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第18章

作者:冉尔 标签: 近代现代

  郁声从未说过自己的过去。

  但想来,不幸的家庭都差不多,就算郁声不说,穆闻天也能猜到。

  ……单凭被拐一项,郁声就够惨了。

  “以后,四哥照顾你。”穆老四叹了口气,大手顺着他瘦削的肩膀一路向下,又不受控制地滑过纤细的腰,往柔软的臀瓣去了。

  穆老四揉面团似的揉着郁声的臀肉,五指一攥,听到了细声细气的呻吟。

  这声呻吟带着哭腔,钻进穆闻天的耳朵,平白多了一丝甜意。

  “乖乖……”穆老四小口吸着气,屈起腿,尽量把郁声卡在双腿之间,“别乱动啊。”

  他怕控制不住,伤着难过的欧米伽。

  郁声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恍惚间,瞥见穆闻天棱角分明的脸,眼底滑过一道欣喜。

  他在穆老四震惊的目光里,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扑过来。

  “四哥!”

  梦境过后,留在他身边的,只剩这么一个人了。

  滑腻柔软的身子毫无预兆地落下,穆闻天只能接住。

  炕头的烛火都被郁声的动作惊醒,跟着不知是谁的紊乱心跳,来回摇曳。

  穆闻天身上的文身瞬间烧成了一团火。

  “郁声……”

  郁声毫无知觉地应着:“四哥?”

  “郁声,乖,搂着四哥的脖子。”穆闻天的眼神透出几分痛苦。

  要不是郁声撞上来这么一下,他都忘了自己的肩头还有伤。

  雪白的纱布沁出了血迹,伤口约莫又裂开了。

  但是穆闻天像是察觉不到痛苦,一门心思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腰,生怕硬起来的家伙把郁声吓跑。

  好在郁声喝了酒,吐过一回,脑子不大清醒,腿根触碰到滚烫的柱身,也只是不舒服地蹙眉哼哼,并未低头去看。

  穆闻天艰难且僵硬地翻身,双手撑在郁声身体两侧,骨节用力到发白。

  被子落下来,仿佛有千斤重,两具滑腻腻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挤压着,磨蹭着,渐渐沁出汗来。

  朦胧的火光里,迷糊的欧米伽身体微微颤抖,连带着那些映在他胸口的火光也跟着不断地跳跃。

  穆闻天的喘息逐渐加重,大手分开郁声的双腿,指尖触碰到了微潮的空气。

  啪嗒。

  一滴汗从穆老四的额角砸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身体里的欲望逐渐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

  它是狰狞可怖的穷奇,野心勃勃,想挣脱束缚,将郁声一口吞下。

  “郁声……”穆闻天分开郁声的腿,咬牙停下了动作。

  郁声刚打过针,汛期推迟,就算今晚和他洞房花烛夜,也不能直接成结。

  所以,他要小心再小心,不能伤到……

第10章

  而一直迷糊的郁声,某一刻,忽而捂着小腹,可怜兮兮地抽搐起来。

  穆老四一怔。

  “郁声?”他慌张地拽住郁声的胳膊,顾不上硬还是不硬,直接将人扯到怀里,“怎么了?”

  “疼……”郁声面上血色尽褪,下唇多出一排牙印,“四哥,我……我疼……”

  旖旎的气氛在欧米伽的痛呼声中消散殆尽。

  郁声冷汗涔涔地攥着穆闻天的胳膊,疼痛麻痹了思绪,他甚至没力气思考,身上为什么没有衣服。

  恐惧如涌动的潮水,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意识沉浮间,郁声眼前浮现出母亲去世前的模样。

  苍白、痛苦,无法呼吸。

  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胸腔内的空气迅速流失。

  “四哥……四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他眼前发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郁声绝望地想:轮到我了吗?我要死了吗?

