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舟难钓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大哥,”安星只能再次打破尴尬,“这次过来应该不止是祝贺我吧?”
“聪明。”江景琛的手在男孩儿腰上毫不遮掩地来回揉捏,嘴上聊的却是正经事,“公司有个新人要去拍杂志,咖位呢太小,够不上穿Stellar An的高定,这不是安执建议我来找你嘛。”
安星当下了然,却还是有所疑虑:“凭江氏的财力,既然能登封,自然也能买来高定。”
“欸,你是不了解你哥,倔得很。”江景琛手又游移到后面,安星看到男孩儿的脸飞速蹿红,“这新人呢公司也是要力捧的,总不能穿过季的吧?”
“所以,您是想让我们给这位先生设计登封礼服?”
江景琛意外地挑眉,望向安执:“你弟弟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呢。”
安执不置可否。
江景琛收回了身后作乱的手,正了正领带:“如何?这次拍摄的主题和他的气质都挺符合你们工作室的风格,你们也需要拓展一下知名度吧?公司对新人的推广一向大方,这次么......你也看到了,只多不会少。”
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是不要白不要,只是......
安星悄咪咪地看了眼从进了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江寒尘。
江景琛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江寒尘,又看回安星,眼里都是揶揄:“怎么,谈生意还要看老公脸色?”
江寒尘被激怒:“你说话注意点。”
“哦?”江景琛不怒反笑,“开个玩笑而已。”
“劝你不要开这种低级的玩笑,我很爱星星,不会因为个人情绪插手他的任何工作,更不会背着他在外面和所谓公司新人搂搂抱抱。”
“哈。”江景琛看起来毫不介意江寒尘的指桑骂槐,语气轻快地凑到男孩儿耳边,“好恩爱的一对啊,是吧。”
江寒尘话在嘴边滚了几轮,终是忍不住:“别让白然难堪。”
“哦,你居然不知道?”江景琛状似惊讶,“我们不久前已经解除婚姻关系,说什么难不难堪的。”
对面三人皆是吃了一惊。
江寒尘身体前倾,语气急切:“什么!为什么?”
“你去问他啊。”江景琛有些意兴阑珊,又开始揉捏男孩儿的大腿,“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像是生怕对面三位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江景琛特意将“好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说完还朝安星眨了眨眼睛。
安星眉心一跳,猛地看向江寒尘。
江寒尘眼中的愤怒和躲闪转瞬即逝,却恰巧被安星捕捉。
他的心沉下去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白然:hi,everybody!我来搞事啦^_-☆
第40章
办公室只剩下安星和江寒尘两个人。
江寒尘难得一见的局促和无措,想要去碰安星的手:“宝宝......”
被安星侧身躲过,顿在原地看着安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我们回家谈。”
安星脊背挺直,步伐稳健,几乎没人能发现他的仓皇和害怕。
他不想在极端情绪下和江寒尘发生争吵,他需要冷静,有足够清醒的意识来面对江寒尘的辩解或是反驳。
安星面色如常地寒暄,交际,送客,和员工一起收尾。
“你知道吗,白家少爷是被江景琛甩了!”
“啊?为什么啊?”
“听说是因为信息素相斥,没办法那个。”
“我去......真的假的......”
负责整理客人花束的几个小姑娘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安星隐约听到了江景琛的名字,偷偷摸摸地靠了过去。
“我表哥在江氏工作,集团上下都传遍啦!”
“太惨了吧......”
“可不是么,没办法那个,就生不了孩子,没什么联姻价值啦。听我哥说,白家的人来公司找了江景琛好几次,连面都没见着......”
安星拧眉,脱口而出:“那白然没事吧?”
正滔滔不绝的小姑娘身子一僵,像个坏掉零件的机器人咯吱咯吱地转过身:“老,老板,我这就干活!”
安星摆摆手:“问你话呢,白然会怎么样?”
“额......白家舍不得江氏这块肥肉,估计会让白然和江家其他少爷联姻,总会有信息素匹配的嘛......”
旁边姑娘一脸震惊,捂住了嘴:“这......也行?”
