缠,勉强维持稳定,不能顾及别处;纲吉身边有里包恩贴身保护,其他重要人士也已经保护起来。综上所述,把矛头对准工藤新一是效率最高、也最容易出效果的战术。
我不在意“把雪莉放到世界主角身边”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也不在意这么做有没有“不确定野凉的立场所以把他在意的人牵扯进来”的意图,以书中世界的投射来看这似乎是夏马尔做的,但有资格调动雪莉的又似乎是纲吉……或者他背后的里包恩。
又或者是堂姐自己。我知道她向来是很善良的,又对我有点不放心。
总之我确实出现在这里了。见到安室透是意外,我本来以为会见到别的官方成员,比如一直跟在安室警视身边的眼镜小哥……好像是姓风见的,但能认出甚至称得上是了解我的,霓虹官方也只有安室透一个。
看来他们关系很好,我只能这样说。工藤新一又天生就很容易被人喜欢,照顾他的感觉大概会比照顾我好很多。我捏小侦探脸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他甚至还有婴儿肥口牙!
……
“安室先生褪色了!”
安室透的表情让我非常想笑。
上一篇:当我穿成历史名人的宠物
下一篇:邪神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