  若是死了,就可以见到母亲。

  可若是死了,也再见不到穆四哥了呀。

  郁声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喉咙深处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不想死,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郁声哆嗦着咬破嘴唇,妄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四哥,救救我。”他颤抖着抓住了穆闻天的手。

  苍白纤细的手指止不住地哆嗦,像狂风中的枯叶。

  穆闻天的心沉了又沉。

  他抿唇捏住郁声的下巴,阻止他自残的行为,然后披上衣服,将门前炉子上温着的热水,灌进了汤婆子。

  “抱着。”穆闻天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将汤婆子塞到了郁声的怀里。

  温热的触感在怀里绽放,他呆呆地躺了会儿,脑海里的恐惧逐渐消散,人也清醒了些。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穆闻天却还没有上炕,而是将炉子里的水倒出半碗,捧在手里,等郁声清醒了一点,再喂他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披着外套的穆老四打了个喷嚏。

  郁声的耳朵抖了抖,回过神,翻身望着沉默着坐在炕边的穆闻天,眼眶渐渐红了:“四哥……”

  穆闻天的嗓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还难受吗?”

  他先是摇头,然后想起烛火昏暗,四哥看不见,立刻抱着汤婆子爬起来:“好多了。”

  郁声在申城时,偶尔也会胃疼。

  那时他娘还活着,发现他胃疼,就会准备好汤婆子,给他放在小腹上,暖胃。

  郁声没想到,穆闻天也会为自己做这些事。

  他披着被子,小声喃喃:“四哥,你也上来吧。”

  屋里冷,他瞧四哥好像只裹了一件大氅,连忙劝道:“别着凉。”

  穆闻天意外地瞥了郁声一眼:“不怕我啊?”

  他可是阿尔法。

  “不怕。”郁声摇了摇头,心知四哥“不行”,乖巧地窝在炕上,等穆闻天掀开被子,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你是我四哥啊……”

  穆闻天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揉了揉郁声的头发。

  什么四哥?

  是他的阿尔法。

  闹了这么一出,穆闻天也没心思想洞房了。

  他等郁声睡着后,又出了趟门。

  他要去找歇在穆府的医生。

  这一走,就在茫茫风雪中,撞上了另一行人。

  “谁啊?”黑灯瞎火,穆老爷子谁也看不清,本能地拔出了枪。穆老七也如惊弓之鸟,跳着脚喊:“别吓唬人啊,我告诉你,我手里有枪!”

  穆闻天被亲爹和弟弟嚎得头疼:“是我。”

  穆老爷子松了口气:“老四啊?……悄没声要去哪儿?”

  “郁声胃疼,闹了好半天才睡着。”穆老四如实道,“我去找医生问问,有没有根治的法子。”

  “郁声胃疼?!”穆老爷子把枪插回去的当口,想通了其中的关巧,然后在穆老七的惊呼声里,抬起了腿。

  穆博天跌坐在雪地里:“爹,你为什么踹我啊?”

  “让你瞎胡闹,你弟弟胃疼了!”

  穆老七心虚地嘀咕:“我哪儿知道他真的不能喝啊?”

  他喝之前,明明问过!

  “行了,爹,你们去歇着吧。”穆闻天怕说话声将刚睡着的郁声吵醒,压低嗓音道,“我去找医生就成。”

  穆老爷子察觉到穆闻天语气里的疲惫,忽然意识到他连夜赶回奉天,至今未休息,也不知道受没受伤,语气难得缓和下来:“老四,你也早些休息。”

  穆闻天点了点头,目送他爹离去,转身低头,背着风点燃一根烟。

  他身体里的燥热还未散去,肩头的伤却愈发疼起来。

  “哦对了,老四。”走远的穆老爷子忽然又溜达了回来,“今儿个宴席上,你觉得哪家的阿尔法比较好?”

  穆闻天叼着烟,轻轻按压着肩膀:“什么阿尔法?”

  “罢了,还是问你三妈妈吧。”穆老爷子不指望他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等我们挑好了,再把名单拿给郁声瞧瞧。”

  “……得要他点头啊。”

  穆老爷子念念叨叨地走远,穆闻天手里的烟猝不及防一颤。

  猩红色的火星转瞬被风雪吞没。

  他深邃的眼睛里闪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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