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我也想搞科研 第24章

作者:一床羊毛 标签: 年下 种田 升级流 近代现代

第38章 招降

江南总军营的将士们训练有素,山贼头子虽然能力不错,但手下几乎全是没有作战经验的野鸡山贼。之前之所以能从北方一路打过来,靠的都是人数上的碾压,也幸亏他们跑得快,在西北军营派兵镇压之前就离开了北方,不然根本无法壮大到如此地步。

李副将带领精英小队,很快就将山贼窝给捣了,尤其有白绮云这座杀神在,要不不出手,一出手肯定有人断手断脚,大家望着她身边的断臂残肢,愣是没人敢靠近。

如今这个年代,火铳还是很珍贵的武器,火机关弩|箭已经算是顶尖的远程攻击工具,然而火机关弩|箭后坐力大,能使的好的人只在少数,像这群临时组织起来的山贼流寇中,基本没几个人能用。

没有远程攻击,拿着火机关刀锯的白绮云几乎是无敌的。她的武器霸道得很,而且由火机关带动,使用者不需要多大的力气,轻轻松松就能把粗壮的树干锯开。

哪怕将她包围了,她舞着那刀锯转一圈,周遭的人纷纷遭殃,于是乎,山贼们宁愿与将士们硬碰硬,也不敢得罪这位可怕的姑娘。

司徒蒙等人来到时胜负已定,山贼头目被绑起来,剩下的山贼们都被控制起来。

而白绮云单手拿刀锯,那刀锯有一个把手,还有一部分是直接扣在使用者胳膊上,旁人轻易抢不走。她就站在被控制起来的人群旁边,也不说话,只用手拧掉衣裙上滴滴答答往下掉的血水。

司徒蒙一错眼,还以为白绮云被怎么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血是别人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白绮云右手扣着的东西,愣了愣,心说这不是现代世界的电锯么?感情刚才白绮云是用电锯做武器?

看了看地上的残肢,司徒蒙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平时看不出来,原来这位白姑娘这么凶残……

李副将的话证实了司徒蒙的猜测,果不其然,那些断手断脚都是出于白绮云的手笔。

然而现在司徒蒙顾不得这些了,离系统任务结束只有半天不到的时间,他必须把这群山贼争取过来。

司徒礼看了一下司徒蒙的眼色,与李副将商议,“请问能否让我们与这些山贼说两句话?”

方才张副将已经与李副将交代过,李副将往后让了让,空出一个位置让他们通过,“你们去吧,那个脸上有疤的就是他们的头领,刘大虎。”

“多谢!”

司徒蒙与司徒礼来到刘大虎面前,刘大虎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脸阴霾,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捆起来的大闸蟹。

“你好,”司徒蒙说,“我是澄宁山庄的主人,这位是我小叔。”

刘大虎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下,转过脸全当没听见。然而司徒蒙锲而不舍地转到他面前,继续说:“我想其实你一开始,也不想当山贼,对不对?落草为寇也只是因为连连天灾,你们吃不上饭了,才通过这样的方法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这么做终究是不对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无论你们人再多,手上抢了多少武器,与正规军队碰上,也只有被捕的结果。”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偏激,青山不转绿水转,人生处处都是契机,就像现在,你们明明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刘大虎这才抬眸看了司徒蒙一眼,说:“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司徒蒙说,“我只是在想,你们要不要来我庄园,成为我的佃户?”

司徒蒙说这话的声音不小,在场很多人都听到了,有人怀疑,也有人相信,甚至有人已经起了投靠他的心思。

“不过你们烧抢掠夺,杀人无数,我不能替你们承受这些罪,但我也相信,你们当中的许多人,拿起武器不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有杀害过人。”

司徒礼对众人说:“恶有恶报,没参与杀人的好人,也不会遭到无辜牵连。如今我给你们走另一条路的机会,你们可以好好想想,自己想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两位副将面面相觑,离开军营前,简统领给张副将带了话,让他“可按照实际情况酌情处理”。

带头闹事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但在场大部分人原本都只是普通的农民,李副将带人将这些山贼的身份背景全部记录下来,没犯过事的良民,可以跟司徒蒙回山庄。

