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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新问:“是什么?”
“生日快乐。”
他顿了顿,“是不是有点晚了。”
离凌晨已经没有几分钟了。
身边的人很轻的笑了下,“不晚,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嗯,那就好。”
小院靠山,夜晚温度很低,江染穿着长袖,一条手臂搭在外面,没过一会,就觉得寒意侵体。
他摸了摸手臂,不自觉道:“顾辞新?”
“怎么了?”
这句话之后,说话的人却忽然没有了动静,顾辞新闭目养了会儿神,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紧,隔着透明的窗玻璃,还能看见外面皎洁的月亮。
外面的光景好像很美,房间里一片安静,一楼的院子里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笑声,应该是陆行舟和周煜。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辞新觉得万籁俱寂,什么都不剩下,等这种错觉消失后,他又好像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安稳又绵长。
他偏过头,看见了对方隐在月色中的模糊线条。
不知道盯了多久,床上的人才动了下,紧接着是微风过耳般的声音,震的人心口发痒。
他声音很轻,哄人似的
“冷吗?要不要...上来睡。”
第44章 柠檬乌龙茶
房间里的床很大,足够睡下两个人。
顾辞新拎了一床被子上去,放在了江染旁边。
隔着厚厚的被子他们并不能触碰到对方,但沉静下来,却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大概是离得近,身边的一点动静在这种时候也会被无限放大。
江染天生体寒,入冬初春的时候,总要洗过热水澡把身体弄暖和了才睡觉,但这会身上却莫名发热,连带着心跳也加快了。
空气中飘着一点薄雪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很好闻。
顾辞新的信息素向来收的很稳,很难有溢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刚刚洗澡热着了吧。
这个味道太能安抚他的慌乱,之前胡乱跳动的心脏一点点的平复下来,江染垂了眼睫,很快就被抽离了意识。
顾辞新不是热,只是稍微有点控制不了情绪。
算下来,也不止一点点。
先是被陆行舟送了少儿不宜的礼物,而后又在沾着玫瑰花汁味道的浴室待了半小时,到这会,看着江染光滑漂亮的脖颈睡觉,顾辞新承认,他很难不乱想。
他偏过头,江染背对着他侧身而睡,被子松散的打在肩膀上,呼吸安稳又绵长。
他是一个alpha,他想要的人在身边。
这种想法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就如同漫天的野草般,瞬间占满心头,除也除不掉。
他刚要为自己的这点想法自嘲一下,身边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手很随意的搭在了他的被角上。
顾辞新愣了一下,往前凑了点,很轻地捏住他的手指。
“晚安。”他说。
一夜好眠。
江染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凉了。
他背对着窗户,看不清外面的具体天气,但猜测应该是个好天气,江染又闭了下眼睛,脑海里想起昨天在车上看过的温泉会所的旅游设施,想着等会可以出去走一走。
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下,这才发觉有哪里不对---
他的手不安分的放在顾辞新的胸口,后者闭着眼睛,睡颜安静又沉稳,左手的四指却从他虎口处穿过,很轻地搭在了他的掌心上。
江染愣了一下,刚要抽回自己的手,忽然意识到他和顾辞新在一个被子里。
他睡着之前,是单独在自己被子里的,可这会,床上却只剩下一床被子,他怔愣的眨了两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边的人醒了。
顾辞新睁开眼睛,感受到手中触感时,先是愣了下,而后又握紧了。
他偏过头,声音有点发哑。
“早。”
“想吃什么?”
-
陆行舟买的东西有很多,他们昨晚消耗掉了大部分的海鲜,这会还剩很多其他食材。
顾辞新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鸡蛋,“煎蛋三明治,可以吗?”
江染不挑,戴好围兜后又洗了手。
冰箱里有养胃牛奶,他往煮牛奶的小锅里倒了一点,开火煮。
煎蛋三明治简单,顾辞新装盘的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腰间的围兜时,说了句,“好看。”
江染顿了顿。
这是在夸围兜。
他们吃早餐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陆行舟还有点迷糊,闻着早餐的香味过来的,“哇!煎蛋!有我的吗?”
江染放下手中的刀叉,“有,厨房还有牛奶,热过的。”
“哇!江美人你真厉害!”陆行舟从厨房转了一圈,端了盘子出来,“早餐做的真漂亮。”
江染顿了下,“不是我,是顾辞新。”
陆行舟:“......”
顾辞新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才掀起眼皮,“周煜没下来?”
“我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睡。”陆行舟喝了一口牛奶,“有点感冒了,我们昨天在温泉里待的时间有点久,出来的时候他说热,就穿着一条短袖,让他多睡会吧。”
顾辞新皱皱眉,“感冒了?”
“嗯,”陆行舟点点头,他三俩下吃完,起身,“我去给他煮碗姜汤,这荒郊野岭也没药店。”
江染也吃完了,“我带了药。”
“行行行!”陆行舟起身就往厨房走,“那你给两颗我!谢谢美人啦!”
江染:“客气。”
出行时备一些常规药物是江染的习惯,他回了房间,找到了行李箱的感冒胶囊,把箱子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柜里的东西给带了出来。
他和顾辞新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江染看了一眼,是陆行舟昨晚送的生日礼物。
他没打算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下意识觉得要是弄坏或者蹭花就不好了,于是赶忙蹲下去捡。
盒子里的东西都摔了出来,一块表盒,还有...
江染顿了顿。
还有一盒安全.套。
耳尖向被烫了下,飞快的把东西收好,放回衣柜,起身的时候,心跳都不正常了。
他定了定神,拿上药出门。
陆行舟和周煜的房间就在他们对面,中间隔着一个楼梯,他正要下楼,左边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动静,紧接着一声清脆,像是玻璃打碎在地。
江染愣了下,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周煜?”
没人回应。
他敲了下门,“周煜?你没事吧?”
房门忽然开了条缝,大概是陆行舟出门时没注意,忘记锁了。
江染犹豫了会,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开灯,连窗帘都拉的一丝光不透,也就是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像是危险来临前的警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玻璃杯在他脚边开了花。
“滚...”里面的人察觉到他,起先是有气无力,继而忽然抬高了声调,“滚出去,听到没有?”
他顿了顿,脖子忽然疼了下。
江染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脚跟不下心踢到刚刚碎掉的花瓶,玻璃块掉下楼梯间,在大理石地板上撞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敲!这掉的什么?”陆行舟捡起碎片,“这,怎么这么像我们房间里的玻璃花瓶啊,怎么碎成这样了。”
顾辞新闻言顿了下,随即快速上了楼。
江染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但却能感受的到。
对方的信息素有多强大,生理上的痛,足以解释。
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熟悉的味道略过他的鼻尖,江染怔了下,“顾辞新。”
“你没事吧?”
对方声音依旧冷,但听得出他气息之间的微喘。
雪一般清冽的信息素擦过他的皮肤,替他抚平了灼烧的肌肤,原本滚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江染放松了点,“我没事。”
“你怎么上来了?”
顾辞新说,“听见声音了。”
“嗯。”江染顿了顿,“周煜他?”
“易感期。”
江染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