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再三斯
还敢这么凶!钟意秋更不服气,“不拿!”
肖鸣夜:“不拿就别走。”
“不走就不走,”钟意秋被他气的要死,蹬掉鞋子趟床上衣服也不脱,扯过他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胡乱盖上,“睡觉!”
肖鸣夜:“……”
趟了五分钟谁也不和谁说话,钟意秋没好气的叫,“站那儿干嘛!关灯!”
肖鸣夜认命的发现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
过了快一个星期钟意秋才又注意到李宏飞的反常,以前每天他都会来找自己说一说班上学生的事儿,无论是学习还是家里的特殊情况,这一周却一次也没讨论过,钟意秋主动找他说话,他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回答,却像又回到了刚认识时的生疏。
钟意秋想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本来想问问肖鸣夜,但是自从那晚后,两个人像是闹了别扭一样,到现在还没好好在一起说过话,而且肖明夜神农见首不见尾的,最近又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见不到人。
周六中午,办公室只有三四个老师时,钟意秋过去敲了敲桌子,李宏飞从高高堆起的作业本中抬起头淡淡的看他。
“上次去你家李叔说让我陪他喝酒没喝成,晚上我去看看他,可以吧?”钟意秋也回到冷淡的状态问他。
李宏飞:“……不用这么客气吧……”
钟意秋:“我是去看李叔的,放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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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结拜
钟意秋让王文俊放学赶紧回去给义叔做饭, 肖明夜不在,只能把懒得抽筋的王大厨逼上阵了, 这几天累的够呛, 斜着白眼问, “你干啥去?”
钟意秋:“去李宏飞家做客。”
“你还有心思串门!我都快累死了!你不在家里帮忙就算了,大晚上的跑出去喝酒!肖二哥知不知道?看他回来不打断你的狗腿……”王文俊站起来破口大骂,不等他说完挨骂的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钟意秋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农村人一般都是喝散酒,便宜,一次打二两半斤的。走亲戚串门供销社也有新玻璃瓶灌,很少有人买这种带包装盒的,李莲花笑呵呵的从货架上拿下来两瓶落满灰的酒, 抓起柜台上黑乎乎的湿抹布仔细擦了擦, 擦完了也不递过去, 探着头问:“买酒去哪儿啊?”
不等钟意秋回答又接着问:“义叔咋样了?我那天看你们开卡车带他出去,去县里医院了是不?”
钟意秋:“嗯, 挺好的……”
李莲花看人时有点直勾勾的,拧眉瞪眼的大声说:“哎!那天急死我了, 郑校长打电话来我忙的不得了, 一听他说义叔不行了,丢下东西就跑过去了……”
钟意秋:“……谢谢你,但是义叔没有不行,就是腿……”
“啊!我也没听清啊,我都急死……”李莲花说话完全不需要别人回应, 说到激动处啪啪的拍玻璃柜。
钟意秋打断她,“那个……莲花姐,你再帮我拿两盒点心。”
李莲花三十多岁,扎着一根油黑乌亮的大辫子,本来嘴就长的大又是个大喇叭,别人都叫她莲大嘴,她早就习惯了,听见这么个挺拔俊俏的年轻男孩叫自己莲花姐,一下子啥话都说不出来了,嘎嘎的大笑着跑去给他取东西。
钟意秋用带来的手提袋把东西装好转身就往外走,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又被李莲花叫住,“哎!小钟老师!我跟你说啊……”她从柜台后面出来跑了两步撵上钟意秋,小声神秘的说:“袁玉兰这人不行!你别看她长的挺好,但是不贤惠又懒!她呀就是看上你是城里人了!前天相亲相了个镇上快四十的男人,我看呀……”
“那个……我有事我先走了……莲花姐再见……”钟意秋落荒而逃。
李宏飞站在操场边上勾着头等他,肖鸣夜像是被人追着似的跑过去,叫了他一声等转过身时发现他竟然在抽烟,李宏飞比他还小两岁,一张迷惑人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小孩,抽烟实在不像是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
钟意秋没问,跟着他往回走。
没有提前说,家里没准备菜,李鸭毛热情好客的非要杀一只鸭子,钟意秋来这里这么久最怕的就是乡民们待客的方式,客人语言的谦让是没诚意的,一定要拉扯的像是打架似的才能让主人知道你真的感受到热情了,别瞎折腾了!
钟意秋看他往鸭圈里跑就心累,偷偷的推一下李宏飞让他说句话,李宏飞也要靠吼他爹才管用,“杀鸭子要弄到啥时候?钟老师都饿了!”
吃饭时他爹要开钟意秋带来的酒,脸上一副喜欢又舍不得的神情,钟意秋说:“叔,这是送给你的,你留着喝,我们喝家里的酒。
李鸭毛嘿嘿的笑着,“行!我才在邓老五家打的高粱酒,你们城里喝不到!”