为表诚意,同时也为了效率,司徒蒙早就准备了上百份空白的佃农契约过来,在李副将那边登记过的良民可以来他这里签订租赁契约。

“澄宁山庄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在良民们签署租赁契约时,刘大虎问道。

司徒蒙想了想,景深的话突然冒上心头,他说:“是一个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的地方。”

刘大虎“呵”了一声,“这乱世当中,真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不介意你来参观一下。”司徒蒙笑着说。

刘大虎盯着他的笑容,蓦地觉得,假若他在半年前遇到这个人,自己如今的生活,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大虎独自揽下了所有的罪,按照大周律例,他应该就地处决,并且牵连九族。然而刘大虎家中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没人可让他牵连。

朝上,皇帝看着江南军营传来的奏折,近半月来难得地笑了笑,“六皇子,这就是你的处置方式?”

“回禀陛下,正是。”

“很好,此事做的不错,说说,想让朕给你什么赏赐?”

“儿臣斗胆,想请陛下许儿臣一个承诺!”

“嗯……”皇帝微笑着,“说来听听!”

“儿臣想请陛下放罪人刘大虎一命!”景深说:“刘大虎虽是带头滋事之人,死十次也不为过,然他有将领之才,杀掉实在可惜,况且山贼们都把他当作主心骨,倘若他被处死,难免起兔死狐悲之感。”

“妇人之仁!”三皇子冷笑一声,“刘大虎带头闹事,意图撼动大周朝政稳定,这样的人,你还要留他一命,那么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有他做例子,日后其他人也这么做,稍微有点风雨不顺就揭竿而起,大周还能有安稳的日子?”

“况且你说他有将领之才,所以才不杀他,但如今大周国富民强,周遭小国哪个不是对大周忠心耿耿?四海平定,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干吃军饷的人,刘大虎再有将领之才又有何用?是要他指挥人挖山还是填海?”

“够了!”皇帝喝道:“国富民强就不需要军队,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刘大虎的判决暂时压着,往后再议!”

景深撇了三皇子一眼,心中冷笑,三皇子这是碰到了皇上的逆鳞。当今圣上从即位之后便致力于富强军队,只有嫌军队不够壮大、军备不够先进,哪有嫌弃士兵数量多、光吃军饷不干活的道理?

加上今年天灾连连,军队们都在抗灾的最前线,为了百姓们不知献出了多少年轻的生命,皇帝正是心疼的时候,偏偏这三皇子还说军队一无是处,皇帝能高兴么?

原本景深还想那刘大虎要如何才能留下来,如今有了三皇子这些话,皇帝一怒之下,指不定真的就放了刘大虎。

刘大虎暂时被扣在江南总军营中,其余人等大部分成为了澄宁山庄的新佃户,余下一部分在流亡中失去双亲的少年孩童成为了林府的仆役,还有一部分|身强体健的,则成为了澄宁山庄的护院。

“我们这里就一庄园,为何还要特地请护院?”从前在司徒府都没护院,现在到了宁山县,反而找一群护院?

司徒礼说:“如今庄园已经有一定规模了,而且有了作坊,特别是花火工厂的存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难免就会有所动作。还记得你曾与我说过的庄园的鼠患问题么?”

司徒蒙点了点头,司徒礼继续往下说:“还有这次送货去江南总军营被劫。幸好这是送去江南总军营的货物,有军营的人亲自护送,但其它送去别的地方的货物呢?既然有了第一个外来订单,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庄园不能总处于被动的位置上,我们要有意识地、主动去保护自己。”

“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也是我很久之前就想提的,但那时候庄园能力不够,而你又不让我多出钱,我就没有提。澄宁山庄位于整个大周的最南面,从地理位置上看,基本可以算作一座孤岛,海上商路打通后,海贼在大海中肆虐,尽管他们很少主动攻占有主的海岛,但不能不以防万一。”

司徒蒙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在他没有想过的地方,他的小叔已经为他思虑了那么多,自己作为山庄的庄主,当真是惭愧。

司徒礼见侄子这模样,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相比起同龄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事光靠想的没用,要真正实践过才有经验,知道下次该如何做;就像我,也是因为经历过这些,才有经验,知道哪些地方该如何处理。”

司徒蒙点了点头,与司徒礼一齐走出林府,看新的佃户们在庄园中盖房子。

第39章 混混

这批新佃户的人数几乎与庄园原由的佃户持平,如今双方都在互相观望的状态,新佃户与原住民都在相互试探,不晓得这些新邻居是否好相处。

原佃户中也有知道这些新佃户来历的,他们对这些曾经当过山贼的邻居不怎么看好,“这以前是当山贼的,会不会暗地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们得看紧自家的东西,别被偷了去!”

