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男友死而复生这件事 第47章

作者:云深情浅 标签: 沙雕 HE 近代现代

“一个人自然有一个人的理由,”穆知澜回答的有些敷衍,他不是很愿意和不认识的人交流太多。平日的生活中,穆知澜很少交朋友,大多数的社交都围绕着爱人和亲人展开。

“那为什么不愿意说给我听听呢?”拉斐尔的手指按住了穆知澜的手腕,“说不定我们会有聊得来的话题。”

这种暗示意味给得太过明显,穆知澜警戒地直接抽回手腕:“不必了,我有愿意听我说话的人。”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拉斐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丝巾,略带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穆知澜先回了房间。他不能看到纪清风,在家宴上也不好戴上眼罩,只能和清风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再加上刚刚被人纠缠,穆知澜一个人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他想见到纪清风,为什么家宴上每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到纪清风而自己不能,明明他才是和纪清风最亲近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穆知澜觉得自己要被这些问题给淹没,直到窒息的时候,卧室外传来了敲门声:“穆知澜,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

是纪清风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凉风过境,吹散了穆知澜所有的烦恼与焦躁。

“我在!”穆知澜一边答应,一边翻找眼罩戴在自己脸上,“我准备好了,你快进来!”

纪清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的右手上端着一盘甜点。今晚为了照顾自己,穆知澜特地选择一个人在花园坐着,避免和纪清风的视线接触。但纪清风知道,这个不省心的爱人,心里一定悄悄地泛着苦涩。家宴说到底和纪清风也没有关系,再加上大家说的都是英语,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于是便问侍者要了一个白瓷盘子,装了些甜点回来和穆知澜共享。

纪清风把那一盘甜点放在了桌上,伸手从背后抱住了穆知澜。

他能过来陪着自己穆知澜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卡米莉亚的家宴是出了名的热闹,纪清风就这么错过还挺可惜的:“你怎么不去参加家宴,挺难得的机会,你......”

“陪着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难得的机会,”纪清风亲了下穆知澜的耳垂。

“你不是每天都陪着我......”穆知澜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还想陪,你不怕有一天看腻.....”

“这一秒陪着你,和上一秒陪着你不一样,”纪清风伸手去够自己带回来的甜品,“我带了点吃了,你尝尝?”

“喂我。”

穆知澜指了指自己的唇。

平日里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喂来喂去还觉得没什么,毕竟穆知澜视线受阻,不方便进食。后来能摸索着能自己吃饭了,纪清风又宠他,时不时地就帮忙喂饭。但甜点,感觉就带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纪清风拿了甜点,却忘记拿用来吃甜品的勺子,不过还好他拿来的甜点都是些马卡龙,巧克力,司康饼,可以直接用手拿起来送入口中。纪清风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然后坐在穆知澜身边,把一块巧克力送到了穆知澜的嘴边。

可穆知澜非淘气地在咬住巧克力的同时,用舌头在纪清风的指尖打转。纪清风又羞又臊地收回手,然后趁穆知澜看不见,把指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样,算间接亲吻吧。

“明天,陪我去一趟地下室,”穆知澜把头靠在纪清风的肩膀上,“我已经和曹医生说好了,明天他会带着其他医生和专业的设备过来。”

七年,他用了七年的时间,终于可以面对这段回忆和痛苦。

纪清风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伸手紧紧地把这个人抱在自己怀里。

第二天,两个人开车到了江家本宅。这里没有卡米莉亚本家那么豪华,但也是这附近最有名的豪宅之一。只是这次纪清风没有心情去欣赏建筑,他只想陪着穆知澜把病治好。

走进本宅,里面的装修大多采用的还是古典式的装潢风格,屏风,太师椅,木地板。这些穆知澜也没有细看,而是带着纪清风直接进了屋内的电梯。

“先前不是从这里进的,是后面我们改装的,”穆知澜随口解释了一句,想缓解纪清风的紧张。也不知道今天来治病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纪清风怎么比他还紧张,一直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

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纪清风还是贴着穆知澜走,一步都不肯离开。

到了地下室,里面并不像纪清风想的那样有各种可怕的刑具。下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空调,还有一张书桌。只是床脚还拴着铁链,上面已经积攒了十年的灰。