一般家里有外客女的不上桌吃饭,就他们三个人,李鸭毛酒瘾大人也爽快,嫌酒杯太小直接用碗喝酒,钟意秋一口菜没吃呢先陪他喝了两大碗,高粱酒虽香不伤胃但是这么猛喝也烧的胸膛滚烫。
他们寒暄着问义叔的病,钟意秋简单说了,在农村人看来,风湿、关节炎这种的都算是小病,没人会花钱去治,反正也不要命,李鸭毛听了也只是感慨了两句没多说。
钟意秋吃了几口菜压住胃里的翻滚没那么难受,他主动给自己倒满端起碗,“叔,我人生地不熟的到这儿,在镇上你第一个和我说话,在学校除了义叔我们几个住在一起的,李老师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老师,后来我们还成了搭档,可能是冥冥中的缘分,”说着他把眼神转到李宏飞脸上,诚恳的接着说:“我没有教学经验,也不熟悉农村的环境,李老师一点点的教我,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仅敬重你更想和你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说完一口干了。
李宏飞眼神怅然,他觉得钟意秋段位太高了,平时一副懵懂的小白兔样子,其实脑子比谁都清醒聪明,这几句话一说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最近自己确实有情绪,现在钟意秋这样坦荡,再想想自己的心思,不由的羞愧起来。
李鸭毛也被他的郑重吓了一跳,农村人朴实不善表达,他长到这个年纪还没在酒桌上被这么正儿八经的敬过酒,不由自主的想伴随着庄重气氛站起来,幸亏被坐旁边的儿子拉住了。
李宏飞先喝了碗里的酒又给每个人倒满,他本来就脸皮薄动不动就害羞,此刻连脖子都红的像是要滴血,当着他爹更抹不开面,撵他爹去厨房帮忙做菜才支开。
他不好意思和钟意秋对视,边一颗颗的夹花生吃边说:“我知道你啥意思,其实吧……哎!其实真没啥……我就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班主任……”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说完自己都觉得羞愧,不自然的笑了笑。
钟意秋这几天在心里琢磨了各种他和自己生疏的原因,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他试探着问,“是因为袁艳的事儿?我只是刚好遇到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
“不是,”李宏飞打断他,“很多事儿,你能和袁兵相处那么好,他最信任你,袁艳也是,我一直都知道她受到欺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眼里满是失落。
钟意秋想和他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他截过话头,李宏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上师范是因为大家都说好分配工作,真做了老师才发现哪有想的那么简单!教书容易,但是咋管学生、咋让他们信任和喜欢、我能教给他们啥?太难了!不过吧……大家都差不多,领工资呗,自从你来了,我……算是自卑吧……钟老师,你是个好老师……”
这些话让钟意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由衷的认同他的一些想法,“做老师确实好难,以前听人说老师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从来没认真的思考过这句话,现在真的懂了。”
两个人惺惺相惜的干了一杯。
钟意秋:“你没必要这样想,你很好,反倒是我的想法太自以为是太幼稚,你和义叔一直在指引我怎么做。”
李宏飞刚准备反驳,钟意秋心里知道他又要说“还是你好”之类的话,这样互相吹捧下去简直没个头儿!不等他说出来就抢过来提高声音说:“就算我们不知道怎么做老师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前不重要以后才重要,我们一起尽力,不求做的多好,至少无愧于心!”
钟意秋自己前几天还迷茫的想跑了宁愿做流浪汉呢,现在给别人鼓上气了!说完了不自觉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心想幸亏肖鸣夜没听见,不然肯定要嘲讽他。
李宏飞被他一针临场发挥的鸡血打的激动起来,独自干了一杯把碗咚——的放在桌子上,振奋的说:“对!你说的太好了!那个成语咋说来着?妄自菲薄——对!不能妄自菲薄!”
他慷慨激昂的话让钟意秋也跟着热血沸腾,悄悄的羡慕人家教语文的就是好,张口就能来这么高级的成语!豪迈的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和他碰。
李宏飞喝酒上脸,像个摇头晃脑的关公一样,钟意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但是话渐渐多了。两个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碗一碗的喝个不停,等李鸭毛进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喝了差不多快一斤酒了。
钟意秋虽然进入了眩晕状态,心里还是清明的,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他站起来一点也不晃,脸上是比平时还镇定的表情,语速飞快的说:“我要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李鸭毛摸不透他,见他这样清醒心里佩服的不行,这小孩酒量也太好了!又生儿子的气,恨他让自己去炒菜,没有好好的跟钟意秋较量一下酒量。
李宏飞拉着他的胳膊不让走,站起来时动作太大带的凳子都翻倒了,丁林桄榔的又撞到桌子,两人拉拉扯扯的随便逮着个话头又聊了十几分钟。
肖鸣夜到门口时只看到钟意秋乖乖的坐在板凳上,肩背笔直平滑,两手在中间交握,黑漆漆的眼珠亮晶晶的盯着前方。
看起来太反常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怎么了?”钟意秋竟然没听见,像是等待精彩节目上演似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人家里的卧房门口。
肖鸣夜拍了他一下说,“回家”,他才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像是慢动作,渐渐从愣怔融化成阳光温暖的笑,“你来了!”
