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我也想搞科研 第49章

作者:一床羊毛 标签: 年下 种田 升级流 近代现代

阿蒙到底去了哪里?他有受伤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他……还会回来,回到我身边么?

自从得知司徒蒙失踪后,景深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他俊美的面容因此变得憔悴,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摇晃着身体,一步一顿地,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直到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曾经与司徒蒙放烟花的海边。

绿梅一棵紧挨着一棵,它们不会再孤单了。景深伫在他曾与司徒蒙一起看烟花的礁石前,怔怔的看着石头上的纹路。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用什么好好发泄一下。他这么想着,便这样做了。

拳头与巨大的礁石相撞,理所当然的,受伤的是血肉之躯的拳头,尤其它的主人并没有使用内力,而是凭着一腔愤怒冲击。

血从景深的手上缓缓滴落,掉在地上,与细沙融为了一体。

一直在他身后暗中观察的景淳也忍不下去了,除去了君主帝王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溺爱弟弟的兄长。他冲到景深面前,不容分说地捉住了景深的手。

景淳气势汹汹,然而动作却十分温柔。他轻轻抬起景深的手,查看其伤势。

数不清的碎石陷在肉缝中,景淳不妄自挑去皮肉里的碎石,只能心疼地捧着景深的手。

看见景深完全失去理智,失了魂般的模样,景淳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朝着景深喝道:“你清醒一点!冲动不能解决问题!哪怕你把自己的手打断,也无法叫司徒蒙立刻回到你身边!”

“你不懂!”景深眼里布满血丝,他已经不眠不休找了司徒蒙四天,整个江南都被他翻了个遍,长久的紧张与压抑,一旦爆发出来,就像被困住许久的凶兽,要将眼中所有看见的东西都毁灭。

“他对我来说是什么意义,你永远也不会懂!”

景淳回敬了他一拳,“我不懂?哈?我与你嫂子谈对象时你还是个小屁孩,为了稳固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我做了多少?你说我懂不懂?!”

景深被他揍了一拳,原本就在爆发边缘的情绪完全放出来,回了景淳一拳,两兄弟在沙滩上拼命往对方身上招呼自己的拳头,仿佛对方是什么结了深仇大恨的仇人。拳头打在骨肉上的声音令人生畏,两个有武功底子的人,却用着人类最原始的搏斗方式互相厮杀。

不知打了多久,所有跟着他们的侍卫与暗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日头转过一个角度,绿梅的影子被拉长,兄弟俩的打斗才渐渐停下来。

兄弟两人不顾仪态地躺在澄宁山庄的沙滩上喘着粗气,双方下手都很重,景淳好歹还记得这是自己亲弟弟,下手时下意识地有所保留;景深却是纯粹地发泄,拳拳到肉,无比凶狠。

景淳吐了一口血沫,他受的伤比景深重多了,抬手擦了擦破裂的嘴角上伤口的血,他半开玩笑道:“好啊你!殴打皇帝,不要命了?!”

景深舒展开修长的身体,呆呆望着天空中桔红色的霞光。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几息之间,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旋即意识到他哥居然知道他与司徒蒙的之间的感情,“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阿蒙他……”

“你也不照照镜子,”面对景深的疑问,景淳嗤了一声,无意中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他痛得嘶了一声,脸上的颜色变换得十分精彩。

“傻弟弟,你知道么?你看司徒蒙那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你们之间有问题!”

“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么?”景淳自嘲了一声,为了不牵扯到嘴角,他尽量用最小的幅度讲话,“既然没用,又何必浪费力气?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如何打回我们的领土!”

两人安静了一阵,景淳缓缓说道:“别着急,好好想想,司徒蒙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有谁跟司徒蒙结了仇,想要对付他的……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什么时候,有谁见过他……”

景深顺着他的话仔细回想,“他脾气那么好,不可能与人结仇的……如今他是火机关司卿,坐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大家巴结他还来不及,谁会与他有仇?至少明面上不会有;平时想叫他出门都难,他还能去什么地方……”

正说着话,景深突然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某个方向跑走了。

景淳仍旧保持着仰躺在沙滩上的姿势,转脸望着他跑的方向,直至人完全消失在黑夜中,才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摇着头叹了口气。

“陛下,您要不要先回去让太医看一看?”侍卫队队长心情忐忑地走到景淳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嗯,回去吧!”景淳起身,让开了侍卫们,自己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幼沙。“跟皇后说一声,朕今晚在御书房过夜……还有,请太医的事不要让皇后知道!”