这样的环境里,穆知澜待了三年。

曹医生让纪清风回避,自己需要和穆知澜进行沟通治疗。

纪清风也没有走远,找了块地方坐着,保证穆知澜不看到自己的脸就够了。

他听着医生和穆知澜谈论当年在地下室的经历。穆知澜知道纪清风在听,所以可以隐去了太过黑暗和痛苦的部分,却被曹医生警告认真一点。

穆知澜收起性子,开始认真地讲述自己在地下室的遭遇。一开始他们打着给穆知澜治病的名头,把穆知澜一个人关在这里三天三夜,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和他交流。在这里,把衣服弄乱了会被打,床铺没有收拾整洁会被打,多问一句纪清风在哪也会被打。

后来穆知澜学聪明了,他开始服从这些人的命令,准备找机会跑出去。有一天晚上他成功跑到了附近的别墅里,他疯狂敲击着玻璃窗希望引起屋内人的注意。那天刚好的圣诞节,房内一片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穆知澜。很快,穆知澜就被在附近搜寻的保镖给带走了。

“那天晚上我也被打了,用很粗的那种铁棒,当时打得挺严重的,还送了医院,”穆知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但当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打死。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是不是也在和纪清风过圣诞节,可能我们会买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炒几个带肉的菜,然后缩在一起,拿电脑看几场无病呻吟的爱情电影。”

这之后的穆知澜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闭,他不和任何人交流,甚至连饮食也放弃,每天就缩在床上,任凭别人怎么殴打,怎么吼叫,都不会从床上起来。江移玉怕他真的死了,便让保镖给他注射营养液,让人强行往他嘴里灌东西。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也挺幸运的,江移玉再恶心,他也怕我这个儿子真的死了,至少我的生命安全是被保证的,后来我从这里出来后,Krista让我加入了一些受害者举办的活动,那时候我才知道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而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穆知澜说,“那段时间,是我最颓废的时候,我找到了一块玻璃碎片,想要割腕自杀。但是我没有下得去手,于是我就用玻璃碎片和自己的血,在这里的四面墙上,都写满了纪清风的名字。”

偷听的纪清风一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伸手去擦,却没想到越擦越多,越擦越擦不干净。即便如此,纪清风咬着自己的衣袖,不敢发出一丁点抽泣的声音。

“他们说我得了病,对啊,我可不就是病了吗?我想把纪清风绑在我身边,我讨厌所有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人,我本来就是个病人,我必须要所谓治疗和良药,我只想要纪清风,如果这种爱真的是病的话,那就让我病入膏肓,直至腐烂。”

“但是,也就是那次行为给了他们启发,殴打,折磨,禁闭都折腾不了我这个本身就是疯子的人,所以他们开始想方设法地把清风从我的生命中除名。于是威尔逊医生借鉴了中世纪的方法,让我看着纪清风的照片,在我陷入爱与回忆的时候,把我摁进水里。”

如此往复,三个月。

直至穆知澜光是看到纪清风的照片,都会恶心呕吐甚至昏厥。

那才是对穆知澜来说,最痛苦的时光。深爱的人在面前无法拥抱,爱人的名字与面容成为了掺血的诅咒写进灵魂。

“我累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个时候我才开始真正的寻死,不过在这里寻死的方法太少了,再到后来,Krista和江知秋把我从这里带了出来。你都没看到那个时候的江知秋好凶哦,他一拳揍在了江移玉的脸上,看守我的保镖还想抢人,Krista直接朝着天花板开了三枪。”

穆知澜的声音,终于带了一点点笑意。

“后来我安顿了一些,江知秋陪着我去警局报案,但你知道嘛,他们不立案,他们给了我很多很扯淡的理由。什么我的签证有问题,我不是他们国家的公民,还问我是不是嗑药了?父母管教一下我们这种不听话的孩子很常见的,”穆知澜一提起这件事就哭笑不得,“不过我也想通了,送他进监狱有什么用?能待几年?他就算是死,能弥补给我,给妈妈,给清风带来的痛苦吗?他不就是喜欢钱,喜欢权利吗?那我就把他半辈子奋斗得到的产业全部都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