肖鸣夜才知道他肯定是喝醉了,走到他前面又说了一次,“回家。”
钟意秋态度坚决还有点急,“不行!等李宏飞,一会再走。”
肖鸣夜莫名其妙的,在别人家里了还等什么?拉着胳膊问他,“等他干嘛?”
钟意秋认真的像是在炫耀,“他找香去了,我们俩要结拜!”
肖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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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醉酒
李鸭毛去厨房给两个聊到忘情的人倒水喝, 回来时见肖二哥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他惊奇又尴尬的笑着说:“二哥……不是!肖鸣……啊……就是……嘿嘿……你咋来了?那个, 坐……坐……”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 肖鸣夜知道周围这些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是很欢迎他, 他更不愿意在别人家,但是钟意秋说什么都不走,执着的等李宏飞出来,两个人说好的要结拜兄弟,自己绝对不能食言。
肖鸣夜向李鸭毛瞟了一眼,他接收到讯号赶紧去卧房找李宏飞,只听见气急败坏的叫了几声又跑出来皱着脸说李宏飞喝醉了,不知道啥时候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跟死猪似的怎么也叫不醒。
怕钟意秋再闹, 肖鸣夜弯下腰想好好和他解释, 没想到他突然笔直的站起来了,礼貌连带微微鞠躬的和李鸭毛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叔早休息。”说完稳稳的跨出门,派头十足的抬手招了招后面的肖鸣夜。
李鸭毛简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半斤多的高粱酒啊, 愣是啥事都没有!
送到门口的大路上,肖鸣夜点点头告别,李鸭毛嘴里砸吧了好几下也没对他说出一句话,只能又客气的和钟意秋说,“钟老师慢走, 下次再来啊!”
这种送客的话,说出来就相当于“送到这儿的意思”一般客人就不用再回应了,钟意秋却转身回答:“好,下次再和我二弟一起来。”
肖鸣夜楞了一下扯起他胳膊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鸭毛,“从哪儿冒出来的二弟啊?”
钟意秋一直安静又平稳,走出大道拐上田间小路,肖鸣夜怕不好走在后面打开手电筒给他照着。
“关掉!”钟意秋在前面呵斥。
肖鸣夜:“小路不好走。”
“关掉!”他又重复,扭过头严肃的嘱咐,“肖鸣夜不喜欢手电筒。”
肖鸣夜:“……”他上前一步和钟意秋并肩,试探的问:“我是谁?”
钟意秋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傻呀!你是肖鸣夜啊!怎么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肖鸣夜:“……”
白天一望无际的农田淹没在浓墨般的黑夜,呜呜的冷风在原野呼啸,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脚下蜿蜒的小路。如果是平时,这种环境钟意秋肯定吓的不敢走,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全凭“我很清醒,我不丢人!”的坚强意志支撑着身体表演若无其事,实际上根本就不太清楚自己在哪儿。
回学校必须要路过张家寨村口的堰塘,这里的路出了名的险,出了好多次事故。堰塘旁边只有一条两人宽的小道,道边是一条深沟,孩子们上学路上又喜欢打闹,稍微不注意的话,不是掉进沟里就是掉进堰塘,前年还淹死了俩小孩,村里说了好多年修却不知道为啥一直没动工。
到这儿,肖鸣夜不敢让他一个人走,捏住他左手腕走在前面。
钟意秋盯着被他大手握住的地方一脸莫名,甩了一下没甩开,皱着眉嘟囔,“怎么还长一起了?”
肖鸣夜哭笑不得,没见过喝醉了这么好玩的,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关键是人家还特别一本正经,你要是笑话了倒显得你不正常。
钟意秋跟在后面固执的想把手甩开,他脑子反应慢用的劲儿特别大,边甩还边往外挣,肖鸣夜没办法只能停下来轻声问:“我背你,行不?”
“哈哈哈——不行,我背你,快来!”作势就要弯腰往肖鸣夜身前。
肖鸣夜不和醉鬼啰嗦,一只手拉住他用力一弯腰,愣是用胳膊和腰的力气把钟意秋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甩到背上,另一手接住抱腿往前走。
“哈哈哈哈哈——”钟意秋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来,声音在无边的黑暗里又响又亮,穿过空旷的原野再凝进刚落下的秋霜里,听起来特别渗人。
肖明夜咬紧牙关,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屁股,“闭嘴!”
“啊啊啊啊啊啊——”钟意秋像个被陌生人偷摸了肚皮的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柔软的身体挣扎乱动。
肖鸣夜第一下差点抱不住他,趔趄了一步才稳住,还没训呢,他突然扑下来湊到自己耳边。钟意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下子冲的太近,毛球一样的脑袋撞到肖鸣夜脸旁,他正张着嘴喊,猝不及防的贴上后一口就把肖鸣夜的耳朵含住了!
小时候村里拉电线,几个半大的小孩和肖鸣夜有仇,按着他的手摸电门,那次差点没被电死,也让他永远记住了过电是什么感觉。
此时此刻就和过电是一样的,甚至还要更加猛烈,不只是手脚,他连心都麻了,维持心跳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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