“是!”

景淳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往庄园门口走去。“这副模样还是别让她看见了,不然又得偷偷伤心。”

他抬头望了一眼飞过的一排燕子,笑了笑,又扯到了嘴角的伤口,捂着脸龇牙咧嘴了一阵,才恢复那副仪表堂堂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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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小孩

景深一股脑跑到了季老的瓦片屋中,如今季老虽已复位,但还是坚持住在澄宁山庄附近那处简陋的屋子里。

景深想起司徒蒙失踪前的一天,曾与他说过要与季老一起见什么人。事实也证明了他所想的,季老果然在司徒蒙失踪前见过他。

“那天他与我一起去了皇家火机关工厂,与会长他们商量船厂的事情,后来我们聊得起兴,见天色不早,司徒公子便先行回去了。”

“他有说去哪儿吗?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景深焦急道。

“没具体说去哪儿,不过看他当时的样子,应当要回庄园罢。”

季老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他与高会长与宋开济聊了很久,那时司徒蒙早已离开了,他们出工厂时也没有见到司徒蒙。

“司徒公子一切如常,至少老夫看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地方。那天他本该是休沐的日子,不过为了给朝廷与船队牵线,才与会长一起出来……”

再多的细节,季老也想不起来了,与司徒蒙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的火机关狂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火机关。

除去景深的那些小惊喜小浪漫,司徒蒙的生活几乎就在三个点之间来回--火机关司、火机关工厂、澄宁山庄。很难想象,他会自发地想去某个地方。

此事景深也清楚,司徒蒙是一个生活很简单的人,他很有担当,从来不会让人为他担心,这样的人,又怎会什么也没留下就不辞而别呢?

景深几乎能完全确定,司徒蒙的失踪并非出自自己的意志,而是被某些势力劫走。可是到底是哪方的势力,对方又是以怎样的方法将司徒蒙带走呢?

“恭迎恭亲王!”皇城侍卫队的队长正因司徒蒙失踪的事而焦头烂额,却不料手下通知,恭亲王亲临府上,他一听,登时满头大汗,如今这个时间,恭亲王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就是傻子也能猜到。

“怎的这时候来了?”队长一边与手下嘀咕,一边往大门快步走去,“这时候殿下过来,多半是找麻烦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侍卫队好歹也有上万人,怎么连个火机关司卿也看不住?!”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司徒大人在皇城里也能走丢呢?”手下也是无奈,他们侍卫队的职责是守卫皇城,守护皇族,何曾想过还得管官员的踪迹呢?

“严大人,”景深已经坐在了正厅,正一手捧着茶杯,一手用白瓷盖子撇开茶叶,缓缓地啖了口茶,“今日本王前来,只为一件事,让你找两个人。”

严队长给景深行了礼,也不敢坐下,只像一截木头般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尖,“殿下请吩咐,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严大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经景淳那几拳后,景深已经清醒了不少,冲动无法解决问题,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今方才醒悟,只希望还不算太晚。

季老的话启发了他,千头万绪,总有个下手的地方,只要捉住那条线索,再顺着它找到线头,一切便能解决。

“皇家火机关工厂的警备如何分配?”景深垂眼看着杯底立着的茶叶,问道。

“一日三班轮流,前门、后门、工厂内巡逻,共一百二十人,每四个时辰轮休一次,交换班的半个时辰中,由交接的两班侍卫共同戒备,以防有人趁换班的间隙下手。”

景深“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这种交接的方式不错,防止了有人趁交接守备薄弱时浑水摸鱼……我再问你,火机关工厂正门一般有几人守卫?”

“回殿下,共四人。两人在门外,两人于门内,若再加上工厂内巡逻人员,至少十人!”

“也就是说,工厂大门外,共有两人侍卫守护?”

“是的。”

“五日前,也即初八,午后有谁在正门外当值?”

“那二人今日正巧休沐……下官这就叫人把他们唤来!”

