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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抬起头。
是顾辞新。
江染眨了下眼睛,“你不是在看台上?”
顾辞新,“你看见我了?”
“...”江染说,“不小心看见的。”
顾辞新扬了下嘴角,拧开一瓶水递给他,“辛苦了江老师,走的特别好。”
江染跟他说了谢谢,仰头喝水。
今天温度正好,但江染这套礼服却偏厚,穿在身上不透气不说,肩上的金属装饰还有点重,他把衣服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子撩到手肘处,露出一截脆藕似的手臂。
江染把瓶盖拧好,见顾辞新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顾辞新笑笑,“等会干什么?”
“嗯。”江染想了想,“画室或者图书馆吧。”
顾辞新点头,“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用在这看着吗?”
“不了。”顾辞新说,“没报项目,本来就是来打个酱油。”
“我去拿包,你等我。”
他刚转过身,陆行舟两人就跑了过来。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周煜拍拍他的背,“辞新,那边出事了。”
“体委刚刚摔了一跤,脚扭了。”
“什么脚扭了,分明就是撞的好吗!”陆行舟喘过气,说,“我们刚刚下去迎接体委,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逼,刚好把体委给撞翻。”予。溪。笃。伽。
“哪能那么巧,你是没看见,那个逼长得人高马大,说话还不干不净,说什么我们不长眼,他看他才不长眼,操场那么宽,他跟吸铁石似的就过了!”
顾辞新皱皱眉,“是谁。”
“不认识。”周煜说,“不像是我们学院的人,跟叶浩然在一起。”
“重点不是这个,主要是体委报名了五千米,这下肯定没法参加了,本来周煜打算去的,但他报了跳高,刚好撞了。”
顾辞新问,“蒋笑人呢?”
“送去医务室了。”
顾辞新点了下头,转过身刚要解释。
“你去吧。”江染说,“我不走了。”
陆行舟立刻说,“那正好!我们那边人都跑光了,空位超级多,小染染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小顾你就加油好好跑!体委已经牺牲了,你要是再凉凉,那我们长跑真的要倒数。”
顾辞新顿了顿,抬眼,“会给我加油吗?”
江染眨了下眼睛,“会。”
离长跑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周煜先去了跳高集合点,看台上人散散的,多数都挤到场地上去了。
江染坐了一会有点热,他看了眼时间,“我去把这个衣服换下来,很快回来。”
他来的是穿的是衬衣长裤,衣服放在艺术系的更衣室,距离并不远,他来的时间挺巧,换衣大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整个更衣室都没人了。
他拎了背包就往外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江染!我可找到你了!”
叶浩然一脸焦急,“吴非莱刚刚报了飞镖,不小心受伤了,这会在医务室又哭又闹非要见你,不然连针都不缝,你去看看吧?”
江染皱了下眉,“抱歉我还有事。”
“吴非莱他伤着手腕了,流了好多血,给他爸妈打电话也没接,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就去看看吧江染?”
江染顿了顿,“学校医务室不能缝针,你还是尽快送他去医院吧。”
他说完,转身出了更衣室。
长跑很快就要开始,顾辞新站在了跑到的最里侧。
陆行舟四处看了眼,给江染拨了电话。
“小染染,你换好衣服了吗?”
“好了,正在过去,五分钟。”
“行!那你快点哈!小顾已经在预备位上了。”
挂了电话,江染加快步子。
他这里离操场并不远,隔着一道墙,还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学校的运动场很大,除去跑道之外,还有室内运动馆,不过今天的比赛大都集中在操场,室内没什么人,靠近篮球馆旁边有一间小的废弃掉的体育器材室,听说学校近期要重修。
他刚要踏出去,忽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看他。
omega天生敏感,尤其在察觉危险方面。
那种目光他太熟悉了,是特属于alpha看见猎物时,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眼神。
脊背上生出了一丝凉意,江染顿了下,立刻加快脚步。
后面的人也快步跟了上来,眼看手就要碰上他,江染忽然转身,想要将背包扔出去,那人却抢先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千米很快就结束。
顾辞新不负众望拿了第一,陆行舟激动的拿着一瓶水跑过去,“爸爸!你太棒了!你以后永远是我爸爸!你最后那个反超真的绝了,体育系的黑马表情太搞笑了了。”
顾辞新眼皮很轻的跳了下,他没搭理陆行舟的话,反问,“江染呢?”
陆行舟一怔,“诶!他去换衣服了,我以为他回来了。”
他掏出手机,“我刚刚跟他打电话,他还说要来了,人呢?”
顾辞新皱了下眉,拿了条毛巾,“他衣服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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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挂在墙上的白色礼服。
“衣服都在这呢!”陆行舟指了指,“你看。”
顾辞新喉结滚了下,低头看了眼手机,始终没接。
陆行舟推开几扇门都没人,转身不小心碰到了角落的垃圾桶,一个喷雾瓶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顾辞新快步走过去,眸光一顿。
是江染的阻隔剂。
他不喜欢带味道的阻隔,而这种无味阻隔是特定的,市面上几乎买不到。
“这...好像是小染染的东西吧,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掺杂在一起让人很难分辨,顾辞新顿了下,“叶浩然的信息素是苦杏?”
陆行舟啊了下,“是,是啊?怎么了。”
“这是艺术系的更衣室。”顾辞新偏过头,眸色发暗,“他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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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的力气很大。
脆弱的咽喉被死死扼住,那个人捏着他的手腕,将他拖进了器材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江染被人重重的甩在器材垫上。
器材室长久没人进来,到处都是灰尘,江染忍不住咳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江染。”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透光效果极差,墙上的灯被打开,江染抬起头,看见了一张陌上的脸。
“不认识我了?”那人笑笑。
江染抿了下唇,他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贵人多忘事,能理解。”那人蹲下来,“那就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让,北一中的。”
江染簌然睁大了眼睛。
他高二的时候,曾经被人表白过,被拒绝后,曾经听到那个人在楼梯间说他的坏话,这个人,就是徐让。
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高三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学校的一个omega因为发情期忘记带抑制剂而被人强行标记了。
omega清醒之后,接受不了,从他们教学楼上跳了下来,而那个alpha徐让,因为家里关系,没有受到一丝惩罚,安然无恙的参加了高考。
徐让看着他的表情,“想起我了吧,我就说,你怎么能轻易忘了。”
江染抿了下唇,下意识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徐让笑笑,“就是最近听说了个有趣的事,有人跟我说,你居然是个omega。”
寒凉瞬间爬上了脊背,江染无意识的捏紧了手心。
“我当时挺想笑的,我们堂堂的北中校草beta,什么时候分化了?”徐让忽然咧了下嘴,“所以我今天就是来测试一下,我们的校草beta是不是真的分化成了一个下贱的omega。”
他刚刚说完,江染就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如果他还有嗅觉,那么一定能闻到此时在狭小空间里,浓重又劣质的酒精味道。
可他闻不到,但omega的身体却给了最及时的反应。
腺体开始疼了。
连着脊椎一路向下,又蔓延至四肢百骸。
对方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就静静的看着他一点点变化,江染背过身,摸到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阻隔,他喷了两下,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的阻隔没有味道,但是这个瓶子里的液体却有着淡淡的味道。
徐让看着他,笑了下,“喜欢吗?特地为你准备的,10倍浓度的诱发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