“怎么不行,但是江家主家和分支的几位适龄alpha都结婚了,也都有孩子,估计白家没有机会了。”
不,还有机会。
四月的风仍带有凉意,吹得安星小腹一阵抽痛,而后散至四肢百骸。
江寒尘还没有孩子。
安星和江寒尘一前一后进门。
晚餐全程和回家路上,安星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
一到家,江寒尘就迫不及待地拽住安星的手腕:“宝宝,你听我解释。”
安星垂着眼睛,扫过手腕迅速勒出的红痕,睫毛慢动作似的扑闪:“疼。”
“抱歉。”江寒尘收回手,僵硬地垂在身侧像是无处安放,又急切地补充,“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安星深吸几口气,绕过他走到沙发坐下。江寒尘紧随其后,想要坐在他身边,最后还是去了单人沙发。
安星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来:“你说吧。”
事情其实很简单,江寒尘可以很清晰地说明白。可安星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不安和悲伤,重重地压在江寒尘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上,让他失去意志,喘不过气。
他几乎是迫切地渴求:“宝宝,我可以抱抱你吗?”
安星紧紧咬着下唇,牙齿和手指都在不受控地打颤。他听见自己波涛汹涌之上平静的声音:“好吧。”
江寒尘把安星托抱到自己腿上,只有触碰到真实的安星,他才能感觉血液依然在流动,心脏依然在跳动,他也依然活着。
“宝宝,我曾对他动过心。”
有意略过那几年在江家受到的非人折磨,省去与白然初见时一些不堪回首的细节,江寒尘将自己与白然的相遇,相识,而后漫长的单恋,一五一十地告知与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是朋友。从现在到无尽的未来,我只爱你一个。”
安星许久没说话。
他的心像是被柠檬气泡水浸泡着,酸酸涨涨的,还咕噜咕噜扑腾着泛苦的气泡。
安星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又害怕,嫉妒白然比自己早那么多年遇见江寒尘;害怕这短短几个月,比不上江寒尘单恋的近十年。
疯长的野草,风一吹就能连了天。江寒尘这么多年的守候与不甘,若是白然靠近一步,他会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星不敢去想。
“宝宝?”江寒尘想去握安星揪着头发的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动,“宝宝!”
安星一下子泄了气,双手无力地垂下去:“嗯。”
“宝宝,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自己憋着。”
“我没有,我就是......”
就是怕失去你。
江寒尘将他抱紧,渴望这份融进骨骼的力量能换回那个满心欢喜的安星:“宝宝,你相信我。”
安星闭上了眼睛,将脑袋搭在江寒尘的肩膀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直到延绵不断的震动将他们的意识唤醒。
江寒尘不耐地从裤袋中掏出手机,想要挂断的时候却看到了来电显示,他怔了一下。
安星敏锐地睁开眼睛,在江寒尘手忙脚乱地挂断之前,瞥到了他今天过于熟识的两个字。
白然。
胃里突然剧烈翻涌,浓重的不适感席卷而来,牛小排和奶油的味道揉杂在一起,顺着食道逼近喉管,安星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江寒尘也顾不上手机了,抬手拭去安星鬓边的冷汗:“宝宝?你怎么了宝宝?哪里不舒服吗?”
肚子开始绞痛,安星疲惫地摁住腹部,屋漏偏逢连夜雨算什么,他能一天气到两次胃痛。
“宝宝?宝宝!你坚持一下,我叫医生过来!”
安星已经听不太清江寒尘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中看见江寒尘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把他吞进去,又像是把他吐出来。
吐......不行了。
安星捂着紧闭的嘴巴,从江寒尘的腿上起身,以体测都无法激发的实力,冲进了最近的卫生间。
江寒尘紧随其后,拨了一半号码的手机跌落在地毯上,也就没人察觉这之后一个又一个,近乎反常的连续性震动。
安星趴在马桶上吐,好一阵才缓过来。
江寒尘不停地顺他的背:“宝宝,你怎么样?”
“我没事......呕!”
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安星虚脱地扶着马桶圈,迎接不定时地干呕。
王妈听见动静从保姆房里跑了出来,给安星倒了一杯温水。
江寒尘接了过来:“宝宝,漱漱口。”
安星就着江寒尘的手含了一口,咕嘟咕嘟一会儿吐出去,觉得好受许多。
“哥哥,王妈,我没事儿,可能晚上吃太饱了。”
晚餐究竟吃了多少,江寒尘最清楚,他没拆穿,小心地扶起安星。
安星蹲得久了腿有点麻,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转身埋进洗手池里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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