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是学霸 第22章

作者:南尧北茶 标签: 年下 校园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对呀,我也纳闷呢。”叶涛一面看题一面道,“我比你早来几分钟,尤老板已经睡在那了…… ”

  叶涛还在喃喃不休的说着什么,白岩也没有注意听了。

  尤也趴在桌子上,整段白皙的后颈线条完全暴露在了白岩的视线里,白岩看着他脊椎骨微微凸起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尤也的皮肤格外的惨白,衬托着他脖颈后那颗小红痣愈发的殷红。

  红的像是要滴血了似的。

  “尤也?”白岩越看越觉得不对,他俯下身轻唤了他一声,尤也没理他,白岩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着抖。

  “尤也?你是不是病了?”白岩不安的问道,他见尤也没反应,便直接伸手朝他的额间摸去,没想到他刚探出手,后者突然扼住了他的手腕。

  白岩愣了一下,他看见那人慢慢的坐了起来,弓着身凝视着他。

  少年的脸色格外的惨白,就连嘴唇都在微微打着颤,一双乌黑的眼里满是戒备,整个人像一只困兽。

  白岩看着他这个模样,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怎么啦?”叶涛也觉得后面有些不对了,他扭头过来,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光景,惊的“卧槽”了一声,差点跳起来。

  白岩没有理他,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那只抓着自己腕间的手,尤也手上没什么力气,他轻而易举的就掰开了他的手,然后在叶涛惊悚的注视下,白岩伸手向尤也的额间探去。

  “卧槽……”叶涛下意识的捂眼,生怕白岩被尤也几下断了手臂,可是等了几秒那边都没反应,他这才缓缓的松手,却发现尤也正老老实实的被他摸着,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好像这个大佬整个人都软化了下来。

  白岩摸着他的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人额间满是冷汗,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他刚轻声说了句“没发烧”,尤也忽然发力,甩开了摸着他额间的手,沙哑着嗓子道:“离我远点。”

  说着,他又慢慢趴了回去,另一只手捂着腹部,脊背勾起伶仃的弧度,白岩没管他这副态度,蹲下身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昨天尤也拿着那瓶水犹豫的没喝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了,现在细想来,这人好像从来不喝冰饮,就连九月那几天最热的时候,他都是拿着自己的杯子去开水房接热水。

  “是昨天那瓶水的缘故吗?”白岩轻声问道,他越想越觉得愧疚,那时他明明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看见尤也干脆的喝了下去,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这人怎么不早说呢?

  尤也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从臂弯里瓮声瓮气的传来:“不是……老毛病了…… ”

  叶涛见他的状态有些吓人,他壮着胆子劝道:“尤老板,不舒服就请假回家吧,用不着这么刻苦学习啊!”

  有病吗?尤也心说,家里人都没有,死了都没人给我收尸,回去干嘛?

  他心里这么说着,可是腹部传来阵阵绞痛,他没力气说这么多话,只好艰难的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趴一会儿……就没事了…… ”

  白岩看着他这副抗拒的样子,拿他有点没办法,他伸手拿过尤也放在桌上的杯子,跟叶涛说了句“一会儿帮我交下作业”后,便从前门出去了。

  叶涛应了一声,他一边低头看着解析,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毕竟尤老板这病犯的有些吓人,他怕他一个不留神人就给挂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人了,叶涛看着背后的挂钟,眼见就要早自习了,今早第一节课是许立的,这人经常利用早自习上课,估计还有几分人就要杀过来了。

  白岩还没回来。

  而且最奇怪的,今天都这个点了,陈君妍也没来。

  今天是什么诡异的日子!?

  白岩是踩着上课铃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许立还没来,叶涛见他提着什么东西从自己这边的过道走来了,还以为他打算从这边回位置,刚要起身让他过去,白岩便将尤也的水杯放在了陈君妍的桌上,然后伸手捞过自己的语文书,对刚要起身的叶涛道:“我不坐。”

  说着,他带着课本坐在了陈君妍的位置上。

  叶涛:“哎?”