“听说他们以前烧抢掠夺无恶不作,也不知庄主怎么想的,竟然找这样的人回来!牛大哥,你跟庄主比较熟,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呗!”

“这种话怎么开口噢?”牛大哥面有难色,“况且如今他们不是什么也没做么?人家就在这里盖个房子种种地,都是可怜人,要不是他们家乡天灾连连,活不下去,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听我舅母说,江南以北许多地方今年都过得很苦,先是旱灾,又来涝灾,还有蝗虫……基本上什么坏的都被他们碰上了,田里颗粒无收,很多人几天都吃不上一口饭,甚至一些贫困一点的,听说都……”一个佃农看了看周围,用手掩着嘴巴小声说:“听说还有人吃人的!”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佃农惊诧道:“这么恐怖?!唉,幸好我们庄主有远见,先是给我们修了水渠和浇灌系统,后来又借了我们蝗虫杀手……噢还有这些小狗,如今庄园里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庄主,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可不是?!他们这些人也怪可怜的,没早点遇上像我们庄主那么好的人……”

司徒蒙一边状若无事地走,一边侧着耳朵听原住民们说话,见话题走向逐渐偏移,不再对新佃农们抱有敌意,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走在他旁边的司徒礼说:“总要经历过这样的阶段的,不过有些事,我们可以提前引导走向。”

“这是您让人做的?”司徒蒙惊道,小叔竟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司徒礼点了点头,“我让林府的仆役,还有你的学徒们散播新佃农们在原来的地方过得很不好的消息……其实也没有撒谎,本就是真实发生的事,只不过稍微夸张一点点,舆论的风向就会往有利的方向走。”

司徒蒙自己也曾经利用过舆论来帮忙,当初他拿回爹娘的遗物,靠的就是孙秀才的书,引导群众对司徒家的印象。可惜他做完就忘了,根本没把这当作经验牢记在心,最后还是要靠小叔帮忙。

如此过了几天,新佃户的房子基本已经盖好了,司徒蒙在庄园内设了一个粥棚,一日两顿,给这些还没种出粮食的新佃户们布粥。然而为了让原住民们不产生不平等的心理,司徒蒙在表面上还是尽量维护原住民们的利益,就像布粥这件事一般。

在能产出农作物之前,庄园给新佃户们布粥,但这不是无偿的,在往后的三次缴纳粮食时,他们每次需要上缴的粮食作物都要比原住民多三分之一。原住民们原本还有些偏见,但在听到这个条件后反而觉得这些新佃户很可怜。

事实上,这也是司徒蒙算过的,如今庄园中有花火工厂制作的农具,作为庄园的佃农,这些新人们自然也能租用,而有了这些农具,他们的效率会比正常耕种要高至少一倍,能同时照料的田地也比普通的多一倍,轻松便能达到上缴条件。

新入驻的佃农们本身就是农民,能够回归本行,大家都很高兴,在庄园战战兢兢地做好自己本分,毕竟若不是司徒蒙出手保住他们,他们现在早就被关在江南总军营的铁牢里了。

但山贼数量如此庞大,自然不可能全是由这些淳朴的农民组成,还有相当一部分原本就是小偷小摸之辈,甚至真的就是从山贼窝里长大的山贼,这些人自然没有被选进护院与仆役,假情假意与司徒蒙签下佃户的租赁契约后,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这群人的管理问题简直令人想到头秃,尤其是山庄中除了司徒礼外,根本没人敢与他们对上,更不用说治得住他们了。而司徒礼本身除了给司徒蒙帮忙管理山庄外,还有自己的另一番事业要忙,无法时刻待在庄园里跟这群刺儿头斗法。

