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西归
赤井秀一拿出乌龙茶放在桌子上，没有再选择故意气人：“安室，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的语气十分镇定：“我们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各自牵制，不用担忧会受到背叛。”
“至少在此时此刻，平衡不会被打破。”
降谷零非常厌恶他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这改变不了你非法入境的事实。”
话虽如此，但他清楚这家伙说的是事实，与其让这家伙在被遣返之后又偷偷从哪里钻回来，还不如维持着这个虚伪的表象——
降谷零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发问：“你为什么对留在日本如此执着？”
赤井秀一沉吟几秒，有心想说两句缓和紧绷关系的话，但这里毕竟还有实力强大的未成年在，要是被波本借题发挥，很容易破坏他和义勇的关系。
他抬眼看向两人，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试探：“毕竟我的两位表妹都在你手里，总不能抛下她们吧？”
“是不愿意抛下表妹，还是不愿意放过有关于组织研究的线索？”降谷零直接反问。
看来雪莉确实被公安一方掌控住了，赤井秀一得到此人刻意在他面前暴露的答案，也没否认自己的想法：“两者都有。”
“不过，雪莉能从组织逃出来，看来你们也出了不少力。”
富冈义勇听见熟悉的外号，默默看向他。
广田小姐—灰原—绿川先生—江户川—冲矢先生表妹1—表妹2—表妹1的老公—孩子—表哥排除掉工藤，那么……
他的脑子有点乱，因为他有些搞不清楚这些亲戚关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很快想起了工藤的话。
【那位冲矢昴，呆在绿川先生旁边这么久，居然一点倒霉的事都没有发生。】富冈义勇开口：“难怪你什么事都没有。”
诅咒不对亲戚起效。
赤井秀一对上了这位高中生深邃无光的眼神，虽然没懂，但应该是好话。
他稳稳点头微笑：“没错。”
富冈义勇嘴角上扬半个像素点，对FBI的好感再次上升了。
另外两位警察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单独相处。
萩原研二赶紧笑着打岔：“现在说这些过去的事没有意义，不如咱们聊聊其他的——”
咔哒。
门外突然传来开锁声，一手拎着一个小学生的松田阵平出现在门外。
富冈义勇看着灰原，介绍道：“这位是……”
手中的茶发小女孩挣扎了起来，她重新站在地上，看着粉发研究生询问：“你到底是谁？”
客厅内阴冷又潮湿的凉气令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但是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姐姐有这样一个亲戚。
——这样的思考，能让她暂时稳稳站在原地。
第89章 假玩
工藤宅少有得在夜晚这么热闹。
平日里安静的客厅亮如白昼， 虽然在此刻无人说话，但不管是知道所有真相还是只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全都在脑子里进行了一小段狗血思考。
然后各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赤井秀一看向卷发警官，没理解他为什么要将两个小朋友带过来。
难道这种暴露身份的场合居然需要这么多观众？这对他来说可不算方便。
松田阵平朝他露出古怪的表情， 但不说话。
赤井秀一沉默了半晌，总觉得这个看似性格不好惹，实则熟悉之后很好惹的警官正在试图看他热闹。
他将所有发生的事脑子里过了一圈，依旧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信息，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这个小女孩的疑问：“冲矢昴，现在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
灰原哀捏紧了拳头， 全然没有在乎从刚才开始一直疯狂鼓噪的心脏，以及因为害怕而被钉在原地的脚步。
可对此事的疑惑甚至压过了她对于组织代号成员的雷达，她鼓起勇气直接发声：“你刚才在说雪莉这个人，但她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几位警察很熟， 姑且就算这人在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一个能精准叫出她曾经代号的FBI成员？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莱伊在死去之前做了一些什么多余的事，她相信那个男人能做得到。
偌大的舞台好像都留给了他们，周围甚至只有钟表和虫鸣声。
富冈义勇端坐在沙发上，脸上充斥着多年来观看狗血电视剧的淡定与木然。
而其余几人的表情都大差不差。
赤井秀一觉得有些不对， 但作为一个稳重的成年人，就算现在波本拿出证据证明琴酒其实真是他的亲戚， 他也只会微微一笑， 然后让人在组织散播谣言。
最好是虚构一个感人至深的表兄弟剧情， 让琴酒也感受一下这种有口难言的滋味。
“你怎么知道雪莉……”赤井秀一放在膝盖上的指尖顿了顿，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怀疑，起身走进书房， 从抽屉里翻出相册进行对比。
几个小孩站在一起的合照正巧在相册扉页。
而其中， 工藤新一小时候的模样和苏格兰那个便宜小孩如出一辙。