  “今天她请假了。”白岩言简意赅的道,说着从塑料袋中取出一个纸杯来,将一袋橙色的冲剂粉末倒了进去,叶涛看了一眼,那药上写的是外文,还是进口药。

  听见陈君妍不来的时候,坐在附近的邓向阳扭头道:“君妍是不是每年这个时候都没来啊?”他们几个都是直升,陈君妍是初三转来的,好像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请假。

  叶涛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边的学委见许立一直不来,班里闹哄哄的,她起身叫了一声白岩,问道:“班长,要不要去叫下许老。”

  白岩给纸杯里面倒了些热水,将粉末冲开,这才朗声道:“大家自己安静自习。”说完,便没有再说话了,学委见他没有去叫老师的意思,又直觉白岩今天心情好像不好,也没在说什么,应了一声后便坐下了。

  白岩晃了晃纸杯,见药粉溶解了,这才轻轻拍了拍尤也的肩膀,低声唤道:“尤也,醒醒,起来把药吃了。”

  尤也疼的有些虚脱,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叫他,那人说话的语气很轻,带着难以名状的温柔意味,他艰难的转过脸来。视野有些模糊。

  他真的是疼极了,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神都是涣散的,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聚焦在白岩的脸上,他看着这个少年担忧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将他最后的心里防线撞的七零八落。

  他再次微微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艰难的从桌上撑了起来,鬓角额间满是冷汗。

  白岩心疼的看着他,一手抚着他的肩背,一手将那个纸杯递了过去,哄道:“尤也,把药吃了,听话。”

  不知道是不是白岩抚摸的动作太温柔,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好不了的应激反应在此刻竟没有一点动静,他看着白岩,心里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听话,尤也。”白岩再次劝道。

  “不要……”尤也疼的说话都困难,他将心里那点软弱不着意的压了下去,抬眼看着纸杯里面的黄色液体,皱着眉虚弱的道:“这鸡屎黄是什么…… ”

  这个药粉末状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拿水冲开后颜色真的一言难尽,白岩刚才还特意闻了一下,还好是股正常的药味。

  他刚才去医务室,那里值班老师说这个药是最好的胃药,还是日本进口货。

  白岩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药。

  他心里腹诽,嘴上还是劝道:“乖,这是胃药。”

  坐在前面的叶涛差点因为这声“乖”掉到桌子底下去。

  尤也苍白的脸色中带着几分生无可恋的意味,他无助的看着白岩,心说你是想谋杀我吗?这药还能再恶心点吗?

  但是在白岩这边,他只觉得尤也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眶里带着浅浅的生理泪水,细密的睫羽上挂着几分氤氲的水汽,原本凌厉的眉眼瞬间软化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像个等着被喂药的孩子似的。

  “乖,吃药,听话。”白岩一面轻声哄着,一面自然而然的将纸杯往尤也的嘴边送去,尤也挣扎的想走,奈何腹部的绞痛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只好任由白岩一手扶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拿着纸杯递到了他的嘴边。

  尤也拗不过他,只好抓着他的手,半推半就的喝完了这一杯“鸡屎黄”。

  早自习从来都是闹哄哄的教室人生第一次没有老师都能这么安静,众人屏气凝神的看着班长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尤老板,最后又强行把药给灌了进去,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大佬病好以后他们班长还健在。

  ……或者提前默哀也行。

  坐在前面的叶涛还没从那一声“乖”中缓过来,又被白岩这个不要命的举动吓飞了半个魂,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谁跟他说的尤老板不喜欢别人碰他的!?

