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陵萌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用审视地眼光打量着他的小秘书。
顾引温顺的眼里泛着水光,发热期的omega软得像一颗成熟的果实,一碰就能掐出水来。
咳……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被美色耽误了的昏君。
明明他才是美色本色啊!-0-
勾引本引还要说什么,这时内线直接接通——本来这层楼就只有两三个人办公,私人助理的权限是最大的。
就听魏勉公事公办的声音响起:“老板,有访客。”
萧纵闻言眉头一骞,道:“我空了半个下午出来。”事实上待会儿他还要去方润锦女士那儿取戒指。
虽然让下属送过来也行,但这样就显得萧纵太没诚意了——从头到尾都是方女士在过问这件事情。
萧纵作为一个直a、实干派企业家,对天然钻石珠宝这一类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要是顾引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能让名下的科技公司用hthp或者cvd技术压出几个热气球大小的碳元素单质晶体送他。
顾引自己多半兴趣也很有限,看周蘅卿就知道了。
女o可能还好些,穿礼服裙搭配一身珠光宝气的显得隆重,就像方女士出席宴会那样,但军o的话,鸽子蛋根本戴不出去。
而且顾引平时还经常跟猫玩,司令有啃手指的坏习惯,这猫没什么戒心,给它什么都吃,指不定那天就把钻戒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过用戒指求婚也算是联邦传统,萧二少本垒都上了好几回了,名分得要有。
不到万不得已,大部分时候助理都能自己决定,但有些人情往来确实不是魏勉能决定得了的:“是老刘过来了。”
萧纵:“……”
刘业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原本也是总裁的得力助手之一,至少出事之前萧纵是这么认为的。
刘业入职后先在闲云山庄训练过两年,之后萧纵回到萧家,老爷子指派一行保镖保护萧纵的人身安全,其他人都被萧纵找各种理由退货了,只留下刘业。
老爷子派下来的人除了保护人身安全以外,多少还有盯着萧纵并随时汇报行踪这一项特殊“业务”。
刘业能被留下并带在萧纵身边,就是因为他嘴严、忠心,既对上司的行踪保密,又能帮着在老爷子面前周旋,还不会被萧衍指责无能。
这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但刘业这人也有个致命缺点,就是任人唯亲。
他在恒华升到安保部负责人,已然跻身高管行列,重组安保队时把表弟刘建和不少老战友都招进来。
虽说每个部门都有招聘要求,安保队也不例外,但恒华董事长萧衍中将本身就有组建亲兵的传统,这种举动人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来用得好好的,刘业人脉关系广,在这些人当中还算有威望,大家都肯听他的,没出过纰漏。直到他受伤退居二线,他的表弟刘建作为代理安保部门负责人,成为安保队的临时队长。
然后就出事了。
这只是第一出,接着又爆出安保部里的一些人已经投靠冷海云的事。
刘业多年积攒下来的信誉就在受伤后短短半个月输个精光。
萧纵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又被阴云笼罩住了。
刘业挑着这时候来恒华总部,并且事先没有跟助理或者前台约时间,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一定会被拒绝。
——他是来给刘建求情的。
一个欠赌债后,做了周详计划要绑架前老板的omega,却被反杀进了局子的军a。
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刘建职业道德缺失。
这时就能体现出有脑子和没脑子的人的差距了,叶雨濛任何时候不忘给自己留退路,给人呈现出一种“还有利用价值”的样子,别人才会花更多的精力来权衡取舍。
刘建这种得亏遇到个好表哥,在养伤中不忘给他收拾烂摊子。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跻身进入上流阶层,金字塔顶端的人永远掌握着选择权和话语权,从不给人挑三拣四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人类始终对权柄和财富地位有着强烈的欲
望。
人在命运的洪流中显得太过渺小,顾引当初被军区当成软柿子,也是因为他没有能用来抗衡权力的筹码。一个活生生的人存在过的所有记录,说抹去就抹去,除了接受命运的安排以外,他连说一句“不”的机会都没有。
萧纵按下桌侧开门的按钮,道:“让他进来吧。”
他终于肯松手让顾引起身,然而在玻璃门向两侧打开时,顾引不仅没有起身,而是一溜烟钻进了……桌子底下?
萧二少:……...
他想伸手把人提溜出来,刘业已经进来了,“老板。”
刘业颧骨很高,四十岁出头的模样,养伤这几个月没怎么运动,相比之前还养胖了点。
石膏刚拆,他走路还有点跛脚,偶尔夜里睡着还会抽筋,是因为被碎玻璃扎伤的筋骨没好全。
他是萧二少的贴身保镖,266楼总裁办公室随意出入。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桌上立着两块光屏,还摆着几沓纸质合同,在无纸化办公的今天,萧二少依然有重要材料打印的个人习惯,这些刘业都再熟悉不过。
萧纵是个念旧的人。
刘业想热络地跟萧纵攀谈,可见到老板以后,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要是以往,按萧纵的性格和教养,门开时就会起身迎接,但他现在依然坐在老板椅内,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萧总裁神色冷峻,桃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
自动玻璃门缓缓合上。
顾引藏身匿息的本事不错,刘业这种老滑头都察觉不出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刘业和魏勉同一时间跟在萧纵身边,他对萧纵的了解完全不比助理少,眼下萧纵坐得笔直,脸上大概是十级戒备的神情。
刘业不由得想起了刘建之前跟自己说的话: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上高管又怎么样,到底他们都只是资
本
家养的一条狗,不分高低贵贱,随时能被用来牺牲在斗争之中。
才几个月时间,二少就跟他生疏了。
刘业心里发苦,他把心一横,干脆道:“老板,我就直说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饶了刘建一条命。”
他说完就看见萧纵放置在扶手上的食指微微蜷曲了起来,嘴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刘业还以为有戏,然而下一秒——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国区二十年前就废除死刑了,”萧纵掀起眼皮冷冷道:“你背着医生从私人疗养院偷跑出来,知道的当你来求情,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来逼宫呢。”
萧纵脸色刚才还素白,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耳根处微微泛着绯色。
刘业怔在了原地。
萧二说完就不吭声了,过了半晌,刘业才道:“二少,属下明白您,您向来不喜欢再给自己找事,恒华既然能对叶雨濛撤诉,说明这事肯定有蹊跷,刘建后天就要开庭了,您就不能大发慈悲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么。”
萧纵道:“调查得还不够清楚么,绑架未遂是事实,至于是谁指使的……你以为叶雨濛我就会放过?”