他暂且冷静了一下， 终于借此找到了关键。
难怪雪莉能从那种封闭的空间里逃出去， 难怪苏格兰会突然多了老婆孩子。
原来这就是答案。
他回忆起茶发小女孩说话的方式，和几年前他和明美唯一一次见到雪莉的场景，觉得她保持现在这幅模样反而更好，就没必要告诉她自己到底是谁了。
等赤井秀一重新回到客厅，几人已经端着热茶喝了起来。
降谷零没有看自己面前绿色的诡异茶水，直接趁松田不注意将他的抢走，抬眼说道：“看来你猜到了。”
赤井秀一保持微笑端起杯子：“那句话居然是真的。”
“我也很惊讶。”降谷零的笑容也异常灿烂。
逆转时间的洪流，在这里已经出现了两个真实存在的样本。
如果不是能够确认彼此都拥有能够互相牵制的筹码，或许即使他们知道各自的身份，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干掉对方。
灰原哀突然抱紧了胳膊，总觉得这两个人在这一刻突如其来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果这种人都能是警察，那组织里的那群人岂不是都是被骗得团团转的蠢货？
富冈义勇偏头看她，将热水往她手边推了推，认真安慰：“灰原，这样你就有表哥了。”
由于自己曾经的亲朋好友差不多全部死光，义勇对和旁人建立亲密关系这种事总带着一种莫名的笨拙，但多一个亲人，总该是能开心的事。
灰原哀虽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觉得是不是亲戚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有姐姐就够了。
她看了义勇一眼，低声说道：“亲人也不仅仅只有血缘关系才算的，你……”
“赤井先生。”工藤新一突然开口，“你其实是赤井秀一先生吧。”
他非常自信地推理道：“你常年都穿着的高领毛衣是为了隐藏脖子上的变声器，而且之前我们在研究所遇见时我就发现了，你和赤井先生一样都是一个左撇子，还有上次在学校里……唔！”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冷冷说道：“小鬼，不如看看大家的表情呢。”
赤井秀一放下杯子，保持微笑。
不用再继续思考了，这孩子果然是工藤新一。就连当着凶手的面推理杀人方法的作风都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萩原研二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打草稿，只等义勇开口说什么要和FBI好朋友住一起就立马起身带着幼驯染和孩子告辞。
降谷零面无表情，唯有杀人的目光直射FBI。
富冈义勇的眼神定住，平日里雷打不动沉静的眼眸开始泛起波澜，然后再次呆滞：“那我少了一个——”
“谁？”灰原哀飞快扫了一眼这个粉发男人，将面前的水全部喝光并不是很敢看他，然后冷静问道：“工藤，你说谁？”
“这个人、我的亲戚，名字居然这么难听啊。”她甚至于还露出了微笑，“……哈哈。”
工藤新一被捂着嘴，完全没有继续推理的机会。
发觉自己莫名少了一个FBI朋友的富冈义勇习惯为小哀添水，然后为朋友抱不平：“其实挺好听的。”
灰原哀默默抱住了头，什么组织什么代号成员，什么乱七八糟的琴酒追杀贝尔摩德，什么姐姐居然和表哥谈恋爱，什么女仆妈妈便宜侄子，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再次将面前的水喝光，冷静跳下沙发：“我要回家睡觉了。”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罢了。
富冈义勇是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独自回家的，于是也默默起身，在离开前还回头朝FBI点头，淡淡道：“明天见。”
灰原哀听见这句话，停下脚步直接转身揪住了义勇的袖口往外拉：“不允许！姐姐不允许你和他玩！”
富冈义勇：“？”
义勇很困惑，但还是好脾气地任由她将自己扯了出去。
萩原研二缓缓松了口气，虽然和他想的感人相见场面并不一样，但太好了。
他赶紧拎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另一只手搂住了幼驯染的脖子往后带，语气迅速地告别：“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们先走了。”
松田阵平被扯得后仰了一下头，立刻稳住下盘，语气平静地问道：“安室，需要帮忙吗？”
降谷零：“不必。”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想法上如此接近，完全不需要通过争吵打架来增进彼此间的感情。
“行，我走了。”松田阵平瞥见幼驯染在朝他使眼色，嘴角撇了撇，直接甩开幼驯染的胳膊大步离开。
客厅内只剩下了两人。
赤井秀一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苏格兰酒，放在矮桌上问道：“还有什么事？”
降谷零看向酒，又看向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挑衅？”
如今的赤井秀一脾气已经越来越好了，不会再故意说出一些惹人爆怒的话。
他妥协了：“家里确实没有芹菜茶。”
没想到义勇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对于大家的喜好还是抓得很准的。
波本居然喜欢芹菜到了这个地步。
降谷零：“……”
降谷零很生气，但看着看着，他突然说道：“你的眼睛……和你的小姨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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