景深依旧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看着严队长命人出去,又过了一阵,两名高高壮壮、平民打扮的青年出现在正厅中。

“你们就是那日在工厂门口值日的侍卫对吧?”

“回王爷,正是!”两个侍卫不过双十年纪,不比景深大多少,然而在景深的威压面前,却被压得抬不起头。

“放松些,本王不过找你们问几个问题,”作为一半军人血统的皇族,景深更明白这些军人侍卫的艰难,说起话来也放轻了些,毕竟南方朝廷的艰难时期,这些皇城侍卫的负担一点也不轻。

“我问,你们回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景深说。

“五日前,也就是初八,你们二人在皇家火机关工厂门口值班,对吧?”

“是!”

“傍晚时分,有否看见司徒蒙从正门出现?”

“有的,”其中一个侍卫说,“下官记得,那天司徒大人一个人从火机关工厂出来,身边没有别人出现。”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被不同的人询问过无数遍,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来。

景深沉吟片刻,问:“他从大门出来后去了哪里?有否与其他人说过话?”

俩侍卫陷入了回忆,边回想当时的状况,边缓缓说道:“司徒大人从门口出来后,先是在门前的大街上站了一小会儿,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个小孩过来了,与他说了几句话,司徒大人便笑着离开了。”

“小孩?”景深听见了从前没听到过的线索,情绪一时激动,但很快就被他压抑住了,“是怎样的小孩?”

“回殿下,”侍卫说,“那小孩是一个孤儿,双亲在逃亡中离世了,他一个人跟着大部队来到了江南,平时就在工厂附近徘徊,集市中的商贩还有工厂里的大人们偶尔会买一些食物与他,他也会帮忙跑腿什么的。我们这附近的人都认识他,挺乖的一小孩,可惜了,父母亲离开得早。”

景深想了想,对严队长说:“把那小孩叫来。”

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就像一个小乞丐一样,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小乞丐。他赤着双脚,有些拘束地站在干净宽敞的大厅中,催着头,不敢与上座的那位华服少年对视。

景深却在打量着这个可怜的小孩,他与所有流亡中死去亲人的孩子一般,没有了家庭的支柱,整日流连在集市等热闹的地方,为了活下去,他们给人打工,帮人跑腿,无论是多脏多辛苦的工作他们都会接受,只因为他们想活下去,他们要活下去。

严队长听景深的吩咐从厨房里拿了几个肉包子,这是他们今日早饭吃剩下的,还保留着些许余温。

“孩子,别怕,来,这些包子是给你的。”

小孩快速地看了景深一眼,在脏污的裤子上擦了擦双手--尽管这并没有任何意义,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严队长递过来的油纸包,“谢谢。”

“给他上一杯茶,别太烫……你来这里,坐着吃罢,吃完了我们再慢慢聊,不急。”

小孩傻傻看着这华服少年,他尚不知晓景深的身世背景,只凭直觉,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记得景深的脸,这位大人经常在火机关工厂门口,等一位温柔又好看的大人,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家……这个字在他看来遥不可及,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自己的家。但这里的人都很友好,他们不会嫌弃他脏兮兮的外表,他们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他可以吃上一口饭。

他对这里的人心存感激,所以他总是对他们吩咐的事情--跑腿也好、干别的差事也好,尽自己所能完成。

见小孩吃得差不多了,景深才开口,他尽量温和地问道:“五天前,你是否去过火机关工厂?”

小孩想也不想便道:“回大人,我……草民去过的!那天我在工厂门口碰上了一位大人,他让我给那位很温柔很好看的大哥哥带句话,说叫那大哥哥去城郊风雨亭!”

“很温柔很好看的大哥哥?”

“嗯嗯!那个大哥哥长得可好看啦!我……草民见过大人您在工厂门口等他,你们还给我……草民买过馄饨吃!”

小孩稚嫩地说着令人啼笑皆非的敬语,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回忆起当日的事情。景深看着他褴褛的衣服,终于想起了关于他的记忆,好几次他在门口等司徒蒙时,都看见这小孩在大街对面乞讨,司徒蒙还曾与他一起,买过一碗馄饨给这小孩。

景深右手无意识地在木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扣着,喃喃道:“城郊风雨亭……到底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让你带话那人的样子么?”

“记得呀!”小孩说:“他是生面孔,我……草民第一次见他,当然记得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