  好在那杯“鸡屎黄”只是看着恶心,落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不苦也不甜,跟喝白水似的,尤也被他灌完药后,白岩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直到哄着他喝完,许立这才姗姗而来。

  “哎?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许立看着班上众人的脸,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他将教材放在讲台上,俯身打开了多媒体,眼神往台下的空位一扫,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尤也和坐在他边上的白岩,疑惑道:“白岩,你怎么坐在那?”

  “尤也不舒服。”白岩道。

  许立打开了电脑,闻言戏谑道:“那你倒是殷勤。”

  全班闻言哄笑了一阵,邓向阳插嘴道:“我白哥那叫关心同学!”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等他们笑够了,许立这才补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回家……反正你也不爱听我课。”

  许立对尤也不满许久,奈何成绩他成绩考的还是不错,古诗词默写从来没错过,就连字也写的好看的可以直接做字帖了,他现在对这个学生已经是眼不见为净了。

  白岩听见身边的尤也似乎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不回”,他看了一眼那人毛茸茸的发顶,什么也没说。

  “叶涛,”白岩轻拍了拍前桌那人的肩膀,“帮我把抽屉里的眼镜递给我。”

  “哎?”叶涛愣了一秒,才立刻照做,递给他的时候还不忘道:“我都忘了你还戴眼镜呢。”

  白岩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

  他近视的度数不深,平时也不怎么爱戴,加上一直坐的比较靠前,一般也用不上,只是他原本那个位置就是他视野的极限了,往后一排坐尤也身边,视线就有些模糊了。

  许立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课了,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他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吓的叶涛赶紧坐端正了。

  白岩将眼镜带好,翻开了课本,又看了尤也一眼,少年苍白的脖颈上那一颗小红痣显得格外的明显,像是烙在人心间似的又痒又疼。

  “一会儿要是还难受就拉我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好吗?”

  白岩轻声说着,直到听见对方臂弯间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唔”,他这才坐正,听许立讲课了,但还是留了一份神,时不时的看一眼尤也的情况。

  窗外云层低垂,远近无光,狂风呼啸着吹着树木飒飒作响,坐在窗边的男生关上的窗户,教室里奋满是笔疾书的声音。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过去,白岩忽然愣了一下,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脸转了过来,额间凌乱的碎发自然垂下,他的半张脸埋藏在臂弯里,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岩低声问道。

  少年眉目端正,一副银丝边的眼镜架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这人气质本就沉稳,配上这副眼镜,更多了几分儒雅的风味。

  好像只多看一眼,眼里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一如外面风雨如晦,只有这个人是带着光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么温暖。

  那么刺眼。

  尤也沉默的看着他的脸,半晌后摇摇头,自己又默默的将脸转回去了。

  白岩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心里有些疑惑,他又听了一会儿课,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水果糖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

  “没有棒棒糖了,你凑合吃吧。”

  他离开医务室的时候顺手拿了一颗糖,这人上次给他了一根棒棒糖,应该挺喜欢吃甜的吧。

  而且小孩吃完药不都是讨糖吃吗?

  可能刚才尤也看他是因为想吃糖了。

  果不其然,他把糖放下后没几秒,尤也又把脸转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发呆,却迟迟没动那颗糖。

  白岩看了他几眼,又听了会儿课,再回头的时候,桌上只剩下一堆糖纸了。

  还有尤也毛茸茸的后脑勺。

  “小孩似的。”白岩轻笑了一声,默默捡好了糖纸,接着听课了。

  ☆、如何考第四是门学问

  下课的时候,围观班长给大佬灌药的同学们好奇的围了过来,一会儿问“尤老板生什么病了”,一会儿问“尤老板好些了没”,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尤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班的人会这么热情,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他疼的还没缓过劲来,趴在桌上,实在是不想理人。

  “他胃病犯了。”白岩看着围过来的众人,替尤也解释道:“他都没怎么跟我说话,估计疼的厉害。”

  叶涛闻言添油加醋道:“白哥,你先自求多福吧,你趁尤老板身体不适对人家上下其手,等尤老板满血复活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