这帮惹事精每天没事就在庄园里搞破坏,弄得跟村霸似的,已经有不少庄园原本的佃户向司徒蒙投诉过,司徒蒙也想过办法让他们干点别的,别整日闲着,但收效都不大。

一天,白绮云完成了一日的工作回澄宁园,被这群小混混堵在路上,由于她离开时已经过了庄园平时工作的时间,现在人们大多都已经回家吃饭了,因此放眼望去,路上基本没几个人。

罗武本已经在林府吃着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白天时把这个月要上交的账本落在油坊了,便放下碗筷匆匆赶回去。

因为所有作坊包括花火工厂在内,都在一条路上,因此赶去油坊的罗武远远地就看到了白绮云被那群成日游手好闲闹事的混混给围住了,他当下在旁边田畦中捡了一根锄头,想要过去帮白绮云。

没想到他才走到半路,那边被围堵的人与围堵人的立场竟然反转过来了。

原来白绮云身上一直带着各种各样的火机关防具与小型的火机关武器,毕竟她一个外貌如此出色的大美女,在外行走还是很危险的。小混混们见她今天没带刀锯,本想着终于能下手了,谁能料到这姑娘还有别的招数呢?

白绮云见混混们围上来,也不多话,随手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婴儿巴掌大的圆滚滚的铁球,铁球在她手心中“长”出了一双同样娇小的翅膀,像蜜蜂一样嗡嗡嗡地扑腾着飞起来了。

白绮云不知做了什么,那只带翅膀的小铁球咻地一声从几个混混中间擦身而过,砸在土地上立刻炸开。几个小混混不仅被炸了满头满脸的土,还被巨大的爆炸声炸得耳朵嗡嗡的,扭头一看,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当即就吓傻了动都不敢动。

不知谁喊了一声,混混们才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带着一身冷汗飞也似的逃走了。

喊话的人不是谁,而是刚才想要帮忙的罗武。同样的,他也以为白绮云会像别的姑娘一样,是个柔弱的女性,毕竟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亲眼看过白绮云手拿火机关刀锯,满身污血如同杀神一般的模样,因此方才才会在看到她被围堵后立刻跑过来要帮忙。

只是没想到她自保能力这么强,简直就是行走的大型杀伤性武器,当下也被吓得有些汗颜。不过作为庄园的总管家,他可不能像那几个小混混那么怂,待吓跑了几个混混后,罗武绕过地上的深坑走到白绮云面前。

“抱歉让你碰上这样的事,这是我管理不当,是我失职了。”罗武说。

白绮云:“没什么,反正我也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自己选择的当混混流氓,又不是你逼着他们做的,跟你有何干系?”

两人一时无话,罗武想了想,斟酌着说:“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能否请你不要用破坏力如此大的武器?你也看到了,这个容易毁坏庄园的环境,而且吧,就算是自保,到时把人弄得断手断脚的,万一人家报官,你还要吃官司……”

“……”白绮云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从前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男性,有爱慕她外表的,有因为她是女性而看不起她的,有像司徒礼和司徒蒙俩叔侄那样与她平辈相处当她是朋友,还有像花火工厂的人一般,因她的才华而折服的,甚至还有江南总军营与山贼一般,当她杀神惧怕她的……

却没一个像罗武这样,既站在保护者的立场要保护她,又站在一个管理者的立场,规劝她要她遵守规则纪律的。

她认真观察眼前这人,发现他对自己是真的没有那方面意思,而且是真的担心她毁坏庄园的。

“真奇怪!”白绮云想。

“你现在要回澄宁园么?”罗武说,“林府那边给你留了饭,不急的话先去吃饭罢。我还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白绮云点了点头,见罗武往作坊群落的方向走,她想了想,还是如他所说,先去林府吃饭。

她到林府时司徒蒙等人已经吃完饭了,见只有她回来,问:“罗武呢?他去油坊,你们没碰见么?”

“在路上碰到了,他说他有事,让我先回来吃饭。”

“原来如此,”司徒蒙说,“我正好要去厨房,给你把饭菜端过来罢……记得你好像不吃辣?今天厨房做的都是辣菜,罗武特地让他们做了一份不辣的,我想应该是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