他说完这句话后,牙关忽然微微咬紧了。
刘业一急,慌不择言道:“这不是‘未遂’么!不仅未遂,还没有实施就被那位顾先生摔成脑震荡,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顾先生的身份现在也算半公开,老爷子应该一早就知道他是军人才放心把他放到您身边,这危险从客观上来说从来就不存在,是刘建瞎了狗眼自己给自己挖坑,他是被人陷害的!”
“……”萧纵默了默,神情略奇异地问:“你难道还觉得应该让顾引负责?”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看起来专注且态度强势。
萧纵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进一步把心提起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既不能阻止顾引,又没法将纠缠的刘业赶出去——如果刘业情绪激动地朝他靠近,那就真的糟了。
萧纵微微调整了坐姿,同时将双手摆放到桌面来,十指交握,这些细微的动作让他看起来不怎么耐烦。
空气中漂浮着带有警告意味的顶级alpha信息素,萧纵很少用信息素来压人,他的地位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借助这些外力来使得自己看上去更不好惹。
而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刘业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这里是恒华总部,刘业是来“商量”的,他自恃有救老板的功劳,也还没到能为所欲为的地步。
“不是的,二少,我只希望您能派人再查查关于……”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关于刘建欠赌债的事情。”
闲云山庄的下属都喊萧纵为“孙少爷”,刘业却喊他“二少”,他很清楚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才能让萧纵消气。
但萧二少现在恐怕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的。
刘业的勇气也就刚才那么一小会儿,谈判不是保镖擅长干的事,他很快就在这种挫败感中愈发地焦灼,喃喃自语道:“阿建以前是从来不沾赌博的,我问了他家里,这毛病也就近几个月的事,家里以为就欠个五六百万,打算把房子卖掉给他筹钱,谁知道他欠了六个亿啊!”
刚听说这个天文数字时,刘业整个人都傻眼了。
恒华总部的保镖一年薪资五六十万,刘业的年薪更是过了百万,在同行里处于非常高的水平。
军队转业安排的都是普通岗位,自己开公司要是没有经商头脑十有八九要赔钱,萧纵的保镖又不是天天上刀山下火海处处危机,更别说恒华集团还有其他完善的员工福利,每年能分到的一点股份,再少也有个小几十万投资在里面,日子能过得相当滋润了。
要是几年后想自己出去单干,那跟在老板身边出入各种场合时就多注意攒点人脉,跟着萧家到处都是资源,萧家人厚道,即便离职也愿意牵桥搭线做个推荐人,世上的白眼狼终归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有良心懂感恩的,起势后又报答老东家,于是萧氏这棵参天大树才会愈发茂盛。
但凡眼光长远的人,谁也不会为了一点眼前蝇头小利而损失更大的利益。
刘业悔不当初,自己招进来的那些人就是进得太容易,才产生一步登天的想法,觉得迟早有一天能跟萧老爷子那样傲视群雄。
不想想一家大企业的创始人,能是什么普通的alpha吗?人家退伍前就是中将,退伍后是企业家,优秀的人认真做什么都能做得好。
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再后悔也没用,表弟要是真的被判刑,刘业能被自家人怨恨死——他介绍的工作,最后刘建不仅没能出人头地,又是染上赌瘾又是惹上老板的情人,要遭化学阉割的刑罚。
萧二少沉默了半晌,终于定了定神,皱眉道:“怎么欠了这么多。”
萧纵想要闭上眼,他觉得此时眼睛会泄漏他的秘密,但他不敢闭,因为这样太奇怪了,于是只能垂着眼睑,假装自己在思考的样子。
垂下视线后,他就能看见桌子底下的小秘书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神色愈发可怜。
办公室内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烈,刘业还在说:“我给恒华打了六年工,所得的收入都愿意还给公司,只想请二少高抬贵手,哪怕让刘建坐几年牢也行,但是,不能……”不能阉了他。
否则这个人以后就废了。
萧纵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听见刘业的话后又是半晌没反应,最终喉结滑动了一下,才道:“你觉得我像是缺那点工资的人?”
他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保持声音稳定,语气如常,甚至那双艳丽的眼眸斜睨时还带着些许嘲讽。
“从恒华出去在哪都被人抢着要,想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行,你的家事了了,顾引的委屈谁来还,”萧纵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似乎气得不轻,“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萧家的人这么被欺负过?”
萧纵要疯了。
他的冷静自持在顾引手里简直不堪一击。
他甚至想投降叫他停下来。
可刘业还站在不远处。
萧纵坐得更直了,胸中这口气不知道到底跟谁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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